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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混沌:新课程语文教育批判3

 促学课 2014-08-28

  三、走出混沌:反对将语文乌托邦化

  与传统中医的整体疗法相似,我国传统教育中文、史、哲、经,政治、道德、伦理乃至自然等方面的教育浑然一体,而现代西方教育虽然也有着学科融合的趋势,但与现代西医的局部分析疗法相似,学科细分是基本的格局。人类的认识总是从混沌走向明晰,以庄周的“混沌凿窍”寓言来作为反对分科教学的主要理据显然是站不住脚的。清末癸卯学制的建立,开创了中国现代教育的新篇章。但由于母语课程内部的学科细分迟迟不能进行,致使新课改也未能引领母语课程走出混沌困境。新课改以来,尽管我们在教法上大做文章,但整体教学质量仍然偏低,社会上对此课程的评价度仍然不高。

  近年来,朱竞的《汉语的危机》、潘文国的《危机下的中文》等著作和郜元宝的《母语的陷落》、岳建一的《愧痛汉语危机 》、毛喻原的《论汉语的险境和诡谬》等文章揭示出了当前汉语生态恶化的趋势。面对汉语危机,培养学习者提高实用语言文字运用能力的刚性需要客观上要求必须保证真“语文”教育在基础教育阶段母语课程中占据核心地位。语文特级教师喻旭初认为:“从根本上说,语文教学就是激发学习兴趣,培养良好习惯,提倡多读书,多写作,多积累,培养语文素养,提升人文品味。就操作而言,应该不忘学科特质,回到语文原点,始终教育学生:字要规规矩矩地写,话要明明白白地说,课文要仔仔细细地读,练习要踏踏实实地做,作文要认认真真地完成。”[11]教育家李希贵也在《今天我们怎样教语文》中强调:“语文要更加语文化,语文要轻装上阵,不再负重前行。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如果通过语文课程学习,真的能够‘文从字顺地表达自己的见闻、体验和想法’,这也就足够了。”[12]王旭明先生也明确指出:“语文实际上也是人的一种技能,更应该把语文当作一种技能进行学习和传授。”[13]……在深化课改的背景下,很多母语教育的有识之士都在表达着一个让“语文”回归到黎锦熙先生所说的“语文方面(形式的)”定位上的愿望,或者说表达了“语文失地者”们“还我失地”的主张。说“语文”课是基础工具性学科且强调其实用性和强调语言的基本训练本身并不过时,“语文”教学必须有明确的训练目标,周密的训练计划、系统的训练内容和科学的训练方法,踏踏实实以实用的语言知识、文章知识及听说读写能力训练(主要是各类实用性文章的写作)为本位真抓实干,否则就难以实质性地提高学习者基本的母语运用能力。

  “语文”教育作为母语课程的基础部分,它的学科基础主要是语言文字学、语用学和文章学,而不是重“心意”的审美的文艺学。吕叔湘先生早已指出:“语文课的主要任务是什么?是教会学生使用现代语文,主要是读和写现代文。文学与语文比较,语文是主要的,文学是次要的。”[14]当前有人主张“语文”教材全部选用文学作品,这实在是个谬误,这种鸠占鹊巢的主张决不可取。“语文”课决不能一味上成文学课,各类“语文”考试的作文评卷也应该向西方国家学习,不能过于偏重文艺色彩。顺便提一下,对于“语文”教学中文艺腔泛滥的情况,1935年胡怀琛就指出:国文教材以“短篇小说”“情诗”等不实用的课文为主,乃是一种误导;作文教学要根据时代的需要,“首先要适合于实际生活的应用,如果把这一点认识清楚,自然是不至于只学几句浮词滥调就算了”,[15]黎锦熙先生在1947年也早作出过类似批评,他指出:“对于四百号的‘语文’基本工具,师生都还运用未熟,纰缪百出,乃但凭霎时间的主观私见,一味做八百号‘文艺’上的笼统批评。‘通’‘不通’的问题还没解决,就净说些‘美’‘不美’的鬼话。今矫此弊,故以改错当先,求美居后。”[2]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现在来看当年韩军先生关于“自建国以来,语言学界和语言学家对语文教育的干预远远超过文学界和文学家的干预”[15]的批评也就有着很大的局限性,以实用语言技能训练为目标的“语文”教育当然更需要语言学家、文章学家的关注,帮助“语文”教育从乌托邦的迷雾中摆脱出来。至于文学家们,如果关注教育,那就应该去帮助我们去建构起独立的文学课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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