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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承传汉魏，雄强峻悍，北国万石如林海，汇书艺壮观 慎终追远，传经布道，北朝刻石树中古文化奇迹 北朝书家见于史籍者，共80余人，但他们的墨迹几乎无一传存，可谓有名无书。北朝刻石流传至今并已面世的，不下万余件，但绝大多数为无名氏所书，可谓有书无名。而少数书家得以名、迹并存又无不借助于刻石。因此，北碑就成了北朝书法的代名词了。 据史书记载，北朝著名书法世家有卢、崔、江诸氏。如博陵崔氏，善书者就有崔弘、崔挺、崔辩、崔浩、崔鸿、崔光、崔简、崔衡等几代十余人。崔浩为北魏宰相，他的书迹为当世所宝，以为模楷。《孝文皇帝吊比干墓文》，刻于太和十八年(494)，传即崔浩所书。楷书28行，行46字。原石早佚，现存为宋代重刻·。结体方正，笔致硬峻，为规范魏楷。江氏名家有江式，他少传家学，篆体尤工，洛阳宫殿诸门题额，都是他写的。遗憾的是所有名家，均无墨迹传世。现存北朝墨迹，多为陆续出土的民间书手所写佛经书及实用书纸，字体为魏晋以来流行的“书经体”。最早的有五胡十六国时代的西凉的《十诵比丘戒本》(406)、《持世经》、《妙法莲华经》(411年书)等，书法拙朴而洗练，略带隶意。《敦煌遗书》中的《大慈如来十月二十四日告疏》、《佛说八师经》、《康那造幡发愿文》等均为北朝民间写经佳品，风格朴实自然，或带隶意，或带行意，随心所欲，以不工为工。有些经书是典型楷书，波捺挑钩尽去隶意，形体严饬方整，如北魏太和三年(479)《杂阿毗昙心经》、《大般涅粲经》、北凉永明元年(433)《佛说欢普贤经》、北魏永平四年(511)《成实论经》(经生曹法寿书)等。 北朝刻石有碑版、墓志、摩崖、塔铭、造像记、幢柱刻经等多种类型。其中尤以墓志、摩崖、造像记规模最为宏大，数量最多，书法艺术成就最高。北朝刻石书法以独具风貌的楷体为主，被后世称为“魏碑体”。之所以称“魏碑体”，是因为北魏刻石书法最为典型，最能代表北朝的书风和法度。 北朝墓志(碑)书法精品，几乎全部集中在北魏年间。代表作有《元祥墓志》(北魏太和二十年即公元’496年刻)、《元悦墓志》(永平四年即公元511年刻)、《司马悦墓志》(同上)、《刁遵墓志》(熙平二年即公元517年刻)、《元怀墓志》、《崔敬邕墓志》(同上)、《李璧墓志》(北魏正光元年即公元520年刻)、《司马晒墓志》(同上)、《张猛龙碑》(北魏正光三年即公元522年刻)、《刘玉墓志》(北魏孝昌三年即公元527年刻)、《张玄(黑女)墓志》(北魏普泰元年即公元531年刻)等等。这些志碑的主人，多为王室宗亲或达官贵人，书写者非高手不会得此重任。这些碑志书法的技法纯熟、艺术上乘也证明了这一点。这些书法精晶的书刻时间集中在三四十年间，表明当时曾出现了书法发展的高峰期，书事频繁，高手如林，楷法完备，个人风格和时代风格均已成熟。特别值得注意的是，这个时间段是在北魏孝文帝元宏(471—499在位)迁都洛阳、全面推行汉化之后，而碑刻出土地又以洛阳为中心辐射山东、河北、陕西等地，因而，它们又是汉民族与北方少数民族文化大融合的一批丰硕艺术成果，其历史意义远远超过了书法本身。 北朝石刻文字留存最多的地区，首推当时京城河南洛阳，而洛阳龙门石窟群又是聚藏大批书法珍品的宝库。现存于此石窟群中的造像题记和碑碣约3600余件，其中北魏造像记达2000件。经历代书家筛选，先有杰构四件称为“龙门四品”，即《始平公造像记》(公元498年刻)、《孙秋生造像记》(公元502年刻)、《杨大眼造像记》、《魏灵藏造像记》(无年月)，后又增《比丘道匠造像记》、《解伯达造像记》等为“龙门二十品”。这些造像记自成体系，正如康有为所说：“自为一体，意象相近，皆雄俊伟茂，极意发宕，方笔之极轨也。”龙门造像记可以说是千家同展、千年不散的书法大会展。当时造像记遍及全国，从山东、山西、陕西、河北、甘肃等地出土来看，其风格大体与龙门同调，可见龙门实为造像记的渊薮。 北魏刻石第三大类是摩崖书。“就其山而凿之曰摩崖。”龙门造像记也是就龙门洞内石壁刻成的，也可以说是摩崖。但我们这儿特标的“摩崖”是指在外露的山崖峭壁上书刻的文字，即利用某些山崖较为平整的石壁、石坡、石坪，直接书刻其上。由于这些摩崖人迹罕到，壁立千仞，规模巨大，除自然侵蚀外，少受人为破坏，因而更能垂之久远。如《开通褒斜道石刻》、《石门颂》都是传之长久的摩崖极品。北朝摩崖就内容分，有两大类：一类是以《石门铭》、《郑文公碑》为代表的歌功颂德作品，一类是佛经，如《泰山经石峪摩崖》等。北朝摩崖作品规模最大，气势最雄，书法最奇，它们以擘窠大字辉照于雄伟壮阔的山水自然环境中，把书法与大自然融为一体，以宏大的气象显示与天地同寿、与日月争光的浪漫豪情，同南朝文人书斋精品的志趣完全相异。如果说，南朝文人书是审美自觉向微观极境的求索，北朝摩崖字不妨说是审美自觉向宏观的张扬。宏观、微观是无垠的，因而知也无涯，艺也无止境。以有限之生闯无止之境，这是天才的壮举，人性的豪迈。南北朝书人皆英雄，为后世攀登艺术高峰作出了不朽的榜样。以南帖、北碑之差异论短长，未必是中古前贤的知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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