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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北京的剃头挑子(专辑)

 老北京的记忆 2014-07-16

目录

(1)老年间的剃头挑子_惟我独尊

(3)剃头挑子-- 老顾

(10)老北京民俗:剃头挑子 必会的16种技能

(11)浅谈剃头挑子--李杨

(12)剃头

(13)剃头匠与整容行-- 满恒先

(14)京城剃头业渐趋失传-- 田卫平

(15)京城百岁剃头匠走完传奇一生-- 刘欢



(1)老年间的剃头挑子_惟我独尊

 

老北京有句口头语叫“饱洗澡、饿剃头”,这洗澡前些日子咱们说了,就是那篇《金鸡未叫汤先热》,澡洗完了,今儿该说就剃头了。

这早年间论起剃头讲究儿还真多,除了刚说的“饱洗澡、饿剃头”,还有“正月里不能剃头”每到年前,这家里有舅舅的主要不主动,要不就被家里人催着赶紧头年儿把头剃了,放着舅舅的事承担不起不说,这要疯长一个月不成了长毛靼子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所以每到头年儿,理发挑子、理发馆就忙开了。

 

老年间的剃头挑子

 

0说起剃头,这老北京自打清朝入关那起儿是免费的,不是有这么句话吗“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汉人个个都得按规矩把头剃了,留起发辫,您要舍不得头发,哪您就把脑袋摘了。您说,头发又不顶饭吃,脑壳留下还喂食儿哪。听老人们说,那时剃头的地方叫官棚,剃头不要钱。

根据史料记载:清朝入关以后,下令剃发梳辫,遭到汉民反对。直到入关一年以后,南京明弘光小朝廷覆灭清政府为了统一全国人民的家冠装束,于1645年8月(顺治二年七月)再下令强迫人民一律剃头梳辫,并限十天内全国人民全部剃头,违抗或逃避者,杀无赦!北京是都城,对这项命令执行得更严。摄政王多尔衮下令派包衣三旗的剃发匠在地安门、东四、西四、正阳门等主要路口,搭起席棚,内供清帝圣旨牌,凡过往行人有留发者,便拉入棚内强行剃头,违抗者当场杀死,把人头悬在棚杆顶上示众。当时这种剃头棚,全是执行命令的官棚,不收费用。 

要论起来,这京城推头的属顺义、武清、三河、香河、宝坻人为多。剃头挑子又分为了“下街挑子”和“桥头挑子”。下街的拿着“唤头”走街串巷,到我小的时候,还能在街上看的到,也在这剃头挑子上理过。

 

老年间的剃头挑子

 

    我查了查资料,这剃头讲究挺多:什么梳、编、剃、刮、捏、拿、捶、按、掏、剪、剔、染、接、活、舒、补。学剃头的小徒弟儿,那得先在冬瓜上炼,用剃头的刀子,在削冬瓜皮。早些年播的电视剧《宰相刘罗锅》有这么个情节挺逗。刘罗锅在马路上闲溜达,见一熟悉的理发铺坐下里打尖聊天,见小徒弟儿老再边儿上练削冬瓜,就对掌柜的说,来让这小兄弟也上上手吧。这掌柜的碍着刘罗锅的面子,让徒弟上了手,这小子高兴的不得了。给人推了半截儿,正好有个小姑娘叫她,这小子还以为是冬瓜哪。把剃头刀子一家伙给插到人家脑壳上了。别瞧这剃头,和它有关的俗语还真不老少什么“剃头的骂街——头儿着的”;管领导叫“头儿”;“剃头的砸挑子——不给头儿干了”。“猪八戒剃头——道儿太多。”

    曾写过喜欢到王府井八面槽的清华园洗澡,有人就问,你家离哪儿近啊。我说不是,是因为我喜欢在旁边的“四联理发馆”理发先在四联理个发,再多对过洗个澡,有现在的话说就叫“爽呆了”。

    顺便再说点况外的,这推头行儿是我们常说的360行之一。齐如山先生的著作《北京三百六十行》里对老北京行业进行了统计。统计的结果是:工艺方面447行;商业、服务业265行总计达742行 书上还说了,老北京的工业主要是手工手坊,从业者谓之“匠”,例如木匠、铜匠、 铁匠、瓦匠、石匠、皮匠……仅属于木工、铁工作坊的就有:桌椅匠、大车 匠、轿车匠、轿子匠、马鞍子匠、寿木匠、剃头挑子匠、鞋楦子匠,约有40多行皮革工业10多行;制造各种器具、物品的148行;服饰工业的42行;做装饰品的15行;食品制作的54行;制作文具、装订书籍、裱画等业29行;牙雕、雕漆、景泰蓝等特种工艺31行。还有说书、唱戏、唱大鼓、挂牌当医生的,以及宗教职业者约57行商业上则分为坐商、行商、摊贩、游动小商贩等其中经营服饰类的46行;饮食类64行材料类34行;百货类38行服务行业有旅馆、栈房17行,修理旧货业38行,出赁物品21行。其中,出赁行业多与民俗有直接关系。如服务于旧婚礼的喜轿铺;服务于旧丧礼出殡抬灵的杠房;搭喜棚丧棚、凉棚的棚行;应婚丧寿庆彩子的彩子局、经绸局、出赁家伙等出赁孝衣等行业。此外,与民间俗信的有关行业还有糊纸活的冥衣铺、香蜡铺、官吊作等。 

    现而今,老年间的剃头挑子没有了,造型屋、造型师多了。这早年的事儿,也就剩下回忆了,也许这样才有意思吧。


(2)老北京的剃头挑子


(一)剃头的兴起
剃头这行是清朝入关以后兴起来的。清朝以前汉人一直是拢发包巾,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清朝入关以后,下令剃发梳辫,遭到汉民反对。直到入关一年以后,南明弘光小朝廷覆灭,清政府为了统一全国人民的衣冠装束,于一六四五年八月(顺治二年七月)再下令强迫人民一律剃头梳辫,并限十天内全国人民全都剃头,违抗或逃避者,杀无赦!北京是都城,对这项命令执行得更严。摄政王多尔衮下令派包衣三旗的剃头匠在地安门、东四、西四、正阳门等主要路口,搭起席棚,内供清帝圣旨牌,凡过往行人有留发者,便拉入棚内强行剃头,违抗者当场杀死,把人头悬在棚杆顶上示众。当时这种剃头棚,全是执行命令的官棚,不收费用。后来清政府为了彻底贯彻这一命令,便扩大剃发队伍,准许清军入关时在京东各县虏来的民夫(当时称为“左翼匠役伙夫”)向清政府请领牌照,在各街道、胡同建立剃头棚作剃头生意。从此以后,北京就开始出现了私营剃头行业。当时干这一行业的大部分是武清三河香河宝坻等京东各县的人,尤以宝坻人最多。从清初直至民国二十年左右约三百年里,北京的剃头行业大都由宝坻人担任。
清初,剃头的这一行业,除剃头棚之外,还有剃头挑子。剃头挑子分“下街挑子”和桥头挑子”两种。前者是流动走街串巷的。后者是固定在某个桥头的(如后门桥北新桥银锭桥等)。清初这种挑子也是清政府剃发令的执行者,也是有定额的官差。剃头挑子上所有的工具,都有其来历、用途和行话。

(二)挑上各种工具的来历和用途
先说大铜盆,行话叫“海”,是三旗兵役(剃头匠)的铜盔。取水用的木瓢,行话叫“镇海”,是旗兵用来饮水的水葫芦。煮水用的水罐,是军用的火药罐。放火罐的红圆笼是专门装违抗剃头人的头颅的。圆笼旁边立着一根刁斗旗杆, 是悬供皇帝圣旨用的。刁斗上挂着的剪刀布,便代表剃发令的敕轴。扁担另一头红色的小凳,是枭人脑袋的木墩。围在剃头者胸前的大蓝布围巾(行话“大竹蓝”)是围裙。长木扁担上捆着的白色长绳,是绑人用的“法绳”。红色小凳下面抽屉里的大小剃头刀,叫做“小家伙”,是用来凌迟人犯的用具。刁斗左右盘绕的铜丝,叫“耳扦子”,用来穿扦犯人耳朵的。接剃下短头发用的笸箩,是军用的“藤牌”。剃头匠手持的“唤头”,是用来换人出来剃头的。
以上这些工具在清初都是官发的,私人不准制做,不得私自增减。不论剃头匠到什么地方,只要一响“唤头”,百姓必须出来请剃,不出来剃头则为抗旨,剃头匠便首先放下“敕轴”(磨刀布),用扁担上的白绳把不剃头的绑起来,推在墩上,就地正法,割下左耳,穿在耳扦上,以此回营报“功”。假若有人闹事,殴打剃头匠,砸毁挑子等,便按毁坏圣旨罪,对为首的用“小家伙”当场凌迟,把人头放在筐内,带回营中示众。因为人们说,当时的剃头匠都是执行剃发令的刽子手。
(三)剃头行业的祖师爷罗道士

据说,有一年雍正皇帝头上生疮,每天梳辫子时很难受。便怀疑剃头太监有不轨行为。连续杀了几个剃头太监。当时白云观里有一位祖籍湖南的罗姓道士(一说江西人),他很同情这些死于无辜的剃头太监,便研究制造了剃头刀、刮脸刀、取耳、清眼等剃头用具和梳辫子用的的刷子、拢子、篦子和掏耳朵的“耳挖勺”等,此外还研究出捏、拿、捶、按等按摩术。他把这些工具的用法和按摩术传授给宫里剃头的太监。这些太监再为雍正皇帝剃头时,雍正皇帝不但不再难受,而且头疮也很快痊愈了。雍正皇帝对罗道士制造的这些工具赐以“半朝銮驾,小执事”的称号。后来罗道士圆寂以后,便葬在白云观里,即现在的“罗公塔”,雍正封他为“恬淡守一真人”。从此以后,理发业便称罗道士为“罗祖”,早年理发店供奉的祖师爷,便是这位罗道士。


(四)“三不剃”与“三不鸣”
清初有三种人不在剃发令内,俗称为“三不降”,他们是:妇女、出家人(僧、道、尼)和乞丐。这三种人不作服饰上的降清。当时汉人男子必须剃发梳辫,穿着顶翎袍褂、妇女则仍按明制凤缠足,上衫下裙,当时有“男降女不降”之说。道士修炼,以不剪不剃为玄规,和尚以六根清静,拔除烦恼为三宝戒律,头发早己剃去;况且道士、僧人的服装也不便更换,所以他们不剃发,也不从服装上降清,当时又有“长不剃、短不编”的俗谚。乞丐的衣食全是讨来的,无钱剃头换衣,所以也在“不降”之列。
“三不鸣”是:一过庙不鸣,怕惊了庙内的鬼神;二过桥不鸣,怕惊了龙王;三过剃头棚不鸣,怕搅了同行的生意。俗话说“行对行不响唤头”,这项行规的建立,是因为清初剃头棚是奉旨特设的剃发处,剃头匠是剃发处派出的兵役,同是官差,不能互相用军令打招呼。所以剃头匠必须熟悉行规,在清光绪朝以前,凡投师学剃头手艺的,必须将“净发须知”背熟,方可出师。但那时也常发生“盘道”的纠纷。
(五)同行盘道
剃头匠把“净发须知”当作祖传道范,把学到的手艺当做“师传衣钵”,如果只能耍手艺而不知“净发须知”,叫做“有师无祖”,必受同行的排挤。排挤的方法叫做“盘道”,盘道分“文盘”、“武盘”两种方式。
“文盘”是两挑相遇,彼此以“祖传范道”进行口试。
“武盘”是两挑相遇,或剃头挑子走道到剃头棚前,忘记行规而鸣响了“唤头”,对方疑为有意挑战,待误鸣“唤头”的挑子走到自己面前,则急将“大竹蓝”(即剃头时所围之蓝布大围巾)或“小竹蓝”(小围巾)横铺地上,误鸣“唤头”挑子便不敢前进(因为两块蓝布是祖师爷一一罗祖的两条青龙)。假若他直闯或绕“竹篮”走过,或退回另走他路,则对方便可把他的剃头挑和“唤头”夺过没收。如因此发生纠纷,则可将他的挑子砸毁,或把他打伤。误鸣“唤头”者倘若懂得行规,他便走到“竹篮”前将挑子放下,弯下腰去用双手拿着“竹篮”的边沿,撕一寸小口,随撕随高唱:“你要青龙拦道。”然后站起,把自己的小蓝布放在左臂上,把剃头挑子捧起,用左臂担着(不放在肩上),踏着蓝布围巾向前走,边走边唱:“我就跨海登山。”走过蓝围巾后,便连续不断地鸣响“唤头”,扬长而去,对方不得拦阻这是因为“大竹篮”代表青龙,而剃头挑的圆笼煮水的锅则代表“海”,用臂担着挑子走过,表示跨“海”,意思是跨海降龙,将龙收入海中。这种不对话的盘道就叫做“武盘”。
白云观罗公塔

(六)剃头十六技
老北京的剃头匠必须会十六种技能,既梳、编、剃、刮、捏、拿、捶、按、掏、剪、剔、染、接、活、舒、补,统称为“整容行的文武不挡”。梳、编是梳发编辫;剃是剃头;刮是刮脸;掏是掏耳;剪是剪鼻毛;剔是清眼(俗称打眼);染是染发染鬓;接是接骨(早年有关节脱臼者多到剃头棚去治疗);捏、拿、捶、按,即现在的按摩;活、舒、补,即舒筋活血补碎的正骨手术。剃头匠因为有上述十六种技能,所以清朝时在宫内为皇帝剃头的机关,叫“按摩处”,其中剃头太监称为“清发太监”;按摩的称“按摩太监”。给皇帝理发的剃头刀,是用两层竹板夹着刀片,只有二分宽的刀刃露在在外边,这是为了防备剃头太监御前行刺。

(七)发辫类型
男子梳辫,从清军入关到民国,有二百六十多年的历史。发辫的样式大体分两类,即官派辫子和土派辫子。
官派辫子又称文派辫子,留这类辫子的,大都是官员和文人墨客。这类辫子辫顶不大不小,一般是青年人留的大些,老年人小些。最大的辫顶,旁边留的头皮,不过辫顶的三分之一,辫根不扎绳,编得是不松不紧,后垂辫穗与臀部相齐,辫顶四周一圈短发,半寸左右长,也有不留短发的。这种发辫梳编好以后,讲究戴上官帽或瓜皮小帽,不能有辫顶露在帽外,也不能把帽子支起,这就要手艺。留这类辫子的,当时多半穿两截接褂,脚下支福字履鞋,显得规矩斯文。
土派辫子又叫匪派辫子。这类辫子又分文、武两派。
文派多半是大辫顶,周围短发一寸长,辫根松散,疏疏落落,辫梢很长,还用加大加长的辫穗和灯笼锦或蛇皮锦的辫帘子(用黑丝线编制,三根为一副,帘子下端连着辫穗)续着,后垂辫穗直垂过腿窝。留这类辫子的,多半是那些花花公子,其中各别的还梳“五股三编”的辫子,续着五个辫帘子,透着那种匪气。清末民初,有些女子也编这类辫子。
武派是小辫顶,不续辫帘子,也不留辫穗,辫子编得又紧又硬,有时在头发中间续些铁丝,为的是使辫子硬梆;辫梢不用绳扎,而是用布条捻起来扎着。辫长一尺左右,辫梢向上撅起,当时人称“蝎子尾巴紧小辫”。留这种辫子的都是些地痞流氓,耍胳膊根儿的,脚下穿双螳螂肚靴子,鼻子上抹着烟灰,抹成大蝴蝶状。他们走起路来,晃着膀子,常在街上游荡,找个便宜。这些人吃仓库、开赌局、撂跤、打架,无恶不作。
小孩在三四岁以前,多半留“坠根儿”或“歪毛儿”(即小辫儿);四五岁以后留“锅圈儿”或“码子盖”,这是为给以后梳大辫子打基础,当时北京有“留锅圈儿长大辫子”的俗话。小孩的辫子没什么讲究,只用红绒头绳扎辫根,系辫梢儿。也有扎几个小辫,用红色绒线的,俗称“王八辫儿”;还有扎一个冲天杵的辫子。到十六七岁,进入青年时期,便要梳大辫子,但不扎辫根,要在辫梢续辫帘子。(完)



(3)剃头挑子

剃头匠, 俗称“待招”,南方一些城市喊走了调,都一律叫作“带带儿”,剃头匠也不好作解释,讲祖师爷在皇帝头上如何动手的业绩,好汉不提当年勇嘛。

老顾

主都是恋旧的,纷纷过来,围着剃头挑子摆起了龙门阵,剃头匠给大伙点头打招呼,就开始干活。剃头匠的记忆很好,对客人可以做到不问什么,他能记住原来的要求。理完发,舀来热水冲头,接着开始掏耳朵、修面。为讨好顾主,剃头匠就拿出绝活,进行按摩。睡落枕的脖子,寒食瘀积的腰背,剃头匠三招五式,简直是手到病除,还把颈椎、腰椎端得卡卡发响,看看顾主们,都舒服得鼻歪眼斜了,怎会不满意? 

(4)消失了的行当:剃头挑子


暖洋洋的冬日下,这惬意的场景似乎远去...

        剃头挑子是用扁担挑着,一头是红漆长方凳,是凉的一头。凳腿间夹置三个抽屉。最上一个是放钱的。钱是从凳面上开的小长方孔塞进去的。第二、三个抽屉分别放置围布、刀、剪之类工具。另一头是个长圆笼,里面放小火炉,是热的一头。上面放置一个大沿黄铜盆,水总保持热度。下边三条腿,其中一根腿向上延伸成旗杆,杆上挂钢刀布和手巾。这样的形式,从黑龙江到四川没有两样,说明清朝当年政令统一的程度是很高的。现在远乡还有这样的挑子,旗杆形式依旧。


旧时剃头

        剃头业的来历

        在古代,中国人本不剃头,因为剃头是不孝的行为。《孝经》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于是在很长一段历史时期里中国没有理发业。三国时有曹操割发代头的故事,说明头发的重要。男人留长发,就要讲究卫生。朝代不同,处理头发卫生的方法也就不同,各个时期对各自的处理方法称呼也不同。

        远的不讲,明代即称剪发为'篦头’,清代称为'剃头’,辛亥革命以后,人们的头上没了辫子,于是又称之为'剪头’或'推头’,直到解放以后,'理发’一词才时兴起来。


热气腾腾...

        明朝时,有'篦头匠人’,用一块方布包着简单的工具,奔走于富贵人家,替人篦头,被称之为'篦头的’。在皇宫内,则有专门的篦头房,'近侍十余员,专为皇子、皇女清发、留发、入囊、整容之事。’

        国人理发始于满清入关,清廷强令汉人按满人习俗剃头梳辫,曾在北京东四、西四、地安门与正阳门前搭建席棚,勒令过往行人入内剃头,违者斩首,这便是所谓'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

        京城地面广阔,仅四地设棚仍不能及时让汉人剃去头发,朝廷又批准军中伙夫申领牌照,在各处街巷建棚或担挑子串户剃头,这就是北京最初的理发业。


越上了年岁,剃头人越精心...

        当时干这一行业的大部分是武清、三河、香河、宝坻等京东各县的人,尤以宝坻人最多。从清初至民国二十年左右约三百年里,北京的剃头行业大都由宝坻人担任。

        理发业大致有两种经营方式:一种是设有铺面,坐店经营;一种是挑担下街,走街串巷。这后一种,出门经营时须随身担一个剃头挑子。挑子一头是洗头铜盆,下面有个圆桶,内装炭火小炉;另一头是坐凳,凳侧有抽屉,内盛理发用具。铜盆那端还竖着一根小旗杆,杆上有钩,悬挂毛巾、钢刀布等,据说旗杆是当年强令汉人剃发留辫的法令标志。

        下街剃头匠手持一个铁制器具,名曰'唤头’,形状似大镊子,用小棍自下向上一拨,便发出'呛啷’一声,随走随响,以召唤主顾。解放后实行公私合营,下街的剃头师傅大都进了国营理发店,仅剩下些'散兵游勇’仍以走街串巷为生。这时的剃头挑子已简化为一个小小的布挎包,内装理发工具,只是'唤头’依然在手。

        下街师傅收费比理发店便宜,受到大杂院居民的青睐,常被他们请进院中,而顾客多为老人、孩子。'文革’时期全面禁止个体经营,下街师傅从此绝迹。

        剃头匠的'十六招’

        北京的剃头匠必须会十六种技能,即梳、编、剃、刮、捏、拿、捶、按、掏、剪、剔、染、接、活、舒、补。

小孩儿在三四岁以前,多半留'坠根儿’或'歪毛儿’(即小辫儿),四五岁以后留'锅圈儿’或'码盖子’,这就为以后梳大辫子打下了基础。当时北京有'留锅圈儿长大辫子’的俗话。

        走街串巷的剃头挑子,一边儿是带抽屉的小凳子,一边儿是炭火盆子和手巾杆。'唤头’是剃头匠招徕生意的响器。

        剃头挑子——一头热

        剃头匠人担着挑儿,手里拿着一尺余长的镊子状的金属'音叉’,俗称'唤头’,以铁棒在其中间拨动,发出幽长的颤音,用以招徕顾客。为用热水方便,只要出'挑儿’,小火炉的火就得生着。因而便引出了'剃头的挑子——一头热’,用以说明事情的双方,只有一方表示热情、关心、主动,而另一方则表现得冷淡、漠然、迟缓。

        '剃头的不打唤头——没想(响)了。’借'想’与'响’谐音,变成'没想儿了’,说明一件事没有希望,没有成功的可能。

往日场景


剃头也成为老人们重要的社交场所


你刮胡,我剃头


简易的脸盆架却洋溢着冲洗中的舒适


剃头


随意


旧式躺椅已不多见


刮脸


剃头也逐渐开始演变为剪发

消失篇


一个地方,老人已经坐了几十年


剃发


刮脸


还有高深的掏耳朵功夫


面对社会发展,老人无奈诉说


逐渐远去...


到底谁是过客?


(5)从剃头挑子说到过年怕剃头--周简段


明代,士人之发,系留全部,谓之“拢发包巾”,状如道士之发式。至清兵入关,则令世人将发辫放落,四围皆剃去,仅留存顶中之一部分,名之日“剃四外,留中原”;违令者则斩首,谓之“留发不留头”。官办的剃头挑子,遂由此而兴起。
  早年,北京的剃头匠皆穿官衣,领俸禄。其挑子的前后两部分,均漆成朱红色,以示尊严;挑子上的旗杆,悬挂龙旗,牛皮制的钢(读去声)刀布,象征着圣旨。因系官差,故不向被剃头者索取分文。
  久住在北京的满族士人对发辫极为讲究,如“松辫”、“紧辫”、“锅圈辫”、“前后孩儿辫”,梳理修饰颇为费工,故每每赏剃头匠以酒钱,久之遂成为定例。
  清亡以后,剃头匠由官差变为个体经营,并集中在比较繁华的地区;为避风雨,搭布棚或席棚营业。1935年前后,一些剃头棚进一步发展为小规模的理发馆,并增设了女部。原始的剃头挑子,并未因理发馆的出现而消失,它与日趋华丽的理发馆共存长达20年之久。
  当年那些走街串巷的剃头挑子,只要路过理发馆门口,就要暂停打“唤头”(用优质钢材制成的一种招徕顾客的响器,形状近似音叉),以此表示恭谨和谦让;倘若破坏了这条规矩,理发馆掌柜必正颜历色斥责一番,并从旗杆上摘下钢布条,以示处罚。
  由剃头挑子进化而成的理发馆,为图发财,而陆续增添了“打眼”、“掏耳朵”、“放睡”等服务项目。所谓打眼,即眼部按摩。顾客轻闭双目,剃头匠手持一根儿四寸长,顶端呈珠子状的骨头棍儿,令珠状物在眼皮上轻轻地滚动;大凡有眼睛干涩视物模糊或眼离,眼跳者,一经打眼,各种不适感即时消失。掏耳朵,人人皆会,但不如剃头匠掏得那么熟练,那么轻松,那么舒服。一根儿耳挖勺和一根儿耳绒,先后在耳朵里连掏带捻,随着一阵阵的快感,耳垢被扫荡得一干二净。至于放睡这种从头到腰眼儿的按摩,更是剃头匠的拿手好戏。但见他两手并用,忽而捏,忽而扭,忽而捶,穴位找得是那么准,劲头使得是那么匀,节奏感又是那么鲜明。这种令人心满意足的享受,是
现代化的美发厅不可比似的。
对于成年人来说剃头也许是一种享受,可对小孩子来说无疑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而且有个说法叫“过年怕剃头”。此言对于现在的读者听了会感到很奇怪,但旧时过年与剃头却是不可分的。
  要说清楚这个,还要从五六十年前(注:文章写于八十年代,现在得再加三十年)北京儿童的发型说起。那时北京男孩子的发型大约可分四种:一种是留个小辫,这是最老气、最守旧的;一种是剃个精光,这种是最乡里气,有点土头土脑的土劲儿的;一种是小平头,这种是理发推子推的,比较文明一些了;一种是小分头,这是最洋气的,那时多是富贵人家的孩子才留这种头。
  由于这四种发型不同,所以用的工具亦不同。第四种如在理发馆理,那什么剪子、推子都是要用的。第三种用推子,上海人叫“轧剪”的那种工具。第一、第二种则用的是在小孩子看来很可怕的东西——剃头刀。亦许有人问:既然留小辫子,还用剃头刀作什么用呢?现代人是想不出那时小孩留小辫的样子了。那是在头心,或是正中,或是偏一边,留下碗口大的那样一片头发,养长了,梳一根筷子粗细的小辫,其他部位的头发都剃掉。那小辫戴上帽子便看不见,摘掉帽子便露了出来,跑起来飘在头上,像条蚯蚓一样,十分好玩。孩子们还编了歌儿唱道:
  小辫儿刘,蒸窝头,
  半拉生,半拉熟,
  熬白菜,不搁油,
  气得个小辫儿直发愁。
  小辫周围的头发,用剃刀剃掉时,剃得头皮发青才算完。因此留小辫亦免不了一剃之苦。我那时没有留小辫,剃成一个秃和尚。邻居孩子虽然有留小分头的,但是我家里大人不许我留。说是长长的头发生长在头上上火,赶明儿长大就没有记性了,还是剃光好。
  剃光头用不着上理发馆,只是在门口叫“剃头挑子”来剃。那时“剃头挑子”用的都是老式剃头刀,木头柄,很厚的刀背,那刀刃似利又不利,刮到头发根上连割带拔,其疼无比。所以小孩几乎无例外的都怕剃头,于是难免被大人按住,一边哭,一边剃,那个罪真难受。平时,大人嚷剃头,还可以推三阻四,拖延几天。而一年到头,要过大年了,还能不剃头吗?只好哭丧着脸忍痛牺牲了。所以我说“很爱过年,很怕剃头”,此之谓也。

(6)老北京的行当—剃头挑子

   在古代,中国人本不剃头,因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于是在很长一段历史时期里,中国没有理发业。清入关后,颁布使汉人满化的“薙发令”,强迫汉人依满俗剃去前半部头发。薙发令规定:凡大清军所到之处,汉民限于十日之内,尽弃明朝衣冠,尽行薙发改装,服饰仪节,皆遵满制。清朝廷在北京东四、西四、地安门与正阳门前搭建席棚,勒令过往行人入内剃头,违者斩首,这便是所谓“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京城地面广阔,这四处地方并不能很快地给北京人剃去头发,于是,朝廷又批准军中伙夫在各处街巷建棚或担挑子串户剃头,这就是北京最初的理发业。 

  老北京理发业当时在大街上有门脸的叫剃头棚儿,同时也有挑挑走街串巷的。他们大都手里拿有一铁器,当时人称为“唤头”,形状似大镊子,用小棍自下向上一拨,便发出“呛啷”一声,随走随响,以召唤主顾。当时,他们除剃头刮脸外,还为客人掏耳朵、按摩、推拿、正骨。有的上年纪的老人理发剃头时爱睡着,这个时候剃头师傅就会顺式给你按摩一阵儿。有的胳膊腿脚不舒服的,他还给你推拿。他们的剃头挑更是有讲究,有句俗话“剃头挑子一头儿热”,是因一头儿是专为客人洗热水头的地方。上边是一铜盆,下盆架为放热水的小火炉,而圆笼边立一旗杆,旗杆上有青丝穗,其下边有一寸斗。

  民国初年,人们思想落后守旧,妇女不敢进理发店理发,这时就出现了一个新的理发行当,一些原是在大都市替富宦人家的太太、小姐梳妆打扮的妇女开始为北京妇女理发,大家叫这些人为“梳头婆”。1926年有了专门为女子理发的理发店,或在理发店里专设女部。店铺设备、匠师技艺、所用器具和材料都逐渐西化,改用推子、剪子、洋刀、沙发转椅和厚玻璃长镜。 

  解放初期,走街串巷的理发师傅仍是只会理男发,女发要到理发馆去理。这些走街串巷的剃头师傅给小孩剃头都功夫了得,他们能在小孩的哭闹乱动中给孩子把头剃好,那锋利的剃刀还不伤着小孩子娇嫩的皮肤。北京人有为婴儿剃胎毛的习惯,因那时的孩子太小,不少家长不愿抱着孩子跑到理发馆去理发,当听到门口传来“唤头”的声音后,便会把理发师傅请来为孩子剃胎毛。

  那些目睹过剃头师傅下街剃头的老北京们,或许仍记得“唤头”清脆悠扬的“呛啷”声在寂寥悠长的小胡同里回荡…… 

 

(7)老北京的行当--剃头挑子


剔透挑子

  剃子这行是清朝进关以后兴起来的。清朝以前汉人一直是拢发包贴,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清朝入关以后,下令剃发梳辫,遭到汉民反对。直到入关一年以后,南京明弘光小朝廷覆灭,清政府为了统一全国人民的家冠装束,于1645年8月(顺治二年七月)再下令强迫人民一律剃头梳辫,并限十天内全国人民全部剃头,违抗或逃避者,杀无赦!北京是都城,对这项命令执行得更严。摄政王多尔衮下令派包衣三旗的剃发匠在地安门、东四、西四、正阳门等主要路口,搭起席棚,内供清帝圣旨牌,凡过往行人有留发者,便拉入棚内强行剃头,违抗者当场杀死,把人头悬在棚杆顶上示众。当时这种剃头棚,全是执行命令的官棚,不收费用。后来清政府为了彻底贯彻这一命令,便扩大剃发队伍,准许清军入关时在京东各县虏来的民(当时称为“左翼匠役伙夫”)向政府请领牌照,在各街道、胡同建立剃头棚做剃头生意。从此以后,北京就开始出现了私营剃头行业。当时干这一行业的大部分是武清、三河、香河、宝坻等京东各县的人,尤以宝坻人最多。从清初直至民国二十年左右约三百年里,北京的剃头行业大都由宝坻人担任。

  今年已96岁高龄的靖大爷至今仍在北京走街串巷为老人“剃头”,这位老北京“剃头匠”曾给梅兰芳、尚小云、程砚秋、荀慧生四大名旦理过发。有机会您可以去后海转上一转,去寻寻这位化石般的剃头匠,体验这把即将失传剃头功夫。

(8)老北京“剃头匠” 

老北京“剃头匠” - 绿葉 - 来了您呐

 

       “剃头的”这一行是在清朝入主中原后兴起来的。在此以前汉人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的古训,一直是束发包巾。清朝入关以后,为了维护满族的装束,强迫汉人剃发梳辫易服,并以此判定汉人是否臣服。也正因此,清政府颁布的“剃发令”遭到了汉人的强烈反对。但清政府认为,如今天下是皇朝大一统,而服饰装束不统一,成何体统。于是在顺治二年七月 (1645年8月)再次强令全国人民十日之内一律剃头梳辫,违抗或逃避者,杀无赦!这种强行改变传统服饰的做法,对汉人来说,从民族心理和习俗上是很难接受的,但在“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命令下,自然留头更现实的多。于是,地安门、东四、西四、正阳门等主要路口,都搭起席棚,凡过往行人有留发者,便拉入棚内强行剃头。有违抗者,剃头匠便放下手里的小剃刀,操起大剃刀,当场斩首,然后把人头悬在棚杆顶上示众。因此当时的剃头匠也就是执行“剃头令”的刽子手。剃头这一行也是带着血腥应运而生的。 

         除了剃头棚以外,还有剃头挑子,剃头挑子分“下街挑子”和“桥头挑子”两种。前者是流动走街串巷的,后者是固定在某个桥头的(如后门桥、北新桥、银锭桥等)。俗话说“剃头的挑子── 一头热”。那是因为挑子的一头是一个高圆笼,圆笼中放火盆。看似普通的挑子,可挑子上的工具却都有来头。圆笼是专门装违抗剃头令的人的头颅的;圆笼旁边立着一根旗杆,是悬供圣旨用的,后来改为挂毛巾、磨刀布了;顾客坐的红色小凳原来是枭人脑袋的木墩;木凳下有抽屉,放着大小剃刀,是用来剁人的;扁担上捆着的长绳,是绑人用的“法绳”。说起来渗人,当然,这只是在清初时期。

 剃头是手艺活,老北京的剃头匠必须会十六种技能,即梳、编、剃、刮、捏、拿、捶、按、掏、剪、剔、染、接、活、舒、补。这其中包括梳发、剃头、刮脸、掏耳、清眼、染发、按摩、正骨等。

 因旧时剃头的多为挑担流动服务,在固定处所营业者不多,因而属于江湖行当之一。《北京民间风俗百图·剃头图》描述了剃头匠经营方式:“其人挑担游于街市之间,手执唤头,串走胡同,每到大街,将挑放地,等待来往之人刮脸、打辫子、剃头,方便之至。”《燕市货声·工艺·剃头匠》则描述了剃头挑子的内容:“挑担,前小红圆笼,中藏炭炉,坐水,锔上置盆,旁竖旗杆、刁斗;后挑红柜,可坐,中匣藏梳、抿、篦、刀……。”

 买卖就应有招幌,镊叉,又名“唤头”就是剃头匠特有的招徕乐器。旧时剃头匠的主要理发工具,一是剃刀,二是镊子。敲剃刀作为招徕显然不雅,明晃晃的刀子极易令人同兵刃联系起来,产生不悦的潜意识。而以“镊叉”之镊子模型为招幌,镊叉形如一把大镊子,上下两片,一端有柄,以铁棍从另端划出即和振而发出颤音,既不失行当特点,招徕效果亦好。

   关于剃头匠何时起以镊叉为招徕乐器,最早的文献记载当属明代《永乐大典》卷一四一二五所辑《净发须知》三卷。《净发须知》卷上《说镊子》载:“镊子潇洒,身材玲珑。格范金花镂错别,翻腾时样巧功夫……制自妙工,用由巧匠。手中缠然,悠扬声绕碧宵空,指上谩弹,滴钉韵和清叮耳,街方过处,把来做响底招牌。”又载,“肩搭红巾,艳色照人金闪烁;指弹清镊,响声入耳玉玲珑”。其所谓“清镊”,便为“唤头”。

 由于清朝的“剃发令”,遂有了“剃头的”这一行。“剃头”在清代专指剃发梳辫,民国以后人们剪掉辫子,通称理发,但“剃头”这一称呼仍沿用下来,如今上了年岁的人还是说上理发馆剃头去。

(9)老北京的服务修理业-剃头挑子
八,老北京的服务修理业----剃头挑子

一副担子唤吆喝,铜盆清汤偎热火,
         去辫留头满清起,精神焕发又蓬勃。
         白布围巾似呆鹅,街边坐稳迷眼佛,
         快刀斩去烦恼丝,白亮油光像弥陀。
    老北京有传统的剃头挑子或廉价的剃头铺和当时很新潮的“理发馆”。
    新式的“理发馆”一般都是新派人物、学生、职员等人的去处,而老派守旧的人绝不会去门前转着红蓝白三色“走马灯”的外来户,他们认为从理发馆出来的人都是油头粉面妖艳无比,且世风日下全不像好人,归根到底还是老祖宗留下的“剃头”家什最好不过!
    说起中国的“剃头”行当,历史寻根起生时间并不是很悠久!
    老北京有一句歇后语:“剃头的挑子 —— 一头热”!意思是说只有一厢情愿。
    剃头的担子一头是一个方木架,中间一支小火炉,炉子上永远坐着一只装有热水宽檐浅底黄铜盆,架子上还搭着毛巾一面镜子,旁边一条磨刀用的“杠刀皮”;担子另一头是上小下大带抽屉矩形小木柜,抽屉里装着剃头理发一应工具,木柜高矮正好适合人的座位。
    剃头匠人挑起担子稳稳走街串巷,左手拿一个钢制像大夹子一样的“唤头”,右手拿了比筷子稍粗的铁棍插在唤头中间往前一拨!“唤头”就发出特殊的“嗡嗡”声!那声音似钟似罄,远处听声音悠远悠扬悦耳动听,近处听却是耳根发麻浑身鸡皮!
    北京电视台曾经请了一位“讲古”的人在节目里信口说道管“唤头”别称“惊闺”,这就十分不妥,难道叫女人出来剃头不成?“唤头”就叫“唤头”!所以讲说过去的事情要准确无误才是正理,不然篡改历史歪评胡说就有不懂装懂贻误后代的嫌疑!
    清代以前没有“剃头”,只有“梳头(或叫:蓖头)”行业,梳头的匠人穿戴干净利索,腋下夹一蓝布小包袱,装着刀、剪、梳、篦、头绳、辫梢及“刨花(注)”。
    满族人统治中国男人脑后都梳一条大辫,哪家的男人叫来了梳头匠人,先用剃刀把脑袋前半部的发茬剃光再按摩通脉,然后打开发辫洗净,用细竹蓖仔细通发梳理  梳掉碎发以后抹上“刨花水”再次竹篦梳光理顺,编好发辫续上辫梢接好流苏,编完的辫子看上去油光水滑一拖落地,整个人也增加了无限风流倜傥!
    清朝灭亡以后袁世凯作了大总统,“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人们被强制剪去辫子。可是辫子没有了更觉难看至极,脑袋前半部寸草不生,右半部齐肩短发,走起路来一飘一摇,这就是人们戏称发型为“马子盖”是也!
    张勋复辟失败,“发型革命”又来“二茬”,这才生出了“剃头挑子”行当,直至后来的几十年,剃头挑子已经蔚为成风遍布全国各地。
    剃头匠人为客人剃头,围好大布,先用热水闷湿头发,拿出锋利的剃刀在“杠刀皮”上翻飞两面“啪啪啪!”背完快刀,左手扶住头皮,右手准确下刀,手稳,刀快————
    只见:
         头顶寒光闪闪,
         烦恼顿时全完,
         顶上光秃无垠,
         脚下生出毛毡。
    值得说的是这把特殊的剃刀现在已经彻底不见,刀子用精炼锋钢打制,大约1.5寸宽,2.5寸长,有可折叠的竹管刀柄,拿在剃头匠手里运用自如锋利无比,真可说吹毛断发!
    剃头匠为客人剃净头发收了刀具,再拿出“耳挖勺”依次把客人的耳屎挖得干干净净,客人闭起眼睛舒服得龇牙咧嘴。这时铜盆的水也热了,客人在盆边低了头,匠人手撩热水仔细给客人洗净擦干,客人直起身子,匠人又使出十八般武艺在客人的头、颈、耳、肩、背、臂、尽情的推、捏、拿、揉、打、掐、摁、摇、各种按摩推拿功夫,此时再看那位客人像是散了架子已经腾云驾雾了。到此剃头的全部过程就完结了,客人晕晕乎乎给了钱钞道声“辛苦”站起身摸着光头走了。
    有一句俗语:“饱洗澡,饿剃头!”。剃过了光头肚子真是饿了,晃着亮亮的“电灯泡”去饭铺叫了一盘炒菜二两烧酒开荤去了!
    还有一件令人称奇的事,所有的剃头匠人身怀一件别人不会的技术————捏骨接伤!谁家有摔伤、脱臼,只要伤者咬牙禁得住“疼”则请来剃头匠人三下两下就能治愈。剃头匠人沉住心气稳拿稳推,捏的病人嗞哇喊叫满头大汗!剃头匠捏准部位猛地一下,病人大叫一声昏死过去!家人赶忙手掐“人中”头蒙凉水毛巾,不一会伤者缓过气来慢慢活动就可以运动自如了。剃头行业捏骨的规矩是分文不取,只要病家谢过回身就走。这也彰显过去与人为善的社会良好风格!
    如今,剃头挑子早已不见。大街小巷尽是现代的超新式的“美发”“发廊”“发屋”,做出的头发也是新潮时尚,年轻人尽做潮流时尚的“先驱”!
    剃头挑子再见了!你将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留在浩瀚历史纪录的史册中!
 
   (注)刨花,就是老榆树的木头用刨子刨出的“刨花”,这种刨花富含蛋白质具有很强的粘性,把刨花用温水泡上,过一会刨花中的粘性物质就溶于水中。用它抹在头发上光亮贴实,现在京剧旦角化妆梳头还在用此种方法。
             八,老北京的服务修理业----剃头挑子

(老北京)剃头挑子到理发馆


刚刚解放的时候,北京的理发业是理发店和走街串巷的剃头挑子并存的。理发馆一般开在比较繁华的街道两边,到理发馆理发的人一般以年轻人为多,他们为了美,宁愿多花一点钱到理发馆理出一个比较时尚的发型。走街串巷的剃头挑子服务的对象则主要是老人、小孩和为了节约一点理发钱的青年人。当然剃头挑子还有一个重要的服务对象,那就是身体有病行动不便的病人,他们可以在家中请理发师傅给自己理发,有些坐立都有困难的病人还可以躺在床上理发、刮脸。
    
    刚解放时走街串巷的剃头挑子数量不小,剃头师傅手里拿着唤头,一边走着一边使手里的唤头发出“噌、噌”的声音。人们或是把剃头师傅叫到家中或是在街上便理起了头发。
    北京有一句歇后语,说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这是因为在挑子的一边有一个小煤球炉子,在炉子上面放着一个黄铜的脸盆,用来把水烧热,以便为理发的人刮脸时用热毛巾捂软客人的胡子;另外则是在理完发后为客人洗头洗脸。在铜盆的上方还有一处挂着备刀布的“刁斗旗杆”。据说“刁斗”“旗杆”是用来悬挂皇帝那“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圣旨用的。在剃头挑子的另一头,则是一个带有几个小抽屉的小凳。理发人在理发和洗头时可坐在小凳子上,理发师傅使用的推子、拢子、剃刀等则放在小抽屉中,可以随时取出使用。
    剃头师傅们无论天多热,都会穿得整整齐齐。因为他们要走街串巷,要登堂入室,穿戴整齐是他们自觉遵守的行规。您在赤日炎炎的夏天,绝对看不见一个一边打着唤头、一边赤胸露背的理发“膀儿爷”。
    解放初期挑剃头挑子的理发师傅一般只会理男发,女发要到理发馆去理。那时这些剃头匠大多继承了老一辈师傅的技艺,在理发时不仅要为顾客理发、刮脸,还会剪耳毛、鼻毛、用剃刀把客人的眼皮刮干净。在理完发后还会为客人捏、拿、捶、按一番。
    这些走街串巷的剃头师傅给小孩剃头都很有功夫,他们能在小孩的哭闹乱动中给孩子把头剃好,那锋利的剃刀可以不伤着小孩子的娇嫩的皮肤。北京人有为婴儿剃胎毛的习惯,因那时的孩子太小,不少家长不愿抱着孩子跑到理发馆去理发,当听到门口传来“唤头”的声音后,便会把理发师傅请来为孩子剃胎毛。
    在公私合营、合作化以后,小手工业者和手艺人都加入了合作社,理发师傅也加入到了理发馆中,这样在北京的街巷中便听不到了那“噌、噌”响的唤头声了。
    理发馆一般在店外设立一个红蓝相间、不停旋转的灯作为幌子,告诉来往的行人这里是理发馆,请大家来理发。
    那时的理发店里的设备比较简单,一般有手推子、刮脸刀、备刀布、小抄子、拢子、剪子、刷子、耳挖勺等,另外就是一套洗脸、洗头的卫生设备了。在最时髦的理发馆中则挂有一台用来电烫的电烫工具。当时还有一种理发馆中都备有、而现在早已看不见踪影的东西,那就是“火剪”。“火剪”是用来给客人烫发用的,把它放到煤炉中烧热,再把它夹到客人的头发上,把头发烫出卷来。由于热的作用,头发卷曲后便定下型来,在梳理后就能成为很漂亮的卷发。那时不光女人有烫发的,男人也有一些爱美者去烫发。“火剪”烫发比电烫价格要便宜一些。另外,“火烫”出的头型比较结实,能保持较长时间,这也是人们愿意采用的原因之一。
    理发馆中还有一件必备的工具,那就是吹风机,用来为客人吹干头发和将头发定型。在刚解放的时候,吹风机都是老式样的,电机在工作时发出很响的嗡嗡声,只要有一只吹风机在工作,整个理发馆就都吵得慌。在上世纪的五十年代中期,生产出一种叫“无声吹风机”的吹风机,这种吵闹现象得到改变,理发馆中变得安安静静的。
    刚解放时理发馆还有项功能,那便是正骨。老北京的剃头匠必须要掌握十六种技能:梳、编、剃、刮、捏、拿、捶、按、掏、剪、剔、染、接、活、舒、补。这些技能在满清灭亡后在北京还有一些传承,故老北京的理发店还能正骨、按摩等,在北京刚解放的时候理发馆还有一份正骨的兼职。
(10)老北京民俗:剃頭挑子 必會的16種技能
圖文之老北京民俗:剃頭挑子 必會的16種技能
  老北京的剃頭匠必須會十六種技能,即梳、編、剃、刮、捏、拿、捶、按、掏、剪、剔、染、接、活、舒、補,統稱為“整容行兒的文武不當”。小孩兒在三四歲以前,多半留“墜根兒”或“歪毛兒”(即小辮兒),四五歲以后留“鍋圈兒”或“碼蓋子”,這就為以后梳大辮子打下了基礎。當時北京有“留鍋圈兒長大辮子”的俗話。走街串巷的剃頭挑子,一邊兒是帶抽屜的小凳子,一邊兒是炭火盆子和手巾杆。“喚頭”是剃頭匠招徠生意的響器。

清代男子由于留辫子,头顶的前部都要剃光,理发馆的出现是民国以后的事。北京有剃头铺,也有剃头棚。剃头棚是用一根杉篙,顶部横竖穿上两根木头,呈十字形;蒙上一方白布就成了遮阳棚;里面支上一条板凳,一个烧热水的炉子,一把“王麻子”剃刀,一条磨刀的钢布,买卖就开起来。街角、城门口、庙会上多见剃头棚。北京的剃头棚幌子上直书广告词:“朝阳取耳,迎风剃头。”“取耳”就是掏耳朵,剃头师傅在阳光下用长柄耳勺先为客人取出耳垢,再用小刀刮去耳内的汗毛,最后拿掸子一清理,分外舒服,“迎风剃头”就不知是个什么说头,剃头棚还有一绝,就是剃头匠个个都会推拿,剃完头他们肩到背按穴位轻捶慢打,让你神清气爽,俗称“放睡”。轻则睡落枕,重则关节脱臼,剃头后也能帮助立即复位,顶半个外科。
   
   修脚就是治疗这些脚病的民间传统服务技艺。从业者民间称为“修脚匠”,他们运用锋利的修脚刀,施行修、削、剜、劈等技巧,对症下刀,大多能为患者解除一段时间内的行动不便和痛苦。
   
   修脚业可分为两种形式:一种是在街头(包括庙会、集市)行艺的,行话叫“剜窝的”。他们和江湖郎中混在一起,一般搭一白布棚子,地上铺一块红布,叫“靠地布”,上面摆放修下来的脚疔、脚垫等皮肉,墙上挂一画着各种脚病图样的白布,行话称作“点张子”,按图指画讲说以招揽生意。其中常在一处摆摊的,行话叫“常靠地”.
   传统的修脚业,因手法、刀技的传授不同可分三大派:以北京为中心的河北派,以济南为中心的山东派,以扬州为中心的江苏派。 
   封建社会有“下九流”之说,其子弟不能入科举的考场,剃头匠即受此不公正待遇。而修脚匠须坐着施行技艺,与脚病病人平起平坐,不低人一等不算下九流,其子弟可参加科考求取功名,说明社会对这行当还是尊重的。

  ■圖並文/舊京民俗楊信胡同藝術工作室提供 
(11)浅谈剃头挑子

作者:李杨

 

    2008 年春节,首都博物馆举办的《老北京传统节令风情展》上展示了一副馆藏剃头挑子(图一),由刁斗旗杆、小凳、唤头等组成。看到这副剃头挑子,上了年纪的人总能联想到剃头匠担着挑子游走于老北京街头巷尾的情景,而年轻人不禁会问这剃头挑子从何而来,它又见证了怎样的历史,由此衍生出了什么民间习俗?



    一、剃头挑子的由来

    剃头挑子的出现最初源于清朝初年颁布的剃发令。而在剃发令颁布与实施的过程中,汉人为维护民族利益,与清军及清政府顽强抵抗,甚至不惜牺牲生命。另一方面,清政府为了维护其民族利益,保持其民族特有的风俗习惯以及更有利的统治汉族人民,便以满族发式、服饰等为标准对全国进行统一并强制实施。所以,剃发易服也就成了归顺清朝的象征。

    顺治元年(1644 年)四月二十二日,吴三桂引清军入关前拜见多尔衮时以剃发表归顺之心。入关后,清政府本想下令国民一律剃发,但抵抗者众多,弘光帝朱由崧在南京又已称帝,尚不知南北何时统一。为了缓解民族矛盾,巩固已有的统治,使征战“南明”能够顺利进行,便下了一道暂缓剃发之令。五月二十四日,多尔衮谕兵部:“予前因归顺之民无所分别,故令其剃发以别顺逆,今闻甚拂民愿”,“自兹以后,天下臣民照旧束发,悉从其便”。①

    顺治二年(1645 年)五月二十九日,多尔衮曰:“本朝何尝无礼乐制度,今不尊本朝制度,必欲从明朝制度,是诚何心!若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犹自有理;若谆谆言礼乐制度,此不通之说。予一向怜爱群臣,听其自便,不愿剃头者不强,今既纷纷如此说,便该传旨叫官民尽皆剃头”。②

    六月初五日,令江南各处文武军民,尽皆剃发,“倘有不从,以军法从事”。③南北统一后,六月十五日,清廷下剃发令,“向来发之制,不即令划一,姑听自便者,欲俟天下大定,始行此制耳。今中外一家,君犹父也,民犹子也。父子一体,岂可违乎,若不统一,终属二心。自今布告之后,京城内外限旬日,直隶各省地方自部文到日亦限旬日,尽令剃发。遵依者,为我国之民;迟疑者,同逆命之寇,必置重罪。若规避惜发,巧辞争辩,决不轻贷”,“若有复为此事渎进奏章,欲将朕已定地方人民仍存明制,不随本朝制度者,杀无赦”。④

    为了使剃头令得以实施,清政府在全国各地的街道等处设立了剃头棚儿,见留发之人便强行为其剃发,抵抗者当即杀头,将其头悬挂于棚竿或挑子的刁斗旗杆上以示众。多尔衮就曾下令由“包衣三旗”(即内务府三旗,原来上三旗的包衣奴才)组成的剃头匠在北京正阳门、东四等要地搭棚,为过路人强行剃发。不过,抵抗者众多,甚至有很多人宁可“不留头”而选择“留发”。可见,头发对于汉人是多么的重要,甚至超过生命。清代以前,汉人男女都是满蓄发,男人也是在头上挽发髻,更重要的是汉人自古以孝为立身之本,尊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的古训,剃发便是对父母最大的不敬不孝,是人们难以接受的。

    由此可知,剃头棚、剃头挑子原都是官办的,剃头匠原是官差,而且是不招老百姓待见儿。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逐渐对这种发式习惯了而不想再改变,再到后来人们便把剃发当成一种习俗继承了下来。

    二、剃头挑子的组成

    剃头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剃头的家伙儿一挑子足矣,而且各有各的用处,各有各的来历。挑子的一头——“前小红圆笼,中藏炭炉,坐水,锔上置盆,旁竖棋[ 旗] 杆、刁斗”。⑤最下面是木制圆笼,底有腿,放在地上可支撑。圆笼并不是一般的木匠活,系罗圈铺所制。木制圆笼上面是盛有水的大铜盆,因圆笼内有炭炉(炭的燃烧时间较长),故水始终是温的。只是“每日街上什么人儿都剃,那股子气味就不用提啦”。⑥关于这“热”的一头还有这么句歇后语,叫“剃头挑子一头热”,用以比喻相关的两方只有一方有热情。从圆笼的一侧向上延伸出旗杆,杆上悬挂着用生土布做成的长条形带子状的鐾刀布(即磨刀布,把刀在布上面反复磨擦,使锋利),其象征着最初悬挂在竿头的剃发圣旨。至于刁斗旗杆,它标志着特权与威严,美国人康士丹在民国时期著录的《京都叫卖图》中有这样的记录:“'杆’和'斗’合称刁斗旗杆,你可以在四合院的门口和清政府一些重要的衙门所在地看到它,它标志着这些衙门能直接与皇帝通话,象征着特权。”⑦而剃头挑子的扁担也是有讲究的。扁担靠近“热”的那一端的绳子盘绕的方法不同于另一端。如果将扁担竖起,这一端朝上,绳子盘绕的形状颇似剑柄,同样这也象征着特权。

    挑子的另一头——“后挑红柜,可坐,中匣藏梳、抿、篦、刀”。⑧“红柜”即红漆小凳,一是顾客坐的;二是存储用的。凳腿间有三个抽屉,似个小柜,下面两层抽屉放的是剃头的工具,如围布、木梳、掸刷、篦子、剃刀等。而最上面的一层是存钱用的,就像现在的“扑满”一样在凳的上面也有个小孔,将钱投入便自然落入了第一个抽屉。虽说这剃头的挣得不多,但也有人惦记,相声大师郭全宝先生曾口述留下个相声素材《骗剃头挑》,说得就是两人合伙将剃头的家伙儿全骗了,先骗的就是这存钱的小凳。连阔如先生的《江湖丛谈》中也对骗子的伎俩做了详细地描述,大意是:一人冒充顾客要求剃头的师傅为其刮脸,在洗脸时这人主动站起身来上前去洗;这时另一人便由拐角出来,冲师傅摆手儿、比划等,同时伸手将小凳拿走,意思是我和你的顾客是朋友,把凳子拿走叫他摔个屁股蹲儿,剃头的师傅会意了,便不好说破;待洗完脸后,刮脸的人往后一坐果真摔了, 便质问剃头师傅,剃头师傅向他说了刚才的情况,这人便假装好人告诉师傅他和那个拿凳的人不认识,叫师傅赶快去追。师傅追到半路醒过懵儿来,回到原处,可那个假顾客也不见踪影了,一副剃头挑子就这样被骗得干干净净。⑨

    剃头挑子的响器——唤头。唤头,又名“梭子”。齐如山先生曾对其考证:“此物制法,与古乐之簧极相似……但此器全国各地皆无,惟北京有之,则系由满洲传来无疑。盖宋以后,内陆失其传,而传于满洲,则此二物,或有连带关系,以其形极似也。”⑩具体到形态,它就像个带短棒的金属大镊子,通常长35 厘米左右,连接一端稍宽,叉头呈尖形,两尖相对;另附一个铁棒拨杆,通常长15 厘米左右。剃头匠用此铁棒从这个“大镊子”中间由下至上快速抽出就会发出响声,并且传得很远,人们听到这声音,便知剃头匠来了。至于打唤头也是有规矩的,一般是过庙不鸣(或改使用小木梆)敬神灵,过桥不鸣畏龙王,还有遇同行不鸣,也许是因为做生意也有个先来后到、相互照应吧。

    三、剃头匠

    最初,人们对剃头匠是相当仇恨的,甚至称他们为执行剃发令的刽子手。因为一旦有人抵抗或拒绝剃发,剃头匠们就会行使他们特有的权利:首先放下挑子上象征圣旨的“磨刀布”,表示宣布“剃发上谕”,然后再用扁担上的白法绳绑起来,就地把犯人的头放在当作剃头的红漆小凳上砍掉,并割下左耳,穿在耳扦子上,以此回营报“功”。假若有人闹事,殴打剃头匠、砸毁挑子等,便按毁坏圣旨罪对为首者用“小家伙”(剃刀)凌迟处决,把人头放在筐内带回营中示众。或是如前面所提的将砍下的人头挂在刁斗旗杆上以示众。

    随着历史的发展,人们对剃头匠的态度逐步改观,剃头的也逐渐形成了行业。剃头的本属整容行,故这行的师傅除掌握梳头、打辫子、剃发、染发、刮脸、掏耳朵等技艺外,还有推拿、按摩、正骨等医术方面的专长。如清代《北京民间风俗百图》中绘有一幅《剃头棚放睡图》(图二)就能充分的说明这点,图旁另有这样的描述:每日将头剃完,筋骨疼痛者,剃头的坐于高凳之上,其人躺在剃头(的)腿上,令其捶拿,其快活劲(儿)无比。剃头的师傅手艺不错,不过也有一项很有名的毛病——话多。《燕市积弊》中也有描述:“这行儿人姑无论手艺好歹,有一顶大的毛病,就是没活爱冲盹儿,有活话就多,只要一给人搭上那条手巾,立刻他也不困啦。听啵,南天北地,苦这们一说,甚么'北边儿快来一只鸡’啦,'鸡来了要吃蛆’啦,诸如此类,实在说不尽。你越忙着有事,他越慢条斯理儿的不忙,而且各种谣言,多由这们传染……”另外,这行的规矩中有一样可算是特色,就是顾客要给剃头师傅“酒钱”。清末待馀生《燕市积弊》注中是这样解释“酒钱”的:“'山儿钱’:即酒钱。此处所说而今在剃头的正价之外还要给'酒钱’,乃是说在正价之外还要给小费。” 《京华百二竹枝词》中也有“牟利各行有秘传,剃头铺子最新鲜。要他不惜工夫好,给了活钱又酒钱。”看来若不给这小费,指不定剃得有多疼呢。



    四、相关民俗及价值

    至于剃头挑子的生意嘛,在腊月头春节那几天最“旺”。俗话说“二十四,扫房日”,这一天家家都大扫除,个人卫生更不容忽视。无论多穷的年前也得剃头洗澡,因为人们相信这样便可去掉一年的晦气,来年便可时来运转过上好日子,这正是老百姓单纯而朴实的愿望!而且对于穷苦的老百姓来说,年前剃头是必办的事,被当成“盼头”。曾经有这样一个故事:春节前,一个穷人的小孩儿和几个富人的孩子在一块儿玩,富人的孩子这个说过年妈妈给自己做什么好衣服,那个说爸爸给买什么好玩具,还有的说家里给准备什么好吃的。最后,穷人的孩子说:“过年俺爹说给俺剃个头。”

    另外,老话说“正月里剃头——死舅舅”,所以人们在正月都不剃头,直到二月初二。关于“正月里剃头——死舅舅”大体有两种解释:一是“正月里剃头——思旧”,清初的剃头令是在残酷的统治下才得以实施的,因此,汉人为了缅怀、纪念先祖形成了“正月里不剃头”的习俗,后以讹传讹变成了“正月里剃头——死舅舅”。第二种解释是“正月里剃头——思舅舅”,后念白了即成“死舅舅”。

    剃头挑子是一件很不起眼的物件,但它的历史价值、民俗价值应值得我们肯定。

    首先,它作为历史文物能证明清军入关之后,强迫汉人剃发的历史史实。清朝作为一个少数民族政权统一中原后,必定会用专制的手段统一人们尤其是汉族人民的衣冠发式、思想等。而统一衣冠发式是第一步,因为衣冠发式历来被看作一种象征,或代表着归顺或代表着同化。所以,作为统一的手段,剃头棚儿、剃头挑子便出现了。

    其次,它作为民俗老物件见证了剃头整容行业的兴衰演变,见证了从起初非专业的“官剃”到专业化剃头匠的转变,见证了由固定地点支起剃头棚儿强制剃发到游走于老北京的街头巷尾为百姓剃发的发展;同时,也形成了不少相关的民间习俗。如春节期间不剃发、二月初二“龙抬头”才可剃发,清人的《帝京岁时纪胜》中也有:“二日为龙抬头日……士民又于是日栉剃,盖取龙抬头之意云”;又如,五月俗称恶月,因此有诸多禁忌,其中之一就是不能剃头,所以又有“五月多不剃头,恐妨舅氏” 的说法;再如,剃头行内部也有定期祭祀祖师的习俗,《燕市积弊》注中对此也有较详细的描述:“旧时各地理发业公会大多供奉罗祖为祖师,于农历七月十三日传为罗祖生日时举行祭祀并演戏敬神。”

    剃头挑子在很长一段时期内是老百姓日常生活中所需的,如同其他民俗老物件一样,它记录了老百姓生活的点点滴滴,寄托着老百姓朴实而纯真的感情;曾经在展厅看到这样一幕:上了年纪的爷爷指着剃头挑子慢慢地给小孙子讲着“这是我小时候……”,这也许就是它作为民俗文物最好的价值体现——老百姓最真挚的情感传承。

注释:

①史松、林铁钧:《清史编年》第一卷,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5 年版,第26 页。
②史松、林铁钧:《清史编年》第一卷引《多尔衮摄政日记》,第76 页。
③史松、林铁钧:《清史编年》第一卷,第77 页。
④史松、林铁钧:《清史编年》第一卷,第78 页。
⑤⑧曲彦斌:《中国招幌与招徕市声》中收录(清)闲园菊农编、曲彦斌校点:《燕市货声》,辽宁人民出版社2000 年版,第309 页。
⑥(清)待馀生:《燕市积弊》,北京古籍出版社1995年版,第107 页。
⑦(美)塞缪尔·维克多·康斯坦特:《京都叫卖图》,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4 年版,第36 页。
⑨连阔如:《江湖丛谈》,当代中国出版社1995 年版,第433 页。
⑩齐如山:《北京三百六十行·古都市乐图考·中国固有的化学工艺》,辽宁教育出版社2006 年版,第217 页。
常人春:《老北京的穿戴》,北京燕山出版社1999 年版,第226 页。
(清)佚名绘:《北京民间风俗百图》,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3 年版,第17 页。
(清)待馀生:《燕市积弊》,第106 页。
(清)潘荣陛:《帝京岁时纪胜》,北京古籍出版社2000 年版,第23 页。

(来源:北京文博)

(12)剃头

 

 

  剃头的就是理发匠。剃头的挑子很有特色,一端是剃头用的铜盆,有个旗杆,上挂"杠刀布"以及剃头专用的响器"唤头"。另一端是上窄下宽的凳子,凳面上有缝儿,可以放入铜圆,下边是三层抽屉,可以放入其它用具。据说那旗杆原来是挂圣旨的,意在强制汉人剃头,后来圣旨不用了,留下旗杆。

                                                                                  剃头的 


《卖布头》的垫话里提到过“剃头的”这一行业——“剃头的,哪儿人多?”在京津一带,剃头匠多出自宝坻县。因为宝坻曾是贫困地区,常闹水灾,收成不好时,当地农民就到处找人学剃头的手艺,久而久之,学习剃头在当地成为了一种时尚。这一点上好象相声演员达成了共识,只要在段子里出现剃头匠,指定是一口宝坻县口音,比如《大上寿》和《钢刀子》,或者《范家店》和《怯剃头》。 剃头匠作为三百六十行中的一行,诞生得很晚,直至清朝才出现——众所周知,清朝以前的汉人都是留满发的,小孩一生下便任头发生长,不剪不剃。读书时,把头发因势理顺,绾成髻,唤做“束发受书”。除非出家当和尚,削发为僧,否则头发是不能剪也不能剃的。《孝经》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至也”。但在1644年满清王朝取代明朝之后,汉族人爱护头发的传统也受到了致命一击——所谓“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剃头挑子便从那时候兴起了。
  剃头匠没有铺面,没有门脸,他们的工作地点就是一条条大街、一条条小巷。剃头挑子上的一头是小炉子和铜盆;另一头就是供客人落座的凳子。这个凳子相当于一个工具箱,几格小抽屉里装着不同的工具———推子、剪子、刀子、梳子、毛巾、布单,有时还带着一个收拾碎头发的笸箩。还有一件东西是必不可少的,那便是由一钳形钢片和铁棍组成的“唤头”,剃头匠通过敲“唤头”发出的“嚓———嚓———”声来招揽生意,而不是像一些买卖那样靠用嘴吆喝。罗荣寿、高凤山版《卖布头》里提过这事儿:“……剃头的没有吆喝的。”
  大清的灭亡,让人们脑后的辫子也跟着消失了,民国时的剃头挑子也渐渐有些进化成为理发馆,陆续增添了“扫眉”、“掏耳朵”等服务项目。所谓“扫眉”,即眼部按摩。顾客轻闭双目,剃头匠手持一根儿四寸长、顶端呈珠子状的骨头棍儿,令珠状物在眼皮上轻轻地滚动;大凡有眼睛干涩、视物模糊或眼离、眼跳者,一经打眼,各种不适感即时消失。掏耳朵,人人皆会,但不如剃头匠掏得那么熟练,那么轻松,那么舒服。一根儿耳挖勺和一根儿耳绒,先后在耳朵里连掏带捻,随着一阵阵的快感,耳垢被扫荡得一干二净。至于“放睡”这种从头到腰眼儿的按摩,更是剃头匠的拿手好戏。但见他两手并用,忽而捏,忽而扭,忽而捶,劲头均匀,节奏感又是那么鲜明,顾客不一会儿就能进入梦乡——《同仁堂》里也唱到了这事儿:“……剃完了头,扫扫眉,然后再打五花锤;五花锤,打得脆,取了个名儿叫放睡……”
到了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华北地区的城市里,走街串巷的剃头匠已经不再背着剃头挑子,而是拎着“唤头”,斜挎着个小布包,布包里是剃刀、布单、剪子、磨刀布、木梳,铜盆火炉早就不见踪迹。他们的服务对象也大多变成了老年人,因为爱时髦的年轻人统统跑到理发馆去了。到了今天,街头又生出不少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头发,更有了不少离子烫、玉米烫等乱七八糟的新名词,在剃头不仅仅是将头发剪短的年代里,这一切都是当年的剃头匠无法想象的;剃头匠也不再叫剃头匠,而被称为美发师,或者发型设计师,理发店也改称发廊、美容院(还有一层含义)。那“嚓———嚓———”悠长的“唤头”声似乎只能回响在翻过去的书页里……

(13)剃头匠与整容行

进了腊月,人们讲究要收拾收拾头面,干净利落的迎春节。一来漂亮,二来正月里讲究多,好多人得强忍一个月不剃头呢。
  
  中国古代没有剃头一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损伤,只可拢发束冠。清兵入关,为了摧毁汉和其他民族的抵抗意志,下令剃发梳辫,并于顺治二年(1645)发布“剃发令”,限十日内一律剃发,违令者,杀无赦。一时间,大江南北民怨沸腾,有宁愿留发不留头的,真就被砍了脑袋。江阴人先是请愿,继而守城抗命,坚守三月,城破时十数万人头落地。
  最早的剃头匠是军人,具体说,是包衣三旗的兵。他们奉摄政王多尔衮之令,在北京的前门、东四牌楼、西四牌楼和地安门等路口,高搭席棚,内供圣旨,拉过行人就剃,稍一反抗就砍头,还要悬首示众。后来因人手不够,又从京东宝坻等县强征民夫,充当剃头匠。
  因为是军人最早干这一行,所以早期的剃头工具多与军队有关。比如盛水的瓢,是士兵的行军水葫芦;烧水的罐儿,就是军用火药罐;红漆小凳也与杀人有关。除了路口的剃头棚,还有剃头挑子。剃头挑子有把桥头的,最著名的在后门桥;也有打着“唤头”走街串巷的。那时的剃头挑子真是威风八面:长扁担上挂着绑人的“法绳”,挑子上绑着旗杆,上面高悬圣旨。百姓听见“唤头”响,就得出来剃头。有不听召唤的,剃头匠拿“法绳”就捆人,当场凌迟,还要挑了人头回营领赏。
  等到国人都拖着辫子做了顺民,剃头也就成了百姓生活不可或缺的行业。剃头匠们不但精通剃头刮脸,还会梳理发辫;不但要为顾客掏耳朵、剪鼻毛、清眼睛,还要会染发、染鬓角。老剃头匠大多还会按摩外带接骨。有文雅之士美其名曰“整容”。同时,在剃头行内也渐渐形成了许多“行规”。比如,挑着剃头挑子串胡同,对面来了同行,就要收起“唤头”,不能再打。如果附近有剃头棚,也不能打“唤头”。这既是行规,也有照顾同行生计的意思。
  光绪末年,社会风气渐开,北京的行业公会多起来。1909年,“内廷剃头首领王殿臣等”酝酿成立“京师整容行公益会”。规定“京师各剃头棚及担挑之人,每人每月铜圆六枚,名为整容行公益会,所为祭神并同行有病老之人,埋葬置义地……”领了王供奉的令,有东安门内骑河楼剃头棚的张某、驴蹄胡同剃头棚的某甲,带着几个人,到各处锅伙(认捐)。鼓楼东的方家胡同,住着祁姓等十几位宝坻县的剃头匠。他们信奉天主教,一听说花钱祭罗道士(剃头行以罗道士为祖师爷。罗是康雍年间北京白云观的道士,曾发明剃头工具,提供给宫中太监并获雍正帝赏赐)死活不认捐。由此引起数十处的剃头棚与锅伙人发生冲突。张某与祁姓人同到西什库教堂,面见林牧师。官司打到京师第二审判庭,审判官向他们说:“认捐出于自愿,没有勒令的道理。”没了辙的张某又求助王供奉。王殿臣写了呈子,跪了朗贝勒:“祁某等抗捐不交,聚众群殴,恳请拿办。”这位朗贝勒爷倒是识时务,“惟恐一动压力,反致无益;派员密访,再行核办。”
  到了民国,“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北京城里又兴起“剪辫风”。剪掉垂在脑后的大辫子,对于前清的遗老遗少乃至那些守旧之人,倒成了难事。为此,有识之士成立“剪发同志会”,还在街头宣传剪发。有报章报道,1912年7月20日(正是暑热时)“顺治门外大街国风报馆门首,有热心之士,各手持剪刀,对众宣布:愿剪发者,赠洋一元。”两天工夫,“剪辫仅三十余条”。
  北京五塔寺的“石刻艺术馆”有一通“整容行公益会”碑(早年立于前门外小马神庙)。不过,这通碑所记述的“整容行公益会”大概不是王供奉张罗成立的,因为那上面没见王殿臣的名字,立碑时间也不是前清,而是“民国十年”(1921年)。碑文记述了清末民初北京人头上从大辫子到半截刷子,再到分头的历史变迁。

    (14)京城剃头业渐趋失传

    消失的风景

      近日,漫步北京街头,发现“理发店”已成了历史词汇,代之而起的是“美容院”、“美发店”等称呼,望着美容院门前不停旋转着的那蓝白红三色转筒,不觉想到京城理发业的种种变迁。

      在古代,中国人本不剃头,因为剃头是不孝的行为。《孝经》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于是在很长一段历史时期里中国没有理发业。男子束发留须,要梳理美容,一般是自己动手。国人理发始于满清入关,清廷强令汉人按满人习俗剃头梳辫,曾在北京东四、西四、地安门与正阳门前搭建席棚,勒令过往行人入内剃头,违者斩首,这便是所谓“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京城地面广阔,仅四地设棚仍不能及时让汉人剃去头发,朝廷又批准军中伙夫请领牌照,在各处街巷建棚或担挑子串户剃头。这就是北京最初的理发业。

      老北京理发业大致有两种经营方式:一种是设有铺面,坐店经营;一种是挑担下街,走街串巷。这后一种,出门经营时须随身担一只剃头挑子。挑子一头是洗头铜盆,下面有个圆桶,内装炭火小炉;另一头是坐凳,凳侧有抽屉,内盛理发用具。铜盆那端还竖着一个小旗杆,杆上有钩,悬挂毛巾、钢刀布等,据说旗杆是当年强令汉人剃发留辫的法令标志。剃头挑子可谓昔日京城一景,后来还被北京人编成歇后语“剃头挑子—一头热”,用来形容一方热情、一方冷淡的情形,使用至今。下街剃头匠还手持一个铁制器具,名曰“唤头”,形状似大镊子,用小棍自下向上一拨,便发出“呛啷”一声,随走随响,以召唤主顾。解放后实行公私合营,下街的剃头师傅大都进了国营理发店,仅剩下些“散兵游勇”仍以走街串巷为生。这时的剃头挑子已简化为一只小小的布挎包,内装理发工具,只是“唤头”依然在手。下街师傅收费比理发店便宜,受到大杂院居民的青睐,常被他们请进院中,而顾客多为老人、孩子。“文革”时期全面禁止个体经营,下街师傅从此绝迹。笔者幼年家居胡同,目睹过剃头师傅下街,仍记得“唤头”清脆悠扬的“呛啷”声,在寂寥悠长的小胡同里回荡……

      改革开放前,京城理发店都是国字号招牌,可等级不同。王府井的“四联”、西单的“第一理发店”等老字号名店,是考究的顾客的去处。而小街道、小胡同等居民聚居之处那不大起眼的小理发店,却是北京普通市民经常光顾的场所。小理发店仅有三四张理发坐椅,一两个白瓷脸池,旧白布罩单漂洗得雪白,理发师身着白净的大褂,一度还像大夫似的在工作中戴着口罩,设备有些老旧,但服务周到,有些细节今已失传,比如男顾客不论老幼理发后,都要用剃刀沿着发际,把细小杂柔的毛发刮净,称之“刮边儿”。洗完头后,顾客自己从保温桶里取一条高温消毒后的热毛巾,香喷喷地把头脸一擦,那真叫爽快。“四联”等名店是上海迁京的,扬州师傅多,而小理发店的理发师一般是老北京,他们不论男女一律爱听评戏,记忆中上个世纪60年代我常去的那家小理发店,老式收音机里总是咿呀着当时最流行的曲调“水乡三月风光好……”

      如今京城已很少能够见到国营理发店,代之而起的是星罗棋布而质素不一的各类私营美容美发店。本人不入理发店大约已有十几年。当初是因嫌理发排队耽搁时间,便买了推子,大胆地把脑袋交给妻子打理。前两年到台湾,头发过长,不能不理,便走进一家不大的理发店。老式皮椅、老式吹风机等陈设,理发、刮边儿等程序,刷在唇旁的雪白泡沫,尤其是剃刀在钢刀布上的上下翻飞,这一切熟悉而亲切的情景,一下把我带回三四十年前的北京,没承想在北京消逝的风景竟在台北寻到……

    (15)京城百岁剃头匠走完传奇一生

    京城百岁剃头匠走完传奇一生

        2012年2月23日,农历二月初二“龙抬头”,时年99岁高龄的靖奎老人在家为一位慕名而来的顾客剃头。  本报记者 方非摄 (资料照片)  

        本报记者 刘欢

        “报纸来了!”昨天下午,在景山西街狭窄的高卧胡同里,邮递员跟往常一样,跨坐在自行车上,在一扇装有扶栏的大门前张望。一连几天,平日总是准点儿等在门口的靖奎老人都没出现。今后,老人再也无法趁着拿报纸的功夫跟邮递员聊上两句了——这位拥有传奇一生的京城剃头老人昨天上午去世了,享年101岁。

        靖奎是个普通的手艺人,可他理过的“脑袋”却都名气不小。上世纪40年代,梅兰芳、傅作义都曾是老人的主顾。那时的他,在清华大学和地安门开着两家理发店,上至军阀官吏、梨园名宿,下至百姓、学生,他的理发店一直门庭若市。新中国成立后,靖老爷子把两家理发店都上交了,从此开始了走街串巷给人剃头的生活。

        不仅如此,作为京城最长寿的理发匠,老人颇引以为豪。九十多岁高龄时,他还经常骑辆三轮车穿梭在胡同间,登门为那些几十年的老主顾理发刮脸。2007年,靖老爷子的故事被拍成了电影,他本人还因本色出演,在印度的国际电影节上拿下了“金孔雀”奖。自打那以后,北海周边的老北京几乎没人不知道他,不少游客还会慕名到他家中请老人理发。

        一张令自己满意的遗照,一身体面的中山装,一份500字的生平简介……在电影里,靖大爷表达过一个心愿,那就是“能够干净、体面地离开这个世界”。现实中,老爷子的儿女们帮他了了这个心愿。

        昨天下午,老人平日居住的那间小平房被简单布置成灵堂。床前的小柜子上摆着水果、香炉和老人的遗像。照片上的靖大爷慈眉善目,一头银发梳得一丝不乱。整个下午,小院里静悄悄的,没有宾客,甚至连街坊邻里也没人过来串门。“大家都还不知道,我们几个儿女只想安安静静地把老爷子送走。”在医院和家里来回奔波了一天,靖大爷的大女儿靖秀芬有些疲惫。

        “老爷子因为肺炎住院好几天了,今儿一早,他自己拔了输液的管子,非吵着要回家,还拿过我手机给我妹妹打了个电话。我们没想到这是回光返照……”回想父亲临走前的情景,靖秀芬有些后悔,后悔没来得及通知家中其他亲友,“后来我好不容易哄着他睡了。老爷子是睡着走的,很平静,一点儿没遭罪。”

        靖老爷子从十多岁学徒出师后,剃了八十多年头,也收过几个徒弟。可自己的儿孙们却没一个学这门手艺的。“也奇怪了,我们好像就没遗传这基因似的。”靖秀芬说。

        灵堂里,有个长头发梳着辫子的男人一直忙前忙后,他就是老爷子的徒弟张德禄。说起这段师徒缘,张德禄自认是诚心打动了老人。三年前,他慕名而来时,老人以年事已高为由拒绝了他。但张德禄没放弃,三次登门拜师,最终磕头敬茶认了师傅。

        “师傅身体一直挺硬朗,没想到……他老人家冥冥中可能有预感。”一个多月前,靖老爷子突然把张德禄叫到家中,从床底下翻出一个黑皮兜子,里面装着他用了一辈子的家伙什,倾囊相赠。说着,张德禄掏出手机给记者看照片,“这是刮刀……这是胡刷……这块磨刀石可有年头了,是师傅的师傅传下来的。师傅非常看重这套工具,这两年不怎么动刀了,也会时常拿出来摸摸、看看。”

        近两年来,由于岁数太大,靖奎已很少动剃头刀了,但从未疏于对徒弟的指点,师徒二人一有空便切磋技艺。老人自己的发型也都放心交给徒弟打理。如今,在张德禄自己开的理发馆里,能动腕子给客人刮脸的只有他一人。“师傅教的绝活儿不敢忘,他说过'这门手艺在他手里不能放下’,在我这儿,也绝对不会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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