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我到大英博物馆去查阅有关接触性枯草热的治疗情况,我猜我大概得了这种病。
我取下那本书,一口气读完所有的相关内容,然后,我懒散地胡乱翻了几页,没等看完那一连串病症预兆,我便意识到,我恰恰得了这种病。
过了好一会儿,我又拿起那本书,翻了起来。
翻到伤寒——仔细看了它的各种症状,我发现我又得了伤寒,想必我得此病已经好几个月了,竟然还茫然不知。翻到舞蹈病,我发现,正如我预先料想的那样,我也患有这种疾病。
我决定一查到底。我开始按字母顺序逐个检查——翻到疟疾,我知道自己已经出现了疟疾的某些症状,两个星期后将处于急性发作期;翻到肾小球肾炎,我心中稍微感到一丝安慰,我得的只是其中较轻的一种,就目前状况而言,我还可以活上几年。
此外,我还染上了霍乱,并伴有严重的并发症。而白喉对我来说似乎是与生俱来的疾病。我不厌其烦地按照26个字母统统检查了一遍,结果发现,唯一没有得上的疾病就是髌前滑囊炎。
走进阅览室的时候,我是一个健康、快乐的人,出来的时候我完全变成了一个拖着衰弱病躯的重症病人。
我去看医生。他是我的一位好友。
他摸了一下我的脉搏,又看了一下我的舌头。“哎,你究竟哪里不舒服?”他问。
我说:“老兄,我不会告诉你我得了什么病,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没有得什么病。我没有得髌前滑囊炎。我还把自己是如何发现这些疾病的如实告诉他。
随后,他解开我的衣服,然后紧握着我的一只手腕,在我的胸部一阵乱敲。
紧接着,他又用脑门贴到我的身上。最后,他坐了下来,开了一个处方,然后把它叠起来,递给我。
我没有打开处方,便带着它来到一家最近的药店。药剂师看了看处方,然后又将处方还给我。
他说他不收这种处方。我看了看那处方,上面写道:“1磅牛排,外加1品脱苦啤酒,每隔6小时服用一次;每天早晨散步10英里;每天晚上11点上床睡觉。
此外,不要满脑子装些你不明白的东西。
据《老年博览》
〔英〕杰罗姆·K.杰罗姆/文 闻春国/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