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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与责任

 地下室手记 2014-09-21

天才与责任——一种摩尼教式的两分

2012-03-19 20:16:23   来自: SalvadorCrusoe (啊,遮住你那苍白的双腿吧!)
维特根斯坦传的评论    5 star rating5 star rating5 star rating5 star rating5 star rating 5

  天才与责任
  
  新近译介完成的作品《维特根斯坦传——天才之为责任》,是英国学者、传记作家瑞·蒙克出版于1990年的近700页的作品。此书“丰富、深入、好读,公认为维特根斯坦的最佳传记”,译者也是“中英文俱佳,不辜负原著”。笔者有幸知晓并阅读此书之时,《维特根斯坦传》已在相关媒介和领域内疯传了一阵,各种评论——批评的、颂扬的、文本分析的、钩沉索隐的——数不胜数。在此撰文跟风,实为惭愧(惭愧不是因为要写什么,而是因为没什么要写的,估计我能写的早被人写过了)。
  
  此书所谓“丰富”,不同于一般的维特根斯坦传——如巴特利的短论《维特根斯坦》或者马尔康姆的《回忆维特根斯坦》,皆是借一些特定时间点勾勒维特根斯坦的形象——作者在资料上下了相当的功夫,比如有维特根斯坦遗稿的三位保管人冯·赖特教授、G·E·安斯康姆教授以及洛什·里斯教授的帮助,对维特根斯坦众多同事和朋友的访谈,作者甚至专程前往爱尔兰和奥地利实地考察并收集资料,如此集数年努力完成,才创作出这部杰作,它在时间的全面和内容的详实上都是前所未有的。
  
  而所谓“深入”和“好读”,却是两个看似矛盾的意思,因为要深入,必然要涉及维特根斯坦那些晦涩、孤绝、天才般的哲学思想,难免曲高和寡;而要趣味好读,必然细致描写其丰富独特的个人经历以及波云诡谲的时代脉络,却容易流于浅俗(比如有人形容此书是一部精彩的名人八卦集)。这两者的矛盾也恰好对应了蒙克所谓关于维特根斯坦的著作不幸地分化为两极:独立于他的生活而研究他的工作的人;受他的生活的吸引,却理解不了他的工作的人。作者的目标是同时描述维特根斯坦的生活和工作,显现出维特根斯坦的哲学关切与他的感情和精神生活的统一,从而完成许多同仁未完成的工作,即“解释他的工作与他如何相关———主导他生活的精神上和伦理上的关切与主导他工作的貌似很冷僻的哲学问题之间有什么联系”。作者这种追求以及在此意义上的真实性,恰恰构成了此类传记写作的责任,是将深入与好读统一的责任,这与书中主人公一生所背负的天才的责任如出一辙。他相信唯一值得过的生活是实现他负有的更大责任的生活:对自己的责任——对自己天才的责任。
  
  1诚实与谎言
  
  “撒谎对自己有利的时候,为什么要说实话?”这是最早开始折磨少年维特根斯坦的问题,也是蒙克开篇的第一句话,估计这句话影响了其一生。后来的事实证明,是这种思考的强制倾向将其拽进了哲学:对他来而言,哲学思考始于“折磨人的矛盾”——而非罗素式的对确定知识的渴求——其目标总是解决那些矛盾,用清晰取代混乱。
  
  如果我们只是顺着主人公对这句话的回答——在那种情况下撒谎说到底没有任何错——继续,根本不可能推出成年后那个过着“现世禁欲主义”、对自己“不留情面的诚实”的维特根斯坦。或许我们应该反过来想,为什么一个正常的七八岁的孩童会为这种问题苦恼?蒙克在这里给出了我们主人公早年生活的工笔全景图,细致入微的解剖,正如实验只提供结论不猜测原理,蒙克也只详述资料不给于答案。每个读者都会给出自己的答案,而笔者觉得,林林总总看下来,答案都可以归结为一个词——天才。
  
  路德维希生在一个天才之家,从他祖父那一带起,家族里总是弥漫着“一股子文化造诣和舒适民望的气氛”。他的父亲卡尔,是那个时代典型的工业和经济上的天才,独立自主、精明干练,在他进入一家轧钢厂后,不到十五年的时间,“他显出自己也许是奥匈帝国最精明的工业家”,他的财富成倍增长,是十九世纪末帝国最富有的人之一。他的孩子,也就是路德维希和他的七个哥哥姐姐,也都是天才,是名符其实的天才一族。这样的环境不禁让人想到电影《特伦鲍姆一家》以及塞林格后期小说所搭建的格拉斯家族。塞林格后来的主人公都是些孩子以及孩子般的成年人,不再是麦田里的愤世嫉俗,而是早慧的通透的,是悲天悯人的,东方禅宗式的,这些天才少年以及他们长大以后都拥有某种特殊的能力,类似“顿悟”的感受力和理解力。天才们往往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就好像路德维希总认为没人能够理解自己。天才们彷佛有能力把世间一切的伎俩把戏都拆穿,把一切的繁华荣耀都看透,如同博尔赫斯所说的那个记忆力超好的人,能记住每一刻浮云流动的模样,每一片叶子的脉络,以至无法归纳和思考,残忍且悲催;同时天才又都有某种悲悯气质,同情所有虚伪、卑劣,但又无法容忍自己的这种同情,他爱所有人,但无法容忍自己这种“施予”爱的行为。所有人都不理解——就好像尼采,他心心念念的其实是走入人群,只是他太爱讲真话,太坦诚,人们反而误会他的诚意,所有人都误会他了。我们的维特根斯坦也是如此,他只是一个“真之寻求者”,以一种类似修行的方式进行自己的人生,坦诚随和同时也孤僻暴躁,不过都是因为其不隐藏自己之所是。又有多少人能理解他呢?
  
  路德维希出生的时空坐标就是一个孕育天才的温床。十九世纪末正是世界经济发展的黄金时期,二次工业革命硕果累累,资本主义这只牙尖嘴利的利维坦不仅战胜了波希墨特,而且完成了全球殖民,真正实现了陆权向海权的转变;然而经济的繁荣却是斯宾格勒所谓的“文明衰落”期,世纪病又是为多数人所不治的,贪婪、荒唐、懒惰、虚伪,对世界和自己皆感到无能为力和无可救药,不是怀抱包法利主义就是深信自己是多余人。当时的维也纳,是奥匈帝国的首府,是内陆王国的艺术天堂、音乐天堂(所以它也是全球海洋化后最严重的牺牲品),用卡尔·克劳斯的话,世纪末维也纳是“研究世界毁灭的试验场”,它同时生出了犹太复国主义和纳粹主义,是弗洛伊德建立心理分析的地方,是勋伯格建立无调性音乐的地方……几乎人类所有领域都融入这段辉煌的维也纳文化史(19世纪末到一战前期)——有一种回光返照的内在张力在这种新旧的浮沉交替中。维特根斯坦整个青少年时期,受这种时空环境影响巨甚,特别是受如卡尔·克劳斯、魏宁格、斯宾格勒等人影响,摒弃奢靡与物欲,以强健的精神搭救自我,重建世界。
  
  最重要的,路德维希本身就是一个天才,但是这种天才在天才的环境里反而被忽视了。他从一开始就表现为一胞卓异的孩子里较迟钝的一个——甚至他到四岁才会说话——他未显出早熟的音乐、艺术或文学才能,也缺少叛逆和反叛。在一群天才中,他如少年尼采一般,战战兢兢、内敛谦逊的成长着。以致他认为“天才包围着自己,自己没有天才”。日后他强调自己童年的不快乐(正是他生活在天才中,他无法通过展现自己的特长来获得认可),但在家里人的印象里他却是个满意快活的男孩子(他以自己正确无误的礼貌、对他人的感受力以及显出自己像父亲希望的那样对工程的兴趣),这一反差正是之前所说的反思诚实的症结所在。这个问题与其说是追问自己是否要讲实话,不如说是问自己是否要坚持“真”,坚持忠于自己。这已经过早显示了其在伦理问题上内省力和领悟力,然而直到在遇到罗素之前,他还没有发现自己的天才——虽然他一直承受着自己的“责任”。
  
  2友爱与交恶
  
  维特根斯坦与罗素的相遇,无疑是人生中最重要的转折点。在遇到罗素之前,维特根斯坦处在探索和自我折磨的时期,他无疑是个天才,却是一个自我怀疑的天才(自我怀疑或许本身就是某一类天才的特质之一)。他长期以来并不相信自己的天才,虽然他常常并不遮掩自己对别人的蔑视,却又觉得这轻蔑并无正当的理由。罗素的出现,一方面肯定了他的哲学天赋(逻辑的),一方面避免了他的自杀(伦理的)——虽然他日后也曾多次有过自杀的冲动。罗素殷切的鼓励和热情的教导,不止一次的赞赏他的天才,建议他从事哲学,才促成了这个类似患有强迫症的弱冠少年的转变——他进入逻辑,进入哲学,进入真正的唯一的他的工作领域。
  
  终其一生,维特根斯坦都跟哲学有扯不清的关系,虽然他一度认为自己解决了所有逻辑问题而放弃逻辑。他和哲学的关系,就如同他和罗素以及和多数朋友们一样,从友爱到交恶,纠缠不清。在蒙克的笔下,我看到一个鲜活的压抑的天才,就比如他和罗素,后期的维特根斯坦也曾试图恢复旧好,而罗素再也无法承受他的喜怒无常,避之唯恐不及。
  
  哲学界一般认为,维特根斯坦的哲学分为前期和后期,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转向,即《逻辑哲学论》所代表的前期以及影响和发展了逻辑实证主义,《哲学研究》所代表的后期以及剑桥的日常语言学派。而蒙克看出了一以贯之的东西,他仍然坚持着说(saying)和显示(showing)的区分,哲学家不想说出任何东西,只是显示某些东西。或者可以说维特根斯坦对于他的哲学工作,一生都在不停的转变,重写,有时候可能几个小时后就否定了之前的观点,他的大量的哲学笔记丰富、混乱,充斥着前后矛盾,如同他的人生经历的丰富多彩,充满着变数,从航空工程师到逻辑学家,从一战的前线到挪威海峡的尽头,从山村小学教师到战时医院义工……但从根本上他的坚持没有变,他只是不隐藏他之所是,对自己不留情面的诚实,尽一个天才的责任;就如同他在哲学没有脱离最根本的立场——对不可说的要保持沉默。
  
  对待友情也是如此,虽然他的天才和性情注定他不可能有什么朋友,甚至没有真正能理解他的人。一方面他温文尔雅、举止得体,他的经历和影响力都使之得到多数人青睐和尊敬;而另一方面他孤僻乖逆、性情暴躁,对自我责任过于褊狭的忠诚曾让维特根斯坦深陷孤独,也给身边的人造成伤害。在经历了几年乡村教师的失败生涯后,他为了友谊而不是哲学重返剑桥,但很少人能与他保持长久的关系。据说单纯的长者摩尔甚至会从遭遇他的噩梦中惊醒。学生们没有多少得到真传,才华反被敬畏一一摧毁。
  
  他必须在责任和友爱间找到结合点,不然友爱必将走向交恶,而责任带来的终究是孤独——“我的不快乐很复杂,难以描述。但主要的东西是孤独。”他所爱的人不是交恶就是死去,挚友品生特死于一战空难;拉姆塞英年早逝;曾计划同赴俄国的弗朗西斯·斯金纳也由于他的态度冷淡惨然逝去。在深刻的孤独里,或者说爱的渴望中,维特根斯坦看到生活的根本是不安全的,存在着巨大的不确定性。而要减少这种不确定性,不能依靠公式和命题,只能依靠“综观之呈现”,通过理解去改变看待事物的方式。
  
  3言说和显示
  
  为什么要有哲学家传记?海德格尔有一次讲亚里士多德的课,关于其生平,他只是说:“他出生,他工作,后来死了。”在出生和死亡之间,海氏只讲了“工作”,这就是哲学家的一生。我们唯一去理解哲学家的方式就是去理解他的工作。而对于维特根斯坦来说,大部分人是受他的生活的吸引,却理解不了他的工作。
  
  理解这个世界,同维特根斯坦“成为我之所是”,正是一个硬币的两面。如同他的生活与哲学工作是理解他的两面,不可偏颇。
  
  在《逻辑哲学论》前言,有段话经常被引用:
  
  本书的全部旨义可概述如下:凡是可说的东西,都可以明白地说,凡是不可说的东西,则必须对之沉默。
  
  因此本书是要为思维划一条界限,或者说得更确切些,不是为思维而是为思维的表达式划一条界限。因为要为思维划一条界限,我们就必须能思及这个界限的两边(也就是说,我们必须能思不可思者)。
  
  这可以说是维特根斯坦整个哲学的要旨,给思维划界,我们必须思考不可思者。而这种思考正是不可说——语言的内在结构可以展示语言与世界的某种关系,但是不能言说这种关系,因为言说时需要另一语言来丈量现实与关于现实的话语之间的距离。只可显示而不可言说,通过划界,就像康德给信仰留出余地,维特根斯坦也给伦理等问题留出了余地。
  
  1.世界是所有发生的事情。
  
  1.1 世界是事实的总和,而非事物的总和。
  
  《逻辑哲学论》一开始,维特根斯坦就划好了界,以一种类似哥白尼是颠倒。我们用传统的“物”的视角思考,必然要引进物与物之间的关系,关系又和物产生新的关系,这是无限后退没有尽头的;而把关系排除在外,我们只需通过一系列发生的事实,即可推知某情况是真实发生了的还是未发生的。由此不难推断如果给出事实的总体,我们便可以确定任何情况的发生与否,而这个所给定的事实的总体就是世界。
  
  ……
  
  本文不可能一一做文本解释——只是借此阐明维特根斯坦鲜明的逻辑主张和天才的哲学头脑——况且对不可说的我们须保持沉默。
  
  关于维特根斯坦后期的所谓日常语言学转向,可以说是重回一种教的模式当中。在柏拉图《美诺篇》里,苏格拉底让不懂几何学的少年证明某个定理。苏格拉底接着指出,并不存在“教”与“学”,人们只是回忆而已。“您瞧,美诺,我并没有教他任何东西,只是在提问。”但是这个对话有这样一个前提:如果某个基本的前提(公理)被人接受,那么其后他就不会做出与之矛盾的事情。少年和苏格拉底拥有共同的规则,而真正的“教”是教育小孩子,是和没有共同规则的外国人或小孩子交流。规则之间但翻译是可能的,但无法将规则还原为单一的规则体系,维特根斯坦在《哲学研究》中引入的是绝对无法内化的“他者”,是否定我们的内在过程者,与他者的交流类似于各种规则体系之间的“摆渡”(übersetzen,德语动词,作为可分动词有“摆渡、渡河”之意;作为不可分动词,有“翻译、改写”之意)。说白了他再次引入了为柏拉图所抛弃但“教育”。(柄谷行人《作为隐喻的建筑》)
  
  《哲学研究》中大量的日常语言的事例中,在各种分析小孩子和外国人的说话与交流中,他进一步提出“问题的解决,不是靠拿出新的消息,而是靠整理我们已经知道的东西。”这种类似人类学的进路,反复强调给予语言表达以意义的“生活之流”的重要性。他已经不再试图通过抽象地思辨去发现疾病“其实是什么”,而只是细细查探“疾病”这个词语在不同的情境中是怎样得到应用的。一方面我们可以理解为数年来的乡村教师工作给他的启发,同样也可以理解为这是他从另一个角度重写的《逻辑哲学论》。(例如,谢尔兹在《逻辑与罪》中就认为《哲学研究》中的“语法”、“生活形式”都是不可说只可显示的东西。谢尔兹将其与康德的先验范畴、划定理性的界限作类比,认为维特根斯坦同样籍此为信仰留出余地。)
  
  4逻辑与罪
  
  为信仰留出余地,可以说维特根斯坦一生都在逻辑与伦理的纠结之中。早年那个反思诚实的问题已经是开始了;在接受魏宁格的思想后,他一度认为“不天才毋宁死”“自己在世界里是多余的”,他甚至开始羞耻于自己不敢自杀,直到九年后罗素救了他;而魏宁格另一个影响是他对性的态度,他将人分为天才和女人两种。女人的本质在于专注于性,除了性欲她一无所是,根据他的推论,女人是不真实的,她不是不道德,她根本没有进入道德领域,她没有自我,没有个体性,女人在伦理上注定无望……这种观点或多或少影响着路德维希。
  
  从早年自杀情结中走出,他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工作,也就是他的责任,他的天才的责任。在做哲学中他一直怀有一种罪,因为他不懈地努力要去治愈的“哲学”,完成一种哥白尼式的转向,便有了身为哲学家的“罪”。那是一种僭越的罪和傲慢的罪。维特根斯坦为思维所划的界限,对不可说的要保持沉默,我们要在“语法”内部解决,靠整理我们已经知道的东西,这正是把“语法”标榜为类似宗教中的上帝意志,是我们必得接受而不得要求解释的。(必须丢开一切解释,而只用描述取而代之)
  
  正是谢尔兹在借用韦伯的说法,解释了维特根斯坦的原罪。当世界被认为是有罪的时候,人们不是简单倾向于放弃或接受这个世界,而是持一种“现世禁欲主义(worldly asceticism)”。在这里常规性的尘世工作受到鼓励,不是出于尘世的利益,而是出于精神性的理由。在这种观念里,世俗职业的工作要优于教会工作。这也解释了维特根斯坦波澜壮阔的一生,他23岁得到父亲的遗产,于次年匿名寄去一大笔钱分赠给贫困的奥国诗人和艺术家。诗人里尔克和特拉克从这个匿名来源收到了为数可观的赠款后来他将所有遗产留给兄姐,经历过各种尘世职业,士兵、教师(不论小学教师还是大学教师)、医院义工,包括哲学家等等,每一样他都做得兢兢业业、不畏艰难,甚至弃生死于不顾。接受世俗职业的约束,既能驯服自己任性和有罪但本性,又能抵御世界的侵蚀——这个有罪的世界,正如保罗说的,基督徒要“在这个世界中但不属于这个世界”。
  
  维特根斯坦关于逻辑与罪的思考最著名的例子是:青年路德维希刚到剑桥求学,经常三更半夜跑到罗素教授的住宅里,讨论哲学问题。说是讨论,他却常常一言不发,只是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有一回,如此这般了几小时,罗素忍不住问他:“路德维希,你是在思考逻辑,还是你的罪?”维特根斯坦回答:“两者都是。”
  
  或许真的如此,尤其是62岁的维特根斯坦在失去最终意识之前说:“告诉他们我过了极好的一生。”这是怎样的一个天才,以及他背负责任的一生……然后我们终于可以理解他,并深受感动了。
  
  回过头看这位皇皇巨著的作者,蒙克先生,他不仅给了我们一个翔实真切的维特根斯坦,同时也坚守着这位哲学家的信条——凡是可说的东西,都可以明白地说,凡是不可说的东西,则必须对之沉默。他在后面那篇批驳巴特利的专文中引用了林顿·斯特雷奇的话“自行判断不是一部传记的优点。”或许他也是对这部“丰富、深入、好读”的书最好的评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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