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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容与肆卢

 小母羊ufo 2014-04-24
        《魏书·地形志》:“秀客郡永兴二年(410年)置,真君七年(446年)并肆卢、敷城二郡属焉。”永兴二年置秀容郡后,废肆卢、敷城二郡,留肆卢、敷城二县。可见肆卢郡置于秀容郡前。
       秀容有南北秀容,肆卢亦有南北肆卢。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榆林镇》:“肆卢川,在镇西北。晋永嘉四年(310),并州胡刘虎为刘琨所破,收余众西渡河,居朔方肆卢川。……或以为山西忻州之肆卢川。误。”顾祖禹明确指出,认为刘虎所居肆卢川为忻州肆卢川是错误的,顾祖禹所据,出自《资治通鉴·晋怀帝永嘉四年》:“刘虎收余众,西渡河,居朔方肆卢川”。就是说,朔方还有一个肆卢川,这个肆卢川在今陕西省榆林市区西北。
       那么,这两个肆卢川之间有没有关系?关系肯定是有的,但为弄清它们之间的关系,先须知道肆卢是什么意思。
       还是上引那条史料,《晋书·赫连勃勃载记》为:“曾祖武(刘虎),刘聪世以宗室封楼烦公,拜安北将军、监鲜卑诸军事、丁零中郎将,雄据肆卢川。”而《魏书·刘虎传》则曰 :“铁弗刘虎,……虎一名乌路孤。始臣附于国,自以众落稍多,举兵外叛。平文与晋并州刺史刘琨共讨之,虎走据朔方,归附刘聪……”,《魏书·序纪》:“三年(310),……虎收其余烬,西走度河,窜居朔方。”
       《晋书》如《资治通鉴》一样,提到了肆卢川,而《魏书》两条则都只说“朔方”,不提肆卢川。《魏书》为什么避讳“肆卢”二字呢?因为肆卢即“索虏”的音转,“索虏”是南朝对北魏鲜卑人的蔑称,唐·刘知几《史通·断限》:“自五胡称制,四海殊宅。江左既承正朔,斥彼魏胡,故氐羌有録,索虏成传。”《资治通鉴·魏文帝黄初二年论》:“宋魏以降,南北分治,各有国史,互相排黜,南谓北为索虏,北谓南为岛夷。” 胡三省注:“索虏者,以北人辫发,谓之索头也。”,《宋书·列传第五十五·索虏》:“索头虏姓托跋氏,……晋初,索头种有部落数万家在云中。惠帝末,并州刺史东嬴公司马腾于晋阳为匈奴所围,索头单于猗迆遣军助腾。”《南齐书·魏虏传》:“索头猗卢遣子曰利孙,将兵救琨 於太原,猗卢入居代郡,亦称鲜卑。被发左袵,故呼为索头 。”
       鲜卑人披发左衽,头上梳辫子,被汉人称为“索头”,“索头虏”,索虏,《魏书》作者魏收是北魏人,他当然不能把这个带侮辱性的词写进《魏书》,即使“索虏”已经改为“肆卢”。《地形志》是没办法,因为是地名,非写不可,而且由秀容郡“并敷城、肆卢二郡属焉”,也恐怕和避讳不无关系,在肆卢置肆州,如果按后人所说肆州因设在肆卢川所以叫肆州,那为什么不叫肆卢州呢?既在肆卢置肆州,又为什么不保留肆卢郡呢?
       《魏书》上唯一一处写到肆卢的是《列传第七·景穆十二王》之《阳平王元颐传》:颐“与陆叡集三道诸将议军途所诣。于是中道出黑山,东道趋士卢河,西道向侯延河。军过大碛,大破蠕蠕。”对这次讨蠕蠕,《资治通鉴·齐纪三·永明十年(492)》载,“八月乙未,魏以怀朔镇将阳平王颐、镇北大将军陆叡皆为都督,督十二将,步骑十万,分为三道以击柔然,中道出黑山,东道趣士卢河,西道趣侯延河。军过大碛,大破柔然而还”。此事发生在孝文帝太和十六年,对这同一件事,《魏书·高祖纪》、《魏书·蠕蠕等传》、《魏书·陆叡传》都有记载,但都没提“士卢河”,可见,这肆卢、士卢确实与索虏有关。
       鉴于此,我认为,肆卢即士卢即索虏,肆卢是由索虏音转而来。而肆卢川最初就因鲜卑人所居而叫索虏川。那么,索虏川在哪里呢?前引《宋书》“晋初,索头种有部落数万家在云中”,而云中,鲜卑人称为“云中川”,《魏书·燕凤传》曰:“云中川自东山至西河二百里,北山至南山百有余里,每岁孟秋,马常大集,略为满川。”因为鲜卑人在云中,所以南朝汉人称云中川为索虏川。又前引朔方有士卢河,那么士卢河又在哪里?查《水经注》,没找到士卢河,却找到一个石卢城,《水经注·河水三》:“白渠水西北径成乐城北。《郡国志》曰:成乐,故属定襄也。《魏土地记》曰:云中城东八十里有成乐城。今云中郡治,一名石卢城也。”石卢、肆卢音相近,这个石卢是否就是士卢或肆卢呢?我认为很可能。因为成乐(盛乐)是汉定襄郡郡治,也是鲜卑进入云中川后第一个定都的地方。
       鲜卑拓跋部,是西伯利亚贝加尔湖一带的游牧民族,经过九难八阻,曹魏黄初元年(220),始祖拓拔力微“率所部北居长川”,曹魏正始九年(248)时,“控弦士马二十余万”。曹魏甘露三年(258)“迁于定襄之盛乐(今内蒙和林格尔北)”,上面所讲之长川,应该就是燕凤所说云中川,盛乐即《水经注》所说之石卢城。士卢河也当在这一带。从黄初元年(220)到晋永嘉二年(308)刘虎叛入朔方这88年间 ,鲜卑人一直占据着这个地方,这段时间,大概南朝人将此称为索虏川,将盛乐城称为索虏城。永嘉二年(308)到东晋太元元年(376)刘卫辰借前秦苻坚兵灭代。鲜卑国众离散,退居大漠。苻坚使刘库仁、刘卫辰分摄国事。以黄河为界河东归刘卫辰,河西归刘库仁。 北魏道武帝登国七年(392)刘卫辰死,这84年间,是匈奴刘氏占据着云中川,这个时候云中川被叫做秀容川。晋永嘉四年(310)猗卢被封代公,刘琨将陉北五县内迁后,“尽献其地,东接代郡,西连西河、朔方,方数百里。帝乃徙十万家以充之。”他的人充实了陉北,云中川就空虚了,所以刘虎才能趁机在云中川扩张。所以,我认为秀容川即肆卢川,肆卢川即云中川,云中川就是匈奴人的敕勒川,也即今天的内蒙河套地区土默特左右旗。这川、那川只是各种时期不同的大概叫法。并无实指意义。
       后人考证皆从尔朱荣传中附会推演,有说秀容川在朔州的,有说在原平、代县的,有说在汾河川的,有说在内蒙盛乐附近的,不一而足。其实尔朱荣传上说得清楚,尔朱家因世居尔朱川,因以为氏,这就说明尔朱川不是秀容川,另有其地,后来,尔朱荣高祖尔朱羽健跟随道武帝征伐,在打败刘卫辰后,尔朱氏趁机进占河套,这才有了他。“北秀容既在畿内,差近京师,岂以沃脊,更迁远地?”的说辞。北魏前期京畿的地理范围北阻阴山、东跨太行、南逾恒山、西沿黄河到达河套。太武以后,西、北、东南大面积回缩,定型为北邻六镇,东阻太行,南逾恒山,西傍黄河、朔州(治今托克托)。孝文帝太和十年重建司州时,新司州范围缩小至今大同市、朔州市及内蒙古集宁市南部地区。尔朱羽健封地在道武帝时,彼时京畿至少包括汉云中郡、定襄郡、朔方郡地域,云中川自在其内。包括定襄郡在内,当然差近京师,尔朱羽健这个回答很聪明,他的家族是游牧部落,当然不愿丢弃牧草肥沃的云中川去今忻州的农耕区重新开辟牧场,而且太武帝立国后,便开始奖励农耕,离散部落,计口授田,在这种形势下,他去陉北农耕区岂不是自找苦吃?至于尔朱荣父亲新兴“牛羊驼马,色别为群,谷量而已。朝廷每有征讨,辄献私马,兼备资粮,助裨军用。”这样繁盛的牧业,这样大的规模,也只有“东山至西河二百里,北山至南山百有余里的云中川敕勒川才会出现,内陆胡汉杂居,到哪里放牧这样大的马牛驼群去?而且献军马,也只有北地才有资格。他是秀容第一领民酋长,孝文帝时,今忻州市地面即使有胡人也已汉化,所谓领民酋长所领应该是游牧部落,他当肆州刺史是官职,领民酋长是在他的牧地地盘上领游牧部落,所以孝文帝特命他“冬朝京师,夏归牧地”,一是孝文帝迁洛后云中川离洛阳太远,二是让他回去统领那些游牧部落。所以,我认为秀容川即肆卢川即云中川、敕勒川大体上是不会有问题的。也就是说北肆卢川、秀容川只是个地理概念,并非特指某处。若有特指则只能在前秦时期。
       拓拔鲜卑在北魏建国前是游牧民族,以部落逐水草而居,到了某地,筑个城是可能的,但还没有见过置郡县的记载,即使刘琨陉北五县给拓拔猗卢,他也只是徙十万家到陉北,仍是游牧,以部落为管理单位,没听说过重置那五个县。所以在北魏建国前,是不会有肆卢和秀容郡、县的。
       北魏前代国有过两次危机,一次是拓拔猗卢死后,据《资治通鉴》载,西晋末(316),六修杀拓拔猗卢,普根杀六修,国中大乱。左将军卫雄、信义将军箕澹率晋人及乌丸三万余家,马牛羊十万头,随在鲜卑做人质的刘琨儿子刘遵南奔并州,归附刘琨。这三万余家到并州后安置在哪里?史无明载,但这倒有可能让刘琨在人烟稀少的新兴郡(今忻府区)另建郡、县,因为从鲜卑代国迁回,当地官吏或汉人称所置郡、县叫“索虏”,刘琨死后,刘渊儿子刘聪、刘曜或后来后赵、前秦等干脆约定俗成将所置郡县改为“索虏”,为避讳改索虏为“肆卢”。但这第一只是推测;第二是在南面,置了也是南肆虏,而非北肆卢。拓拔猗卢死后三年,石勒建后赵,从公元319年石勒称赵王到352年后赵灭亡,33年间,虽然,鲜卑人曾被石虎打败,一度迁居长宁(今河北宣化一带),但很快就又回来,终后赵之世,代国始终存在。从历史地图上看,后赵疆域也只到陉岭。陉岭以北仍属鲜卑代国。而朔方仍为刘虎父子所占,刘氏父子也已臣服于后赵,石勒、石虎不可能到属国的地盘上去置郡县。
       第二次危机是在376 年拓拔什翼健死后,逃到前秦的刘卫辰请来前秦军,打败了什翼健,“帝时不豫,群臣莫可任者,乃率国人避于阴山之北。高车杂种尽叛,四面寇钞,不得刍牧。复度漠南。坚军稍退,乃还。十二月,至云中,旬有二日,帝崩”, “坚军既还,国众离散。坚使刘库仁、刘卫辰分摄国事。南部大人长孙嵩及元他等,尽将故民南依库仁。”什翼健死前六年,儿子拓拔实已先他而死,孙子拓拔珪才六岁,随母贺兰氏“转幸独孤部”,代国实际已经亡了。 这次一走,直到公元396年道武帝登国年间以后才回来,这二十年时间,代国之地完全成了苻坚前秦地域,刘卫辰、刘库仁兄弟已经归降前秦,前秦在此置郡县才有了合理理由。376年,刘卫辰借前秦兵灭代国后,苻坚以黄河为界,河西归刘卫辰,河东归刘库仁,二刘分治后,苻坚以鲜卑人迁河西置肆虏郡,以匈奴人在河东置秀容郡,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相牵制,不失为一种策略。而且这与《资治通鉴》胡三省注曰,北秀容在定襄郡界,《读史方舆纪要》顾祖禹认为朔方肆卢川在榆林镇西北也都能合上符契,应该是可能的。
       另,《魏书·地形志》:“肆卢,治新会城。真君七年并三会属焉。有清天神、大罗山、台城、大邗城。”这里没有交待肆卢置于何时(在地形志秀容郡条下的其它县都有置县时间),可能前秦在榆林附近置了肆卢郡、县,真君七年时将肆卢郡、县迁到今忻州市境内,废郡留县,而肆卢属下的大罗山、大邗城都在榆林这边,今榆林市内仍有邗城大街,宁夏同心县有大罗山。《水经注》引“《十三州志》曰:武县在善无城西南百五十里,北俗谓之太罗城。”而在今忻州市没有这些地名遗留。从此也可看出肆卢确实在北部存在过。
       话到这里,应该释一下秀容,按我理解,其实秀容也并不是什么好名字。我在《南秀容与北秀容》中分析过,秀容之名因刘渊而来,晋武帝夸赞刘渊“容仪机鉴,虽由余、日磾无以加也”,更因刘氏父子三人加上赫连勃勃四个匈奴刘姓皇帝都“器识高爽,风骨魁奇”,所以匈奴刘氏被称为“秀容胡”,美男子且器识高爽,对于重容仪器识的南朝士人来说,“秀容”绝对是好词,但对马上得天下,靠武力骑射征服对手的鲜卑游牧民族说来,并不一定是好词,在他们眼里,姿容秀美的应该是女人,男人姿容秀美可能就是小白脸,奶油小生。所以他们把刘姓匈奴称为“秀容胡”时,不但没有赞羨之意,倒可能含着轻蔑,上阵打仗靠脸蛋吗?我想象在鲜卑人和刘卫辰、赫连勃勃大夏国交战时,如果两家骂阵,这边“索虏、索虏,头像油篓,……索虏,索虏,蠢笨如牛……”,那边“秀容,秀容,奶油小生;……秀容,秀容,不如女人……”,这边骂,“老子怕你个蠢猪索虏”,那边骂,“爷爷惧你个秀容女人”……于是两家打在一起,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南匈奴从东汉光武帝建武年间进入中原内陆已经三百多年,汉文化浸淫日久,刘渊父子汉学基础都很深厚,鲜卑人到内陆才几十年时间,文化差异不可同日而语,所以鲜卑人认为索虏、秀容这两个词半斤八两。这可能就是北魏将秀容胡迁到新兴郡,置郡县时将秀容县置于今忻府区的原因,一方面,新兴郡是刘渊、刘虎父子们的出生地,从哪里来再回哪里去;另一方面,将秀容这个名字留在刘氏父子的出生地,而将容易让人引起联想对鲜卑人不利的肆卢置换出去。所以,太平真君七年在新兴郡置肆州,肆卢取去卢字,人还能想到这是从肆卢(索虏)来得吗?取消肆卢郡,只保留肆卢县,到北齐时,干脆连肆卢县也取消,后人还会联想到曾有过索虏这个蔑称吗?这就叫偷梁换柱、偷天换日吧。
       对“秀容”二字的最早记载是《魏书·帝纪》道武帝登国八年(393年):“五月,还幸白楼。慕容垂讨慕容永于长子。六月,车驾北巡。(慕容)永来告急,遣陈留公元虔、将军庾岳率骑五万东度河救之。破类拔部帅刘曜等,徙其部落。元虔等因屯秀容”。对此,胡三省、顾祖禹皆认为是北秀容。那么这个北秀容在哪里?北魏军当时去救的是西燕,西燕全盛时,统治地域南抵轵关,北至新兴,东依太行,西临黄河。其时北魏仍占着陉岭以北,未过陉岭,陉岭以南应该都是西燕国土,西燕西至黄河,那么当时新兴郡所辖就应该是今忻州市全部包括吕梁的岚县、兴县在内。元虔、瘐岳东渡河去救西燕,渡河地点应该在今榆林地区,384年刘库仁死,386年刘库仁子刘显自善无南走马邑,387年道武帝亲征刘显,大破之,显南奔慕容永,尽收其部落。391年攻打刘卫辰,刘卫辰死,收卫辰子弟宗党无少长五千余人,尽杀之。这个时候,原为铁弗部所占河东、河西全部平定,归北魏。所以393年北魏军东渡河屯秀容的秀容就很难说在什么地方。按说他既是救西燕,屯军应屯在西燕国土上,那么,他的东渡河就至少应该在河曲、偏关一带,如果屯在原刘库仁的地盘河东清水河一带,这就显得没有诚意,或者,今偏关、河曲一带当初也是刘库仁地盘?如果这样,秀容就包括了今河曲、偏关甚至五寨、神池等地。这就引出了另一种可能,据五寨等地人士说,尔朱川就是现在发源于神池、五寨境内流经保德桥头入黄河的朱家川,而五寨境内也有故秀容城的说法。是否北秀容就在偏关、河曲、五寨、神池一带呢?当然,这只是一种猜测,按当时北魏在平定刘库仁、刘卫辰后,元虔等大军东渡河也可能是清除刘库仁儿子刘显的残部,即文中所说类拔部秀容胡刘曜。那么,则还是以胡三省、顾祖禹等说东渡河即渡到今清水河、右玉一带,准备从背后的代郡(今河北蔚县)去袭击后燕慕容垂。北秀容亦以胡、顾二说在汉定襄郡为是。具体地点,我认为以在清水河到右玉一带为是。
       秀容郡、县不会出现得太早,岚县的秀容护军也不会置在北魏立国以前,因为道武帝皇始元年(396)平定并州前,岚县还不在北魏境内。秀容护军最可能建于天兴年间,《魏书·志第三 ·天象一之三》:“天兴三年(400年)三月,有星孛于奎,……是岁,秀容胡帅亦聚众反,伏诛”。《魏书·志第二 天象一之二》“ 天兴五年(402年)十一月,秀容胡帅、前平原太守刘曜聚众为盗,遣骑诛之。”综合这三条引文可知,在道武帝时确曾徙过秀容胡,可能就在天兴中徙反叛的秀容胡时,在岚县汉汾阳县故城建了秀容护军,把被灭后又不断反叛的刘卫辰、刘库仁等部下以及赫连勃勃大夏国被灭后的秀容胡人逐渐分批迁到新兴郡内,在岚县置护军集中管理。
       永兴二年(410)置秀容郡,秀容郡辖四县,秀容、肆卢、石城、敷城。秀容县有秀容城、原平城、肆卢城、石鼓山神、女郎神、金山神、护君神、风神。这里秀容城应指秀容故城,在今岚县境内有秀容故城;原平城当指汉置原平县故城,在今原平城附近,肆卢城据说在今忻府区奇村与辛庄间,敷城据说在今原平市红池一带。石鼓神在今原平城东天涯山,金山神在今忻口北金山,其余女郎神等不知何处,亦无关紧要。石城即今原平市崞阳镇;肆卢,治新会城,今静乐县鹅城镇有新会村,在城东五里处,牛家会与西会村之间,疑即所谓新会城。按此则秀容郡应包括今岚县、静乐、忻府区西北部、原平市、宁武县乃至岢岚县。
       先说秀容县,《元和郡县图志》:“秀容县,……后魏庄帝於今县东十里置平寇县。隋开皇十八年,於此置忻州,又於今县西北五十里秀容故城移后魏明元所置秀容县於今理。”《读史方舆纪要》:“秀容故城在州西北百里,后魏时所谓南秀容也。……今州治之秀容,则出自隋以后,不可不辨也。《寰宇记》:州西北五十里有秀容城,即后魏肆州治。”这就有了三个秀容城。而肆州治所的秀容在今忻州城西北五十里。 《旧唐书·地理志》说:“ 秀容, 汉汾阳县地,治郭下。隋朝自秀容故城移于此,因改为秀容县。”《隋书·地理志》:“秀容,旧置肆州……开皇……十八年置忻州……有程侯山、系舟山。有岚水。”《唐书》谓秀容是汉汾阳县地,《隋书》谓秀容有岚水,显然都将岚县、静乐包括在内。岚县秀容故城所在明确,忻府区境内后设的秀容故城反而指证暧昧,和同样在奇村与辛庄之间的肆卢城重合,而秀容县境内又有肆卢城、秀容城,秀容郡又有肆卢县,秀容县治所在何处?肆卢县治所在何处?
       结合前志、后志,我认为,后人确实将肆卢与秀容重合了,秀容郡是北魏新置郡,而肆卢、敷城都是侨置,所谓秀容郡“并肆卢、敷城二郡属焉”就是这个意思。这两郡本来都不在忻州地面,设秀容郡后,二郡废,并入秀容郡。侨置郡县因人口很少,实际只有一城,按我推测应该是在置秀容郡以前,即在永兴二年(410年)之前,在新兴郡侨置肆卢郡,建了肆卢城,治所就在奇村与辛庄之间,永兴二年置秀容郡时,秀容郡治仍在岚县的秀容护军治所,太平真君七年(446年),在奇村、辛庄之间肆卢城附近新建秀容城,为秀容郡及秀容县治所,同时废肆卢郡,而将肆卢县治所迁到静乐县的新会城。这样,秀容县迁了回来,而肆卢县迁了过去,迁过去的肆卢县因是侨置县,实际只治新会一城及三会城。静乐县内的三堆县则被平寇所辖,迁到永安郡郡内去了。所以我怀疑三会即三堆,因属到平寇的三堆城有三会河,与此处三会城不能没有关系。静乐境内东碾河、西碾河恰在静乐城附近东西汇入汾河,不正是三会吗?这样,就廓清了《魏书·地形志》在平寇、肆卢、秀容三县在辖境、辖区叙述上的混乱。即永安郡辖今忻府区东南部、秀容郡辖今忻府区西北部。太平真君七年后,秀容县辖今忻府区北部及今原平市南部。肆卢县辖今忻府区西部、静乐、岢岚、宁武南部和岚县。
                                                                                                          2012、6、20——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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