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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尔登湖和梭罗(作者:干春松)

 百城主人 2014-10-22

瓦尔登湖梭罗

干春松

 

一个敏感的心灵,一个从瓦尔登湖观察宇宙和生命的人,多少的故事留与后人评说。

 

 

(一)瓦尔登湖(walden pond)

瓦尔登湖,怎么想都是一个很远的地方,因为,它已经被定型为一个隐逸之地。因此,当有人说,瓦尔登湖距我所住的BELMONT只有 30公里左右的时候,心中不免有一些诧异,尽管说1845年,梭罗带着斧子和锄头等物件,在这个湖边筑屋开荒已经是160年前的事情,应该想象曾经的荒蛮,但毕竟,他离波士顿太近了。那种曾经有的近乎朝圣的心态似乎被侵蚀掉了。

按照旅行指南的说法,瓦尔登湖只适合做半天游,因此,我,我女儿和另外一个朋友九点多才出门,坐了十几分钟的汽车后,就转乘COMMUTER RAIL前往康科德镇,(在徐迟先生的《瓦尔登湖》的译序中将之称为“康城”)。这种火车很老旧,车上人也不多,很多去瓦尔登湖的人是扛着自行车上来的,因为车站离瓦尔登湖还有一段距离。

车行二十分钟,便到康城,虽然历史上这里曾经产生过很多名人,比如爱默生等,但是依然是很小很宁静的地方,下车后没有别的选择,我们只好步行,(我们几乎没有同行者,以致我们经常要问路,怕走错了)沿梭罗路右转约20分钟转到瓦尔登路,再走20分钟便看见了“瓦尔登湖,州保护区”的牌子,人开始多一些。

到了瓦尔登湖,并不大,其景致与我住的旁边的FRESH POND没有两样,清澈的湖水掩映在红叶和依旧翠绿的松树之中,面积还不及FRESH POND的一半,不过正应了“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这句话,梭罗毫无疑问就是瓦尔登湖的“龙”。

以这里的知名来衡量,来这里游玩的人并不算多,三三两两沿着已经圈起来的一条小路漫步,有许多人显然不是因为梭罗,因为迫不及待地跳进湖里游泳,或者沿着山路跑步。

沿湖走半个多小时,我们便到了梭罗曾经筑屋的地方。

其实在梭罗1847年离开这里的时候,他便将这个屋子交给爱默生,因为这块地当时属于爱默生,不久爱默生把这个房子卖给当地的农民,而这两个农民又把这个房子拆了,只是在这里堆放一些杂物。现在这个地方只有一堆乱石头,还有一块用石头围起来的“房子所在地”的纪念标志。

这个房子座落离湖大约30米的山坡上,梭罗就是每天坐在这里观看日出日落,记录着身边景物的枯荣。

有一条是如此写的。“一条鱼跳跃起来,一个虫子掉落到湖上,都这样用圆涡,用美丽的线条来表达,仿佛那是泉源中的经常的喷涌,它的生命的轻柔的搏动,它的胸膛的呼吸起伏。那是欢乐的震抖,还是痛苦的颤栗,都无法分辨。

梭罗的观察简直有些仔细得让人伤感。我们继续前行,湖水的颜色会随着水的深浅而变换,树叶在我们的脚底下发出清脆的声响,正如有人曾经说过,秋天丰富的色彩总让人把瓦尔登湖和梭罗的冷静思考分离开来。

 在湖岸的公路边有梭罗小屋的复制品,一间14平米的小屋里,只有一个床,两长书桌和一个火炉,书桌上的签名本上签满了世界各地的游客的姓名。在旁边的商店里出售各种与梭罗有关的纪念品,我们感兴趣的书,有绝对便宜的,我买了《瓦尔登湖》、《梭罗格言》《康科德与梅里马克河的一周时光》三本书,不可思议的只化了8美元。

 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火车上,我翻看着他的话。他说:“没有感受过,就不算真正的看到”。我们算感受过吗?

(二)梭罗

 许多中国人了解梭罗主要是通过徐迟先生翻译的《瓦尔登湖》,尽管这本书并没有多少人会读完他,正如徐迟先生所劝告,你不要读它,除非你的心灵安静下来。但是现在又有多少人能将自己的心安静下来呢。其次的途径是诗人海子,海子写过这样的话,“梭罗这人有脑子,看见湖水就高兴。”据说他自杀的时候,身边的四本书中有一本的《瓦尔登湖》。

  虽然《瓦尔登湖》的译者徐迟先生最后也选择了自杀,但我更愿意相信,《瓦尔登湖》是一本让人珍惜生命的书,因为梭罗是希望以回到自然的方式来体会生命中有更丰富的内容和层次。所以他把瓦尔登湖看作是自己观察这个世界的“眸子”。“一个湖是风景中最美、最有表情的姿容。它是大地的眼睛;望着它的人可以测出他自己的天性的深浅。”他在《康科德与梅里马克河的一周时光》一书中说:“如果你在地球上看不到新鲜的事物,那么你可以把目光投向天空,那里肯定会给你展开新的视角。”

梭罗之走进瓦尔登湖,是对这个当时日益商业化的社会的一种积极的反抗。他好象还说过,既然我不能改变这个世界,我却要证明这个世界也不能改变我。因此他开始在瓦尔登湖边开荒,种植土豆、豆子等农作物,有富裕的还拿出去卖。但是梭罗依然关注着外边的世界,他反对奴隶制度,所以帮助一些黑人偷渡到加拿大,还写下了《论公民之不合作》等名篇。

 梭罗的作品在他活着的时候,始终卖的不好,所以他只好通过做铅笔生意等别的方法来补贴家用。说到他的生活,当然不能不提爱默生。

 1837年梭罗认识了爱默生,那一年爱默生做了《美国学者》的演讲时,虽然梭罗和爱默生在许多方面有着很大的差异,但至少如爱默生在《美国学者》中所召唤的:更多地关注美国本土,追求美国本土的独创性。而梭罗正是将自然是一本教科书,通过自然界发生的事实来理解世界。

 梭罗对于爱默生多少有一些依赖,他甚至有几年是住在爱默生的家里,他比小爱默生14岁,像师生,也像兄弟。他们之间有很长时间的友谊,甚至梭罗在瓦尔登湖边的小屋也是爱默生的。

 有意思的是,梭罗起码在精神上爱恋着爱默生的妻子。据谷峰在《哈佛的故事》中说“梭罗30岁的时候,爱默生出游欧洲大陆,于是他整整一年都在爱默生家中度过,接替着爱默生在家中的位置。梭罗喜欢爱默生的孩子们——孩子们也敬仰他,而他也在感情上眷恋着莉迪安。莉迪安比他年长16岁。早在几年前,他就从纽约给莉迪安写过一些玄妙含情的信。梭罗日记中也有不少段落使许多人联想到,他在用某种复杂却从未完全清楚表白的方式爱着莉迪安。“别的人是我的亲人,是我的相识,但你是我的,”他在1848年到1849年的笔记中写道,“你属于我,我也属于你。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结束,你又从哪里开始——你我生命的交接之处是如此的和谐。”这一年中,梭罗写给远在外地的爱默生的信为数不多,言辞尖利且带有防御性。他对英国的成就、物质主义、蒸气机、速度、言谈和书籍持怀疑态度,对爱默生就这一切东西的热忱表示轻蔑。”

 在一本关于梭罗的传记中说,梭罗因为个子小,只有1米57高,所以多少有些自卑,他的性格中有一些固执和倔强的成分,他深爱自己的哥哥,他们一起在康科德教书,一起去旅行,甚至同时爱上了一个姑娘,但那个姑娘却嫁给了别人。他的哥哥因为手被割破感染而死,有整整三年梭罗沉浸在痛苦之中。

 在44岁那年,梭罗染上了肺病,他去世了。

 一个敏感的心灵,一个从瓦尔登湖观察宇宙和生命的人,多少的故事留与后人评说。

 瓦尔登湖,我去过了,那些梭罗的脚印,已经被树叶或者我们的脚步所覆盖。但梭罗透过瓦尔登湖所发出的声音却在流传:简单,再简单一些

 

 

<文章原始出处:(http://www./news/geography/2009324/2157.html ) / 干春松 哲学博士,中国人民大学哲学系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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