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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议焦大其人及其一句“名言” 吴营洲 提起《红楼梦》中的焦大，总会想起他的那段著名的“醉骂”，总会想起鲁迅说他是“贾府里的屈原”，或说“焦大不爱林妹妹”等，但是我觉得，焦大这个人却是个尚未过时的话题。现在，不妨透过《红楼梦》表面上的文字，对其小议几句。焦大是个打小就跟着主子“打群架”的主。他跟着主子，……出生入死，不仅立下了汗马功劳，还救过主子的命。像他这样一个人，待“入主中原”后，应该给他个更好的待遇、更高的位置才对啊，然而却没有。他依旧是个干粗活的。按说，贾府是有条件给他安排一个更好职位的。贾府上上下下有二百多口人，大管家就有四个。每个大管家都有自己的宅邸，花园，还有奴才、丫环侍候。像赖大家的孩子，还可以花钱捐个县太爷。没听说他们对贾府的贡献比焦大还高。为什么焦大就不能弄个管家干干呢？或许是焦大没有文化？但这似乎不是理由。并没听说赖大有什么文化啊。别说是奴才了，即便是主子，又有多少文化呢？一个个充其量也不过是些“跟着马屁股进关”的，靠的是打打杀杀，能有多少文化？即便是他们的后代，诸如凤姐，充其量也只是高小或初中文化，不是照样执掌着贾府的一应事务吗？我觉得，恐怕也不是焦大不懂事或不会来事。焦大对主子可以说是忠心耿耿的。他为了主子可以把命都豁出去，把仅有的一点水留给主子，自己宁可去喝马尿。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一事当前首先替主子打算。那么，江山打下来之后，焦大为什么没弄个“师长旅长”呢？窃以为，最主要的，恐怕是焦大这个人不会说话。心眼直，嘴巴快，口无遮拦，心里咋想的就咋说。这样的人，自然不会招主子待见。有人说焦大的毛病是嗜酒，一喝多了嘴上就没有把门的了。而我觉得这种说法不对。因为嗜酒也是“入主中原”之后的事。……“入主中原”后，“进城”了，条件改善了，喝喝小酒方成了顺理成章的事。况且，焦大也没有家室——起码我在书中没有看到焦大有家室的迹象——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喝喝小酒，消消寂寞，也很正常。所以我觉得，焦大没当上大管家，没有得到更好的职位，并非他“嗜酒”。指不定是他没有得到更好的待遇才嗜酒的呢。焦大对自己待遇不公有点牢骚、怨气很自然。但他基本上也还是个认命的主。并没有去找主子闹，也没有见谁都诉苦鸣屈，更没有去越级上访，只是下班后，喝喝酒，睡睡觉，在一个角落里苟活着。全然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而贾府偏偏就有没成算的，或成心想恶心一下他。大晚上偏要派他去套车送人。焦大是打小跟着太爷出过兵的，纵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没有疲劳还有一把年纪在啊，于是就仗着喝了点酒，“混唚”起来。而且骂得很难听。贾府的少爷贾蓉的脸挂不住了。贾蓉年纪虽轻，但是主子啊。焦大年纪虽大，但是奴才啊。主子让奴才干什么，就得干什么，不能有呲牙的份儿。贾蓉打小受的就是这个教育。于是便回骂了焦大两句。这却更是惹恼了焦大。焦大骂归骂，但他确实是为主子好。其实也不是他骂的难听，而是贾府主子干的事太龌龊。这可怪不得焦大。若贾府的主子没有干那些事，而焦大偏要那样说，那他就是造谣或诬陷了。我对焦大唯一不认同的，就是焦大所说的“咱们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想想，这是什么话啊。“胳膊折了”，就得赶紧去看医生啊，怎么能“往袖子里藏”呢？时间长了还不烂了生蛆啊。焦大的心是不错的，是想替主子遮掩，但这是讳疾忌医啊。焦大的心虽是好心，说的话主子却不爱听。最后，“众小厮听他说出这些没天日的话来，唬的魂飞魄散，也不顾别的了，便把他捆起来，用土和马粪满满的填了他一嘴”。我觉得，贾府里的“众小厮”——此时充当了贾府的打手——貌似是在帮贾府，其实是在害贾府，因为给焦大塞了一嘴马粪，堵住了焦大的言路，而最终贾府败落了啊。当然，贾府败落的原因绝不是捆了一个焦大这样简单，但也很难说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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