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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遥远的小山村,有个地方叫“嘟嘟寨”，相传寨上祖先锅里做饭没盐，三声“嘟嘟”下了寨，买了盐，三声“嘟嘟”上了寨，锅里水还没开。寨上海拔1500米左右，山上林盛木多树大，药材野味丰富；地处云阳、万州、湖北利川交界，在我们爷爷辈是去利川万州的必经之路，享有盛名。
望一望，东边吹烟寥寥，西边狗在叫，这边有人在推磨，那边有人晒太阳，男人屋前编竹篓，妇人屋里内外忙打扫，小孩嬉笑满地跑。旁边菜园子有人笑，树林砍柴嘿热闹；牛儿叫，羊儿咩，小孩在哭闹。孩子们懂事早，干农活勤学习，玩耍花样还不少：抓石子、弹珠、跳棋、踢毽跳绳，打球、车铁环，抓知了扒泥楸……即使放个牛打个柴还能野炊一趟。
村里随处树上地下鸡在跑，鸭子嘎嘎成群叫，家家至少有个两三头大肥猪，还有头黄牛来耕田，羊子满山跑遍贪吃是好手。东家在笑母鸡刚下蛋，西家又喊牛往庄稼地里跑，北边在叫鸭戳菜，南边却乐羊下崽。家禽是家里的宝，也是闯祸的范，所以与人惜惜相关。
住的是乡村老式房子，土墙黑瓦刷白石灰，或是几家拼成一四合院落，或是一直排，或干脆来个独家院。家家房子里都盖了一两层木楼板还外加木阳台，确确实实的两三层乡村小楼房，实实在在的冬暖夏凉。
吃的是自家种的粮食，喝的是山泉和井水，空闲时窜窜门唠唠家常，或去寨子包溜达溜达，偶尔去庙包上个香。哪家有事齐帮忙，哪家吵架大伙劝。插秧收稻最热闹，大人比赛小孩跳，忙完一阵就吃栽秧蛋。起起哄来还真热闹，这边山头干活在聊天，那边路过喊几句，下面放牛也插几嘴，还帮人喊回家吃饭。
晚上安静也热闹，乡村睡觉比较早，人静月亮星稀好乘凉，还有蛙在跳舞虫在叫，偶有狗吠猫眯喵喵叫。孩子上学起得早，鸡鸣刚叫就起床，上学山陡路黑火把照亮，大孩牵小孩到学堂，都说嘟嘟寨的孩子成绩好，其实是辛苦让穷人家的孩子懂事早。
男人做事急忙忙，家里重活一肩挑，主心骨事有得靠；女人也是巧手一双，家里厨房，外面农活样样不落下。有事没事爱唠唠叨，洗个衣服像开座堂，赶个集来更热闹，东家邀了西家约，一群人热热闹闹到集上。
平时大家都在忙，只有过年老少才得闲，外出家人都团聚，大家围着火炉唠家常，说着今年收成明年盼望，好不热闹！处处腊肉飘香，见人就问新年好，时有火炮在响。最喜过年是孩子，不用干活还有新衣服穿和压岁钱拿，好吃好玩好耍够安逸，还要跟着大人去拜年和给亡人上上香。
…… 往日的热闹，今日的荒凉，如今以是变了样。村静人空，房屋也变了样，屋前杂草屋后成林，外出打工的打工，在其它地方安家的安家，城里镇上都争着买了房。村里的人家已是少之又少，即使是过年也没有热闹的景象。我也是好久没回去过了，犹其是山体滑坡老房倒，回去更少。如今的嘟嘟寨，除了荒凉就是寂静……
如此以来，再过多年以后，还有多少人记得这个地方，又有多少人回去看看，可能我们的后代只有听我们讲：有个遥远的小山村，叫嘟嘟寨，那是我们的故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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