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配麻黄 桂枝两份,麻黄三份,发汗解表,治风寒束表之发热恶寒、无汗、身痛,方如麻黄汤、葛根汤等。如果桂枝的用量大于或等于麻黄,发汗作用减弱,而有较好的温通脉络作用,治脉络痹阻之偏瘫、痹证,方如续命汤、桂枝芍药知母汤等。
2配芍药 桂枝与芍药等量应用,调和阴阳,解肌和营卫,治营卫不和之自汗、恶风、脉浮缓,方如桂枝汤;如果桂枝的用量倍于芍药,则治冲气上逆之证,方如桂枝加桂汤;若芍药用量倍于桂枝,则治中阳不足,寒凝腹痛,方如桂枝加芍药汤。
3配附子 桂枝走表祛邪,附子温经散寒,合用善治风寒湿邪客于肌肉、骨节的痹证,方如桂枝附子汤、甘草附子汤等。
4配防风 防风为辛润之品,药性和缓,与桂枝同用,祛风邪,治体虚客邪,方如竹叶汤、侯氏黑散、防已地黄汤等。
5配石膏 桂枝辛温走表,善祛外邪;石膏辛寒,善清内热。合用善治寒邪外束,内有郁热之症。如果寒邪闭遏,阳气不宣,以致郁而化火之症,则轻用石膏,方如大青龙汤;若内有伏热、复感寒邪,使阳气不得宣达,则重用石膏,方如白虎加桂枝汤。
6配葛根 葛根与桂枝合用,祛风解肌,舒筋升津,治感受外邪,经气不舒之颈项强直,方如葛根汤、桂枝加葛根汤。
7配茯苓 桂枝味辛,能通阳下气;茯苓味淡,渗湿利水,与桂枝合用,温阳利水,导水从小便而出。治脏腑阳气不振,饮停、饮逆所致的脐下悸、心下悸、气从小腹上冲胸、目眩、呕吐等。方如苓桂术甘汤、茯苓泽泻汤、五苓散。
8配姜 桂、姜合用,化饮开结,利气降逆,治水饮内停之证。方如温肺化饮的小青龙汤,用桂枝配干姜;温胃化饮的茯苓甘草汤,用桂枝配生姜;治胸满微结的柴胡桂枝干姜汤,亦用桂枝配干姜温散水气。
9配防已 桂枝配防已,一苦一辛,行水散结,通阳降逆,治水气在皮肤之皮水和痰饮在心下之“喘满烦躁、心下痞坚”,方如防已茯苓汤、木防已汤。
10配甘草 桂枝味辛,甘草味甘,合用即桂枝甘草汤,辛甘化阳,是温补阳气的基本方。再配黄芪可温补卫阳,方如黄芪桂枝五物汤;配饴糖、大枣可温补中阳,方如小建中汤、黄芪建中汤。并且,桂枝“味辛善抑肝木之盛,使之不横恣侮土”(《医学衷中参西录》),配甘草有补中气、疏肝气作用,如治肝胃之气虚逆的竹皮大丸,即以大剂量甘草配少量桂枝而成。
11配蜘蛛 桂枝性温能助肝阳、味辛善理肝木之郁,能引蜘蛛入厥阴,治寒气凝于肝经的疝气,方如蜘蛛散。
12配桃仁 桂枝能入血分行血,与桃仁配伍,活血化瘀,治瘀血阻滞的各种病证,方如桂枝茯苓丸。如果瘀血较重,再配以地鳖虫、大黄等,方如鳖甲煎丸、桃核承气汤等。
13配枳实 桂枝与枳实合用,一苦一辛,辛通苦降,调理气机,治痰气痹阻之胸痹,方如枳实薤白桂枝汤、桂枝生姜枳实汤等。14配五味子 五味子收敛耗散真气纳于下焦,与桂枝同用可凑平冲降逆之效,治肾虚气逆之“咳逆倚息,不得卧....气从小腹上冲胸咽”,方如桂苓五味甘草汤
1阴阳毒为“血分热毒”之病
《金匮要略·百合狐惑阴阳毒病脉证并治》中记载的阴阳毒病极为精简,曰:“阳毒之为病,面赤斑斑如锦纹,咽喉痛,吐脓血,五日可治,七日不可治,升麻鳖甲汤主之。阴毒之为病,面目青,身痛如被杖,咽喉痛,五日可治,七日不可治,升麻鳖甲汤去雄黄、蜀椒主之”。宋代之前,多数医家认为阳毒即热极,阴毒即寒极,用雄黄、蜀椒是不合理的。故治疗上多弃仲景升麻鳖甲汤而自立新方。如王叔和、朱肱均持此说,用自拟的升麻汤、阳毒升麻汤、大黄散、栀子仁汤等苦寒之品治阳毒;用甘草散、附子散、白术散、肉桂散等辛热之类治阴毒。元末医家王履潜心钻研仲景阴阳毒,对其病因病机提出了新的见解,曰:“考之仲景书,虽有阴毒之名,然其所叙之征,不过面青、身痛如被杖、咽喉痛而己,并不言阴寒极盛证,况其所治之方,亦不过升麻甘草当归鳖甲而己,并不用大温大热之药。是知仲景所谓阴毒者,非阴寒之病,乃是感天地恶毒异气。入于阴经,故曰阴毒耳。”这一精辟论述否定了宋元时期阴阳毒乃寒极热极之说,颇受后世医家的赞同。如尤在径讲得更为明确:“毒者邪气蕴蓄不解之谓,阳毒非必极热,阴毒非必极寒,邪在阳者为阳毒,邪在阴者为阴毒”。提出了邪气郁久顽固便成毒的观点。
对于毒邪的性质,赵以德在《金匮玉函经二注》中说:“古方书谓阳毒者,阳气独盛,阴气暴衰,内外皆阳,故成阳毒,阴毒者,…故成阴毒。二者或伤寒初得便有是症,或服药后变而成,阳毒治以寒凉,阴毒治以温热,药剂如冰炭之异,仲景以一方治之,何也?且非一皆热毒伤于阴阳二经乎?”鲜明地指出阴阳毒同为热毒致病。但由于受体质差异、正气强弱、受邪轻重、病程长短、治疗得当与否等诸多因素的影响,而在不同的病理阶段出现“阳毒”、“阴毒”的不同证候。
究其病位,赵以德又云:“仲景于阴阳二毒之证,总用一方,盖可见矣。病形虽由阴阳发证,论邪则一属热毒与血病也。”明确提出其病位在血分。从临床上看,许多温热病在急性期表现为热毒炽盛、燔灼血脉,正气抗邪向外之“阳毒”症。邪毒蕴结,阳热亢盛,势必灼伤阴津而致阴津耗伤,甚至下焦真阴耗竭,即所谓“热邪不燥胃津,必耗肾液”。(《温热论》) 因此,在温热病后期或缓解期常有正气无力抗邪致毒邪深伏、血脉瘀滞、阴精耗伤之“阴毒”表现。
2急性白血病的病机和临床特点与阴阳毒相类
急性白血病是一类造血干细胞恶性克隆性疾病。由于白血病细胞呈克隆性扩张、分化障碍和凋亡受阻,致使过度增殖的白血病细胞向血液释放,并可向全身各组织浸润。具有起病急骤,来势猛烈,变化多端,表现重笃的特点。中医认为,温热毒邪入血伤髓是其基本原因。
由于温热毒邪致病力极强,具有火热酷烈、炎上燔灼之性,故极易灼伤血络,出现面赤斑斑、咯血、吐血、便血、崩漏等出血症状。热毒煎熬血液,则血液稠浊,血脉瘀滞,出现皮肤瘀斑、舌质紫暗等血瘀表现。正如《医林改错》说:“瘟毒在内烧炼其血,血受烧炼,其血必凝。”热毒随血流行,攻注骨髓,则出现骨、关节剧痛难忍。此外,在本病极期,如果毒邪内陷心包,上攻脑髓,则出现神昏、谵语等神志病变。如不及时救治,可出现“五日可治,七日不可治”的不良预后。正所谓“无邪不有毒,热从毒化,变从毒起,瘀从毒结”。 急性白血病的这些病机和临床表现正与《金匮要略》“阳毒”特点相吻合。
在急性白血病经诱导化疗或移植获得完全缓解后,由于许多患者体内仍然残存一定数量的白血病细胞,即微小残留病灶(MRD),这些白血病细胞若在体内逐渐增殖至一定水平就会出现临床复发。中医认为,温热毒邪属阳邪,如果在急性白血病治疗过程中未能彻底祛除,势必灼伤阴液、精血,出现余毒深伏、血脉瘀滞、阴精亏虚的虚实夹杂局面,表现为面色苍白、身体疼痛、出血等症状。若正气不支,热毒壅盛,就会出现急性期的表现。这些特点提示我们,白血病在缓解期与《金匮要略》“阴毒”的特点有类似之处。
1升麻鳖甲汤透热解毒、养阴活血,是治疗白血病的的有效方药
基于白血病的病机和临床特点与阴阳毒相类,热毒伤及血脉是其主要病机,余毒深伏、耗伤阴津是其复发的关键。故透热解毒、养阴活血为其治疗的主要法则。升麻鳖甲汤不仅能透蕴蓄不解之邪,且能养被热毒所扰之阴津,正具有这方面作用。方中升麻辛凉宣散,能“解百毒,辟温疫瘴气,邪气盎毒”(《本经》),以透毒外出见长,为君药。鳖甲甘寒咸润,善养阴清热,并能入血脉攻除留滞之毒。如《日华子本草》谓其“去血气,破癥积、恶血”。当归辛温走散,能养血活血,与鳖甲相合,可增强养阴血、通血脉之功。甘草清热解毒,调和诸药。雄黄、蜀椒辛温有毒,能消散瘀血,用之有以毒攻毒、因势利导作用。正如尤在径所言:“蜀椒雄黄一物,阳毒用之者以阳从阳散其速效。”其中雄黄含有砷,而砷剂对某此髓系恶性增殖性疾病有确切的疗效,这可能是本方治疗白血病有较好效果的原因之一。但在缓解期,邪毒已微,深伏于内,故不宜用雄黄、蜀椒等辛烈之品,以防劫阴伤正。
具体应用时要注意:(1)升麻、甘草的用量要大,每用至15~30克;(2)蜀椒、雄黄为急性期必用之品,蜀椒的用量为3~5克,雄黄1克研末分2次冲服(连续应用时间不宜超过2周)。在缓解期,这两味药不用;(3)恒加白花蛇舌草、半枝莲、连翘30~60克以加强清执解毒,加全蝎、蜂房3~5克以加强搜剔毒邪,生地黄10~30克以清热养阴凉血;(4)再根据临床症状随症加减。
2典型病例 患者黄某,女,28岁,2003年8月15日因发热、咽痛半月,全身瘀斑3天入院。患者于半月前在无明显诱因下出现发热、咽痛,体温在38-39.5。C之间,伴头昏、乏力、心慌、全身关节酸痛。自服感冒药无明显好转。3天前出现全身瘀斑,遂到本院就诊。门诊查血常规示:RBC: 2. 60×1012/L,HGB: 105g/L,WBC: 83.2×109/L,PLT: 39.3 ×109/L。拟白血病收入住院。入院时症见:发热,咽痛、头晕乏力,全身关节疼痛,纳差,口干,小便黄赤,大便结。查体: 体温39.2。C,面色潮红,全身多处瘀斑,扁桃体II。肿大,可见脓点,胸骨压痛,两肺呼吸音粗,未及罗音,心率100次/分,未及明显病理性杂音,腹软,无压痛及反跳痛,肝脏未及,脾肋下适及,双下肢无浮肿,生理反射存在,病理反射未引出,舌质暗、苔黄燥,脉弦细数。腹部B超示:脾偏大。骨髓穿刺示:有核细胞增生明显活跃,粒:红= 0. 8: 1,原幼淋细胞占81%。诊断考虑:急性淋巴细胞性白血病,L2型。中医辨证属热毒郁结血分、阴血耗伤。在VDP方案化疗,并常规支持、对症治疗的基础上。配合中药升麻鳖甲汤加减。药用:升麻30克,鳖甲(先煎)30克,当归15克,生甘草15克,蜀椒5克,雄黄1克(分2次冲服),白花蛇舌草30克,半枝莲30克、连翘30克,全蝎3克,蜂房5克,生地15克,太子参30克,焦楂曲各10克,大枣10克,生姜5片。1周后症状缓解,继续上方加减治疗,4周后复查骨髓象示基本缓解出院。予去雄黄、蜀椒、蜂房带药治疗。8周后返院化疗1次,并长期坚持中药治疗,至今未见复发。
(包祖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