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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在世界历史中的地位(上)

 频凡的王世平 2014-04-23

谈及世界历史,中国多数学者往往将其与中国历史分割开来,独立成学、分开来讲。今更有新潮的,开了对比的兴趣(如东西方文明比较等),以为时髦。西方学者也往往站在以西方中心的旗下,划分文明及文明期,看似客观,却也透露出西方主宰世界的本意和得意。两者都有道理,无可厚非。但笔者由此产生了困惑,为什么西方学者进行东、西方文明对比时,往往是将两河文明、埃及文明甚至将印度文明都纳入西方文明圈,与东亚(主要是与中国)进行文明对比;为什么中国学者讳谈华夏文明在世界历史中,与西方比较是怎样衰落的。由此产生了第二个问题,中国在世界历史中究竟处于怎样的地位。

根据中国的考古新发现,陕西临潼姜寨遗址和山西陶寺遗址似是中国华夏文明的源头。姜寨遗址延续了仰韶文化和龙山文化(距今7000年至6000多年前,比西安半坡文化遗址早500年至1000年)。遗址分为居住区、窑场和墓地三个部分。房屋按位置可分为地面建筑、半地穴和地穴式三种。生产工具以磨制石器为主(骨制工具占据第二位),生活用具主要为陶器(彩陶器中有葫芦形鱼鸟纹彩陶瓶)。具有仰韶和龙山两种文化特征(半坡时期的彩陶花纹和刻划符号及史家族类型,龙山文化时期的陶器形状、纹饰),墓葬出土一套绘画工具,包括石砚、研磨棒与黑色矿物颜料等。遗址发现一个吹孔陶埙、二音孔陶埙和卵形陶响器。黄铜片、黄铜管金属物的发现,说明遗址已掌握对铜的冶炼、铸造技术。磨粉砚的发现,把制砚技术提前了4500 多年。刻划符号证明已经有了用文字的意识和实践操作能力。陶具上刻画的不规则“十”、“一”、“市”、“巾”等符号与今汉字相符。4500年至3900年前的陶寺文明遗址发现的乐器,与晚2000年成书的《周礼》记载的礼乐乐器种类相同,与河南贾湖文化遗址出土的9000年前的乐器惊人的相似。陶寺宫殿遗址,与之前1000年以来北方的大型建筑有了根本的改变。之前北方流行从每个角度都能看到和接近的大型建筑,陶寺宫殿则是封闭式的:庭院被有顶的走廊包裹,只有几处入口,高高的夯土墙遮蔽了整个宫殿(尽管宫殿遗址是残缺的,但仍基本判定为中国已发现的年代最早的宫殿遗址;考古发现历史最早的完整的宫殿遗址是在二里头夏代都城遗址)。

尽管国外学者大多认为夏朝都城和禹王不是信史,却不否认在3900年至3700年前,河南二里头已经发展成为一座真正的城市(中国考古界认定为夏代都城),有封闭式的宗庙、宫殿以及青铜铸件的熔炉、铸模,发明了青铜制造的斝、鼎、爵和盉(之前的陶寺遗址发现了青铜牌饰和觚)。一般认为,在3600年前,商跨越黄河在离二里头5英里的偃师筑城(考古发现偃师文化具有二里头文化和黄河以北文化的特征)并灭夏,3500年前商迁都郑州。在20世纪中叶,中国发表殷商遗址的发掘和甲骨文考古报告之前,国际上确认的中国信史是从周代共和元年(公元前841年)开始的,目前国际上多数学者认可了中国的信史上推800年,承认3600至3046年前的商王朝作为信史的存在。但仍比两河文明、埃及文明和印度河文明,在时间上稍晚一些。华夏文明发展时间的稍晚,并不能影响中国人对华夏文明的骄傲,却可抑制盲目的自大心理,只有足够地尊重世界上其他地区的文明,华夏文明才能得到应有的尊重。

两河流域文明(又称苏美尔文明,今巴勒斯坦、约旦河、叙利亚一带;中心大至在现在的伊拉克首都巴格达一带,北部古称亚述,南部为巴比伦尼亚),是世界文化发展最早的文明,发明了第一种文字楔形文字,建造了第一个城市,编制了第一种法律,发明了第一个制陶器的陶轮,制定了第一个七天的周期。6000年到5000年之间的苏美尔文明由数个独立的城市国家组成,之间以运河和界石分割。城市的中心是保护神庙,由祭司或国王统治。楔形文字的文献主要是经济或者行政方面的文书。4900年前,苏美尔城邦进入“诸国争霸”的时代。考古学家在拉格什发现了王室的铭文,今天得以知道从4500年到4350年之间约150年间的完整的拉格什国王列表,拉格什是苏美尔各城邦中,今天了解的唯一比较完整的城邦。古埃及文明是指在尼罗河第一瀑布至三角洲地区,时间断限为7000年的塔萨文化到公元641年阿拉伯人征服埃及的历史。学者一般认为古埃及文明是6245年埃及南、北王国的首次联合,到公元332年马其顿王国亚历山大占领埃及,托勒密王朝覆灭,即通常所说的历时三千多年的法老王朝(各王朝历史年表基本厘清)。古埃及文字由表意符号、表音符号和限定符号三部构成。古埃及的象形文字从6000年前开始出现,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文字之一,一直使用到公元4世纪末,大约流行了三四千年之久。5000 年前,古埃及人发明了莎草纸,使用近 4000 年(埃及是生产莎草纸的唯一国家)。近 100 年来发现的莎草纸中有4700年前至1100 年前用十几种文字书写的文件,其中有希腊文、阿拉伯文、埃及文、科普特文、拉丁文、阿拉米文和希伯来文等。埃及是我们今天了解的记载最丰富的古代文明,莎草纸不仅传下来了埃及文明本身,而且保持了其他文明。开罗西南尼罗河西古城孟菲斯一带最为集中的方锥形帝王陵墓埃及金字塔是埃及建筑奇迹,其中第四王朝法老胡夫的陵墓建于公元4700年前,高146.5米相当于40层高的摩天大厦。此后,考古发现文明发达近于完美的还有印度河文明(亦称哈拉帕文明,在巴基斯坦境内),是印度次大陆已知的最早的城市文化,它比稍早的美索不达米亚文明和埃及文明分布更广,大致存续在5000年到3750年前(中心时期约在4500年至3700年前)。

尽管在文化、时间和地域上有差异,但不同文明之间并非只有差异,他们的共同点始终真实地存在着,人类的共同性远远大于差异。应当说,在人类发展的早期,由于物质的需求远远大于精神的追求,人类更多的是关注自身的生存环境和条件、祈求神天的保佑以及种群之间的争夺。人类就是在不断的冲突中,完成了可耕种物种与可驯化牲畜的交流和交换。在世界主要文明地域的人们,基本上是生活在河流冲积平原的地方,优良的种植和畜养环境下培育出来的文明,更为稳定、连续和辉煌。其中最为重要的是大麦、小麦由两河流域分别向西方和东方的传播(这是埃及发明烘制面包、亚欧游牧民族发明煮食面条的基础)、石器的成熟、陶器用途的多元化、金属器的产生、有轮车的发明和人神宗教的完善,创造出文字进而揭示了人文的本源,铸就了各主要文明千年不断的精神源泉。这些人类的早期文明,尽管在时间上有先后早晚之分,但无充分证据证明他们之间有文化上的承继关联。人类的文明发端和发展,是多地域人类共同创造的结晶。约到2500年前,东、西方社会发展水平趋于一致,各种主要文明之间出现相互影响和融合,也出现了相互侵蚀和冲突。2500年前,人类主要文明发生了全球性的重要变化,人神交流的主流观念开始让位于人文观念,东、西方均进入或出现了轴心思想的时代,儒教和道家的文献、佛教的冥想、耆那教的经书、希腊哲学的对话、希伯来圣经的产生,成了人类定义生活意义的经典及永恒杰作。东、西方先哲的思想,尽管各不相同,但实质却是敦促人们要容忍,并提供了提高自身修养的一些方法。即:遵循道德准侧,放下欲望,对待别人像你希望别人对待你那样,这样你将改变这个世界。随后,东西方分别出现了社会发展和管理高度发达且水平相似的罗马帝国和汉王朝,到公元3至5世纪前后,代表当时东西方社会发展最高水平的罗马帝国和汉王朝相继衰落后,中国由于本身所具有的社会结构和生产方式的特点,逐渐从汉王朝的衰落、经过三国两晋南北朝的战乱而走向了繁荣,成为世界文明的中心,并领先西方近千年。而西方进入了晚古时期及中世纪的漫长黑暗期(泛指拉丁语系地区建立封建制,以及之后爱琴海-希腊文明的光辉被群国相互兼并和战争所遮蔽的时期),对人类的进步所作的贡献乏善可陈(中世纪是一个欧洲史学界的概念,起止时间为公元1000年至1499年,从地理和文化分野,专指当时使用拉丁语的区域,或者说是处于东正教、伊斯兰教势力之外的欧洲地区,普遍接受基督教关于王权神授的理念),直到文艺复兴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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