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拉扎尔·卡诺的演讲

 雪峰读书 2014-10-10

拉扎尔·尼科拉斯·玛格瑞特·卡诺(Lazare Nicolas Marguerite Carnot1753-1823)法国数学家和工程师,法国大革命时期政治活动家、军事家、堡垒防御工事专家,1753513日出生于勃艮第科多尔省的诺莱,律师之子,早年在勃艮第炮兵和工程预科学校接受教育,1773年毕业于梅济耶尔工程学院,20岁成为工兵中尉,后任卫戍官,1780年被派往阿拉斯,在那里结识罗伯斯庇尔,并一同参加文学社,1783年升为上尉,1791年法国革命期间被选去参加立法议会,负责加莱的法律事务,在公安委员会中担任重要角色;17928月被派往莱茵陆军中任督查官,回来后被选为政治会议代表,后前往贝央研究应付西班牙可能入侵的防御对策;17931月投票支持斩首路易十六,任总体防御委员会委员,3月国民公会听取他的报告,决定派代表到各省征兵三十万,并负责北方诸省征兵工作;1793814日作为公共安全委员会和后来理事会的成员,负责军事事务,组织并培训革命军,建立下级上访汇报制度和上级特派员制度,并亲自前往前线,改组北方军团,协调乌沙尔和茹尔丹将军解除敦刻尔克之围,并于10月打败普奥联军,成功地防守了法国前线,被立法议会称赞为“胜利组织者”;雅各宾专政统治期间卷入政治和军事战略分歧,由于反对以平均主义为目标的社会政策,18945月同罗伯斯庇尔大吵过后就分道扬镳,热月政变时赞成推翻罗伯斯庇尔,但随后不得不为自己辩护;17953月离开委员会,晋升为工兵少校,112日当选为5名督政官之一,负责军事工作;1797年夏季选举王党取得多数席位,果月政变因反对违宪行动,17979月被流放到瑞士;拿破仑雾月政变后他返回法国,1800年与贝尔蒂埃一起在战争部工作,任军事部长和保民院成员;1802年和1804年投票反对拿破仑一世任终身执政和称帝;1807年保民院解散后离开政界,并极力反对新的帝国给他的荣誉职位;1807年退休专心于写作,1810年出版两本几何学著作和经典的《重点地区的防务》;1814年盟军入侵法国时他再度出山服役,并任少将,受拿破仑指派指导防守安特卫普;百日王朝时期担任内政大臣,后被约瑟夫·富歇接替;滑铁卢战役之后曾鼓励拿破仑进行抵抗,1815年被路易十八流放, 182383日年客死于普鲁士王国的马格德堡,骨灰后来移入巴黎先贤祠。儿子萨迪·卡诺成为有名的热力学的创始人,孙子玛利·弗朗索瓦·萨迪·卡诺?是第三共和国时期的总统。

 

1802年卡诺在法兰西议会上的演说——反对实行帝制:

 

我无意贬低首席执政官(指拿破仑)所受到的赞扬。仅以他赐予我们民法典而言,他的英名值得我们永志不忘。但是,无论一个公民为祖国作出了什么样的贡献,都必须在国家认可其功绩的范围内获得荣誉。如果这位公民恢复了公众的自由,成了国家的恩人,却又要人们牺牲自由作为回报,这难道合适吗?不!这岂不是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把国家变成私人的世袭家产吗?

 

自从有人提议要法国人民通过投票把执政府改为终身制机构,大家便看出了该提案的处心积虑及其最终目的。事实上,带有明显的君主制色彩的机构正在接二连三地迅速成立。然而,每当看到这种情形,人们总是从维护自由的角度出发来安抚内心的不安和疑虑,以为这些新建立的机构和新作出的安排,为维护自由提供了最高层次的保护。

 

当时,我曾投票反对终身制的执政府;现在,我要投票反对一切重建君主制的企图。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我这样做绝无煽动党派争斗之意;因为我并不是从个人感情出发,并不带有任何其他的感情色彩,唯有为公众利益着想的一腔热情,这种热情一直激励着我去捍卫人民的事业。

 

我始终绝对服从现行的各项法律,尽管这些法律毫不使人感到悦意合理。我本人曾不止一次由于忠诚于法律而备受其害。不过,今天我并不打算旧题重谈。因此,我郑重宣布,我是在这样一个时刻反对这一提案的:我们应该建立一种新秩序,它将得到大多数公民的赞同和支持。在反对这一提案的时候,我应该首先协调自己的行为,按照符合宪法的政府的要求,向最高当局表示我全部的遵从。作为社会一员,你们能否也像我一样,真诚而无私地立下这一誓言?

 

我并不想把我个人对某种政治制度及其优点的偏爱强加给这场讨论。有关这类话题已有无数宏论巨著加以阐述。我只是想用最简洁的词句探讨一下我们今天处境的特殊之处。至今,所有有关在法国重建君主立宪制度的辩词可以归结为一句话:建立这一制度是政平民安的唯一良策,是避免内乱的唯一出路,是团结起来抗御外敌的唯一纽带;而共和制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全力以赴,至今仍是一无所获。

 

在此我想评论一下,寡头政治根本不能确保稳定的政治局面。罗马帝国的持续时间并不比罗马共和国存在的时间长。但两者的自相杀戮颇为激烈,犯下的罪孽更是罄竹难书。共和制的精粹、英雄主义精神、孔武刚毅的美德统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极端荒谬的虚荣浮夸,极端卑鄙的谄媚、奉承,厚颜无耻的贪婪智昏,而对国运昌盛与否却表现出极端冷漠。在帝位的遗产中我们能够找到整饬的良方吗?这个帝位不是曾经被人们认为是奥古斯都王室的合法遗产吗?诚然,在法国,最后一个王朝持续了整整800年,可是人民有没有因此而少受一些痛苦呢?国内此起彼伏的纷争和冲突是为了什么?那些为了觊觎王位和继承权而与外国进行的战争(那些战争促使这个王朝同不少国家结成联盟)又是为了什么?一个国家一旦开始偏护某一个家族的特殊利益,将不得不介入那千头万绪的纷杂事务,倘若不是出于偏护,那些事情本来与它毫不相干。我们至今还没有成功地建立起一种共和政体,尽管我们以各种各样多少是民主的形式对它作出了尝试。

 

确实,当国家正走向崩溃时,是专制主义将它从地狱的边缘拉了回来。但我们从中能得出什么结论呢?世人皆知,政治权力机构会产生种种弊端,这些弊端只有经过暴力的治疗才能得到根除。人们还知道,某些时候需要独裁者去拯救自由,连如此崇尚自由的罗马人也承认这种专制权力的必要性。但是,由于病人曾得救于一贴猛药,难道我们每天必须服用这种药吗?费比阿斯、辛辛内塔斯、克米勒斯曾通过独裁拯救了罗马,但一旦这独裁权力实际行使后,他们就予以放弃。因为倘若他们继续行使这种权力,他们必将毁了罗马。凯撒是渴望保持这种权力的第一个人。可结果他却成了独裁权力的牺牲者,从此自由荡然无存。因此,迄今为止,一切有关独裁政权的论述都表明:只有在国家发生危机的时候,人们才需要进行暂时、必要的专政,但不是要建立一个持久而又不负责任的政权。

 

一些伟大的共和国之所以缺乏稳定性,并不是政体的性质所造成的,而是因为它们诞生于急风暴雨之中,还因为他们在建立起共和政体之后洋洋自得。迄今,只有一个共和国是哲理的产物,是冷静地组建起来的。这就是美利坚共和国,它充满了智慧和力量,一天比一天昌盛,其他国家为之惊叹不已。因此,新大陆正在教诲着旧世界:在自由和平等的治理下,生存不仅是可能的,而且是祥和的。不错,要陈述这样的观点:如果我们可以在不用惧怕党派势力影响的情况下建立一个新秩序,那么,同建立一个没有专制的君主政体相比,建立一个没有无政府主义的共和政体要容易得多。当一个政府的首脑集一切行政权力于一身,握一切人事安排于一手的时候,我们又怎能为它设想不是虚幻的制约呢?

 

在建立这个新王朝的时候,人们是否希望加速全面和平的进程?新的王朝难道就不会成为一个新的障碍吗?我们就那么肯定,欧洲其他强国会赞成这个新的称号?如果它们不赞成,我们是否要拿起武器去抑制他们?即使将皇帝的桂冠加在首席执政官头上,他是否就会满足于继续当欧洲其他地区的首席执政官,而仅仅当法国人的皇帝?或者我们作出妥协,用一个空衔去换得整个国家的安全和繁荣?

 

因此,我们非常怀疑新秩序能否给我们带来稳定的局势。对于政府来说,要达到团结巩固,坚强有力,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公正;我们不允许任何任人唯亲和偏听偏信影响政府的工作;我们应有效地制止一切掠夺和欺诈!我使用如此异常的言词来批评政府的行为,决不是本心所愿。我抨击的是独断专行的权力本身,而不是可能掌握这种权力的人。向人们表明自由的目的难道就是使他们永远不能享有它吗?难道自由就像鲜果一样永远可望而不可及,当人们伸出双手去获取它的时候却必须遭到死亡的鞭挞吗?还有,造物主已经将自由作为一种急迫的需求赋予我们,难道它真的想失去我们对它的信心吗?不!我永远也不相信我们渴望得到的自由仅仅是一种幻想。世间万物中,我们宁愿选择自由。没有自由,其他一切都算不了什么。我的良知告诉我,自由是可能获得的,以它为基础的政权比任何独断专行的政权,比任何寡头统治要平和得多,稳定得多。

 

我再次重申,我随时准备将自己最珍贵的感情奉献给祖国的利益;我将很高兴地再次听到对独立思想的强调。我对法律的遵从之意将会因此而变得更加坚定,因为法律是我们经历了长期艰难奋斗才夺得的果实。今天,法律迫切要求我们重新团结一致,去反对我们不共戴天的共同敌人。让我们每一个党都奋起反对这个敌人。如果我们的敌人想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实行全面的暴政和压迫,那么,只要反对它,采取一切手段都是合法的。

 

我投票反对这个提案。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