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蟾素抗肿瘤作用的临床研究

华蟾素抗肿瘤作用的临床研究

华蟾素注射液(Cinobutacini iniection，CINO)是中华大蟾蜍皮经加工制成的水溶性制剂，具有清热解毒，利水消肿，化瘀溃坚等作用，在我国临床中应用较广，尤其对原发性肝癌、肺癌、食管癌和胃癌具有较好的疗效。文献提示，蟾蜍皮的水提取物中主要含有三大类活性物质，一为甾族强心甙元，包括蟾蜍灵bufalin、脂蟾蜍配基resibufogenin、华蟾蜍素cinob- ufagin、海蟾蜍毒素marinobufagin、蟾蜍他灵bufotalin等；二是吲哚生物碱类，包括蟾蜍色胺bufotenine、蟾毒色胺内盐bufotenidine、去羟基蟾毒色胺dehydrobu- fotenine等；三是其它生物碱、喋啶类等。目前已证实华蟾素注射液及其活性成分具有抗肿瘤、增强机体免疫力等作用，其主要活性成分为蟾毒内酯类成分，属强心苷类物质，包括蟾毒灵(bufalin)、脂蟾蜍配基(resibufogenin)、华蟾酥毒基(又称华蟾毒精cinob- ufagin)等。

近年来，中医药的疗效日益得到国际科技界和政府的重视，中医药作为整合疗法治疗肿瘤已获得国外权威机构的认可和立项研究。2003年美国NIH提供科研经费，在全球建立11个整合医学合作研究中心(R21 Grant)。抓住这一契机，我们与姐妹医院美国德克萨斯州大学安德生肿瘤中心(M.D.Ander- son Cancer Center，MDACC)合作，获得了美国NIH资助课题：国际中医肿瘤中心(International Center of TCM for Cancer，Grant 1 R21 CAl08084-01，NIH， USA)。该课题旨在研究中医中药治疗癌症的疗效，包括中药华蟾素注射液治疗癌症、针灸预防大肠癌术后肠麻痹的临床研究和康复操改善乳腺癌病人放疗后生活质量和调节免疫功能的随机前瞻研究。其中子课题华蟾素注射液治疗肝癌、肺癌、胰腺癌的Ⅰ期临床研究已获得阶段成果，Ⅰ期临床试验中未出现不良反应或事件，试验用药量达临床用药5倍并未达到MTD，这为Ⅱ期临床的实施提供了可靠数据。华蟾素抗肿瘤实验研究也进展顺利，初步的实验结果显示，其抗肿瘤活性有效组分可能为划非极性部分。2005年2月15日R21的后续项刚

U19也获得美国NIH立项资助215.00万美元。该研究将在Ⅰ期临床的基础上开展华蟾素注射液治疗胰腺癌的Ⅱ期临床研究。本项目将作为美国NIHUl9项目的参与和补充。

一、实验研究

药理实验研究表明，华蟾素注射液具有较好的抗肿瘤活性。体外实验显示2mg/ml华蟾素生药对人 SMMC-7721肝癌细胞、Lovo结肠癌细胞、MKN45胃癌细胞的生长抑制率为20％-30％；其肿瘤生长抑制作用可能与诱导肿瘤细胞凋亡、抑制bcl-2表达及S期阻滞等相关。体内实验显示，用华蟾素(8.0～12.5g/kg)治疗Lewis肺癌荷瘤小鼠，抑瘤率约45～50％，动物生存期延长。同时华蟾素注射液还能提高机体的免疫力，如诱导机体产生白细胞介素-2，增加 LAK细胞对肿瘤细胞的杀伤活性等。其主要机理包括：抑制肿瘤细胞增殖、诱导肿瘤细胞分化、诱导肿瘤细胞凋亡、影响细胞凋亡基因表达、拓扑异构酶Ⅱ、PKC同功酶、ERK通路、Na+- K+-ATP酶、细胞周期、改善机体免疫功能、多药耐药细胞(MDR)。

二、临床研究

已往资料提示华蟾素注射液治疗原发性肝癌和中晚期肺癌分别获得44％和56％的综合有效率(瘤体缩小率分别为10％和16％)，且对化疗和放疗具有协同作用。目前的临床和实验研究结果表明，华蟾素注射液具有良好的抗肿瘤作用，使用安全，已广泛应用于恶性肿瘤临床治疗中。

1.肺癌

王素兰等观察华蟾素与紫杉醇+顺铂方案化疗联合对非小细胞肺癌患者生存质量的影响。发现华蟾素+化疗组Ⅱ度以上胃肠道反应及白细胞下降率显著低于单纯化疗组，提示华蟾素可减轻化疗引起的胃肠道反应，对骨髓有保护作用，提高患者生活质量，延长生存期。陈元香等治疗76例晚期肺癌病人(均由细胞学或病理学证实)，有效率为42.1％，其华蟾素组20例，PR3例、有效率为15.O％；华蟾素联合DD组36例，PR20例，有效率为55.6％；化疗组20例，PR9例，有效率为45.0％；提示采用华蟾素加化疗综合治疗晚期肺癌，可提高患者的生存质量和缓解临床症状，提高五年生存率。林宇等将40例非小细胞肺癌患者随机分为2组。华蟾素组(20例)采用华蟾素注射液支气管动脉灌注治疗；对照组(20例)顺铂支气管动脉灌注治疗。华蟾素组PR 9例，NC9例，PD2例。总有效率为45％；化疗组PR7例，NC12例，PD1例，总有效率为35％。两组总有效率比较，无显著性差异(P>0.05)。姚淑莲等报道晚期肺癌46例治疗，其中治疗组(24例)给予华蟾素注射液联合全身化疗，对照组(22例)单纯应用化疗药物。治疗组临床缓解率45.83％，对照组36.36％(P>0.05)，但治疗后对生活质量进行卡氏平分(KPS)，治疗组明显优于对照组(P<0.05)；治疗组稳定升高白细胞作用明显优于对照组(P<0.05)。认为华蟾素联合化疗治疗中、晚期肺癌疗效肯定，不良反应轻微，能提高患者生存质量。

2.肝癌

吴锦燕报道经皮左锁骨下动脉药盒灌注华蟾素注射液合经肝动脉化疗栓塞术(TACE)治疗不能手术的晚期肝癌患者60例，随机分成治疗组及华蟾素对照组(各30例)，术中行化疗或碘油化疗乳剂栓塞。术后第7天起治疗组药盒内灌注华蟾素注射液15mL加生理盐水250mL，对照组静脉滴注华蟾素注射液15mL加生理盐水250mL，2组均隔日1次，25天为1个疗程，1个疗程结束后评定疗效。结果发现治疗组总有效率90％，对照组总有效率73％，2组差异显著(P<0.05)。本研究在化疗栓塞方案中加用华蟾素注射液药盒灌注治疗中晚期原发性肝癌有效率明显高于对照组，说明化疗栓塞配合华蟾素注射液药盒灌注有协同作用，提高患者生存质量，不良反应少。李文化等采用肝动脉插管化疗药物栓塞(TACE)联合大剂量华蟾素插管灌注化疗栓塞38例中晚期肝癌，A组TACE联合大剂量华蟾素，B组单纯TACE。结果：A组患者生活质量提高的有效率为84.2％，与B组62.1％相比差异显著(P<0.05)。肿瘤部分缓解率A组为73.6％，B组为52.6％，有显著差异(P<0.05)。1年及2年生存率，A组分别为63.1％(12例/19例)，47.4％(9例/19例)，B组分别为47.4％(9例/19例)和31.6％(6例/19例)，两组比较差异显著(P<0.05)。结论TACE联合大剂量华蟾素治疗中晚期肝癌，能提高患者生活质量，防止化疗引起的白细胞减少症，提高治疗效果。陈喆等报道华蟾素注射液治疗100例中晚期原发性肝癌患者，结果发现：华蟾素治疗组的总有效率(80％)高于一般治疗组(72％)，但两组比较无显著性差异；华蟾素治疗组12月生存率(30％)显著高于一般治疗组(18％)，两组比较差异显著；华蟾素治疗组的血清总胆红素、丙氨酸氨基转移酶等指标在治疗后有明显下降，而在一般治疗组则呈不同程度的升高；结果表明，华蟾素注射液不仅具有一定的抑制癌瘤生长的作用，同时又具有一定的保护肝功能的作用。因此在治疗中晚期原发性肝癌的一般治疗方案中，配合应用华蟾素注射液具有“攻邪不伤正”的特点。杜雅菊等观察华蟾素治疗晚期原发性肝癌的近期疗效。所有患者均采用华蟾素注射液20mL+葡萄糖注射液500mL静脉滴注，每日1次，14d为一个疗程。治疗同时给予支持及对症治疗。结果提示华蟾素可以显著缓解临床症状，改善生活质量，延长生存期。瘤体变化有效率(CR+PR)为30％。未发现明显心、肝、肾毒副作用。曹氏等用华蟾素治疗32例中晚期肝癌，其中男性28例，女性4例，华蟾素20mL+5％葡萄糖液500mL静脉滴注，每天1次，14d为l疗程。结果显示，华蟾素能使患者病情稳定，且对降低ALT、TBIL有一定的疗效，具有一定的保护肝功能的作用。因此，在对中晚期原发性肝癌的治疗中起到抑制肿瘤生长、提高和改善生存质量、延长生存期的作用，且未发现明显的毒副作用，值得临床的进一步推广和应用。周建生等探讨华蟾素注射液联合TACE治疗43例原发性肝癌近期疗效。治疗组(华蟾素注射液加 TACE)21例，对照组(单纯TACE)22例。治疗组总有效率(77％)，显著优于对照组(P<0105)，两组治疗后AFP比治疗前均有下降，但治疗组优于对照组(P<001)，且生活质量评分明显改善。张平等对144例HbsAg阳性肝癌患者采用华蟾素联合化学药物TACE治疗，A组(76例)采用动脉灌注华蟾素100 ml、顺铂、5-氟脲嘧啶及阿霉素碘化油乳剂栓塞；B组(68例)采用顺铂、5-氟脲嘧啶及阿霉素碘化油乳剂动脉灌注栓塞。结果：A组有效率(PR+ MR)86.84％，淋巴细胞转化率(LTT)、T细胞亚群 CD3+、CD4+细胞百分比及CD4+/CD8+比值上升、46例不变、9例上升，而外周血白细胞计数无显著变化；1、2年生存率分别为86.84％(66/76)和71.05％(54/76)；B组有效率(PR+MR)72.73％。 LTT、T细胞亚群CD3+、CD4+细胞百分比及CD4+/CD8+比值下降，血清HBV DNA 2例下降、20例不变、46例上升，外周血白细胞计数下降；1、2年生存率分别72.73％(48/68)和54.41％(37/68)。2组近期有效率、T细胞亚群变化及生存率的差异均有显著意义。邵世祥等在临床上采用本院自制五倍子散加华蟾素注射液治疗中、晚期原发性肝癌5l例取得满意效果。全组随机分为两组：对照组24例(单用华蟾素注射液20mL加入5％GS250mL稀释后缓慢静脉滴注。每日1次，20d为1个疗程)，治疗组27例(在对照组治疗的同时加用中药五倍子散外敷肝区及肿块处，每日换药1次，每15d为一疗程，休息3-5d后再行另一疗程，依次类推)。五倍子散处方：仙人掌(鲜品去刺，用时捣泥状)、五倍子、大黄各50g，冰片10g。用法：共为细末备用，与仙人掌汁和为薄饼外敷。结果发现，五倍子散与华蟾素注射液结合使用可提高中、晚期肝癌的生活质量和免疫功能。

3.Ⅰ期临床研究

复旦大学附属肿瘤医院孟志强等观察华蟾素治疗肝细胞肝癌、肺癌和胰腺癌的最大耐受剂量和不良反应，同时评价治疗疗效。给予Ⅲ、Ⅳ期肝细胞肝癌、非小细胞肺癌和胰腺癌接受华蟾素治疗，采用静脉滴注，连续14d，21d为一疗程。如果没有出现剂量限制性毒性，治疗将持续2疗程。剂量递增的方案为(mL/m2/d)：10，20，40，60，90，120。结果发现：研究在第五剂量组结束后结束，共人组15例病人(每个剂量组为3例)，其中11例为肝癌，2例胰腺癌和2例肺癌。研究结束时没有发现剂量限制性毒性(DLT)。其中14例病人可评价疗效，6例(42.9％)为SD，8例(57.1％)为PD。在第一剂量组中，一例肝癌病人肿瘤缩小20％并维持11个月。结论为：在研究中，最高剂量(162mL/d)为常规剂量的8倍，但没有发现剂量限制性毒性。部分病人获得了肿瘤缩小或稳定的疗效。

上述研究显示，华蟾素注射液及其活性成分能抑制肿瘤细胞增殖、诱导肿瘤细胞分化、促进肿瘤细胞凋亡、提高机体免疫力，具有一定抗肿瘤作用。目前国内外研究对华蟾素已知活性成分的研究主要以细胞凋亡为主，发现起强心甙类物质可通过对Na+/K+-ATP酶、拓扑异构酶Ⅱ、PKC同功酶活性以及 ERK信号通路等的影响，促进细胞凋亡，为深入探讨华蟾素及其活性成分的分子生物学抗肿瘤机制提供了新的思路，而对其未知活性成分尚需进一步研究。目前的临床结果表明，华蟾素注射液具有良好的抗肿瘤作用，使用安全，已广泛应用于恶性肿瘤临床治疗中。在原发性肝癌和中晚期肺癌治疗中，分别获得44％和56％的综合有效率(瘤体缩小率分别为10％和16％)，且对化疗和放疗具有协同作用。华蟾素联合化学药物经动脉灌注栓塞治疗原发性肝癌能改善患者生存质量及提高生存期有重要价值。

但是，到目前为止华蟾素抗肿瘤治疗仍然缺乏大规模循证医学研究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