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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帝刘义隆北伐失败:南强北弱的局面从此被逆转

 小记历史馆 2014-09-03

    第五,宋文帝所用将领大多缺乏才能,临阵奔逃,难以应敌,必然导致军事上的失败。

    军事活动特别讲究随机应变。战争中固然重视客观实力的对比与较量,但人谋的因素往往也具有决定性的作用。以此考察宋文帝北伐之用将,可谓完全失败。元嘉七年北伐的主将是到彦之,《南史》卷二五《到彦之传》载“上于彦之恩厚,将加开府,欲先令立功”,于是委以重任,领师北伐。但其进军缓慢,在收复河南后,面对北魏的反攻,弃滑台而奔,丧师辱国。到彦之失利固然有客观因素,但他的指挥也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宋书》卷五○《垣护之传》载其“随到彦之北伐,彦之将回师”,垣护之谏曰:“外闻节下欲回师反斾,窃所不同。何者?残虏畏威,望风奔迸,八载侵地,不战克复。方当长驱朔漠,穷扫遗丑,况乃自送,无假远劳。宜使竺灵秀速进滑台助朱修之固守,节下大军进拟河北,则牢、洛游魂,自然奔退。且昔人有连年攻战,失众乏粮者,犹张胆争前,莫肯轻退。况今青州丰穰,济漕流通,士马饱逸,威力无损。若空弃滑台,坐丧成业,岂是朝廷受任之旨。”到彦之不予理会,“散败而归”。《南史》卷二五《王懿传》载其随到彦之北伐,“魏弃河南”,到彦之诸人皆喜,王懿以为“诸贤不谙北土情伪,必堕其计”,后魏人占虎牢、洛阳,“彦之闻二城并没,欲焚舟步走”,王懿以为“今贼去我犹自千里,滑台尚有强兵。若便舍舟,士卒必散。且当入济至马耳谷口,更详所宜”。可见到彦之对北伐战前并无充分准备,临阵慌乱,一再失措。到彦之本有眼疾,以此为退师之理由,宋文帝竟以此袒护,君臣间相互遮掩。

    元嘉二十七年北伐的前锋主力是王玄谟,前引《宋书·王玄谟传》载王玄谟“遂围滑台,积旬不克”,其“军众亦盛,器械甚精,而玄谟专依所见,多行杀戮。初围城,城内多茅屋,众求以火箭烧之,玄谟恐损亡军实,不从。城中即撤坏之,空地以为窟室。及魏救将至,众请发车为营,又不从,将士多离怨。又营货利,一匹布责人八百梨,以此倍失人心。及托跋焘军至,乃奔退,麾下散亡略尽。”《资治通鉴》卷一二五宋文帝元嘉二十七年载此事,胡三省有注云:“玄谟岂不知为车营可凭而战哉?盖于时已有走心矣。”王玄谟极力鼓噪北伐,任北伐前锋主力,然其临阵却思逃窜,引发全军崩溃。《南史》卷二五《垣护之传》载“玄谟攻滑台,护之百舸为前锋,进据石济”,而王玄谟先不予援助,败退时竟“不暇报护之”,以致险些举军被歼。王玄谟如此惧战,显然对北伐失利负有责任。

    元嘉二十九年北伐先锋主力是张永,前引《宋书·张永传》载其“攻碻磝城,累旬不能拔。其年八月七日夜,虏开门烧楼及攻车,士卒烧死及为虏所杀甚众,永即夜撤围退军,不报告诸将,众军惊扰,为虏所乘,死败涂地。”张永本是一个以文艺见长的名士,《宋书》本传载其“涉猎书史,能为文章,善隶书,晓音律,骑射杂艺,触类兼善,又有巧思,益为太祖所知。纸及墨皆自营造,上每得永表启,辄执玩咨嗟,自叹供御者了不及也。二十三年,造华林园、玄武湖,并使永监统。凡诸制置,皆受则于永。永既有才能,所在每尽心力,太祖谓堪为将。”文帝于是命其领军北伐,造成了“死败涂地”的悲剧。

    以上三次北伐之先锋主将有一个共同特点,即出师时求进取,希望侥幸略地,甚至悬军深入,一旦遭遇攻击,则弃师逃奔,导致全军崩溃。先锋主将如此,其他军事将领、统帅也多如此。如萧思话为刘宋外戚,《宋书》卷七八《萧思话传》载其元嘉五年后任职青齐,“索虏南寇,檀道济北伐,既而回师,思话惧虏大至,乃弃镇奔平昌。思话先使参军刘振之戍下邳,闻思话奔,亦委城走。虏定不至,而东阳积聚,已为百姓所焚,由是征下廷尉,仍系尚方。”另一位外戚武将臧质,元嘉二十八年初守盱眙有功,《南史》卷一八《臧焘传附臧质传》载:“上嘉质功,以为宁蛮校尉、雍州刺史、监四州诸军事。明年,文帝又北侵,使质率见力向潼关。质顿兵不肯时发,又顾恋嬖妾,弃军营垒,单马还城,散用台库见钱六七百万,为有司所纠,上不问。”《宋书》卷七八《刘延孙传》载:“世祖为徐州,补治中从事史。时虏围县瓠,分军送所掠民口在汝阳,太祖诏世祖遣军袭之,议者举延孙为元帅,固辞无将用,举刘泰之自代。泰之既行,太祖大怒,免延孙官。”更有甚者,一些将领嫁祸于人,《宋书》卷六五《杜骥传》载杜骥随到彦之北伐,“彦之使骥守洛阳”,彦之败退后,他以洛阳不可守,“欲弃城走,虑为太祖所诛”,于是欺骗负责事务的姚聳夫入城,“聳夫信之,率所领就骥。既至见城不可守,又无粮食,于是引众去”,杜骥随之南奔,告文帝:“本欲以死固守,姚聳夫及城便走,人情沮败,不可复禁”,文帝怒杀姚聳夫。其实,姚聳夫“勇果有气力,宋世偏禆小将莫及。始随到彦之北伐,与虏遇,聳夫手斩托跋焘叔父英文特勤首,焘以马百匹赎之”。杜骥本无久战之心,嫁祸姚聳夫,文帝竟不明真相而杀将。不仅如此,宋文帝北伐过程中,各大军事重镇总是以其兄弟或皇子担任统帅。在实际征战中,他们普遍惧战,时刻准备逃亡。如江夏王刘义恭,《宋书》卷六一《武三王·江夏文献王义恭传》载其元嘉二十七年“总统群帅,出镇彭城”,“二十八年春,虏退走,自彭城北过,义恭震惧不敢追”,当时拓跋焘自广陵掠民万余口,如追袭,可解救民众,“诸将并请,义恭又禁不许。经宿,太祖遣驿至,使悉力急追”,魏军已戮民而去。其实,文帝深知刘义恭惧战,“初虏深入,上虑义恭不能固守彭城,备加诫勒,义恭答曰:'臣未能临翰海,济居延,庶免刘仲奔逃之耻。'及虏至,义恭果欲走,赖众议得停”。《宋书》卷五九《张畅传》载拓跋焘围攻彭城前,“彭城众力虽多,而军食不足,义恭欲弃彭城南归,计议弥日不定”。又,《宋书》卷六八《武二王·南郡王义宣传》载刘义宣出镇荆雍,“二十七年,索虏南侵,义宣虑寇至,欲奔上明。及虏退,太祖诏之曰:'善修民务,不须营潜逃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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