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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港自古无山川之险，却尽得舟楫之利。在此登船解缆，上可溯赣吉袁临瑞，下可走南九饶建抚。于是川浮陆走，舟车轮蹄，都来到泉港贸易居留，使这里一度出现了商贾辐辏、货物麋集的盛况，老百姓们私下里都把泉港叫做“小南京”，百里赣江也由此仿佛成了十里楼台十里歌的秦淮河。商业的发展，贸易的繁荣，也造就了这里文化与民俗的多样性。阅世既深，阅人既多，泉港人把身边发生的、祖辈们传下来的传奇故事巧妙地改编为戏文来警世劝世，加上配以优美动听的丝弦锣鼓和婉转有致的唱词，于是远近闻名的泉港小戏和道情的名气不胫而走。可有谁知道，有一位泉港人却用自己的亲身经历，演绎了一段众说纷纭的人物春秋。 包括最近热播的电视连续剧《大明王朝1566》等反映明代中后期政治斗争的影视作品在内，围绕严嵩和所谓的“严党”与徐阶、海瑞等“清流”之间的明争暗斗，一直是构成这一时期作品的主题。在这个政治漩涡的中心和斗争的高潮，往往少不了一个重要人物，那就是权倾一时、炙手可热的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泉港人鄢懋卿。因此，有人说严嵩是一个有着很大争议的人物，而作为严嵩手下得力支持和执行者，鄢懋卿恐怕是难辞其咎了。按照正史和野史的说法，他在权力颠峰时飞扬跋扈，不可一世，什么呵斥方面大员视若仆从，鞭责佐贰僚属待如役夫，疏于政务而勤于酒色，奢谈兵事更勇于聚敛，贪财重货，生活腐败。他的轿子是八个大脚妇女抬举，他的夜壶为银所铸妇人接引图形；他的厕所也用外国猩红毯铺陈，饮食也自然是脍不厌细食不厌精。所以在饱受“南倭北虏”困扰的嘉靖朝野，他的行为已让大小官民侧目，成为众矢之的也是情理中事，至于他驰然漏底舟里、安卧锦绣堆中而浑然不觉，这一刻就已经注定了他日后悲剧的发生。鄢懋卿秉承严嵩旨意几次欲除政敌而后快，最终却成为人们嬉笑怒骂的替罪羊。好在嘉靖没有象对待其他臣子一样大开杀戒，让鄢懋卿侥幸逃过灭顶之灾，在抄没家产、流放辽海后，因隆庆登基而得以改到湖南郴州安置，靠写文卖字了此余生，比起那些曾被他打击而人头落地的政敌来说，他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其实关于鄢懋卿和严嵩的定性问题，会牵涉到一个传统忠奸论的定义问题。中国从古至今，从朝到野，官方和民间，人们在数千年的儒教思想影响之下，都习惯于对谋段复杂的历史进行评价。在对人物品论一分为二的原则下，非忠即奸，非奸即忠。海瑞自然是是公认的忠臣，对他百般构陷的鄢懋卿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否则人们的怒气怨声何从发泄？这段混乱局面的历史责任谁来承担？严嵩鄢懋卿之流顺理成章地成了罪人，也成为后世与海瑞刚直不阿形象相对应的无情嘲弄的对象，鄢懋卿地下有知，定是不甘。别的不说，他出资主持收集整理民族英雄、江西乡贤文天祥的遗著，就可以说是功不可没。也许废居郴州蛮荒之地的鄢懋卿应是宠辱两忘，功过皆休，不再过问人世间的是是非非；但是历史终归是历史，一个地方的发展也不至于被一两个历史人物所影响，我们的家乡还会有大智慧大气魄的人物出现，我们的民族，还将面对更广阔的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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