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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太公相关问题杂考(上)

 东夷人士99999 2014-07-21

姜太公相关问题杂考(上)

(根据水木明瑟群2013年5月17日星期五讲稿整理)

今天给大家讲讲一些有关于姜太公的问题。本来我是想给大家讲讲姜太公的故事的,起个题目叫《〈封神〉内外的姜太公》,不过想到现在对于姜太公有很多误解,所以在讲他的故事之前,我觉得还有必要做一番考证,把他的一些相关问题说明白,然后才好讲他的故事,否则大家会把古书里的故事当成真实,那就害人不浅了。

我原来打算讲的故事不是和《封神演义》里那么讲,主要讲的是一些《封神演义》之外的古书里记载的和民间传说的姜太公故事。但是有一点要说明白,即使是先秦、秦汉之间的古书,对姜太公事迹的记载也很多是传说,不一定可靠,这个看看司马迁写《史记·齐太公世家》的时候就会明白,他里面好用“或曰”,就是另外的说法。这是因为到了司马迁的时代,姜太公的故事已经非常久远,司马迁知道的也都是根据古书的一些记载,这些记载却往往不一致,他也无法决定和取舍,只能把不同的说法都写上,供后人甄别参考。古书记载的龃龉,则是因为姜太公的故事到了战国时代也多半是传说了,传说这东西,要么就是根据史实传说,要么就是民间编造,后者固然不可信,但是真的史传也会在流传中变异、走样,人说人异,流传越久,这种情况就越严重;那些落在书里的,也不过是对口传的文字记录,自然也会有很多差异,而且真伪参半,很难分别,司马迁已经做不到,今天做来更难。所以对于姜太公的故事,大家看看、听听就行,不必太当真。

今天主要是讲讲一些相关问题,带有考证性质,当然也不是很严密的考证,只是说说我个人的看法。

姜太公,现在一般都认为他是姓姜名尚,字子牙,道号飞熊,尊称太公。其实呢,这些说法大都是明代许仲琳的神魔小说《封神演义》盛行之后才有这些名号的,当然也都有其来历。

首先,姜太公本是四岳之后的吕国人,据说四岳辅佐大禹治水有功,其后被分封了四个国家:齐、申、甫、许,四岳是姜姓的始祖(一说是炎帝),自然这四个国都是姜姓,其中的“甫”就是吕。

在周代初期的时候,四岳国中大约申、甫比较有名,《诗经·崧高》里说“崧高维岳,骏极于天。维岳降神,生甫及申。维申及甫,维周之翰。四国于蕃,四方于宣。”吕国是姜姓,那么姜子牙自然也是姜姓。可问题在于,在先秦时期的普遍做法是男人称氏不称姓,女人称姓不称氏(当然也有例外),所以,先秦典籍里大家找不到“姜尚”、“姜太公”这样的说法,只见到的是“吕望”或“吕尚”,“吕”是他的氏。直到了汉代,这时候人们对姓和氏的区分日渐模糊,才出现了把“姜”和太公之名连称的说法,最早的是《焦氏易林·无妄之渐》:“姬奭姜望,为武守邦。藩屏燕齐,周室以强。”“姬奭”是召公奭,“姜望”就是吕望。此后一些书里比如《抱朴子·外篇》、《隋书·经籍志》也说是“姜望”,也有说是“姜尚”的,比如汉代王符的《潜夫论·讃学》里就说“文、武师姜尚”,不过这种称谓甚少见,先秦、秦汉的典籍里常见的称谓是“吕望”、“太公望”、“师望”、“尚父”、“师尚父”等。

“尚父”是他的字,上博简《举治王天下》里作“上父”,尚、上古字通用。过去的解释说是因为他“可尚可父”才尊称为“尚父”的,比如刘向《别录》的解释就是“师之,尚之,父之,故曰师尚父。父亦男子之称。”《诗经·大明》:“维师尚父”,郑笺:“师,太师也。尚父,可尚、可父也。”其实那都是附会。根据先秦的人名、字的通例,一般来说“子某”、“某父”都是字而非名,所以“尚父”应该是他的字。在楚简《举治王天下》里记载古公亶父去访问吕望的时候,就称他为“上父”,而这个时候吕望还没去周,周人不可能觉得他可尚、可父,可见“尚父”并非是因为他可尚、可父才有的名号,而是他的字。

后来小说里说他叫“姜尚”,也就是姓姜名尚,是误解里的误解。“姜尚”这个名字也出现比较早,上面说过至少东汉时期王符的《潜夫论》里已经这么叫了,其开首第一篇《讃学》里说“文、武师姜尚”,其实这话是取自《吕氏春秋·尊师》:“文王、武王师吕望”,王符把“吕望”改成了“姜尚”。不过这个叫法不大流行,直到唐代貌似还通用“姜望”。这种叫法一半儿错一半儿对,因为刚才说了,先秦男人称氏不称姓,应该是吕氏,说“姜”就错了;说他名“尚”也不准确,“尚”本应作“尚父”,是字不是名。但是在先秦,字的“某父”也可以把“父”省略,比如鲁公伯禽、晋侯夑,在《左传·昭公十二年》里称为“禽父”、“夑父”,说明这都是他们的字而不是名,但后人都把“父”省了,称之为伯禽、夑,当成了名。那么“尚父”自然也可以单称“尚”,由此也被误认为是他的名了。

到了宋元时期的话本《武王伐纣评话》里,却又开始用“姜尚”这个名字,这时候姜太公叫姜尚的说法才普遍流行起来,自此以后他的本名“望”反而不大使用了,比如在民间影响很大的明代神魔小说《封神演义》就说他姓姜名尚字子牙,不说他名“望”。

姜太公名叫“尚”出现比较早,银雀山汉简《六韬》就称“吕尚”,《史记·齐太公世家》里说他“本姓姜氏,从其封姓,故曰吕尚”,我们看看司马迁的时候已经开始姓、氏不分了,姜本是姓,他说“姓姜氏”;“吕”本是氏,他说是“姓”,而且他还把姜太公的字当成了名,那么到了东汉时期的王符称他为“姜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最早记载“吕望”这个名称的,是西周初年的青铜器天亡簋,是武王时期的器物。里面的“天亡”,据杨向奎先生研究就是太公望,天、太通假,亡、望通假,“天亡”就是“大望”或“太望”。簋铭中说的是“天亡尤(佑)王”、“亡得爵复觵”,这个“王”就是周武王,从文辞上看,“天亡”和“亡”都应该是个人名才对,所以说他是太公望应该是有依据的。

那么,“太公望”这个名称是怎么来的呢?《史记·齐太公世家》里说:文王在渭水之阳遇到吕望,和他谈了一番之后,非常高兴,说:“从我先君太公的时候就说,应当有个圣人到周来,周因此会兴旺发达。你真的就是那个人吗?我太公盼望你很久了。”所以才给他个尊号叫“太公望”,就是太公盼望他的意思(原话是:“自吾先君太公曰‘当有圣人适周,周以兴’。子真是耶?吾太公望子久矣。”故号之曰“太公望”。)文王说的“太公”,指的是他爷爷古公亶父,又称“太王”,文王称他为“太公”。首先说,文王说他太公那个时候就盼吕望,似乎是有所依据,这个下面我还要说到。其次,说“太公望”之名是由“吾太公望子久矣”这话里来的,说明姜太公本来是不叫“太公望”或“望”的,而是文王聘请他入周之后,根据太公盼望他的话给他的一个尊称。《尚书中候·雒师谋》里也有个类似的记载,说:

“吕尚钓其崖,王下拜曰:‘望公七年矣,乃今见光景于斯。’尚立变名,曰:“望钓于渭滨,鱼腹得玉璜,刻曰:‘姬受命,吕佐旌。德合[于今]昌来提,撰尔雒钤报在齐。’”

什么意思呢?意思是说,文王去拜见、聘请吕尚的时候,说“望公七年矣”,吕尚听了这个话,当场就改变了自己的名字,叫“望”,所以下面开始自称“望”,这时候才有了“望”这个名称。由此看来,“太公望”也只能算是他在周的一个尊号,后来简称“太公”或“望”,人们就把他的氏加上,称为“吕望”,其实不是他的本名,只不过周人都这么称呼他,《天亡簋》里也这么写,可见这个尊号在当时使用很普遍,所以才被误认为是他的名字了。

那么,姜太公到底本名是什么呢?宋代的吴仁杰在《两汉刊误补遗》卷四中就是认为古书里的太颠就是太公望,后来清代的苏时学在《墨子刊误》中进一步发挥吴的说法,他考证说:

“泰颠,当即太公望也。罝属夭,则罔属颠,与太公钓渭遇文王事亦合。迨马融注‘十乱’,以泰颠与太公望并举,后世以为二人。然文王诸臣,自以太公为称首。《书·君奭》篇唯以泰颠与诸臣并举,而不及太公,《逸周书·克殷》篇亦然。若使果为二人,岂容都不道及?是颠即望无疑也。”

孙诒让在《墨子间诂》里认为这是“谬说”,指出苏时学的考证有漏洞,说“《逸周书·克殷》篇有太颠,又有尚父,尤其塙证”,所以他认为吴、苏的说法不足据;出土文献清华简《良臣》里说文王的良臣时,也说有彖(泰)颠、帀上父(师尚父),则二者又确非一人。但是问题在于,《克殷》、《良臣》之类的著作,多是战国时期史官追述前事的作品,有些东西也多是根据传说而来,会经常弄错,对于人物尤其如此,郭沫若在《释祖妣》中说过一句很中肯的话:“凡神话传说之性质,一人每化为数人,一事每化为数事。此乃常见之事实,殊不足怪”,而太颠、吕望的故事主要是传说居多,谁能保证不会弄错?

同时,《克殷》这篇书比较奇葩,使用人名比较混乱,前后不一,比如它里面说纣王,先称“帝辛”,后称“商纣”,又称“受德”,同一个人用了三种不同的称呼,谁能说就是三个人?谁又敢保证它里面说的太颠、师尚父不是一个人?

再举个清华简《良臣》里的例子,比如春秋时代晋国的狐偃,字子犯,因为是晋文公的舅舅,文公称之为“舅氏”,故也叫舅犯,又因为舅、咎、臼音同,故也写作咎犯、臼犯,也就是说子犯和咎犯是一个人。可是在清华简《良臣》里说晋文公的良臣的时候,却说“晋文公又(有)子笵(犯),又(有)咎笵(犯)”,把子犯和咎犯说成两个人,显然是搞错了。大家想想,战国时代的人把离他们还不算太远的春秋时期的人都搞错,谁能保证殷末周初的人物不会搞错?

所以,我觉得吴、苏二人的说法很可能是对的,太颠、吕望本来是一个人,到了战国时代被分化成二人。比如从古书的记载来看,《尚书大传》里说到羑里拯救文王的是太公、闳夭、散宜生、南宫适,《琴操》里则说是太颠、闳夭、散宜生、南宫适;又古书里说的“文王四友”,也有两个版本,一个是《汉书·古今人表》里说的“大颠、闳夭、散宜生、南宫适”,一个是《尚书大传》里说的“文王以闳夭、太公望、南宫括、散宜生为四友”。二者一对照,就知道太颠就是太公望的可能性非常大。称“泰(太、大)”是古人对一些有名望的人的敬称,也就是在一些有名的古人名字上加“大”字表示尊重,比如大禹、大桡、大费(伯翳)、大廉、大丙、大章等等都是,“大颠”这个也是一个道理。

从字义上讲,“颠”据《尔雅·释诂》、《说文》的解释是“顶也”,也就是人的头顶,居于人体的最上部,引申为“上”义,如《方言》六、《广雅·释诂一》都说:“颠,上也”,所以姜太公名“颠”,字“上(尚)父”,也非常合乎情理。

另外,上面说了,在墨子的时代太颠还非常有名,说文王举贤特别提到他而不说吕望,可是战国中期以后,他的名字除了在书里提提之外,竟然连一点什么具体的事迹都没有,这个不是很奇怪?《尚书·君奭》里周公说辅助文王“修和我有夏”的贤臣时,是虢叔、闳夭、散宜生、泰颠、南宫括五人,竟然没有吕望,这事儿就更加奇怪。郑玄为了弥缝,解释说:周公不说吕望,是因为吕望当太师的时候把大德传给文王,现在自己也是太师,不好和吕望相比,不提吕望是自谦的意思。我就奇怪了,周公自谦,就把吕望的功业给抹杀了?这符合圣人的做法?越是自谦,越应该更加推崇自己的前任吧?所以我看郑玄的这个说法根本靠不住。如果说泰(太)颠就是太公望,那么这事儿就好解释了。

“师”是他的官职名,古代的“师”有大师和少师,大师就是后来的太师,是最高的武官,掌管军队的,吕尚曾经是文、武时代掌管军队的大师,所以也称“师望”。“师”不仅仅是掌管军队,同时也主管庠序,就是学校,负责教育贵族子弟成为武士。三代之时以尚武为业,那时的学校主要的功能就是训练贵族子弟成为武士,其中师、傅、保等官员任老师,教育贵族子弟学习文化、艺术、礼仪之外,主要就是学习射、御和领兵打仗,因为古代打仗,是贵族乘战车,平民当步兵,即《归藏易》里所谓“君子戒车,小人戒徒”,《六韬·武车士》里说要当车士,必须“能逐奔马,及驰而乘之”,“力能彀八石弩,射前后左右皆便习”,这些都需要由师、保、傅等人来负责教习,因此后来“师”成为教育者的专称,就是从这里来的。《大戴礼记·保傅》里说:“召公为太保,周公为太傅,太公为太师。”师氏至少在殷商时代已经有了,比如殷墟卜辞中有“师般”,即武丁的老师甘盘,还有师貯,也是商王的大臣。这里要说明的是,有一件西周中期的青铜器叫“师望鼎”,这个“师望”应当是另外一个人,不是姜太公。

那么,后来说他字“子牙”是怎么来的呢?这个名称最早见于《孙子·用间》:“周之兴也,吕牙在殷”,“吕牙”就是吕望。可惜这个说法仅见于此,别的书里没有。那么这个“牙”是怎么回事?我看这是由于音转造成的,“牙”古音疑纽鱼部,“望”古音明纽阳部,疑明准双声、鱼阳对转叠韵,二字的读音应该是相近的,所以“望”才会音转成“牙”。《孙子》里这么写了,后人也有以讹传讹地沿用下来。这个讹误出现很早,因为银雀山汉简本已经如此,说明它在先秦已经是这样了。

姜太公道号“飞熊”怎么来的?这个读过《史记》的都知道,说文王要到渭水之阳去打猎,临行前让史扁给卜了一卦,结果是说你要在那里得到一位大贤人,爻辞是“所获非龙非彲,非虎非罴,所获霸王之辅”,更早的《六韬·文韬》里说“田于渭阳,将大得焉。非龙非螭,非虎非罴;兆得公侯,天遗汝师”,“罴”就是熊的一种,所以后人常用“非罴”或“非熊”来表示贤人,如李商隐《咏怀寄秘阁旧僚二十韵》:“图形翻类狗,入梦肯非罴。”李峤《雾》:“倘入非熊兆,宁思玄豹情。”李白《大猎赋》:“载非熊于渭滨”,用的都是姜太公的典故。因为“非罴”或“非熊”的典故是从姜太公这里来的,所以后来编小说的就是说他道号“飞熊”,“飞”是“非”字的音假,正确的写法应该是“非熊”或“非罴”才对。根本上说呢,姜太公是没有这个道号的。最早是唐代李瀚《蒙求》里明白地说“吕望飞熊”,宋代洪迈在《容斋随笔》里说得比较明白:“自李瀚《蒙求》有‘吕望非熊’之句,后来据以为用。然以史策考之,……后汉崔骃《达旨》,云‘渔父见兆于元龟’,注文乃引《史记》‘非龙非彲,非熊非罴’为证。今之《史记》盖不然也。‘非熊’出处,惟此而已。”也就是说《史记》原文是“非罴”,后人因为罴、熊差不多,也引作“非熊”,所以说“吕望非熊”,后来“非熊”又演变成“飞熊”,《封神演义》里专门有一回说“文王夜梦飞熊兆”,说是看到一只带翅膀的老虎,就是根据这个来的。

在山东高青陈庄出土的齐国器皿铭文上都有“文祖甲齐公”的称号,现在学界一般认为这个“甲齐公”就是齐太公,这个可参见李学勤先生《论高青陈庄器铭“文祖甲齐公”》一文。“甲公”可能这个是太公望的谥号,我们看看《史记·齐太公世家》里记载的齐国的国君多称“某公”,“某”就是日名,比如太公吕望的儿子吕伋是丁公,丁公的儿子得是乙公,乙公的儿子慈母是癸公……,很明白,“甲公”是在他死了之后追谥的尊称,因为他是齐国的开国者,所以称为“甲公”,用日名是遵循殷商的制度。

这样我们来看一下,姜太公,实际上他是姜姓,吕氏,名颠,字尚(上)父,尊号太公望,官太师,谥号甲公。按照先秦人称的惯例,吕望、师望、太公望、吕尚、师尚父或简称太公都对,就是不能和他的姓“姜”连在一起,称他“姜望”、“姜尚”是东汉时期的说法,“姜望”隋唐时期还沿用;至于“姓姜,名尚,字子牙,号为飞熊”的说法大概发生在宋元时期,至于“姜太公”的说法应该更后,大概是明清时期才有的。

    吕望还被称为“太公涓”,这个最早见于晋人苻朗所撰的《苻子》,里面说“太公涓钓于隐溪五十有六年矣而未尝得一鱼。鲁连闻之,往而观其钓焉。太公涓跪石隐崖,不饵而钓,仰咏俛唫,及暮而释竿,其膝所处之崖皆若臼,其跗触崖若路。鲁连曰:‘钓所本以在鱼,无鱼何钓?’太公曰:‘不见康王父之钓邪?念蓬莱钓巨海,摧竿投纶,五百年矣,未尝得一鱼,方吾犹一朝耳’。”查先秦及汉代的典籍,没有说吕望又名涓的,只有卫灵公有个乐官叫师涓,和姜太公不搭界。这个“涓”字我看很可能是个误字,它的本字应该是“狷”,就是“狷介”的省语,意思是正直孤傲,洁身自好。晋代的向秀就说过:“以为巢、许狷介之士,未达尧心,岂足多慕”,他说的巢是巢父,许是许由,这二位都是古代传说中的高洁孤傲之士,帝尧要让天下给许由,许由认为弄脏了自己的耳朵,跑到河边去洗耳朵,巢父恰好牵着牛来饮水,看见了,问他为什么?许由回答说“尧要让天下给我,我觉得弄脏了耳朵,来洗洗。”巢父不屑地说:“这都是你在外面招摇显摆自己的本事才能,贪慕名声搞成这样儿,你这样的人还来洗耳朵,把河水都污染了,弄脏了我的牛口。”就牵着牛到上游去饮水。大家看看,这样的狷介之士一般都很狂傲,所以古书常说“狷狂”、“狂狷”,《尉缭子·武议》里说当时的人都叫吕望是“狂夫”(《太平御览》卷七三九引《尉缭子》里作“狂丈夫”),就是这个意思。

    《苻子》这段文字开头一句说“太公涓(狷)”,就是说太公(吕望)为人正直孤傲,并不是他的名字,后人误解了,才以为他名“涓”;后面的“太公涓跪石隐崖”的“涓”当是衍文,是后人在引用时增添的,这里应该只作“太公”,后面就直接称他为“太公”就是明证,所以说太公名“涓”这个说法是靠不住的。到了宋代罗泌写《路史》的时候,就直接说“吕涓,字子牙”了。罗泌这个人好奇书,喜欢用一些与众不同的资料,好怪过头,是他自己根据太公涓的说法又创造了一个“吕涓”的名字,又根据《孙子》里的“吕牙”造了个“字子牙”,别的古书里见不到。所以,说姜太公名“涓”这个说法是不太可靠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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