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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頔 文/来源：传媒内参（转载请标明出处） 从《喜乐街》到《奇葩说》，这个年轻团队颇受关注，不仅仅是因为团队成员平均年龄仅24岁，制作过的项目已招商过亿，他们集体从央视转战爱奇艺的原因更是被大家猜测纷纷，各种版本不胫而走。 今天，传媒内参同这个团队的年轻制片人牟頔聊一聊，一行30人集体告别体制内，投身体制外的那些不为人知的内幕。 ---------深水内幕的分割线---------
今年5月，身为爱奇艺首席内容官的马东找到牟頔，看看有没有机会再度合作。两人聊了聊各自对于节目的构想，以及如果在爱奇艺打造综艺内容要怎样做。
对于节目的理念、设想，以及运作方式等，两人不谋而合。而牟頔提出去爱奇艺的唯一条件就是要带着自己的团队一起移师。
就这样，这个以90后为主的年轻团队成了史上最大的央视“出走”团队。
牟頔说，自己回央视办离职手续时多次被大家问到，爱奇艺究竟给了你什么条件，你带着30个人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对此，牟頔的回答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条件，对于央视牟頔我还是心怀感激。”
“现在能想到的问题，其实很多是源于在那个地方的思考。碰壁碰多了，你自然会思考这个事情应该是什么样子，脑子里大概建立了一条理想化的逻辑线。我希望去另外一个环境，去试着寻找这个更理想的方式。”牟頔说，自己当时就是因为这一点就来了爱奇艺。原因没有外界传的那么功利，而是一次年轻人对于事业和追求梦想的路径的重新选择。 图为：《奇葩说》现场 对于一个在央视工作了七年的导演来说，“七年之痒”究竟在何处？
用牟頔自己的话说，最明显的感觉是体制的惯性要素和限制都在，但是那些关于央视的情怀和给大家应有的归属感却逐步减弱了。
2007年底进入央视，在台里工作七年时间，就成为了央视最年轻的总导演。但是牟頔是在2011年才签约成为了央视的企聘员工。
她坦言这段在央视的经历虽然让她有了央视员工的身份，但她这一代的央视人没有像老一辈央视人那样具有强烈地归属感和自豪感了。
以前老一辈的央视人很多都是毕业后直接就成为了央视的一员，有所谓的身份。即便没有身份的人，因为那时员工少，大家都彼此熟悉，连门卫、食堂工作人员，大家都会相互打招呼，并没有那么多等级之分，大家在工作上所得到的认可和对于工作所付出的努力是成正比的，气氛是积极向上的，大家也会为自己在央视工作而充满自豪感。
但是现在，年轻人鲜有资格进台了。很多作为台里冲锋陷阵的中坚力量，在待遇方面却得不到应有的保障，付出和所得难成正比。
大家都熟知央视在用人方面包括台聘、企聘、项目聘等各种制度，尽管台里也一直在尽力使其更合理，但是只要有这种划分，就会让大家感觉有阶层之分。在诸多条条款款的限制下，根本无从谈及归属感。
来到爱奇艺之后，这个团队找到了久违的安全感和归属感。不仅有了身份归属，也让他们时时刻刻切实感受到了爱奇艺的企业文化，有专业的HR在为你工作的方方面面提供支持，有公开高效全方位的OA和企业邮件系统，这些在大企业里看似最基础的配备，在央视的七年里却是没有触及过的。
“简单想、简单做”是爱奇艺的企业文化，这个理念让这30人的团队做事效率上有了极大提高。“大家都想着赶紧干事，把事干成。彼此之间也没有很强的上下级观念，谈事情时也不会有太多顾忌。像马东老师就会经常在大家的微信群里说一些想法，我也可以冲到他办公室直接反驳。”牟頔这样描述在爱奇艺的工作状态。
但是回想以前在央视，牟頔表示，并不是说央视没有企业文化，但是央视的企业文化更多是靠大家自觉的，悟性高的能体会的多一些，懵懂的可能都说不上什么是央视企业文化，感觉很模糊。
2013年崔永元离开央视也给她带来了极大的震动。一个灵魂人物的离开，让牟頔突然感到好象不是所有人都还把在央视工作当成一辈子要完成的事业。
“崔老师走，当时我们那个组其实挺伤感的。他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灵魂人物。因为你找不到平台给你带来的归属感，你只能找灵魂人物给你带来的归属感。牟頔表示，当越来越多的负面情绪逐渐积累和增多的时候，大家难免会出现很多想法。
来到爱奇艺后，他们似乎又找到了新的灵魂人物，那便是他们的“头儿”马东。有时他们在工作上有了些新想法，但又怕效果不好或者会犯错时便会向马东“求救”，作为领导的马东经常一句话就会让大家放松下来。
牟頔笑称，“马东老师是摩羯座，一辈子就是要给周边人带来安全感的。他会说‘有我在，你们尽管放心做，不怕出错。”
这种情形和以前有着强烈反差。在央视的时候，其实是不太允许在工作上犯错的。大家所追求的理念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很多人做事的原则是事可以没干成，但是千万不要捅篓子。
一定程度上，体制内的人在做节目时更多地是追求节目能够正常制作、入库、平安播出。在整个过程中没有错别字，没有监审监看的领导反映这个节目有调性问题，有政治问题，这就是胜利了。“所以在做很多东西时，都是战战兢兢，很怕某一件事情会惹了麻烦。”牟頔说。
此外，在牟頔看来，台里的沟通体制也存在一些问题。“央视的每一个部门能力都很强，可以说人人都是精英。但是这些零件之间的接线没接好，或者说接得错综复杂。”牟頔举例说，像央视节目的招商工作是归广告部管的，但一档节目的制片人经常连广告部谁负责自己项目的招商都不知道。
节目组和广告部很难取得沟通。而广告部那边的同事也很痛苦，他们常感到抓不到节目的工作人员，无法详细了解节目的卖点。为此，双方都会出现抱怨情绪，互相撕扯。
牟頔常感到自己无力对整个节目进行全面的控制和推进。对于节目的艺术属性，商业属性和社会属性的把握上，不能由自己的团队独自运营。在处理每个环节时都会遇到一些问题，像项目预算制定上，明明这档节目有能力赚回来，但是如果超出常规，预算很难批下来，很难实现制作的高举高打。
还有一些其他细节，小到像要不要加观众音效，观众反应，神字幕，要不要调色，要不要加真人秀的小段落，都会无数次跟领导争论，然后妥协。
“当然现在，台里很多人都在试图去解决这个通路问题。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年轻人没有那么强的毅力和耐心再去等这个结果，这事儿是我们的问题，90后团队可能更直接，更自我。”牟頔说。
《喜乐街》作为央视制播分离的重要一步，牟頔认为在各方面都有所突破。较以往节目运作上，各个部门在沟通上以及在责权利的分配上得到了更大空间，也更好地沟通。最后的成绩也还算满意。但感觉每个环节上还是差那么一点点，每个一小步的缺失使得最后的节目还是会留有遗憾。
在爱奇艺，大家感觉最大的变化是事情沟通起来异常顺畅。“在这里，每一部门的工作人员都是持开放态度的，都是在听你讲。他们会思考你说的这个逻辑是不是比他们现有的逻辑好，只要能够说服他们现在的提议一定比我原有的玩法更好，那就很快有所改变。他们至少他给你这个试错的机会。”牟頔说。
当然，让牟頔选择离开的另一原因在于，自己内心里最想做的节目和这个平台的调性并不符合，这一点让她纠结了很久。“我没有能力瞬间让央视的受众更年轻一些，那我就只能改变自己，有时候很痛苦，大家语境都不一样。”
央视频道的主打受众群年龄偏高，目标受众并不是年轻观众。但是作为新一代的综艺节目导演，牟頔想打造的节目是偏年轻化的。像此前做的《喜乐街》，网络点击量破两亿，但是在央视的收视率并不太好，后来他们也在反思原因，主要在于节目的调性和平台的调性不是很吻合。在网络平台上，这些问题似乎迎刃而解。
在爱奇艺，牟頔坦言工作量上比以前大出很多，大家每天都是连轴工作。但是大家的工作效率特别快，工作上没有任何杂念。用她自己的话说，以前有点使不上劲，经常会有无力感，明明知道问题卡在哪儿，但是就是没法推动。现在工作压力虽然很大，但压迫感却小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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