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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回鹘西迁的问题，史学界争论较多，争论的范围也较为广泛，诸如回鹘是否举族西迁？是否分三支西迁？回鹘史上是否有一个“西迁时期”？西迁对尔后的回鹘历史发展有何影响？等等。 一、漠北回鹘汗国覆亡后的“流亡阶段” 公元840年漠北回鹘汗国被黠戛斯击灭后，以色楞格河和鄂尔浑河为中心牧区的回鹘部众纷纷流亡逃散，或南下，或西迁，从此回鹘历史进入了一个分裂和割据的时期。这个时期，因为正处于回鹘败亡和逃散的过程及后来复兴、重建三大政权（即喀喇汗王朝、西州回鹘、河西回鹘）的中间阶段，因此我们称之为“流亡阶段。”这个阶段是从汗国灭亡（840年）时起，由首领庞特勤、乌介等率领各部四散逃离漠北，部众迁往新的牧地并重新组合、直至三大政权先后形成为止（相当于唐末五代之际），约半个世纪的时间。 根据史书的记载，“流亡阶段”的回鹘不是举族西迁。因为除了以色楞格河和鄂尔浑河为中心的回鹘各部西迁或南下外，当时还有下列各地区的回鹘各部没有因漠北回鹘汗国的灭亡而流亡： 一是中亚楚河流域的回鹘部众。 汉文《九姓回鹘可汗碑》载，早在公元805-821年腾里可汗及其子保义可汗在位期间，回鹘的势力已扩展至龟兹、焉耆（今新疆库车县、焉耆县）一带。碑文曰：“吐蕃大军围攻龟兹，天可汗领兵救援，吐蕃落荒，奔入于术（唐之于术守捉城，在今新疆焉耆县西），四面合围，一时扑灭。”及至保义可汗之子崇德可汗在位（公元821-824年）时，势力更到达中亚费尔千盆地。碑文又曰：“攻伐葛（逻）禄、吐蕃，搴旗斩馘，追奔逐北，西至拔贺那国（今费尔千纳），克（俘?）获人民及其畜产”。中亚楚河流域的葛逻禄再次归服于回鹘。葛逻禄本是回鹘“外九部”之一，虽然与回鹘最高统治集团之间有很大的矛盾，但毕究仍存在松散的联盟关系。如今再次归服于回鹘，而这部分回鹘并没有因漠北汗国灭亡而迁离原地。 二是天山南北的回鹘部众。 回鹘人游牧于天山南北，由来已久。早在南北朝时期，乌纥即作为铁勒族的一支，游牧于天山一带。至唐初（七世纪初期），首领婆闰助唐朝收复北庭（治所在庭州，今新疆吉木萨尔县），回鹘在天山一带的势力大增。后来吐蕃攻陷北庭，至怀信可汗（公元795-805年在位）时又收复北庭，从此北窿周围成为回鹘的重要基地之一。这部分回鹃人也没有因漠北汗国的灭亡而迁徙。 三是河西走廊的回鹘部众。 河西走廊亦早有回鹘人居住。史载属于回鹘“外九部”之一的契苾部，本来在“伊吾以西、焉耆之北、傍白山（今天山）”一带驻牧。唐初，酋长契苾何力率部东迁，唐朝把他的部众安置在甘、凉界内（甘州治所在今甘肃张掖市，凉州治所在今武成市）。故后来唐朝以契苾部设置的榆溪州也就在甘、凉界。至武则天时（七世纪后期），东突厥东山再起，重建“后突厥”政权，游牧于漠北的回鹘诸部再次遭到突跃奴隶主贵族的奴役，在残酷的压迫下，有一部分回鹘人被迫迁至甘（州）、凉（州）地区。《新唐书·回鹘传》上记其事曰：“武后时，突厥默啜（可汗）方强，取铁勒故地，故回纥与契苾、思结，浑三部度碛（大沙漠），徙甘、凉间。”这些回鹘诸部曾是唐朝赤水军（唐军镇名，治所在今甘肃武威市）的重要兵源，后来并助唐讨平“安史之乱”，立下战功。他们长期住在河西一带，也没有因漠北汗国灰亡而迁徙。 总之，回鹘漠北汗国灭亡后仅是驻牧于漠北的各部西迁（同时还有南下），其他各地区的回鹘并没有移动，因此我们把漠北汗国灭亡后的一段历史，不称作“西迁时期”，而称作“流亡阶段”。这一阶段也可说是回鹃社会由大一统的局面转向分裂割据时期的一个过渡阶段。 二、流亡中的回鹘各部 漠北汗国覆亡后，从色楞格河和鄂尔浑河中心牧区流亡逃散的回鹘，大体上有下列几个部分： （1）南下的乌介十三部。 汗国灭亡后的第二年，即唐会昌元年（公元841年）二月，驻牧地靠近可汗牙帐者十三部由乌介特勤率领南下，至唐朝边塞的错子山（在今内蒙古杭锦后旗乌加河北三百里鹈泉北），自立为可汗。乌介可汗在南下过程中，夺得唐太和公主（崇德可汗之妻）。公主遣使至唐上表，言可汗已立，请求册命。唐朝因回鹘曾助平“安吏之乱”，于国有功，立即派遣使者前往慰谕，赈济粮食，偿还前欠马阶绢，以安抚其众，准他暂时驻牧于大同川（今内蒙古乌拉特前旗北），并拟待其部众安定之后，将册立他为可汗。与此同时，唐朝还派遣幽州节度使张仲武、河东节度使刘沔为东、西面招抚回鹘使，招抚南下的回鹘各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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