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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阳人论关中方言的特点

 神仙湾老宋 2014-11-29


庆阳人论关中方言的特点

(本文摘自网上,非本人原创)

      上大学时,给我们教唐代文学的是一位庆阳宁县籍的教授,他上第一节课的开场白我至今记忆犹新:“我不会讲普通话,但我会讲唐代普通话,因为我是庆阳宁县人,宁县唐代称宁州,是京畿(jī)地带,我说的当然是唐代普通话。用唐代普通话讲唐代文学,恰好!”当时认为这位老师是在为自己不会讲普通话开脱,但随着阅读面的扩大和对庆阳方言的揣摩,发现庆阳方言确实保留了许多古代汉语的字义和语法。

  若新婚小两口准备回娘家,新媳妇穿上一件新衣裳,问丈夫:“好看吗?”丈夫答:“僚得很!”这句对白中的“僚得很!”是庆阳方言,普通话就应说成:“很漂亮!”但“僚”在古汉语中最早就有“好、美丽”的意思,如《诗经·陈风·月出》:“佼人僚兮”(译为:“美人确实媚人呀!”)中“僚”就是“美丽”的意思。汉许慎《说文解字》解释为:“僚,好儿也。”后来大概人们认为儿子学好就有希望成为贵官“僚”才有了官僚的意思。

  正宁、宁县一带至今把“拿东西”叫作“撼东西”,“撼”在古汉语中就是“拿”的意思。《广雅》中解释:“撼,动也。”后又引申为摇动、拿动等意思,如韩愈《调张籍》中“蚍蜉(pí fú)撼大树,可笑不自量。”同时,“蚍蜉”现在汉语中叫“蚂蚁”,庆阳人至今还在用这个古词语,把“蚂蚁”叫“蚍蜉蚂”。

  庆阳人把“吃”叫“咥(dié)”,如“咥饱了吗?”“走,咥饭走!”“咥”在古汉语中本来就是“咬、吃”意思,《易经·履》中有“是以履虎尾,不咥人,亨。”《中山狼传》中写道,那老狼从东郭先生的袋子里爬出来以后,叫道:“将咥汝。”后来东郭先生求救于老翁说:那狼今“反欲咥我”。 

  庆阳人把姑娘出嫁叫“系(jì)发”,“系发”与“结发”、“束发”是一个意思,是指男子二十岁、女子十五岁时把头发挽起来,标志着成为成年人了。成为成年人就可以结婚了,又含有了成婚的意思,故有“结发夫妻”之称,如《玉台新咏·古诗为焦仲卿妻作》里写有:“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 

  再从语法角度来看,如父子二人在砍柴,儿子的手被树枝划破了,父亲关切地问:“疼吗?”儿子答:“甚不疼。”“甚不疼”是一个典型的古汉语倒装句式,即“不甚疼。”“甚”是一个古汉语副词,在现代汉语中是“很”的意思。若这个儿子用普通话来回答父亲,就应说:“不是很疼”。又如“颇烦”,是庆阳人经常挂在嘴边的词,“颇”是古汉语中的程度副词,“颇烦”用普通话来说,就是“很烦、烦透了”,也是一个古汉语句式。庆阳方言中的古词语、古语法举不胜举,如“应更”(“现在”的意思)、“傍肩”(“差不多”的意思)等等,只要我们具有一定的古汉语知识,再加上注意细心揣摩,就会发现庆阳方言中的更多的古词语、古语法。

  庆阳方言在流传变迁中,为什么能够保留《诗经》、《易经》中近三千多年前的词语的本意,为什么能够保留许多古词语、古语法呢?

  从历史的角度看。庆阳是中华民族的发祥地之一,是黄帝的嫡系子孙周先祖的旧邦,是周人12代先祖及周民族部落创业立国的地方。周人好农耕、善稼穑,在此开创了我国农耕文化的先河。这些在《诗经》里有所反映,这也许是庆阳方言中保留有《诗经》中词语本意的源头。后来秦灭义渠,建立了北地郡,可以说庆阳地区是秦早期经营的地区之一,秦最终统一了文字,在秦统一后的文字中,应该保留了庆阳当时语言的一些发音和词义。

  从地理的角度看。庆阳距离关中较近,秦以后直到唐代的一千多年时间里,关中一直是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处于这一文化中心边缘的庆阳,由于地理位置上的优势,当时的庆阳方言应该极其接近官方语言,这也许是庆阳方言中保留古汉语词语以及语法的基础。

  从文化交流的角度看。由于庆阳地区处在“丝绸之路”上,是关中文化、中原文化输出西夏等地的重要通道,庆阳文化一直受着关中文化、中原文化养分的滋润。但到了唐以后,随着政治中心的东进,经济中心的南移,使文化中心也从关中转移了;海上航道的开通使整个“丝绸之路”衰落,因而陷于封闭之中,庆阳文化相对停留在汉唐文化的印记里,这是庆阳方言保留了许多唐以前的古词语和古语法的又一重要原因。

  语言学家莫超教授在其所著的《白龙江流域汉语方言语法研究》中指出:“方言中蕴涵着解开中国古代秘密的重大线索,它们的学术和艺术价值也许并不亚于敦煌洞窟的壁画和写经。”实际上,语言是文化的DNA,方言便是民俗文化中的一块活化石。由于庆阳地区特殊的历史、地理、文化交流背景,庆阳地区保留了古色古香的古汉语式的独特方言,孕育出了具有浓郁古朴色彩的民俗文化。

      表称谓:称姑姑为“娘娘”称岳父为“姨父”,岳母为“姨娘”。称妻兄为“室兄哥”,妻弟为“小舅子”。称外公为“外(音wei)爷”,称外婆为“外(音wei)奶”。称伯母为“大妈”。称叔父为“大大”。称最小的叔父、叔母为“岁大”、“岁妈”。称祖父之父母为“太爷”、“太太”。称祖先为“先人”。称祖父母的娘家为“老外家”。称母亲的娘家为“小外家”。称干爹为“干大”。称母亲和孩子们为“娘母子”。称妻子为“婆娘”,称丈夫为“掌柜的”。称老头为“老汉”,称老太婆为“老婆子”。称别人为“人年”、“人家”。 

      表时间:称刚才为“降才“那(音nai)会”。称昨天为“夜来”。称后天为“后日(音er)”。称今天为“今日(音er)”。称前天为“前日(音er)”。称每天为“见天”称早晨为“早起”。称上午为“前晌”。称下午为“后晌”。称晚上为“黑了”。称去年为“年时”。

      表人、物及行为、动作、性质、状态:称打架为“打锤”。称感冒为“凉了”。称舒服、顺当、合适为“窝叶”。称私人之间赔情、认错为“下话”。  称估量、预计、打算为“科谋”、“吃谋”、“吃算”。  称帮忙为“搭帮”。称垮台、破产、散伙为“倒灶”。称呻吟为“声唤”。称说谎为“编谎”。称抚养为“抓养”、“拉扯”。称磨蹭、拖延为“磨拖”。称闪开为“趔开”。称摆架势为“列瓜”。称用动作和神色给人使性子为“抢的”。称扭打、挣扎为“顽缠”。称摆弄为“玩弄”。称何地为“阿达”、“怎(音za)达”。称讨厌为“日眼”。称行为莽撞为“冒日鬼”、“二杆子”、“半吊子”、“二球”。称聪明为“精灵”。称动作迅速为“麻利”、“灵干”。称可怜为“牺惶”称爱出锼主意陷人者为“日弄三”。称惹人讨厌的人为“日眼鬼”。称品行不端的人为“哈song”。称缺少自知之明的人为“掂不来”。称小偷为“贼娃子”。称人喜欢炫耀自己为“料片子”、“烧料子”。称漂亮为“斩(音zan)劲”“强得很”。称耍无赖为“死皮”、“耍死狗”。称有把握为“没麻达”。称行为动作轻浮为“骚轻”。称阿谀奉承为“舔尻子”。称捉弄人为“料制人”、“日弄人”。称口吃为“结锅子”。称差不多为“帮间”。称麻烦为“麻达”。称愁闷为“颇烦”。称暗害为“阴治”称倒霉为“臊了”。称老年人去世为“殁了”。称撒手为“丢脱”。称打盹为“丢盹”。称打雷为“响雷”。称聊天为“谝传”、“谝闲传”。称羡慕为“眼热”、“眼红”。称泼辣、厉害为“争(音zeng)得很”。称洗锅为“打折(音zhe)”。称耕地为“揭地”。称不行为“没是”。称自认为是,藐视他人为“日能”。称丰满健康为“富态”。称难应付、难办为“难缠”。称耐力强或受用为“受实”。称老年人头脑清楚、记忆力强为“膛清”。称细心、细微、负责任为“细数”。称稀罕为“希欠”。称人行为不端或调皮为“崽怪”。称人安逸自在为“品麻”。称轻松为“轻省”。称差不多、还可以为“膀肩”。称麻烦、有问题为“麻闼”。称好为“美实”。称玄乎、危险为“玄的”。称恶心为“嘲的”。称不计道德、习惯不好的人为“不德行”。称健忘为“佯昏子”。称爱唠叨的人为“碎口子”。称行为不端、下流的人为“骚情鬼”。事物名称:端阳节为“单五”。称除夕为“三十黑子”。称赶集为“跟集”。称冰雹为“冷子”。称牙床为“牙胯子”。称上腭为“天花板”。称睫毛为“眼眨毛”。称胸部为“腔子”。称上腹部“心口子”。称小姆指为“小姆尕”。称膝盖为“磕前”、“磕前盖”。称腓肠肌为“腿猪娃”。称赤身裸体为“精溜子”。称臀部为“沟蛋子”、“沟子”。称被子为“盖的(音di )”。称馒头为“馍馍”、“蒸馍”。称蜘蛛为“蛛蛛”。称蛇为“长虫”。称猫头鹰为“信猴”。称雨凇为“地釉子”。称喜鹊为“野雀”。称公驴为“叫驴(音yu)”。称母驴为“草驴(音yu)”。称小雌猪为“奶条子”。称雄猫为“狼猫”,雌猫为“咪猫”。称太阳为“日头”、“暖暖”。称尘土为“塘土”。称一直、向来为“一老”。称隔不多日子为“三天两后晌”。称间或为“十哩五哩”。

       其实:唐朝真正的普通话应该是是西安方言。要往前追溯,周朝普通话可能是庆阳方言。不管是西安方言还是庆阳方言都属于关中方言。 关系:关中方言起始于周朝,周朝的祖先在庆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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