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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诗事(十)· 剩下来的都是诗人

 墨雪夜疯狂 2014-04-28
遇见汤养宗的时候,我感到他有一点新鲜的苍老,两边脸颊似乎大小不一。我说:“老汤是不是牙疼了。”他一边说“你太有才了”一边像老熟人一般地拿着我看。旁边一个手里拿着《永安文艺》的人问他我是谁,他变得支支吾吾起来。他显然忘了我的名字。也难怪,毕竟这仅仅是我和他的第二次见面。我想起2000年在厦门诗会上发言时,我愣是突然间叫不出“汤养宗”三个字,想必当时他是恼怒的。
  我说我是林茶居,汤养宗顿时哈哈笑起来,说是是是,林茶居。于是我也这样和手里拿着《永安文艺》的人认识了——他叫赖微,是这本刊物的主编,并顺便互相吹捧了一下。
  这是22号下午的事。大家都是来参加福建作家沙龙活动——“思念·蔡其矫专场”的。
  活动现场颇为隆重。环境的布置,出席者的身份,都意味着这一点。而在我这里,之所以来参加主要出于两个考虑,一是蔡老是一个需要景仰的人,二是会会老朋友。
  原定的2点30分拖到3点活动才开始。作为具体操办者的省文学院负责人(可能是院长吧)吕纯辉首先作了一个很抒情的开场白,激动让她有一点小小的口吃。当她说到蔡老对“美女”是如何的热爱时,很多人的脸上现出了会心的笑。这样说是对的,这才是诗歌中的蔡其矫。我在心里说:让思念从赞美开始吧。
  因为单位有急事,活动刚刚正式进入预定的程序时我走了。忙到差不多时已经5点。我给刚才坐在我旁边的程剑平打了电话,问活动是不是快结束。他说大家正在自由发言呢,你快过来吧。于是我又赶了过去,因为活动的地方刚好离我的单位很近。我不知道我所错过的这段时间同志们说了什么,但我还是听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台港文学选刊》主编杨际岚说,有一次他和国外回来的女儿在散步时遇到了蔡老,蔡老问,这个女孩子是不是你的情人。当知道了那只是人家的孩子后,蔡老像孩子一般不好意思地笑了。这才是蔡老啊,他的想像总是往他所认为的美的地方而去。
  作为主持人之一的孙绍振孙老,我只是在活动结束时听了他几句一般被称作总结发言的简单的话。而原定的另一个主持人陈仲义老师始终没见在着人影,我在想着,如果陈老师在,他会说些什么呢?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沉潜在中国当代诗歌的最深处,究探着当下诗歌的语词秘密和精神流变,用思考的文字描述丰富的诗歌表情。他是前进而深入的,他的缺席自然也带给我一种未能见面的遗憾。
  活动还安排了晚餐。我坐的这一桌,就程剑平一个老相识,还有刚认识的赖微、伍明春,其他的几个在后来的客套中知道了他们是省文联的人。几杯过后,气氛渐渐热烈起来,开始有人在各桌间走动、敬酒,有的是出于礼节,有的是因了感情。我先找汤养宗干了三杯,又在程剑平的鼓动下和叶玉琳喝了两杯,接着与吕德安弄了一杯,然后到刘伟雄那桌灌了几杯。其间一位老兄听我是林茶居,就起身找我单挑,原来是李龙年。彼此心仪已久,便一见如故了。
  人渐渐少,宴会厅渐渐开阔,而水,悄悄往低处集中。该走的都走了,该留下来的兄弟姐妹彼此吸引,在我所坐的这一桌,我们开始新一轮的战斗:李龙年、汤养宗、程剑平、三米深、余禺、赖微、施晓宇、张志平,以及又拐回来的谢宜兴、叶玉琳,还有谁有谁……我跟剑平说:“你瞧,剩下来的都是诗人。”
  已到福州大学任教的施晓宇保持着他一贯的激情,说话口气坚决,用词清楚,态度明确。作为原来的《福建文学》副主编,他自然不会忘记是怎样通过诗歌与大家联系在一起的。他说:“茶居啊,你的诗作到我这里终审时都是二话没说的啊。”而余禺总是如此谦恭、内敛,让人不知不觉地平静下来。我们谈起了蔡老,我说:“如果不是半途离开,我肯定是会说几句的。中国大陆的男人大都缺乏爱情教育,不懂得怎样去真诚地爱一个人以及怎样去表达自己的爱。在这一点上,蔡老是一个美好的典范。”就在下午,我从谢宜兴带去的《丑石诗报——“纪念蔡其矫专号”》上,读到了有关蔡老的这样的一件事:2004年“情人节”,在福州东街口,蔡老穿着大红的上衣,为每一对路过的情侣献上玫瑰和诗集……
  后来,我们一行几人到了西湖边的一处茶室,吕德安、大荒、荆溪、哈雷都在那里。头有点晕,人有点倦,但话语一直往前冲。也许有些说得不妥,但语言自然会负起它自己的责任。最重要的是:我们总是坚持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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