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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情的表现,无怪乎俗情与奇情

 杂货店伙计 2014-08-30

 

宋江刺配江州,戴宗向他讨人情银子。

 

宋江道:“人情,人情,在人情愿!”

 

这――算不算至理名言?

 

人情的表现,无怪乎两种:一曰俗情,一曰奇情。

 

按《易经》法则,人间很多事,看起来完了,其实未完;看起来未完,其实早已完了。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乃完而未完;“枝条始欲茂,忽值山河改。”乃未完亦完!

 

因此,智者达者看人生,往往不斤斤计较于盛衰荣枯,他们看塞翁失马,不以失为失,不以得为得,因为在人生里,在许多方面,得即是失,失即是得。贾谊在《服鸟赋》里,已告诉人们: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忧喜同门兮,吉凶同域。

 

就是说,一切祸中都有福分,一切福里都藏有祸根。忧喜吉凶,都是一窝里的东西,哪一个先出来,是难以预料的。富有俗情的人,不会看到这些;而怀有奇情的人,是知道福祸往往是结伴而行的,只不过步调不一致而已!

 

《阅微草堂笔记》里有一个故事:儒商先生,喜欢玩妓女,后来碰到一个鬼狐变的女狐仙,他们虽不断地做爱,先生总是意犹未尽,仍然找妓女。

 

狐仙对他说:“凡是你喜欢的妓女,我随时就可以变成她们的模样。你想要哪一个,我立刻变成她,这样多好,你就不用花钱到外面找妓女了。”

 

先生很想试试,一试,果然想到哪一个妓女,那女人就立刻出现在眼前,从此,他就不再找妓女了。

 

过了不久,他向狐仙抱怨说:“你变成她们,很令我快乐,可惜是幻化的,总觉得不是真的,觉得不是真的在和她做爱。”

 

狐仙回答说:“此言差矣,男欢女爱这种事,本来就像电光石火一样。不但我变成她们是幻化的,即便我自己,不变成别人,又何尝不是幻化的?千百年来的美女们,哪个又不是幻化的?男女相遇,两情相悦,或者短短几个小时,或者几年,或者几十年,终有离别之时,到那时,几十年、几年、几个小时,都归于美梦一场,转眼成空,难道不是幻化的吗?即便是两人永不分离,白头偕老,人只要老去,就跟原来不一样了,当年的美女,变成了老妇,即便是同一个人,走样到这步田地,不也是幻化吗?”

 

先生听了狐仙一番话,为之大彻大悟,若干年后,狐仙离开了,先生再也不找妓女了!

 

奇情只是俗情的变异,一般人的举手投足、喜怒哀乐,按照人之常情,大家都差不多,做得差不多,感觉得也差不多。所以,当奇情出现时,就蔚为大观了。

 

中国人说女人的美,最高级的说法莫过于倾城倾国。倾城倾国因汉朝夫人而来,有诗赞夫人曰:“北国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可惜佳人往往红颜薄命,正当夫人美不胜收时,却得了要命的病,缠绵病床,眼看要完。汉武帝去看她,想见最后一面,夫人却坚决不见---为了给情人留下一个靓丽照人的美好回忆,而不是在情人心里留下一个憔悴不堪的病女人。为此,她拒绝了“人之常情”的诀别。

 

从人之常情的理念看,生离死别,见最后一面,乃情所必至,理所当然,怎能不见?可是,以唯美主义观点看,不见更好,“相见怎如不见”,这就是奇情了。

 

西方有一个电影:一个老男人接到老情人的电话,说要路过他所在的城镇。而此地正是他们当年卿卿我我之地,如今已男婚女嫁,颇想旧梦重温,于是相约一见。

 

不料,时过境迁。那天,她来了,两人阴差阳错,硬是没有碰面:他到甲处,她刚离开;她到乙处,他又方才走。相互交错了整整一下午,却缘悭一面。

 

到了晚上,他收到老情人留下的一封信,信里说:虽然没有见面,她却一下午把旧地重游了一遍,触景生情,重温了很多美好的回忆。后来转念一想,忽然觉得,两人如果不再旧梦重温,永远保持“恰同学少年”的印象,岂不更好?于是,她留书走了。

 

从俗情方面看,两人好了一回,情缘未了,见一个面,乃情所必至,理所当然;如果从奇情方面看,美好又遗憾,永远在心间,岂不更好?

 

现在的“情人”们,男女情变或婚姻破裂时,玩得就好笑了:把一切情事随波逐流地做,做到胃口倒尽、感情用光、你烦死我、我烦死你还不罢休,一切都“赶尽杀绝”,不留余地、不留余情,决心永不相见!

 

通情达理的人,知道什么的“过去时”,知道什么是“进行时”,通常把人之常情的中点,做为终点,在“看起来还没完”的节骨眼上,戛然而止,慧剑斩情,真个是“道是无情却有情”……

 

经常听人自诩为性情中人,其实他(她)根本就不知道性情中人是什么玩意!

 

你说东来我说西,

 

犹如盲人夸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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