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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历故事系列【12】——放牛娃的乐趣

 默灵馆 2014-07-07
  最近,一个偶然机会,我看到了大画家李可染先生牧牛代表画作《牛背闲话》,便很自然回想起我做牧童的乐趣。

  开始成为牧童,我至今还记得大约是六岁左右,跟着爷爷去学放牛;到十岁时,就独立履行一个为家里挣工分的真正牧童的职责了。当年,我们生产队有十几头水牛,都是由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饲养。这样的家庭有小孩和老人,他们不能到生产队上工挣工分就只能领头牛来养,挣一些勤劳、辛苦的工分。若是清一色的正劳动力家庭,是不会揽下养牛这份苦差事的。因为一年到头365天,牛天天都得要伺候;况且每天起早摸黑忙下来,忙活一年也只有1500分,平均每天还摊不着5分工,而且还要花很多时间和力气为牛准备冬天吃的和睡的稻草。

  我做放牛娃的年代,放牛,一年四季各不相同;每天时间都有规定。春夏秋季,只要大自然有青草,那每天都要早起放牛,下午又要牵出去再放牧。如遇在春耕和“双抢”季节,牛要耕田耙地,我们这些放牛娃就遭殃了,早上要披着星星牵着牛去早牧;等牛们早耕2个小时后,我们又要去赶着牛去吃饱早餐;中午耕田的大人休息吃中饭,我们则要把牛赶到河里洗浴降温之后又要寻找阴凉的地方让牛吃个快捷中餐;然后把牛系在河边老杨树下泡澡休憩,养足精神后再去迎接下午的高温作业。傍晚,我们又要趁着歇工之后,让牛们好好地吃个晚餐之后,我们才一起披星戴月欢快地把家回。最快乐的,那当然是冬季放牛。在寒假里,我可以赖在暖暖的床上,被奶奶千呼万唤才磨磨蹭蹭地起床洗漱后,喝过两大蓝边碗山芋稀饭或玉米羹就从牛栏里牵出牛跨上牛背优哉游哉晃到山坞里,把牛往山上一赶,任它们自由自在、漫山遍野去寻找青翠的竹叶和柴叶。我们这些放牛娃也漫山满坞去寻找野果。我们村有句关于山上野果成熟期的顺口溜:四月梦(草莓和树莓的方言)来五月梅(杨梅),七月杨桃(野猕猴桃)八月楂(野山楂),九月毛栗掰哈哈(野毛栗裂开毛栗子),十月油英红到家,十一月乌麻满树丫。油英,好像是一种藤生的矮灌木,藤上有棘,油英果上长满刺。摘的时候要小心翼翼,最好戴手套摘。油英,我们有两种吃法:一是将它放地上用鞋底磨掉刺,再放到水里一洗就可吃了;二是把它丢进在我们取暖的火堆里(冬季放牛我们都要在山坞田里打一个火堆取暖)烧片刻取出就可吃了。油英果肉粗糙,果汁甘甜,里面有核。我们都是将它咬碎、吸吸它的果汁就将渣吐掉。当年白糖、红糖都是凭票供应,我们村有些人家过年做冻米糖、谷粱糕缺糖就用油英果熬制成天然红糖,做出来的糖和糕别有一番山野滋味。乌麻,是我们村的土称呼,是乌饭树的果实。每年农历四月初八,民间都有用乌饭树叶浸泡糯米过夜再煮或蒸熟吃乌饭的习俗,听老辈人说,吃了乌饭,苍蝇、蚊虫就不会停留在身上。乌麻果粒细小如小药丸,甜中有微酸并带有一点点麻味。与乌麻同时成熟的还有叫乌嘴兔的野果,它的树叶像小叶黄杨。果实内有圆核,果汁很甜,颜色乌黑。我们吃得满嘴都是乌黑乌黑的,很是吓人。

  冬季放牛除了摘野果,我们还玩“打纸鳖”的游戏和打扑克,寒冬腊月放牛,还要顺带割些青茅狄、砍些小竹子以便下雪天和春节供牛打牙祭。

  默灵写于2014-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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