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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驹场的前世今生

 红瓦屋图书馆 2014-05-16

白驹场的前世今生

□任祖镛(兴化)

施耐庵陵园里的施耐庵像。
施耐庵墓。 望海楼论坛网友石头巷 摄
1982年施氏后裔在施耐庵墓前留影纪念。(资料图)

有关《水浒传》作者施耐庵籍贯的研究中,除了杭州人一说外,兴化人与大丰人也是学者们重要的分歧之一。兴化文史专家认为,导致分歧的主要原因是人们将兴化白驹场及大丰的白驹镇的历史沿革没有厘清,依据宋、明以来的史志及地方史料,可以论证《水浒传》作者施耐庵是兴化白驹场施家桥(今江苏省兴化市)人。

范仲淹撰写的碑文

从宋代至解放前白驹场一直都在兴化境内,地方行政归兴化管辖。

白驹场、草埝场、刘庄场和淮南的其他盐场,宋、元以来的地理位置都在范公堤以西,而非范公堤以东。

宋、元时修筑范公堤的目的就是“遮护民田,屏蔽盐灶”,盐场又以“灶”为基层单位,直至今日,范公堤以西的一到六灶都在今兴化市境内(清咸丰《重修兴化县志·四境全图》)。

宋代范仲淹提议筑捍海堰(范公堤)时,任丁溪盐官,发运副使张纶采纳他的意见,并向朝廷推荐他任兴化知县,然后才开始修筑。这说明当时白驹等盐场在行政上属兴化管辖,只有兴化知县方可办理这件事。

笔者的这一推论还有宋代碑文为据:《兴化县白驹场关圣庙碑记》。

碑文内容为:汉汉寿亭侯壮缪生成忠义,大节凛然,而其浩气英灵,弥纶宇宙,是以山陬海澨咸为肖像而祠祀焉。真所谓凡有血气者、莫不尊亲也。淹承乏兴邑,偶以修捍海堤至白驹,士民环庭以侯庙碑记请予。思侯之勋名节烈,彪炳史书,无俟予言之赘;惟是钦神像之凛凛如生,感士庶之谆谆爱戴,愿后之居高位者尚其体侯之心以为心,则下民之爱戴而建祠崇祀,亦有不能自己者。乃援笔而为之记。

款署: 大宋天圣三年,知兴化县事、古吴后学范仲淹撰。

范仲淹由丁溪盐官调任兴化知县,他因修捍海堰到白驹场,士民请他为关帝庙写碑记。他对当时白驹场的归属必然有清楚的了解,因而碑名为“兴化县白驹场关圣庙碑记”。如果当时白驹场不在兴化境内,不归兴化管辖,范仲淹怎么可能把“兴化县”加在“白驹场关圣庙”之前呢?

宋代的盐场在管理上已是条块结合。盐场内的居民有两种人,一是亭户(后来也称盐户、灶户),亭户中的成年男丁(从十六岁至六十岁,后来也称灶丁)都必须负担定额的盐课,政府拨给灶丁一块草场,供其樵采作煎盐的燃料,并免其杂役。充当灶丁的均是罪犯,地位低下,他们及后代如未经批准脱离灶籍,都不允许参加科举考试。张士诚及泰州学派的创始人王艮都是这样的出身。这一管理体制一直延续至清代。另外就是在盐场区域内从事农业劳动的农户。盐课由盐官征收,上有发运使统管,而盐场所在地的行政及民户皆归地方政府管理。

明史地理志明确白驹场的隶属

元代地方史志阙如,但也有史实可证。元代兴化知县詹士龙到任后,因范公堤年久失修,他也学范仲淹,请求上级批准调集民夫“修筑捍海堰三百余里”(明嘉靖《兴化县志》)。如果兴化东部的白驹等盐场不在兴化境内,那么又在盐场东边的范公堤当然更与兴化无关。理应由盐场修筑,他也完全没有必要主动要求带民夫越过县界及盐场,去修不属兴化边境的范公堤了。

再看《明史·地理志》(清张廷玉等撰,中华书局1974年每一版,第917—918页):

高邮州 元高邮府,属淮东道宣慰司,洪武元年闰七月降为州,以州治高邮县省入。(以下记高邮县四境,略)

领县二。 宝应,州北。西有运河,又有汜水、白马、射阳等湖,西有槐楼镇、西南有衡阳二巡检司。

兴化,州东。南有运河,东有得胜湖,东北有安丰巡检司,又东北有盐场。

从“有”字可以看出,在洪武元年兴化归高邮州所辖时,东北的盐场(即白驹、刘庄等场)仍如宋、元两代一样,归兴化管辖。

出土文物说明了 白驹场的隶属

1955年由大丰县白驹公社爱民大队社员陈远南等三人在白驹镇北狮子口大队第九生产队平田整地时发现的“施奉桥地券”。

施奉桥是施耐庵的九世孙,这一地券的开头与结尾是这样写的:

开头为:今据大明国直隶扬州府高邮州兴化县白驹场街市居住(以下文字省略)。

结尾为:万历四十七年岁次己未季冬月庚午吉旦立券。

这一地券明确白驹场街市的上级行政管理单位是大明国、南直隶的扬州府、高邮州、兴化县。白驹场街市是白驹场的一部分即今白驹镇,位于串场河东,今大丰市境内。因而当时白驹场必然在兴化境内。这与《明史·地理志》中有关扬州府、高邮州、兴化县的记载吻合,可见明代白驹场属兴化是确定无疑的。那种认为施耐庵是“泰州海陵白驹场(现大丰市白驹镇)人”的说法显然不能成立。

至于清代,请阅《兴化四境图》及《影绘东台县志·东台四境图》,皆一目了然,白驹场仍归兴化管辖。《白驹镇志》(第4页)也这样说:“乾隆元年(一七三六年),白驹场并入草埝场,于是盐政划归泰州分司管辖,地方行政仍由兴化县管辖。”

民国后县域未变,直至解放初,变动都不大。

综上所述,从宋范仲淹撰写《兴化县白驹场关圣庙碑记》即可证明宋代白驹场行政上已属兴化管辖,后经元、明、清、民国一直未有改变,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白驹场的绝大部分地区 至今仍在兴化境内

解放后的1952年大丰设县,白驹场的绝大部分地区(包括施家桥)仍在兴化境内,归兴化老圩、大营、新垛、合塔、舍陈等乡管辖。

现在的兴化,东北境隔串场河与大丰相望。串场河以西的原白驹场的土地全部仍在兴化境内。面积在200平方公里以上。只有串场河以东、范公堤(今通榆公路)以西的狭小带状土地和白驹镇(当时叫“白驹场街市”,位于串场河内小洲上)属大丰,这一部分原白驹场地域面积仅几平方公里。

要言之,历史上的白驹场一直在兴化境内。白驹场是一个大概念,白驹镇是从属于白驹场的小概念,因此我们不能把大、小两个概念混为一谈,因为白驹镇属大丰,就认为白驹场也属大丰。我们只能说,白驹场仍属兴化,只有白驹场中的白驹镇属大丰。

白驹镇的施氏宗祠建于清乾隆五十三年,这是为了方便已分散居住在串场河两岸的施氏后裔集中祭祖;今大丰市已在宗祠遗址建“施耐庵纪念馆”,这只能说明大丰市对施耐庵的重视,但宗祠和纪念馆都不能证明白驹镇是施耐庵的故里,这正如兴化西门外现在还有张士诚家族的“张氏宗祠”,并不能证明张士诚是兴化昭阳镇人、山东潍坊有郑板桥纪念馆不能证明郑板桥是潍坊人一样。

施耐庵的故里 在兴化白驹场施家桥

施耐庵故里施家桥属今兴化市新垛镇管辖,这里是当年白驹场的一部分,这可从有关史料中找到确证。

清咸丰四年,兴化进士陈广德为《施氏族谱》写序,序文节录如下:

吾兴氏族,苏迁为多。白驹场(请注意,不是白驹镇,笔者注)施氏耐庵先生,于明洪武初由苏迁兴化,复由兴化徙居白驹场。其第二世处士君,杨一鹤先生曾为作墓志铭。及于施氏之自苏施家桥来迁,即场(仍是白驹场,笔者注)之田庐复名以施家桥,及施氏为先贤施子常之裔种种遗说,皆未载。

这一段话有两点十分明确:

1.施耐庵从苏州施家桥迁到兴化,又从兴化城迁白驹场。

2.施耐庵把他在白驹场的“田庐”——耕种的土地及居住的房屋所在地也取名叫施家桥。

(作者系退休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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