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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进贾府》导读与鉴赏

 怡蘭轩 2014-04-25

【课文导读】 
    《红楼梦》原名《石头记》。它是我国古代小说中最伟大的现实主义巨著,是我国小说艺术成就的最高峰。它以贾府为人物活动的中心场景,描写了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三人的爱情、婚姻纠葛和悲剧,以及具有典型特征的封建贵族家庭贾府由盛而衰的过程并旁及王、史、薛几大家族的败落,揭露了封建制度的罪恶及痼疾,客观上显示了封建制度必然败亡的历史趋势。《红楼梦》博大精深,可以说是一部艺术化了的中国封建社会后期社会生活的百科全书。在其产生后即出现的“红学”绵延二百多年,至今仍方兴未艾,不能不说是文学研究史上的一个奇迹,这正足以说明《红楼梦》的无穷魅力和不朽价值。 
    《红楼梦》作者曹雪芹(约公元1715年——约公元1763年)①,名霑,字梦阮,号雪芹,又号芹圃、芹溪,祖籍辽阳,生于南京。其先世原为汉人,明末入满籍,属满州正白旗。后来其祖先随清兵入关,得到宠幸,成为显赫一时的世家。曹氏因武功起家,且同康熙有一种特殊关系。雪芹的曾祖母曹玺之妻孙氏是康熙的乳母,其祖父曹寅少年时曾作过康熙的“伴读”。故康熙即位后就把内务府的“肥缺”——江宁织造一职授予曹玺。其后,曹寅及其子曹颙和过继子曹頫(一般认为他是曹雪芹的生父②)递相继任此要职,其间又曾兼任两淮巡盐御史。因此曹家成为彼时江南财势熏天的“百年望族”。康熙六次南巡,就有四次由曹寅接驾,驻跸于织造府。曹家也是“诗礼之家”,特别是曹寅主持刊刻了《全唐诗》,编纂了《佩文韵府》。显赫的家世,使曹雪芹在享受荣华富贵之时,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和文学熏陶,也积累了大量封建贵族家庭各方面第一手的资料,为其日后创作作了丰厚的储备。观《红楼梦》一书,基本上是曹家枯荣兴替的艺术化“自叙”③,足以说明问题。 
    雍正继位后,受皇室内部斗争的牵累,曹家开始失势。雍正五年(公元1727年),曹頫以“行为不端”,“骚扰驿站”和“织造款项亏空”之罪名被革职抄家,“百年望族”终于败落。十三岁的曹雪芹随全家迁回北京,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晚年移居北京西郊,生活更加穷苦,到了“满径蓬蒿”“举家食粥”的地步。但他以坚韧的毅力,专事《红楼梦》的写作与修改,把他的悲剧体验、诗化情感、探索精神和创新意识,全部熔铸到了这部呕心沥血的旷世奇书中。乾隆二十七年(公元1762年),幼子夭亡,他因过度忧伤和悲痛而一病不起。这年除夕(公元1763年),在贫病交加中离开人世,只留下了一部未完成的八十回《红楼梦》。 
    今传《红楼梦》120回,后40回一般认为是高鹗所补。高鹗(1738—1815),字兰墅,祖籍辽东铁岭,属汉军镶黄旗。乾隆六十年(1795)进士,著述颇丰。但确立其文坛不朽地位的却是他对《红楼梦》的增补。其增补有功有过,功著而过微。自古及今,为《红楼梦》续补者夥矣,而无有能出其右者,其功过是非当不言而喻。 
    《林黛玉进贾府》节选自《红楼梦》第三回的后半部分,原题是“贾雨村夤缘复旧职,林黛玉抛父进京都”④(根据甲戌本——曹雪芹原作脂评手抄本,仅残存二十八回——该回的题目是“金陵城起复贾雨村,荣国府收养林黛玉”,而程高本——程伟元和高鹗于乾隆五十六年、五十七年两次活字版排印本,书分120回,前者称“程甲本”,后者称“程乙本”——题为“托内兄如海荐西宾,接外孙贾母惜孤女”)。该回是全书序幕的组成部分之一。《红楼梦》的序幕由前五回构成,分别从不同角度为全书情节的展开作了必要交待。它们之间既有联系,又各有侧重。因此学习《林黛玉进贾府》有必要概要了解前五回的基本内容。 

第一回“甄士隐梦幻识通灵,贾雨村风尘怀闺秀”写的是书的出处、书名的由来及创作经过,甄士隐梦知“木石前盟”,以及贾雨村的沦落,是全书的总发端。交代书名由来及创作经过时,作者以神话故事“女娲补天”为肇始。讲的是女娲补天之弃石灵性已通,痛惜自己无力补天,遂口吐人言,请僧道二仙师携它去人间走一遭。它就是随宝玉而诞为其随身携带的“通灵宝玉”。不知几世几劫后,访仙求道的空空道人在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下发现了这块“幻形入世”,上面刻满记述其人间经历文字的石头,空空道人将其“抄录回来,问世传奇”,是谓《石头记》。以后故事皆石上所记。甄士隐梦知“木石前盟”,写的是他梦听僧道对话,得知赤瑕宫神瑛侍者“日以甘露灌溉”“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的绛珠仙草。使其“久延岁月”,“脱却草胎木质,得换人形”,“修成个女体”,成为绛珠仙子。后神瑛侍者欲下凡,绛珠仙子也决定下世为人,把一生所有的眼泪还给神瑛侍者以酬其灌溉之德。这神瑛侍者和绛珠仙子便是贾宝玉和林黛玉的前身。 
    “通灵宝玉”(即“无材补天,幻形入世”的顽石)对贾宝玉的叛逆性格有着双重隐喻作用:一方面暗示他无“补天”之材,是个不符合封建社会要求的“蠢物”;另一方面也暗示他与封建思想相对立的顽石般的性格,难为世俗所容。“木石前盟”为全书情节的展开伏下了一笔。总之作者以这两个具有神话色彩的故事作楔子,为塑造宝玉的性格和描写宝黛爱情,染上了一层浪漫主义色彩。 
    第二回“贾夫人仙逝扬州城,冷子兴演说荣国府”写林黛玉的母亲贾敏病逝(这为第三回林黛玉寄身贾府伏下了一笔),林黛玉的老师贾雨村闲居无聊,在一乡村酒店遇到都中古董商人冷子兴,贾便向其打听奇闻异事。冷子兴借贾宝玉衔玉而生的奇事演说荣国府,给读者简要交代了贾府人物关系。 
    第三回“贾雨村夤缘复旧职,林黛玉抛父进京都”写的是,一方面,贾雨村因教林黛玉之故,经林如海引荐而拜谒贾政,得谋金陵应天府一职而去上任——这是略写,一笔带过,为第四回伏笔;另一方面详写林黛玉寄身贾府,通过林黛玉刚入贾府的耳闻目睹和感受,第一次直接具体地描写了小说的典型环境——贾府,并借林黛玉进贾府的行踪重点介绍贾府人物,从而开启全书之真正序幕。 
    第四回“薄命女偏逢薄命郎,葫芦僧乱判葫芦案”的基本内容是:甄士隐被人拐走的女儿英莲已长到十二三岁,被书生冯渊看中买下,却不料人贩子又将她卖给“呆霸王”薛蟠。冯渊不同意,被薛蟠活活打死。主审此案的贾雨村得到手下一个曾当过和尚的差役的点化,得知贾、王、史、薛四大家族“连络有亲,一损皆损,一荣皆荣”的特殊关系后,枉法判案,包庇薛蟠以求进身。该回把贾府置于更广阔的社会背景中来描写,使之更具有典型的意义。同时,薛蟠案件自然带出薛宝钗进贾府的情节。 
    第五回“游仙境指迷十二钗,饮仙醪曲演红楼梦”是全书的总纲。该回以浪漫主义手法叙写,通过贾宝玉梦中在警幻仙子的导引下游历太虚仙境之事,利用画册、判词和歌曲的形式,暗示《红楼梦》众多年轻女性主要人物和次要人物的发展和结局。《红楼梦》后四十回基本上是依据画册、判词、歌曲之隐喻揣摩出来的。《红楼梦》从1874年的甲辰本开始改用现名⑤,依据也是本回内容。 
    《林黛玉进贾府》以林黛玉进贾府寄身这一事件为中心,以她进贾府第一天的行踪为线索,通过她的所见所闻所感,将冷子兴的演说具体化,初步展现了贾府这一全书典型环境的概貌,介绍了贾府一大批重要人物,从而正式拉开了红楼梦故事发展的帷幕。在交待贾府这一典型环境的时候,既有概写,展现其或轩峻壮丽或小巧别致的讲究,又有工笔细描,通过描写贾政“荣禧堂” 华贵的陈设以及东廊正房内半旧的用品,凸现贾府地位的显赫与高贵,也暗示这个贵族世家走下坡路已初见端倪。在交待贾府人物时,作者调动了多种方式方法来刻写。有详有略,详写的人物有王熙凤、贾宝玉、林黛玉,贾母,略写的人物有王夫人、邢夫人、李纨和迎叹惜三姐妹;有虚有实,虚写的人物有贾政、贾赦,其它人物都是实写;有单独刻写有集体介绍,单独刻写的主要是王熙凤、贾宝玉、林黛玉,集体介绍的主要是迎叹惜三姐妹。尤其是文中人物的出场历来为人们所激赏。有的单独出场,如王熙凤、贾宝玉、林黛玉;有的集体出场,如迎叹惜三姐妹。有的只见其形,不闻其声,如迎叹惜;有的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如王熙凤。有的预做介绍,充分铺垫,引起悬念,如贾宝玉;有的一出场即以一连串的语言行动描写让其充分亮相,如王熙凤、贾宝玉;有的还要反复亮相,如林黛玉。等等。写法可谓灵活多样,重点突出。但究其实质,是要为人物思想性格的刻画和交待其身份地位服务的。

注: 
     ○1曹雪芹生卒年代历来说法不一。其生年还有一说,认为是1724年,其卒年还有一说,认为是1764年。     
     ○2曹雪芹之生身之父也有两种观点,还有一种观点认为曹雪芹是曹颙的遗腹子。 
     ○3《红楼梦》一书有“他叙说”和“自叙说”两种观点,笔者持“自叙说”。 
     ○4这里采用人民文学出版社1991年版120回校注本题目,后文介绍前五回之题目亦然。 
     ○5甲戌本中,第一回明确指出是“吴玉峰题曰《红楼梦》”。 

【课文赏析】 
     《林黛玉进贾府》一文特出之处在于无论是其人物描写还是环境描写,都达到炉火纯青之境,给人以极高的艺术享受。 
     先谈人物描写。课文中出场人物众多,描写方法多样,这里仅分析王熙凤、贾宝玉、林黛玉三个主要人物。 
     王熙凤是贾府中实权在握、杀伐决断、威重令行的铁腕人物。作者在塑造这个形象时,可谓不遗余力,尤其是作者对其出场的匠心独运的艺术化处理,使王熙凤这个形象给读者留下了深刻印象。作者刻画王熙凤是分四步完成的。首先,侧面写其出场,未见其形,先闻其声。笑声中一句:“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宾!”将其放诞无礼的泼辣性格宣示无遗,也暗示了她在贾府中特殊的地位。因为在有贾母这位“老祖宗”在的场合,包括王夫人、邢夫人在内,人人都“敛声屏气,恭肃严整”,她却如此放肆;并且她一到,“老祖宗”就有了笑容,而且还开起玩笑来,足见她深得贾母欢心的特殊地位,其平日的无拘无束不言自明。“甲戌本”脂批言:“第一笔,阿凤三魂六魄已被作者拘定了,后文焉得不活跳纸上?”信夫!其次借黛玉的观察正面静态工笔刻写这位“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的“凤辣子”的外貌:其打扮是浓妆艳饰,满头翡翠,环鬓金珠,遍体锦绣,其着装可谓极奢丽之能事。连黛玉这位见过大世面的侯门金贵都对其衣饰惊诧不已,可见其辉煌华艳的程度。这一衣着描绘,作者明褒实贬,可谓用意深远:其一,它折射出凤姐志得意满的心态;其二,它揭示了凤姐无文化修养,只知衣食享乐和权力之争的风骚庸俗的性格和空虚贪婪的灵魂;其三,它也与尚处于鼎盛时期得贾府的奢华气氛相协调。可谓一石三鸟。其容貌则是美丽中透出狡诈和狠毒。她有一双丹凤眼,两弯柳叶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还常笑声朗朗,可以说是一位大美人儿。但是丹凤眼是“三角”的,柳叶眉是“吊梢”的,便使美丽之中温柔尽失而平添了一份狡诈,再配以“粉面含春威不露”,则其冷酷、阴毒立见。第三,正面刻写其见黛玉时言行“作秀”。一系列传神的动词或动词性短语“携”、“打谅”、“送至”、“笑”、“拭泪”、“转悲为喜”、“携”、“问”,再辅以八面玲珑、关怀备至的话,其性格的机变、处世的圆滑跃然纸上。尤其是其对黛玉之语“天下真有这样标致的人物,我今儿才算见了!况且这通身的气派,竟不像老祖宗的外孙女儿,竟是个嫡亲的孙女,怨不得老祖宗天天口头心头一时不忘”,借奉承黛玉之名,行逢迎贾母之实,又不忘照顾迎叹惜三个嫡亲孙女的心理平衡,当是作者刻写阿凤的神来之笔。最后,写她回王夫人,是要表明她是贾府的实际掌权人,且精明能干、机变百出。虽是略写,却是对凤姐这个形象的深化。通过这“四部曲”多角度全方位的刻写,王熙凤这个泼辣狡诈、精明能干、八面玲珑、冷酷阴毒的笑面丽人形象便透纸而出,当真使读者有“爱凤姐,恨凤姐,不见凤姐想凤姐”之感。 
     贾宝玉是作者着力刻写的一个反对封建束缚、蔑视功名利禄、追求自由平等的叛逆者形象,是本课文中性格最完整的一个。和王熙凤一出场即淋漓尽致地表现不一样,贾宝玉出场前,作者进行了充分的铺垫,出场两度亮相后,才痴狂乖张、怪言怪行。除却第三回中冷子兴的介绍不谈,单在课文中他出场之前,作者借王夫人对黛玉的嘱咐,做了充分的铺垫。王夫人说儿子是“孽根祸胎”,“是家里的混世魔王”,“他嘴里一时甜言蜜语,一时有天无日,一时又疯疯傻傻”,“姊妹都不敢沾惹他”,并警告黛玉“以后不要睬他”。以致给黛玉造成了宝玉是一个“惫懒人物,懵懂顽童”、一个“蠢物”的错觉。此所谓“不写黛玉眼中之宝玉,却先写黛玉心中已早有一宝玉矣!”(“甲戌本”脂批)这里,作者采用的是欲扬先抑的手法。所以宝玉一出场,就让黛玉“吃一大惊”,原来那“蠢物”是一位“那里见过一般”、极其眼熟、打扮入时的英俊公子:“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这英俊多情的少年郎形象在久抑之后开始上扬,与黛玉“心中之宝玉”形成了强烈反差,其内心当真是“等闲平地起波澜”。作者的高明之处便在于,此时并未立即让宝黛二人接触,而是欲擒故纵,借贾母之口,先让宝玉去见娘,以便换装出来让黛玉再观察。果然,宝玉出来后装束与前不同,面貌神情更胜黛玉先前所见:“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转盼多情,语言常笑。天然一段风骚,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当真是“看其外貌最是极好”。作者借黛玉之眼,两次工笔细描宝玉,相信此时黛玉心中的“蠢物”早已不复存在了。宝玉形象到此又是一扬。但作者立即又用两首《西江月》将其抑住,指出他“潦倒不通世务,愚顽怕读文章。行为偏僻性乖张,那管世人诽谤”,“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的特质。当然,作者这是正话反说、明贬实褒,从其不合封建正统标准来揭示其反封建的叛逆性格。由铺垫而两次描写而借词写其性格后,蓄势已到极致,该让他与黛玉见面“表演”了。果然,他一见黛玉之面,就奇言怪行,说“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又给林妹妹送字,又指责杜撰的东西太多,当他得知林妹妹没有玉时,“登时发作起痴狂病来”,摘下佩玉狠命摔去。其偏僻乖张的性格在此体现得淋漓尽致!这个人物今后的发展走向,读者此时就胸中有数了。 
     与王熙凤和贾宝玉出场后集中笔墨刻写,以求完整展现人物性格不同,课文中作者对林黛玉的刻写若断若续地贯穿全文始终,并且只以刻写黛玉的风华气质和其因寄人篱下而小心谨慎的性格为重点,而不求其性格一下子显露无遗,这便为其今后性格的发展留下了广阔空间。对黛玉的肖像描写分三次描写完成:第一次是借众人之目,写“其举止言谈不俗”,“有一段自然的风流态度”,以及她的娇弱多病;第二次是借凤姐之目,用奉承贾母的心理去感受黛玉的“标致”和“通身的气派”;第三次是借宝玉之目,真切深刻地感受黛玉的聪明美丽、多愁善感、娇怯病弱和气质的不俗:“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几次描写都不写其服饰,将读者的目光拘定在其娇怯灵秀、孤傲不俗的风华气质上,这种不落俗臼、略形显神的写法,使得黛玉这一形象清新脱俗、魅力无限。写黛玉性格紧扣她丧母寄居这一特定背景及其规定下的人物的敏感自尊来突出其自始至终的谨慎。因先前听母亲说过外祖母家的与众不同,在到贾府之前,黛玉便要求自己“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不肯轻易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惟恐被人耻笑”。见过大舅母邢夫人后,辞饭的得体应对,在贾政正室东边耳房内和东廊小正室内的“度其坐次”不上炕、只坐椅子的举动,吃饭时就坐的推让,饭后的违心漱口,听贾母说迎叹惜“不过是认得两个字,不是睁眼的瞎子罢了”的话后,回答宝玉“妹妹可曾读书”的问题时的自谦等等,无不显示其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小心谨慎,如此沉重的心理负担压在年龄尚幼又体弱多病的黛玉身上,不能不让读者为之一掬同情之泪。 
     再简单谈谈课文中的环境描写。课文中的贾府是人物活动的典型环境,作者对其刻写是借黛玉这个初来乍到者的视角来完成的。首先,借黛玉定点取景式的观察,突出贾府外观之宏伟:门前蹲着的是两个大石狮子,门是三间兽头大门,正门上的匾上大书五个大字。这一系列的“大”字,正体现了贾府的宏伟富丽,再辅以“敕造宁国府”的荣耀,并将之置于街市繁华、人烟阜盛的大环境中,则贾府显赫高贵的社会地位自不待言。其次是借黛玉进荣国府拜见贾母和进宁国府去拜见母舅以及再回荣国府时一路移步换景式的所见,自然地展现了荣宁二府建筑物讲究的布局及其或轩昂壮丽或小巧别致的风格,而这些无一不显示豪门世族之作派。最后世借黛玉进正房歇息之机,让她以“荣禧堂”为重点,抓摄了三个特写镜头:“荣禧堂”,以匾额字画、古铜鼎、金蜼彝来表明贾府与皇帝、王公非同寻常的关系及其尊贵的地位;耳房内的陈设,无论是洋罽、靠背、引枕、条褥、还是小几、香盒、美人觚等,无不显示主人的奢华;而东廊小正房内“半旧”的引枕、坐褥、椅袱,又透露出了贾府豪华中颓势已显的消息,而不只是显示贾政的俭朴。这些环境描写,作用是多方面的。它一方面突出了贾府尊贵的社会地位,与以后的败落形成鲜明对比,让读者思考个中道理。另一方面为人物活动提供了舞台,因为人物性格的完成离不开典型环境的制约。课文中林黛玉的小心谨慎,正是贾府的特定环境及其所体现的贾府的特殊地位造成的。 
 

万永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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