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报大师科恩4 科恩碰上了好運,通過朋友們的關係,他終於和塞夫交上了朋友。他對塞夫說,他向來很羡慕新聞界人士,他們無處不到、無事不曉、無人不識。他也曾向往能成爲一個新聞記者。他用一種懊惱的口氣接著說:“可是,恐怕我只能湊合當個商人了。” “你要是對我的工作有興趣,”塞夫說,“請在上班時間到我那兒看看。這是我的名片。”科恩對他的邀請表示十分感謝,並說有時間一定去拜訪他。 這次宴會一周之後,科恩前往新聞部拜訪塞夫。塞夫熱情地歡迎了他,並把他介紹給同事們。他們在部裏的餐廳喝咖啡時,科恩很自然地談起阿根廷和他在阿根廷的敍利亞朋友,提到原駐阿使館武官、現已返回敍利亞的哈菲茲將軍。 塞夫告訴科恩,他與將軍很熟,是將軍的老朋友。科恩說想去拜訪一下將軍,對他的回國表示祝賀。塞夫說:“這事太容易了。”並答應爲他們安排一次會見。塞夫說到做到,那周還沒有過完,他就帶科恩到將軍家去登門拜訪了。將軍的住宅離科恩在繁華的阿布魯馬納區的寓所並不遠。 哈菲茲將軍返回大馬士革後,積極地參與了復興社會黨的政治活動。塞夫曾熱情地向他推薦過一個“從布宜諾斯艾利斯歸來的敍利亞人”,但見面時將軍卻沒能馬上回憶起卡邁勒·阿明·塔貝斯這個名字。不過當科恩衣冠楚楚地出現在將軍的客廳裏,當面感謝將軍在阿根廷建議他返回敍利亞時,將軍立即回憶起與科恩在布宜諾斯文利斯愉快的交往,並對他的來訪表示歡迎。 “爲了感謝您的寶貴建議,”科恩說,“我給您帶來了一件小小的禮物。”他拿出一大聽在德國買的上等煙葉送給將軍,他記得將軍一向是抽煙鬥的。他告訴將軍他準備向歐洲出口大量的敍利亞工藝品,還打算動員阿根廷的敍利亞僑民到他們的祖國來進行可以賺錢的投資。 將軍被這位熱情、老練、富有魅力的客人的言談打動了,他讚揚科恩爲敍利亞所做的努力,而且,爲了表示親近,他稱科恩爲“我的兄弟”。他們海闊天空地閒談著,其間,哈菲茲談到他對敍利亞的內政問題十分焦慮,認爲只有復興社會黨這一個黨能拯救國家。 將軍把科恩送到門口時說出了阿拉伯人慣用的那句熱情好客的話:“記住,我的家就是你的家。”科恩認爲,不管怎麽說,他對將軍的初訪有利於他今後的工作。 不久,將軍就登上了敍利亞阿拉伯共和國主席的寶座。從此之後,科恩從訪問將軍的新聞部中獲得了不少情報。 科恩與塞夫的接觸越來越頻繁。由於他經常去塞夫的辦公室,部裏的門房一眼就能把他認出來,不用他出示身份證就放他進去。塞夫與科恩很快就成了要好的朋友,他們之間的關系超過了科恩與阿爾赫申和馬阿齊的關係。塞夫常在科恩的公寓裏一坐就是幾個小時,一談起政府內部的小道消息,就沒個完。科恩把這些情報都電告了特拉維夫。關於一個敍利亞代表團正在前蘇聯,要求前蘇聯政府幫助敍利亞進行河流改道工作的情報,就是科恩從塞夫那裏打聽到的。他還從塞夫那裏得知,蘇聯並沒有拒絕這個提議,只不過不急於實施這項工程。 在這期間,塞夫在新聞部的職權也擴大了。他被授權在政治方面監管大馬士革廣播電臺幾種語言的對外廣播。科恩很快就感到,他朋友的升遷對他具有特殊重要的意義。 塞夫的致命弱點就是沈溺子女色。那年初秋,塞夫建議在科恩的寓所暗地組織一次“絕妙的宴會”,邀請他的朋友哈圖姆上校及兩三個與他們相好的姑娘參加。哈圖姆是敍利亞精銳的傘兵部隊——突擊隊的司令。這時塞夫與科恩打得火熱,他倆每周都要碰兩三次頭。科恩非常樂意地接受了塞夫的建議,舉行了宴會。塞夫仍就帶著他的女秘書,她身材豐滿,有著一頭烏黑的頭髮和一雙閃亮的大眼,她對她的上司一往情深。哈圖姆的女伴是土耳其駐大馬士革使館的一個低級雇員。 開始時,哈圖姆相當拘謹,因爲他與科恩不熟,存有戒心。 他知道他的行徑一旦張揚出去,他就會失掉軍職和軍銜。然而,科恩利用這位魁梧強健的將軍自負的心理,拼命地吹捧他。 幾個小時以後,主人給客人灌了大量的白蘭地和威士卡,堅冰被打破了,哈圖姆上校感到十分自在。 據此,科恩決定今後要在自己的寓所裏繼續組織這種私人聚會。第二天他買了一部電唱機和一批動聽的舞曲唱片。當再次與塞夫會面時,他告訴塞夫他非常喜歡上次那種形式的聚會,他的寓所隨時都可以借給塞夫和哈圖姆進行幽會。談話中,他把哈圖姆稱爲“我們英俊的朋友”。 整個冬天,這種聚會成了一種慣例。每兩周塞夫和哈圖姆至少要在科恩的寓所裏聚會一次。他們一般邀請兩三個女朋友,在科恩的公寓裏度過了許許多多十分愉快的夜晚。 科恩爲他們斟酒,加飲料,換唱片,偶爾也和姑娘們跳幾個舞。但他始終遵守著一條嚴格的規矩,即從來不與她們胡來,只與她們保持朋友關係。作爲一個正在執行任務的間諜人員,他必須保持一個觀察者的身份,全神貫注地豎起雙耳去捕捉那位敍利亞上校和那位文職官員所說的每一個字,因爲他們二人掌握著這個國家的許多機密。 哈圖姆上校直言不諱地談了他對敍利亞當權者的看法。“膽小如鼠,優柔寡斷”,當他酒意方酣的時候,他就會說,“一提起以色列,他們就嚇得渾身發抖。現在是該改變這一切的時候了。” 然後,爲了顯示敍利亞軍隊的強大,他說出了敍利亞部隊的全部編制情況:“我們有2上裝甲師,5個步兵師,4個戰鬥機飛行中隊。可我的突擊隊比所有這些部隊加起來還要強。我手下的人都是些受過良好訓練的硬漢子,他們決不會畏懼那些猶太複國主義者,他們爲了祖國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 對這些談話,科恩都奉爲至寶。 4.6“革命的狂歡” 1962年12月,敍利亞恢復了對以色列的敵對行動。他們以在加利利海岸的防區遭到破壞爲藉口,從那裏向海上捕魚的以色列人開了火。同時,在特爾卡茨基布茨,以色列農民在一塊緊靠著邊界爭議地區的狹長地帶耕種時,也遭到來自敍利亞的襲擊;在北部邊境靠近達恩河源頭的地方,敍利亞還襲擊了以色列的一支巡邏隊。 局勢又一次開始動蕩起來。雙方都準備採取極端的行動。 科恩又開始忙乎了,他向特拉維夫一封接一封地發去電報。 這一階段,他所譯成密碼的電文要比早些時候多出兩、三倍。他得編寫大量的情報,這些情報都來自可靠的來源——馬阿齊·紮赫雷盯喬治·塞夫和哈圖姆上校。此外他還要編發那些他親自搜集來的有關政治動向的情報。他發往特拉維夫的所有情報都被立即轉送給以色列軍方和總理。 此後幾天,整個邊境地區暴雨傾盆,遍地泥濘,這似乎阻礙了敍利亞方面採取軍事行動。然而,12月20日科恩從大馬士革發出的電文則說:“邊境駐軍司令哈裏裏上校迫切要求發動全面進攻,大馬士革政府躊躇不決,擔心遭到我們的反擊。” 根據這份情報,以色列軍隊宣佈在整個北部地區進入一級戰備狀態。第二天,有些細微的徵兆表明大馬士革要停止挑釁,邊境地帶的拖拉機手抓緊雨後初晴的日子,又開始耕種他們在邊界附近的田地。這次,敍利亞方面不再開槍干擾他們的耕作了。大馬士革注意到以色列北部地區的軍隊正嚴陣以待,以防他們再次挑起事端。 在耶誕節之夜,科恩和他的朋友喬治·塞夫和哈圖姆上校之間的關係更加深了一層。一天在午餐時,塞夫壓低嗓音對科恩說:“哈圖姆和我十分喜歡在你寓所裏舉行的聚會。爲此,我們都非常感激你。但是,我們看你對這種行樂不很感興趣,你能不能把你的寓所的鑰匙偶爾借給我們用用,時間在中午或下午5點到7點之間,結束後我們會給你打掃乾淨的。 你看怎樣?” 科恩同意了。於是他們定下來,在他們需要借用公寓的時候,科恩就把鑰匙留在他的信箱裏,信箱是不上鎖的。塞夫只要早上打個電話來,說他或哈圖姆當天要用公寓就行了。這就是科恩對他的主要情報提供者所能作的微小的報答。 1963年春季,是敍利亞政局發生劇烈變化的時期。科恩應允塞夫和哈圖姆借用他寓所之舉使他贏得了他們的充分信任。2月份,哈圖姆告訴他,前線軍隊總司令哈裏裏上校,這位元年僅37歲的軍官已全部控制了駐紮在敍利亞邊境的幾個師,他目前正在總參部策劃一場反對大馬士革文官內閣的政變。科恩通過密電把這一情況報告了特拉維夫。 特拉維夫的秘密情報專家們周密地研究了這份情報的價值。 雖然他們經常從大馬士革這位間諜手中獲得十分可靠的重要情報,但這次他們卻認爲,科恩關於“敍利亞可能會發生政變”的情報只不過是當地無足輕重的傳言。 然而一個月後,在1963年3月8日深夜至第2日淩晨,哈圖姆無意中泄露而被科恩准確預言的那場政變終於爆發了。大馬士革政府因對哈裏裏的企圖早有察覺,便把他派到安曼去任使館的武官。但他沒去安曼,而是回到他的部隊,率領軍人發動了政變。政變結束的當天,在特拉維夫的一次記者招待會上,秘密情報局的發言人向新聞界人士披露了這一消息。 政變成功後,現政權採取了與前政權截然不同的執政方式,它使敍利亞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同樣,這位以色列間諜也進入了一個新的時期。他的朋友哈圖姆上校在這次政變中起了主要作用、他指揮部隊在淩晨發動了攻擊,佔領了面對科恩寓所的總參謀部和大馬士革廣播電臺。 這件事使科恩得以打入那個發動政變的核心領導集團。更重要的是,他參與了那夥剛剛掌握國家命運的人們的私生活。哈圖姆上校剛剛結束他那麻利的奪權行動,就立即給他的朋友科恩打電話,要求借用他的寓所和一位土耳其女友幽會。“我想開個慶功會。”他說。 政變之後,敍利亞復興社會黨掌握了政治大權。讓科恩意想不到的是,曾在布宜諾斯艾利斯建議他回國、前不久還讚揚他向歐洲出口敍利亞商品的行動的哈菲茲在這次復興社會黨的奪權中大撈了一把,登上了新政府內政部部長的寶座,因此也成了敍利亞反間諜機構的負責人。由於這意想不到的事態的發展,科恩越來越接近敍利亞的統治核心集團。4月底,他送給哈菲茲將軍一束附上他的賀信的鮮花。 不久之後的一天中午,科恩和他的朋友們在他的寓所安排了一次大型聚會。兩年後,這次聚會被稱作敍利亞歷史上的“革命的狂歡”。喬治·塞夫、哈圖姆和其他幾人參加了這次聚會。參加聚會的還有一群敍利亞姑娘以及哈圖姆帶來的“復興社會黨的一顆新星”——薩拉赫·戴利上校。聚會從“爲復興社會黨勝利乾杯”開始,以最放蕩的縱欲結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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