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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我少有散步的习惯。也许是这段日子有些压 抑，或 者是忙碌，忽然有种想走走的冲动，我决定到曾经的老路上散 散步了。 说是老路，也快几年没走了，只记得刚住进小区时，因为 离开了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大家庭，建立起自己的小家，有很多 不习惯，还好有女儿在身边陪伴，女儿刚上初中，功课也不重， 当时小区入住人口也不多，为安全和热闹，在女儿的要求下， 家里养了一条狗，纯正的当地土狗，不凶，但也十分活泼。夜 晚，我们娘俩常常把晚饭后的溜狗散步打发在这小路上了。 那时出了院门，穿过一条大马路，就来到了城郊的小路，路不 宽，也就是五米来宽吧，却是掩映在绿荫丛里小村道路的主要 进出口，笔直平坦的泥石路面坚硬干净，春夏秋路边都会长些 开黄花的草本植物，青青的芭茅混在其中，两边隔着田埂的小 溪也不深，静静的，下雨的时候流水潺潺。特别诱人的是路两 边一望无际平展开阔的田野，撒谷种豆春的傍晚，田野里不时 掠过白鹭轻盈美丽的影，一阵阵的蛙鸣此起彼伏，我和女儿走 在路边时，不时听见悉悉簌簌的响动，间或传来小青蛙卟通卟 通跳下水的声音，这声音便惊动了东嗅嗅，西嗅嗅的狗，它警 觉地耸起耳朵，凝神听了一会儿，然后一个猛窜，朝发出声响 的地方扑过去。搞个嘴啃泥，四脚朝天的时候也很多。我和女 儿笑坏了。它一点不见怪，憨憨地望一下我们，扭一下尾巴， 又一颠一颠地跑到路前方追徜佯的蜻蜓去了。有时候女儿怕它 跑掉，也跟着它的屁股一溜烟儿。不远处的村庄在温和的斜晖 下显得静谧安祥。不时能看见人影浮动，头顶上一阵雀鸣，奔 着村头的高大的树枝上飞过去。虽说黄昏的村落早已没有了炊 烟，但依然让我觉得炊烟的味道就在嘴边，咂磨起来，小日子 暖暖的、甜甜的。这条小路给我和女儿留下太多的欢乐，春闻 菜花飘香，夏听禾苗拔节，秋观风送荷塘，冬喜瑞雪丰年，田 野的气息，亲切而自然。女儿读大学后，因为怕寂寞，我一个 人就再也没走过这田野小路了。 再见这小路时，我很痛心找不到以前的感觉了，且不说它不知何时修成了水泥路，昔日两边夹着黄花的沟渠也早已 填平了，无垠的田野已不见踪影，眼前高耸的是一栋栋森森 的楼房，小山状的石渣或红砖水泥东一堆西一簇地堆积在待 建的楼房前。因鲜有人入住，淡白的黄昏下，一格格的窗 口，如孤独的眼，冷漠，寂寥，好象要吞噬什么似的了无生 趣地张着。路的尽头，村庄的房屋也同样格式化了，村口的 柚子和楸树也不见了，变成了操场，换了一些已然生锈缺胳 膊少腿的体育器材，守村的老人们为安全起见，也带着留守 的孙儿孙女们早早地关了门，能听见电视机里传来战斗机器 人发出的机械而没有一些情感的声音，透出的灯光银灰白 泛，是那么空洞无奈，如老人凝望逝去时光后的叹息！ 唉！那条留有我的快乐，承载城镇与乡村安宁的田野小 路哪儿去了呢？ 上饶博客 绰约白露的日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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