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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维吉尼亚.伍尔夫论文学

 昵称14979747 2014-10-19
   我认为,伍尔夫的文学理论和她的小说一样精彩,且极赞同她关于小说不需要一个固定的模式的说法。我一向觉得真的东西就是最好的东西(并不一定要是看得见听得到摸得着的东西);而真的东西,却不一定会让那些喜欢把阳春白雪堆起来做诗的人觉得有诗意;它们是最琐碎的,琐碎到你以为它们根本就不存在。伍尔夫的短篇小说《邱园》就是这种琐碎的一个典范,而我们,只要我们耐心地、细细地读,就会发现它比诗更具诗韵。我曾经傻得专门到邱园里去呆了一天,以为可以体会得更深一点。后来才发现我很幼稚。《邱园》里所表现的意境,只要我们活着,甚至就算是在梦里,我们都能体会得到。 

  当然,我今天并不是想来谈她的小说,而只是摘抄了几个我认为有趣的段子,与大家分享。 

  她对文学创作和文学名家这样说。 

  ——“把文学创作和某种过程——例如汽车制造过程——相比拟,乍看似乎还像,仔细端详就不恰当了。”——“贝内特先生……写起书来鬼斧神工、结构紧凑,即使是最吹毛求疵的批评家们,也感到无懈可击、无隙可乘。甚至在窗扉之间都密不透风,在板壁上面也缝隙全无。然而——如果生命却拒绝在这样的屋子里逗留,那可怎么办呢?”——“威尔斯先生——太富于同情心了,不允许自己花太多时间把各种东西搞得整整齐齐、扎扎实实。他是一位纯粹出于菩萨心肠的物质主义者,把应该由政府官员来做的工作承担了起来,过多的理想和事实占据了他的心房,使他无暇顾及或者往往忽视他的人物是多么生硬粗糙。”贝内特和威尔斯都是上世纪初炙手可热的人物,不是伍尔夫这么说,我们可不敢随便认为哪一个被大家推崇的名家的作品并不怎么样。我们更乐意做的似乎是尽量地读,大量地读,免得和朋友聚头的时候对着人家说得热火朝天的话题干著急自惭形秽地搭不上碴儿;或者是跟人初次见面的时候显不出自己的文化修养来。读得多了的人自然就会想写,可爬格子的人挺多,真正能独树一帜的却没几个。究其原因,自然还是和阅读习惯有关。多数读者猴急地抢着要看某些书,是因为它们“好看”,而不是因为它们“好”。其实大家都知道,读好的东西是急不得,也抢不得的。于是,作家们,尤其是那些靠写作为生的作家们,就尽忙着去琢磨怎么把一本书或一个故事写得好看,而顾不得考虑文学究竟该怎么做了。文学究竟该怎么做这个论题似乎该由理论家们去探索,而亲自动手去写小说、作诗、度剧本的理论家却又实在太少;多半都是已修成正果的小说家、诗人、剧作家反过来写理论。在我们这个样样事儿都时兴炒作的时代,我们无论做读者或是做作者都更倒霉。真正好的东西,也还得人家有兴趣替你去炒才行,否则,它也只能在发行商的仓库里品尝尘封的滋味;因为真正能写出好东西来的人是不屑于自己动手去炒的。所以,看起来似乎是大鸣大放了,我们可以更自由地选择自己的路向了;可实际上大家都毫不由自地被市场牵着鼻子走。没几个人会像罗丹那样宁愿赔钱也不交自己不满意的作品;既然可以用“炒”这一套路数,只会扒拉扒拉游几下狗爬式的人说不定也认为自己能过海。我们也很容易糊里胡涂地受着舆论的支使去买回来一堆书,等放在洗手间里慢慢看的时候,才忍住一道气堵上来,大呼上当。 

  写东西始终跟打拳不一样,整天按着套路来始终会让人觉得闷。 

  伍尔夫这样说。 

  ——某些作者“似乎不是出于他的自由意志,而是在某种奴役他的、强大而专横的暴君的强制下,给我们提供情节,提供喜剧、悲剧、爱情和乐趣,并且用一种可能的气氛给所有这一切都抹上香油,使它如此无懈可击,如果他笔下的人物都活了转来,他们会发现自己的穿著打扮直到每一粒钮扣,都合乎当时潮流的款式。……然而,由于每一页都充斥着这种依法炮制的东西,有时候……我们忽然感到片刻的怀疑,一阵反抗情绪油然而生。生活难道是这样的吗?小说非得如此不可吗?”——“生活并不是一副副匀称地装配好的眼镜;生活是一圈明亮的光环,生活是与我们的意识相始终的、包围着我们的一个半透明的封套。把这种变化多端、不可名状、难以界说的内在精神——不论它可能显得多么反常和复杂——用文字表达出来。并且尽可能少羼入一些外部的杂质,这难道不是小说家的任务吗?”——“我们不要想当然地认为,在公认重大的事情中比通常以为渺小的事情中含有更为丰富充实的生活。”“如果我们是作家的话,能够表达我们想要表达的内容的任何方式,都是对的;如果我们是读者的话,能够使我们更接近于小说家的意图的任何方式,也都不错。”——“所谓‘恰当的小说题材’,是不存在的。一切都是恰当的小说题材;我们可以取材于每一种感情、每一种思想、每一种头脑和心灵的特征;没有任何一种知觉和观念是不适用的。”我想,这么几个“每一种”,其实就是我们要强调的琐碎了。有谁能说每天在我们脑子里闪进闪出或是溜进溜出的念头都毫无道理?谁能说你走在大街上听来的片言只字对你真的毫无意义?谁能说你没有喜欢什么也没有不喜欢什么的感觉不是一种感觉?……每个人都拥有一大堆琐碎,我就不多说了。 

  ——所有引文均源自维吉尼亚?伍尔夫《论小说与小说家》瞿世镜译,1986,上海译文出版社——

伍尔夫文章的特点

 (2007-05-15 21:47:58)
分类: Virginia Woolf

   弗吉尼亚·伍尔夫(1882—1941)原名弗吉尼亚·斯蒂芬,是英国现代著名的女小说家、评论家和散文作者。她的小说创作实践推动了现代小说的发展,她的理论进一步巩固了意识流小说的地位,她的影响在文学上经久不衰。但是,40年代到60年代,在英国对伍尔夫的评价一直偏低。从70年代起,英国文学研究领域却突发了对她重新研究的兴趣,甚至对她的“发疯”、相貌、癖性、爱好、私生活等等都有人进行专题研究。弗吉尼亚·伍尔夫已成为英国文学界的一位传奇人物。
   伍尔夫自幼精神比较脆弱,精神分裂症曾多次发作。进入30年代之后,病情日益恶化,但她仍奋力写作,经常在一本书写完之前就开始酝酿新作,但每写成一部作品总是感到不满意,情绪时常处于困惑和消沉的状态。1941年3月,伍尔夫由于对刚完成的小说《幕间》不满意,又因为“二战”战火已燃烧到英国,更由于她确信自己的精神分裂症即将复发,便留下一纸绝命书,感谢丈夫多年对她的关怀和照顾,随后就投河自尽。
伍尔夫否定生活的客观性和现实性,强调“内心真实”。她认为“生活是一圈光晕,一个始终包围着我们意识的半透明层”,在一个普通的日子里,一个普通人的“头脑接受着千千万万个印象——细小的、奇异的、倏忽即逝的,或者用锋利的钢刀刻下来的。这些印象来自四面八方,宛如一阵阵不断坠落的无数微尘”,这就是真实的生活,因此,视接近生活的本来面目为己任的作家,就会深入到人物的意识深层,他们的作品也就会“没有情节,没有喜剧,没有悲剧,没有已成俗套的爱情穿插或是最终结局”。她指责贝纳特、威尔斯、高尔斯华绥等作家花很大心血去描写无关宏旨的物质生活背景和人物环境,而不深入到人物的内心世界,他们的作品,即使结构再严谨,技巧再精妙,也不可能再现生活的真实,只能得其形而失其神,令人失望,这类作家只能称为“物质主义者”。因此,要“拯救英国小说的灵魂”,就要尽早“转过身来背对”这些物质主义作家。她呼吁:“让我们在那万千微尘纷坠心田的时候,按照落下的顺序把它们记录下来,让我们描出每一事每一景给意识印上的(不管表面看来多么互无关系、全不连贯)的痕迹吧。”表现这些观点的《论现代小说》成为意识流小说的宣言。

  伍尔夫的小说,除了意识流小说的一般特点外,还有以下主要特征:

   1.小说的人物不多,主要角色一般为女性,且常常是母亲,如达洛卫夫人、拉姆齐夫人。反映的是中上层社会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这段动荡时期里的精神世界。

   2.善于运用象征暗示等手法去反映人物心灵世界的微妙变化,表现生活的意义,人生的价值。《海浪》以一天的时间变化表现人物的意识流动,象征人生的各个阶段;《到灯塔去》以物质世界的“窗”象征观察生活的窗口,以“灯塔”来象征“明暗交替”的生活,以及人物的性格。

   3.描写富有诗意,文笔流畅委婉。《到灯塔去》的第二部,犹如一首散文长诗,读来清新。她的作品中没有像乔伊斯的小说中那样的复杂文体,也没有大量的语言变异。

   4.人物意识的流转方式多姿多彩。有限定于同一个人物的“单独型”(《墙上的斑点》《雅各布的房间》),有多种意识流混杂的“交叉型”(《达洛卫夫人》),有以一种意识流为纽带的“放射型”(《到灯塔去》),也有多股意识保持分流的“平行型”(《海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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