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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时期诗歌朗诵的先驱者高兰（三）
作者：秋酿醇酒
高兰先生在抗日战争期间,用诗歌打动了千千万万个中国人的心，他的“朗诵诗直接与实际生活接触”，在伟大的抗日战争中受到了广大的人民群众的欢迎。《我的家在黑龙江》一诗写于1938年8月。据高兰回忆，这首诗“曾被不少艺术团体或学校朗诵过，一九三九年一月十五日大公报社曾为这首诗发起过朗诵晚会，第二天又重发于大公报《战线》上(原发在诗刊《五月》上)”。他在诗中满怀深情地回想起自己遥远的家乡，歌颂了那里的四季风光，歌颂了那里勤劳的人民。他在诗中写道：“八月里的秋风吹得那么凉/这里哪有什么桂花香/老榆树的黄叶飒飒的响/
白桦/白杨/还有那百里的松涛/响遍了原野和山岗/山岗原野啊/完全变了样/西风吹着无垠的麦浪/一起一伏/一下一上/象大海般辽阔/象沙漠般金黄/蓝天哪/那么高远/那么晴朗/白云飘得无形无踪/飞过来的是一阵雁行/大地上/发散着苧麻的香/燕麦的香/大豆的香/满山遍野都是红了的高粱/细高的身儿/垂着肥大的穗/它好象个青春美貌/含羞低首的大姑娘/青纱帐/那可爱的青纱帐/割麦呀/刈高梁/披着星光/戴着月亮/月夜里飞着轻霜/抚摸着自己的血汗灌溉的果实/那种快乐能用什么话来讲?”。“九一八”后，三千万人民遭受生灵涂炭，人民奋起反抗，燃烧起熊熊烈火。“七年来/不曾一天/使鬼子们快活安享/就在那山岗/那雪野/那冰川/那高梁红了的青纱帐/一个/两个/十个/百个/千个/万个....../抬起了头/挺起了胸膛/放下了锄头犁耙/拿起了所有的刀枪/卷起了沙漠的狂涛/卷起了雪海的巨浪/燃烧起反抗的野火/燃烧起争生存的火光/把奴隶的命运/把奴隶的枷锁/一齐都交付给了抵抗/他们流血/他们死亡/但是他们/父亲死了/儿子补上/丈夫死了/妻子填上/他们要用血/他们要用肉/筑起个铁壁铜墙/保卫自己的家乡/......让侵略者的血/染红了那远天的冰雪寒霜/染红了我的家乡——黑龙江”。
1938年10月，高兰先生写了《致日本的劳苦大众战斗员》一诗，他用思乡的常情规劝那些侵入中国，为日本帝国主义卖命的普通的劳苦大众出身的日本士兵们早日觉醒。“你们背井离乡/辛苦地来自大海的那一边/你们妻离子散/抛弃了故国的可爱的田园/田园哪/那一望无边碧绿的田野/粉色的樱花，开得多么灿烂/樱花下的往事哟/可曾被春风吹散/田园中的岁月/你怎能不留恋/在那里生/在那里长/在那里住过了许多年/可是，你们/被胁迫/被欺骗/被鞭挞辱骂/被强征硬牵/把你们装上了军舰/把你们送上了死亡线....../在故乡啊/遥远的天边/留下了母老/妻娇/一群儿女们无止境的怀念/何时来归哟/漂泊异国的幽魂/飞过了天边/海边/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家园”。诗中谴责敌人的暴行，揭露了侵略战争的制造者日本军阀，呼吁劳苦大众出身的日本士兵仔细想一想，调转枪口结束这场侵略战争。“想一想吧/上下五千年/人类中可曾有过杀人的比赛/然而你竞被欺骗得疯狂一般/奸淫/
屠杀/惨绝人寰/你总该知道，人，总不是鸡犬/况且谁无父母妻子姊妹/你也该明白/血的债，一定要用血来偿还/你应该想一想/如何来结束这场不义的侵略战”。
1938年抗日战争走入最艰难的阶段，广州沦陷，撤离武汉，诗人用喑哑而悲痛的声音呼喊着《咱们，立下最后的誓言！》。诗中写道：“抬起你的头/站起来/在今天/面向着全民族四万万五千万/面向着祖国更艰巨的危难/面向着你所信仰的宗教，苍天/面向着你为真理所决定的信念/咱们/立下最后的誓言/ 七年了/七年了/有你/有我/咱们这一代/给五千年的祖国/给我们光荣的祖先/丢失了多少土地田园财产/死亡了多少老幼男女青年/把衰老的父母/年青的妻子/留在火窟地狱/留在血海刀山/假如你的耳不聋/你该听见/那悲惨的呼喊/假如你没闭着眼/
你该看见/那水火中的熬煎/即或你什么也不关心/也没有国家民族观念/然而/不要忘了，你还是个中国人/你那中国人的自尊与自豪感/将在什么时候出现？”。高兰先生举起了他的拳头向着祖国发出铿锵有力的誓言“我/誓以祖国给我的血/给我的肉/给我的生命/为祖国牺牲/向祖国贡献/为人类永久的和平与安全/打倒侵略者日本帝国主义/收复我原有的河山/争取全民族的自由解放/奋斗到底/长期抗战”。
1939年，高兰先生又创作了《迎一九三九》，1939年的深秋又创作了《夜行》，这是一首献给东北中学学生抗战救亡宣传队和九月剧社的诗。诗中描写了35个人穿着草鞋跋涉在大西南的山路上。“离开了家乡已经八年/双亲啊/你们在层云的哪一边/望着那么遥远遥远的山峦/就仿佛似梦里的灯火田园/天真的眼睛泪花儿闪闪/年轻人的步子却刚强而矫健/我的鼻子象被什么猛击了一般/脚步为酸楚而迟缓下来/刚一转身把眼泪擦干/一个孩子/两个孩子/童音的歌声，依然在夜空里飞翔/象撞击着金属一般，音韵悠长/向前走莫迟延/战斗在号召/祖国在呼唤/没有感伤只有勇敢/冲破了寒冷与黑暗/迎接胜利的明天/我随着这歌声/迈开了更大的步子/紧紧地跟上/勇往直前”。1939年9月，高兰先生在忧郁潮湿的南方，站在寂寞的山岗山上，思念着自己的家乡。《山岗上》一诗写道：“回去吧/紧握着我的剑/放开我的喉咙/在行列中/走向我所熟悉的田园/走向我曾战斗的原野/让未干的血迹上/再洒上最后的血吧/让三千万的哀哭/换成四万万五千万的欢笑吧/虽然我也爱恋/这忧郁而潮湿的南方/但我更怀念那/战斗沸腾着的家乡/呼唤着的山岗”。
1941年正处于饥寒交迫中的高兰先生,于“九一八”那天，在重庆写了《十年》一诗，诗中写道：“十年啊/到今天/整整的十年/自从日本强盗/举起了侵略的屠刀/用我们东北人的血/在我们中华民族的脸上/涂了个“九·一八”/今天/整整的三千六百五十天啊/十年/这充满了耻辱与悲哀的十年/十年/这充满了贫困与苦难的十年/十年/这充满了呻吟与饥饿的十年/十年/这充满了迫害与屠杀的十年/十年/这充满了死亡与毁灭的十年/十年/这汇集了人世所有的哀愁/悲惨的三千六百五十天啊”。“十年来/我们死亡/我们毁灭/但从我们死者的坟头/与染透了黄沙的碧血/生长出/更强大的/更英勇的行列”。高兰始终不忘自己是一个“冰雪之子”，希望着打回老家去。1941年12月，高兰先生在《冬天来了》一诗里写道：“我唱着战斗的/从寒冷的封锁中/飞进出来的/打回老家去的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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