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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简《程寤》与文王占梦、解梦研究(吕庙军)

 johnney908 2014-05-19

内容摘要:清华简《程寤》为我们展现了较为完整的《逸周书·程寤》全貌。简本《程寤》与传世本《逸周书·程寤》逸文在记述历史内容上基本一致,它们之间并无优劣之分,而仅存在着内容记载详略的不同;《逸周书·程寤》逸文明载太姒之梦与文王占梦的地点在“程”地,而这个重要的地点在简本中却不见记载。因此,两者之间完全可以相互参照、互补互校,而非单纯以简本来订正补充《逸周书·程寤》逸文。清华简《程寤》主要记载了文王占梦过程和文王解梦告诫太子发两方面内容。简本为我们呈现了文王占梦、解梦的详细环节及过程,材料弥足珍贵。文王占梦是占梦之吉凶,解梦是文王根据梦象解释梦之为吉或凶原因。文王占梦、解梦为以后周公占梦、解梦史事的研究提供了重要线索和依据。

关键词:清华简《程寤》;文王;占梦;解梦;《逸周书》 

《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整理报告到目前为止,已经出版凡三辑。这是一件惠泽学林、大快人心的事情。其中,《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整理报告第一辑收录了九篇书类性质的篇章。在这九篇当中,即有属于《逸周书》逸文的清华简《程寤》完整篇什。简本《程寤》为我们展现了较为完整的《逸周书·程寤》全貌。时逾三载,学界于《程寤》研究渐趋平静。归纳以往研究,学者多集中于《程寤》简文中字与词的释读、句读、段落的疏通。在这方面的重要文章有李学勤《﹤程寤﹥、﹤保训﹥“日不足”等语的读释》[①]、黄怀信《清华简﹤程寤﹥解读》[②]、子居《清华简﹤程寤﹥解析》[③]、袁瑩《清华简﹤程寤﹥校读》[④];在对清华简《程寤》释读基础上,阐发此篇意旨及相关历史问题的重要成果有李学勤《清华简九篇综述》[⑤]、申超《清华简﹤程寤﹥主旨试探》[⑥]、陈颖飞《清华简﹤程寤﹥与文王受命》[⑦]、沈宝春《论清华简﹤程寤﹥篇太姒梦占五木的象征意涵》[⑧]诸篇。本文将在以上学者对清华简《程寤》研究成果基础上,结合传世《逸周书·程寤》逸文详细比读简本,以探讨《程寤》篇版本性质和流传的若干问题;然后进一步阐发文王占梦的过程、方法、特征以及功能等问题。

一 清华简《程寤》与传世本《逸周书·程寤》逸文

《程寤》曾是《逸周书》中的一篇,现今传世《逸周书·程寤》(以下简称传世本)不见全文。据黄怀信先生研究《逸周书》卷二凡十五篇,存七亡八,存者均有注[⑨],《程寤》即属八篇中亡佚之篇。《汉书·艺文志》著录的《周书》(即《逸周书》)七十一篇,录有《程寤》。东汉王符的《潜夫论》、晋代的皇甫谧《帝王世纪》与张华的《博物志》均见征引《程寤》之文。后来此篇佚失,只在《太平御览》等类书中保存了一些文字。而目前发现的清华简《程寤》(以下简称简本)却是相当完整的篇章。简本“共简9支,简长44.5厘米,原无篇题,没有次序编号。”[⑩]总的来看,简本要比传世本逸文要详细的多,并且又多出了文王和太子发拜毕吉梦之后对太子发告诫的一大段文字。文王对太子发告诫似乎是简本《程寤》的重心所在。

现就依照散见于多种典籍文献的传世本《程寤》逸文与简本逐一比对,以发见两种版本记载内容的异同,同时分析其中所蕴含的历史信息。传世本主要以《潜夫论》、《博物志》、《尔雅翼》、《帝王世纪》、《文选·石阙铭》注、《宋书·符瑞志上》、《艺文类聚》、《太平御览》、《册府元龟》、《白氏六帖》、《梦占逸旨》、《梦占类考》征引《程寤》逸文为主,简本主要以清华大学整理小组报告注释本为据[11],采取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中心研究生读书会关于清华简《程寤》简序调整的意见。下文分类归纳、对读简本与传世本逸文。

二 关于太姒之梦时间

太姒之梦是简本《程寤》与传世《程寤》逸文的重要引子和线索。梦始终贯穿文中,文王也主要围绕太姒之梦实施宗教祭祀仪式,并进行占梦、拜梦、解梦及告诫太子发的一些列程式。其中关于太姒之梦或文王占梦时间的记载简本与传世逸文的记载不尽一致。

简本记作:隹王元祀贞(正)月既生魄,大(太)姒梦见商廷隹(惟)棘

传世逸文:

1、《太平御览》卷三百九十八引《周书》:……正月既生魄,大姒梦见商之庭产棘。

全文作:文王去商在程。正月既生魄,大姒梦见商之庭产棘。小子发取周庭之梓树乎阙间,梓化为松柏棫作。寤惊,以告文王。王及太子发并拜,告梦,受商之大命于皇天上帝。

2、《太平御览·卷八十四》引《帝王世纪》:十年正月,文王自商至程。太姒梦见商庭生棘

全文作:十年正月,文王自商至程。太姒梦见商庭生棘,太子发取周庭之梓,树之于阙间,梓化为松柏柞棫。觉而惊,以告文王。文王不敢占,召太子发,命祝以币告于宗庙群神,然后占之于明堂,及发并拜吉梦,遂作《程寤》。

3、《册府元龟》卷八百九十二:周文王去商在程,正月既生魄,太姒梦见商之庭产棘

全文作:周文王去商在程,正月既生魄,太姒梦见商之庭产棘,小子发取周庭之梓,树于门间,梓化为松柏棫柞,寤惊,以告文王,文王及太子发并拜吉梦,受商之大命于皇天上帝。

简本明确记载太姒做梦是在文王受命元年正月初三、四到十五的这段时间,可谓详细备至。《太平御览》所引《周书》,此当即为《逸周书》,与《帝王世纪》关于太姒之梦时间的记载不尽一致,对照简本,《周书》和《册府元龟》对此引文均与之相同。《周书》和《册府元龟》引文记载太姒之梦的时间均为“正月既生魄”恰与简本吻合,故传世本与出土文献可得相互印证。然而《帝王世纪》曰“十年正月”,与《周书》、《册府元龟》及简本所载月份相同,而纪年不同,不知何据[12]。

传世逸文记载太姒之梦时间与简本不完全符合,原因可能是《程寤》在久远传流过程中可能发生讹误,也可能是两者来源本来就属于不同的版本。

三 关于太姒之梦地点

太姒之梦地点的记载在传世逸文中多有反映,而在简本中却不见记载。传世逸文对太姒之梦的地点的看法多是在“程”,但也有少数逸文认为在“翟”。

简本:无

传世逸文:

1、《太平御览》卷三百九十七、卷五三三引《程寤》:文王在翟,太姒梦见商之庭产棘

全文:文王在翟,太姒梦见商之庭产棘,小子发取周棫庭之梓树于阙间,化为松柏棫柞,惊以告文王。文王曰:“召发。”于明堂拜,告梦,受商之大命。

2、《艺文类聚》卷八十九引《周书·程寤》: 文王在翟,梦南庭生棘

全文:文王在翟,梦南庭生棘,小子发取周庭之梓于阙间,化松柏栻柞。惊以告文王,文王召发于明堂。拜吉梦,受商大命,秋朝士。

3、《太平御览》卷三百九十八引《周书》: 文王去商在程。……大姒梦见商之庭产棘

4、《太平御览·卷八十四》引《帝王世纪》:……文王自商至程。太姒梦见商庭生棘

5、《册府元龟》卷八百九十二:周文王去商在程,正月既生魄,太姒梦见商之庭产棘

6、《文选·石阙铭》注引《周书》:文王至自商,至程,太姒梦见商之庭生棘

全文:文王至自商,至程,太姒梦见商之庭生棘,太子发取周庭之梓,树之于阙间,化为松柏。

传世逸文有关于太姒做梦地点的记载,而简本无。清华简《程寤》疑有脱文,按《逸周书》诸篇名多于文中或篇首命题,在简文中却不见“程”这一地点。《程寤》之程当指程邑,寤,觉醒,“寐觉而有言曰寤”,程,程邑,寤,睡醒,作于程,故曰“程寤”。如《竹书纪年》记载“文丁五年,王季作程邑。帝辛三十三年,文王迁于程。三十五年,周大饥。”又见《逸周书·大开解第二十七》引周公拜曰:“天降寤于程,降因于商。商今生葛,右有周。”[13]另《逸周书·大匡解第十一》开首曰:“维周王宅程之三年,遭天之大荒,作《大匡》,以诏牧其方。”[14]现《逸周书》中有《程典》全文,这个“程”地无疑是文王发展周族势力的一个重要据点。

太姒做梦地点之记载,简本与诸多引文主要集中在“翟”还是“程”两者,黄怀信先生指出“程,地名,古毕程氏之墟,在今陕西咸阳东。”[15]按黄说是,地名“翟”与“程”关系待考。《太平御览》卷五三三引《程寤》、《艺文类聚》卷八十九引《周书·程寤》记载太姒之梦地点“翟”与‘程寤之名矛盾,’陈颖飞认为两地“疑系讹误”[16]。这可能仅是一种推测,另外一种可能就是“翟”与“程”是同一的关系,“翟”地可能属于程邑的一个更具体地名。我怀疑“翟”与“毕”古音通假,当为一地,系同一地名。故在《太平御览》及《艺文类聚》中都出现关于“翟”与“程”的记载。以上推测当否,尚需验证。

通过逐一对比上引诸文关于太姒之梦地点的记载,应以太姒随文王“自商至程”即在程邑做梦为是,这不仅与《逸周书·程寤》篇名相合,而且弥补了简本缺失太姒之梦所在地的记载。简本原无标题,但据记载内容来看确实是长久以来佚失的《逸周书·程寤》篇什。如是,简本关于文王占太姒之梦的历史记载愈显更加完整了。

四 关于太姒梦境

太姒之梦实是《程寤》篇什开端和创作的重要源起。而太姒的梦境中人和事又非一般人梦象所可以比拟。文王占梦和解梦的“故事”所以能够得到继续和展开,太姒的梦境及梦象起着重要的作用。

简本:大(太)姒梦见商廷隹(惟)棘,乃小子发取周廷梓树于厥间,化为松柏棫柞

传世逸文:

1、《艺文类聚》卷八十九引《周书·程寤》: 梦南庭生棘,小子发取周庭之梓于阙间,化松柏栻柞

2、《太平御览》卷八十四引《帝王世纪》:太姒梦见商庭生棘,太子发取周庭之梓,树之于阙间,梓化为松柏或柞。

《太平御览》卷九百五十八引《周书》:太姒梦太子发取周庭之梓树,于商阙间化为松杞。

3、《博物志·卷八》:太姒梦见商之庭产棘,乃小子发取周庭梓树,树之于阙间,梓化为松柏棫柞

全文作:太姒梦见商之庭产棘,乃小子发取周庭梓树,树之于阙间,梓化为松柏棫柞。觉,惊以告文王。文王曰:“慎勿言。冬日之阳、夏日之阴,不召而万物自来。天道尚左,日月西移;地道尚右,水潦东流。天不享于殷,自发之生于今十年,夷羊在牧,水潦东流,天下飞蝗满野,命之在周,其信然乎。”

4、《尔雅翼·卷十二》:大姒梦见商之庭产棘,小子发取周庭梓树,植之于阙间,梓化为松柏柞棫

全文:周之兴,大姒梦见商之庭产棘,小子发取周庭梓树,植之于阙间,梓化为松柏柞棫。觉惊,以告文王。文王曰:“勿言。冬日之阳、夏日之阴,不召而物自来。”以为宗周兴王之道。

5、《文选·石阙铭》注引《周书》:太姒梦见商之庭生棘,太子发取周庭之梓,树之于阙间,化为松柏

6、《宋书·符瑞志上》:文王之妃曰太姒,梦商庭生棘,太子发植梓树于阙间,化为松柏棫柞

全文:文王之妃曰太姒,梦商庭生棘,太子发植梓树于阙间,化为松柏棫柞。以告文王,文王币告群臣,与发并拜告梦。

7、《册府元龟·卷八百九十二》:太姒梦见商之庭产棘,小子发取周庭之梓,树于门间,梓化为松柏棫柞

8、《白氏六帖》卷七“树梓”条:《周书》太姒梦见商之庭产棘,小子发取周庭之树梓,化为松柏棫柞

9、《梦林玄解·卷二十九·梦原》:太姒有松柏棫柞之梦。

10、《梦占逸旨》卷一:太姒梦周庭之梓化为松柏棫柞。

11、《梦占逸旨》卷二:汲冢周书《程寤》篇曰:太姒梦见商之庭产棘,太子发植梓于阙,化为松柏柞棫

12、《梦占逸旨》卷八:太姒梦商棘周梓。

13、《梦占类考》卷四引《周书》:太姒梦商庭产棘,太子发移周庭之梓树于阙,梓化为松柏柞棫

太姒梦境的象征蕴涵,对于理解文王受命、文王解梦等问题至关重要。诸多逸文有关太姒梦境及梦象的记载,详略均有所见。传世本与简本关于太子发、商庭、阙间、棘、梓、松、柏、棫、柞的记载基本一致。不过,有些传世逸文引用则略显简洁、概括。学界集中于太姒梦境“六木”、“五木”、“四木”、“二木”的象征意义,已经从象征和材质层面做了一些阐述。如清华简整理者认为“以棘比喻奸佞朋党,以松柏比喻贤良善人”[17],申超认为“棘引申为商纣王及其所宠幸的佞臣,梓代指太子发,松柏棫柞指周的贤臣”[18],袁瑩认为棘、棫、柞比喻小人庸才,梓、松、柏比喻贤良善人[19],沈宝春认为梓是天命王权的象征,松柏棫柞四木象征四极、四维[20]。综合诸家论述,太姒之梦的梦境在文王、太姒看来是具有某种象征意义的,这是没有疑义的。问题的关键不是我们后人的随意猜测,而是应该回到简本最后文王解梦的释读理解上。

细绎以上征引诸文,无一例外都记载了太姒之梦境玄而又玄的景象:商朝的庭院长满了荆棘,太子发将周庭院落的梓树种在商的阙间,竟然变成了松柏棫柞四种树木。这种梦中奇怪现象似乎才是太姒睡醒感到惊讶并告诉文王的原因,而不是如某些学者说的“因为太姒梦中化为的是‘松柏棫柞’,并不都是‘松柏’这种美好的事物,所以太姒才会‘寤惊’”[21]。对于文王来说,他是一个谨慎持重之人,又是一个熟悉占梦之人,“不敢占”实际是指不能马上占,而需要在占梦之前做一些程式和仪式的工作。

五 关于太姒梦醒之后太姒、文王反应

梦醒之后的反应,是梦者对梦中情景或吉或凶的主观反应。就太姒之梦来说,很难一下判断是吉梦抑或是凶梦。文王对此梦的态度表现出了一个宗教家和政治家的本色。文王不象梦者太姒的惊惧,而是采用了宗教祭祀除凶的仪式,除却梦中的不利的因素,当然就剩下吉利的因素了。郑重地在明堂占梦,突出梦的上天启示意义。这就是文王之所以成为文王的重要政治素质的原因。

简本:寤惊,告王

传世本逸文:

1、《艺文类聚》卷八十九引《周书·程寤》曰:惊以告文王,文王召发于明堂

《艺文类聚》卷七十九引《周书》作:寐觉,以告文王

2、《太平御览》八十四引《帝王世纪》:觉而惊,以告文王。文王不敢占,召太子发

3、《博物志·卷八》:觉,惊以告文王。文王曰:“慎勿言。冬日之阳、夏日之阴,不召而万物自来。天道尚左,日月西移;地道尚右,水潦东流。天不享于殷,自发之生于今十年,夷羊在牧,水潦东流,天下飞蝗满野,命之在周,其信然乎。”

4、《尔雅翼·卷十二》:觉惊,以告文王。文王曰:“勿言。冬日之阳、夏日之阴,不召而物自来。”以为宗周兴王之道。

5、《潜夫论·梦列》:太姒有吉梦,文王不敢康吉,祀于群神,然后占于明堂,并拜吉梦。

6、《宋书·符瑞志上》:以告文王,文王币告群臣,与发并拜告梦。

7、《天中记》卷十二引《尚书帝命验》:太姒梦商庭生棘,太子发植梓树于阙间,化为松柏棫柞。以告文王,文王币,率群臣与发并拜告梦。

8、《艺文类聚》卷七十九灵异部、《广博物志》卷十一:寐觉,以告文王,文王乃召太子发

9、《艺文类聚》卷八十九木部中:惊,以告文王,文王召发

10、《太平御览》卷三百九十八引《周书》:寤惊,以告文王

11、《太平御览》卷三百九十七、卷五三三引《程寤》:惊以告文王。文王曰:“召发。”

12、《太平御览·卷八十四》引《帝王世纪》:觉而惊,以告文王。文王不敢占,召太子发

13、《册府元龟·卷八百九十二》:寤惊,以告文王

14、《白氏六帖》卷七“树梓”条:惊寤,告文王,文王召太子发

15、《梦占逸旨》卷二:汲冢周书《程寤》篇曰:寐觉,以告文王,文王乃召太子发

16、《梦占类考》卷四引《周书》:觉,以告文王,召太子发

太姒做梦醒后,将梦告诉文王。简本的记载是“寤惊”,太姒的梦后反应与多数传世逸文记载一致,但也有些逸文如《艺文类聚》卷七十九灵异部、《广博物志》卷十一、汲冢周书《程寤》等篇并无太姒如此吃惊反应的记载。这也许与不同的《逸周书·程寤》版本传流系统有关。单纯从语句表达上看,似乎简本较接近保留了《逸周书·程寤》的原貌;而《太平御览》所引《周书》、《程寤》逸文句式多有变换,字数或增或减,往往在语言句式上不与简本吻合,推测原《逸周书·程寤》历时传流过程中经过了不同的改写,从而形成了不同的版本,因而今天所见的类书引用《程寤》逸文才出现不同的叙述方式,然而在基本主旨内容反映上却是一致的。从《太平御览》卷三百九十七、卷五三三引《程寤》:“……惊以告文王。文王曰:‘召发’”及《太平御览》卷三百九十八引《周书》:“寤惊,以告文王”无召太子发的记载;从《太平御览》卷八十四引《帝王世纪》“觉而惊,以告文王。文王不敢占,召太子发”、 《梦占逸旨》卷二汲冢周书《程寤》篇曰:“寐觉,以告文王,文王乃召太子发”中均可得到这般认识和了解。

从诸多引文中,起初文王不敢占太姒之梦的原因,很可能是文王对太姒之梦的复杂梦象预示的吉凶一时难以裁断,其中《潜夫论·梦列》云:“太姒有吉梦,文王不敢康吉,祀于群神,然后占于明堂,并拜吉梦”可做证明,当然文王“不敢康吉”的原因还和他本人的谨慎、持重的性格和为人有关。文王之所以“召太子发”是因为太子发是这个梦的主角。因此,梦的预示作用对于太子发的意义非凡。文王在占梦过程中,太子发确实也担当了具体的布置和组织的角色,“此梦的内涵是太子发将会率周的贤臣占领商都,推翻商朝。”[22]

 

六 关于文王占梦的细节、过程及结果

简本记载文王占梦的细节及过程的详细程度大大胜于传世逸文,其中提及的宗教祭祀仪式包括祓祭、币告、祈祷、攻神、望祭、烝祭等多数不为传世逸文所见。可见清华简《程寤》应该是一种较为晚出的《逸周书·程寤》版本,至少晚于未曾散佚的传世《逸周书·程寤》。

简本:王弗敢占,诏太子发,卑(俾)灵名凶,祓。祝忻祓王,巫率祓大(太)姒,宗丁祓大(太)子发。敝(币)告宗方(祊)社稷,祈于六末山川,攻于商神,望、承(烝),占于明堂。王及大(太)子发并拜吉梦,受商命于皇上帝。

传世本逸文:

1、《博物志·卷八》:文王曰:“慎勿言。冬日之阳、夏日之阴,不召而万物自来。天道尚左,日月西移;地道尚右,水潦东流。天不享于殷,自发之生于今十年,夷羊在牧,水潦东流,天下飞蝗满野,命之在周,其信然乎。”

2、《尔雅翼·卷十二》:文王曰:“勿言。冬日之阳、夏日之阴,不召而物自来。”以为宗周兴王之道。

3、《潜夫论·梦列》:太姒有吉梦,文王不敢康吉,祀于群神,然后占于明堂,并拜吉梦。

4、《宋书·符瑞志上》:文王币告群臣,与发并拜告梦

5、《天中记》卷十二引《尚书帝命验》:文王币,率群臣与发并拜告梦

6、《艺文类聚》卷七十九灵异部、《广博物志》卷十一:占之于明堂,王及太子发,并拜吉梦,受商之大命于皇天上帝。

7、《太平御览》卷三百九十八引《周书》:王及太子发并拜,告梦,受商之大命于皇天上帝。

8、《艺文类聚》卷八十九木部中:文王召发,于明堂拜吉梦,受商大命,秋朝士。

9、《太平御览》卷三百九十七、卷五三三引《程寤》:于明堂拜,告梦,受商之大命。

10、《太平御览·卷八十四》引《帝王世纪》:命祝以币告于宗庙群神,然后占之于明堂,及发并拜吉梦,遂作《程寤》。

11、《册府元龟·卷八百九十二》:文王及太子发并拜吉梦,受商之大命于皇天上帝。

12、《白氏六帖》卷七“树梓”条:占之于明堂,王乃与太子发并拜吉梦,受商之大命于皇天

13、《梦占逸旨》卷二:占之于明堂,王及太子发,并拜吉梦,受商之大命于皇天上帝。

14、《梦占类考》卷四引《周书》:占之吉,是受商之大命。

简本与传世本逸文相比,有关文王占梦细节和过程的记载最为详细。其中除了“币告”、“占于明堂”记载内容外,简本还出现了灵、祝、巫、宗等宗教职业者,祓祭、祈祷、攻神、望、烝等祭祀形式。

简本关于文王占梦细节具体过程可作如下理解:文王占梦是占梦之吉凶。起初,文王可能感觉到太姒之梦吉凶之象具存,因此不敢贸然占之,于是进行一些除凶祭祀的一系列工作。先让太子发使巫者灵说出凶象所在[23],然后进行除凶祓祭,分别由祝忻对文王、巫率对太姒、宗丁对太子发进行除凶;然后祈祷日月星辰四方,币告宗庙社稷诸神,责让商神,又进行望祭和烝祭。这些活动完成后,文王才占梦于明堂,结果为吉。于是,文王和太子发一起拜受吉梦,从皇天上帝那里接受商代天命,也就是周要取代商之政权。

七 关于文王以解梦形式告诫太子发

文王和太子发拜毕吉梦接受天命之后,在传世逸文中全篇似乎告终。然而在简本中意犹未尽,文王对太子发解梦,即文王根据梦象解释梦之为吉或凶原因,以告诫太子发的施政方针,并勉励太子发继承完成周族事业。

简本:於(呜)呼!可(何)敬(警)非朋?可(何)戒非商?可(何)用非树?树因欲,不违材。女(如)天降疾,旨味既用,不可药,时不远。隹(惟)商戚在周,周戚在商,择用周,果拜不忍,绥用多福。隹(惟)梓敝不义,芃于商,卑(俾)行量亡乏,明明在向(上),隹(惟)容内(纳)棘,意(抑)欲隹(惟)柏,梦徒庶言 ,引(矧)又勿亡秋明武威,女(如)棫柞亡根。於(呜)呼!敬哉!朕闻周长不贰,务亡勿用,不??,思(使)卑柔和顺,眚(生)民不灾,怀允。於(呜)呼!可(何)监非时?可(何)务非和?可(何)畏非文?可(何)保非道?可(何)爱非身?可(何)力非人?人谋强,不可以藏。后戒后戒,人用女(汝)谋,爱日不足。”

传世逸文:

1、《博物志·卷八》:文王曰:“慎勿言。冬日之阳、夏日之阴,不召而万物自来。天道尚左,日月西移;地道尚右,水潦东流。天不享于殷,自发之生于今十年,夷羊在牧,水潦东流,天下飞蝗满野,命之在周,其信然乎。”

2、《尔雅翼·卷十二》:文王曰:“勿言。冬日之阳、夏日之阴,不召而物自来。”以为宗周兴王之道。

3、《艺文类聚》卷八十九引《周书·程寤》曰:拜吉梦,受商大命,秋朝士。

经过文王占梦之后,知道太姒之梦为吉,因此文王与太子发并拜吉梦以接受皇天上帝之命。似乎到了这里,《程寤》篇内容由此告终。多数传世逸文似乎如此。但也有一些传世逸文如《博物志·卷八》、《尔雅翼·卷十二》、《艺文类聚》卷八十九引《周书·程寤》保留了更多的信息,但与简本内容、句式、主旨难以吻合。况且上述佚文多散见于《逸周书》其它篇章。

   文王“慎勿言。冬日之阳、夏日之阴,不召而万物自来。天道尚左,日月西移;地道尚右,水潦东流。天不享于殷,自发之生于今十年,夷羊在牧,水潦东流,天下飞蝗满野,命之在周,其信然乎”等预卜之言,与清华简文不同。其中《逸周书·武顺解第三十二》有“天道尚左,日月西移;地道尚右,水潦东流”等相同文字[24]。另《大聚解第三十九》也有“譬之若冬日之阳、夏日之阴,不召而民自来”类似文字记载[25];又《度邑解第四十十四》记载(武)王曰:“呜呼,旦!惟天不享于殷,发之未生至于今六十年。夷羊在牧,飞鸿过野,天自幽,不享于殷,乃今有成。”与传世逸文“天不享于殷,自发之生于今十年,夷羊在牧,水潦东流,天下飞蝗满野,命之在周,其信然乎”等文字同,但说话者的主角已经变成武王了。

简本以上文字在传世本逸文中不见相同记载,仅有些类似句式散见于传世文献《逸周书》一些篇章之中。陈颖飞认为这部分文字为新见材料,系主要文王解梦训发内容[26],这个看法是正确的。清华简《程寤》是记载文王占梦尤其解梦的珍贵资料。传世逸文及其它文献虽不乏文王占梦的记录,但与简本记载文王通过详细解梦告诫太子发的出土材料来说,实为弥足珍贵。鉴于该部分文字是文王根据太姒梦象详细解梦并告诫太子发的主要内容,简本多处古奥艰涩,兹分为若干段落解析附下:

发,女(汝)敬聖(听)吉梦。朋棘 (毒)梓松,梓松柏副,棫覆柞,柞化为雘。

接着,文王根据太姒之梦的梦象具体说明其象征意义,也可以说解释了太姒之梦属于吉梦的原因。相互缠绕的灌木丛对梓树松树极为不利,或对梓树松树毒害、或以之为匹对,但由于梓树松树柏树互相辅助,棫树包裹柞树,使得柞树涂上丹雘而成为有用之才。这个梦境的象征意义可能是朋棘代表离心离德的商,而梓松柏棫柞代表日益获得民心并逐渐走向强大的周,并将会以周代商。

於(呜)呼!可(何)敬(警)非朋?可(何)戒非商?可(何)用非树?树因欲,不违材。女(如)天降疾,旨味既用,不可药,时不远。隹(惟)商戚在周,周戚在商。择用周,果拜不忍,妥(绥)用多福。隹(惟)杍(梓)敝,不义(宜)芃于商。卑(俾)行量亡乏,明〓(明明)才(在)向,隹(惟)容内(纳) (棘),意(抑)欲隹(惟)柏。梦徒庶言 ,引(矧)又勿亡秋明武威,女(如)棫柞亡根。朕闻周长不弍(贰),务亡勿甬(用),不??,思(使)卑柔和顺,眚(生)民不灾,怀允。

文王告诫太子发要警朋,警惕商代那些朋比小人;要戒商,以商代暴政离德为诫;要用有用之材,根据树的材质使用它,不违背它的材用,实际上文王强调发是要人尽其才,善于用人的问题。这就像上天给人降下疾病一样,天下美味用尽之后,还不能治好病,死期也就不远了。这个比方说明上帝抛弃了对商王的保佑,即将走向灭亡,已无可救药。文王指出商周之间互为心头之患的关系形如剑弩抜张的激烈对峙形势。对于这种严峻的政局,文王告诫发要谨慎周密行事,坚决去除不忍之心(犹豫),以求多福。要有梓树破怀,不宜比商庭的荆棘还繁盛的忧患意识,使得法度无犯,在上包容朋比小人,还是打算使用大臣,一般民众对太姒之梦不理解,何况在庄稼还没有收获粮食的时候,宣扬武威,实行战事,就如棫柞树没有树根一样。我听说谋划周密之策,没有失误,执行无失,就没有怨恨,是卑下柔弱都和谐顺服,百姓就不会有祸害,这样就能心怀诚信。这里文王告诫太子发要利用太姒之梦统一民众的思想,动员人民的力量,奠定一定的物质基础,早日争取伐商战争的胜利。

於(呜)呼!可(何)监非时?可(何)务非和?可(何)畏非文?可(何)保非道?可(何)爱非身?可(何)力非人?人谋强,不可以藏。后戒后戒,人用女(汝)谋[27],爱日不足。”

最后文王告诫发要观察时机,追求和谐之道,敬畏制度条文,保持正道,爱惜身体,利用人力。指出谋划争强,不可以善做到。以后要经常警戒自己,人们给你出谋献策,一定要爱惜,象珍惜时间感到不足一样。

八  结  语

清华简《程寤》篇主要围绕太姒之梦的问题而得以展开,从而形成文王占梦、解梦以及告诫太子发三个方面重要内容。可以说简本的主题以梦的形式向人们传递了“文武之政”的重要信息。传世典籍中记载文王、武王、周公占梦的传说多有所见,可是以往的关于这些梦的记载均属于梦者对自我梦境的认识和理解,从可信性上来说,似乎不如对他者之梦的解析更具有权威性。如今,简本《程寤》的发现为我们研究古代“梦”的历史提供了一个极好范本。同时文王的占梦、解梦的记载向我们明示文王在周人生活中的宗教和政治的首脑地位,周人代替商人天命政权透过文王之妃太姒的梦境、梦象等丰富的象征蕴涵在文王的占梦的仪式、程式过程中进一步落实,并强化了太姒之梦是上帝的启示的观念,从而太姒之梦通过文王的指使和阐释完全纳入到其政治话语系统。是太姒之梦而不是文王或武王之梦,显然这样来得更为可信,巧妙地突出了文王占梦的政治和宗教功能,无论对商人还是周人来说,都具有极大的可信度,此梦政治、宗教教化功能的发挥可谓淋漓尽致。

中国上古史上不乏梦的记载,但象清华简如此完整、详细甚为难得。

1、为什么是太姒之梦,而不是文王之梦?

他者之梦与自我之梦相比,文王对他者之梦进行占卜,显然在可信度上来说,对他者之梦的占卜和解释政治效果会更好。何况太姒之梦不是一般的“他者”,一方面,文王对占梦解梦的过程及结果易引起周人关注和重视,另一方面也突出了文王的政治和宗教权威地位。“清华简《程寤》篇之所以锁定梦主人为‘太姒’而非‘文王’或‘太子发’……系与母体诞孕生育的象征意义有关,也即是她象征周国诞生的‘国母’形象”[28]增加了太姒之梦的神圣性及其体现的政治功能。

2、为什么太姒梦境中的主角是太子发?

太姒之梦中的唯一人物主角是太子发,他是将周庭梓树移植商人阙间的主要使动者。这自然给人产生不少联想,最后完成取而代商任务的是太子发,实际的历史发展结果也是如此。如果联系到文王占卜太姒之梦为吉后,他和太子发并拜吉梦,“文武受命”含义十分明显。

3、文王是占梦的权威

文王占梦的地点选在程邑的明堂,明堂一般认为是王者布政之所,地点的选择如此正式和庄重,可见太姒之梦的重要性。由此,太姒之梦的宗教意义最终上升到政治层面,当然不排除太姒是太子发之母,具有孕育天下事物的母体特征,似乎更为重要的是其体现的政治功能的属性。

4、为什么是文王和太子发并拜吉梦?

传世逸文和简本都提到文王及太子发并拜吉梦,接受天命的问题,如何看待这个问题其实关涉到“文王受命”、“文武受命”的历史事实问题。陈颖飞认为周代商始于文王而终于武王,因此有强调受命之始的“文王受命”、强调整个过程的“文武受命”,并认为前者流行于西周早期,后者则盛行于西周中晚期[29]。如果此结论属实,那么文王及太子发并拜吉梦的记载则反映了“文武受命”尤其“文王受命”的史实。这种记载可能是“文武受命”的一个肇端。因此,简本《程寤》的成篇时间大约在西周早中期较为合理。

5、文王占梦、解梦对后世的影响如何?

历史上有文王梦熊的记载,《逸周书》之《文儆》、《寤儆》、《武儆》篇也都有文王、武王之梦的记载。但这些梦与简本记载相比,太姒之梦是一个非常系统的重要的富有政治和宗教教化意义的“上帝的启示”,对周人乃至商人思想的影响是不可忽视的。文王的这种宗教手段以后成为武王、周公政治权力的重要组成部分。文王的占梦、解梦为以后周公占梦、解梦史事的研究提供了重要线索和依据

【本论文写作得到2012年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清华简与古史寻证”(12BZS018)支持】

作者简介:吕庙军 (1970-)男,河北永年人,历史学博士,邯郸学院历史系副教授,天津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博士后流动站研究人员,研究方向:先秦史及中国思想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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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李学勤:《﹤程寤﹥、﹤保训﹥“日不足”等语的读释》,《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年第2期。

[②] 黄怀信:《清华简﹤程寤﹥解读》,《鲁东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年第4期。

[③] 子居:《清华简﹤程寤﹥解析》,《学灯》第19期,Confucious 2000网站论文,2011年7月1日。

[④] 袁瑩:《清华简﹤程寤﹥校读》,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中心网站论文2011年1月11日。

[⑤] 李学勤:《清华简九篇综述》,《文物》,2010年第5期。

[⑥] 申超:《清华简﹤程寤﹥主旨试探》,《管子学刊》,2013年第1期。

[⑦] 陈颖飞:《清华简﹤程寤﹥与文王受命》,《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3年第2期。

[⑧] 沈宝春:《论清华简﹤程寤﹥篇太姒梦占五木的象征意涵》,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中心网站论文,2011年3月14日。

[⑨] 黄怀信:《﹤逸周书﹥源流考辨》,西安:西北大学出版社,1992年,第2页。

[⑩] 李学勤:《清华简九篇综述》,《文物》,2010年第5期,第52页。

[11] 关于《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壹)》之《程寤》篇简序安排学者间有不同的意见,主要集中在简文第6、7支简的先后次序上。详细请参考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中心研究生读书会:《清华简﹤程寤﹥简序调整一则》,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中心网站,2011年1月5日。

[12] 黄怀信先生亦认为,《太平御览》卷八十四引《帝王世纪》“十年正月,文王自商至程,大姒梦商庭生棘”,以为“十年”,不知所据。

[13] 黄怀信:《逸周书校补注译》,西安:西北大学出版社,1996年,第135页。

[14] 黄怀信:《逸周书校补注译》,西安:西北大学出版社,1996年,第73页。

[15] 黄怀信:《逸周书校补注译》,西安:西北大学出版社,1996年,第73页。

[16] 陈颖飞:《清华简﹤程寤﹥与文王受命》,《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3年第2期。

[17] 李学勤主编:《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壹)》,上海:中西书局,2010年,第137页。

[18] 申超:《清华简﹤程寤﹥主旨试探》,《管子学刊》,2013年第1期。

[19] 袁瑩:《清华简﹤程寤﹥校读》,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中心网站论文2011年1月11日。

[20] 沈宝春:《论清华简﹤程寤﹥篇太姒梦占五木的象征意涵》,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中心网站论文,2011年3月14日。

[21] 袁瑩:《清华简﹤程寤﹥校读》,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中心网站论文2011年1月11日。

[22] 申超:《清华简﹤程寤﹥主旨试探》,《管子学刊》,2013年第1期。

[23] 对于简本“卑灵名凶”句,学者解释纷纭。军按,黄怀信先生的读释较为达的,故采其说,请参见黄怀信《清华简﹤程寤﹥解读》,《鲁东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年第4期

[24] 黄怀信:《逸周书校补注译》,西安:西北大学出版社,1996年,第162页。

[25] 黄怀信:《逸周书校补注译》,西安:西北大学出版社,1996年,第208页。

[26] 陈颖飞:《清华简﹤程寤﹥与文王受命》,《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3年第2期。

[27] 清华简整理者及以往学者将此句理解为一般的陈述句,解为“人们使用你的计谋”。其实,此句可以理解为倒装句式即“人用谋汝”,“用”作“以”,即“人们给你出谋划策”之义,与上下文语境更为合拍。

[28] 沈宝春:《论清华简﹤程寤﹥篇太姒梦占五木的象征意涵》,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中心网站论文,2011年3月14日。

[29] 陈颖飞:《清华简﹤程寤﹥与文王受命》,《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3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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