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华·玄虚(西晋)
昔在帝妫臣唐之代，天纲浡潏，为凋为瘵；洪涛澜汗，万里无际；长波涾，迤涎八裔。于是乎禹也，乃铲临崖之阜陆，决陂潢而相沃。启龙门之岞，垦陵峦而崭凿。群山既略，百川潜渫。泱漭澹泞，腾波赴势。江河既导，万穴俱流，掎拔五岳，竭涸九州。沥滴渗淫，荟蔚云雾，涓流泱瀼，莫不来注。於廓灵海，长为委输。其为广也，其为怪也，宜其为大也。
尔其为状也，则乃浟湙潋滟，浮天无岸；浺瀜沆漾，渺弥湠漫；波如连山，乍合乍散。嘘噏百川，洗涤淮汉；襄陵广舄，浩汗。若乃大明辔于金枢之穴，翔阳逸骇于扶桑之津。彯沙礐石，荡岛滨。于是鼓怒，溢浪扬浮，更相触搏，飞沫起涛。状如天轮，胶戾而激转；又似地轴，挺拔而争回。岑岭飞腾而反覆，五岳鼓舞而相磓。濆沦而滀漯，郁沏迭而隆颓。盘盓激而成窟，滐而为魁。泊柏而迤飏，磊匒而相豗。惊浪雷奔，骇水迸集；开合解会，瀼瀼湿湿；葩华踧沑，泞潗。若乃霾曀潜销，莫振莫竦；轻尘不飞，纤萝不动；犹尚呀呷，馀波独涌；澎濞灪，碨磊山垄。
尔其枝岐潭瀹，渤荡成汜。乖蛮隔夷，回互万里。若乃偏荒速告，王命急宣，飞骏鼓楫，泛海凌山。于是候劲风，揭百尺，维长绡，挂帆席，望涛远决，冏然鸟逝，鹬如惊凫之失侣，倏如六龙之所掣。一越三千，不终朝而济所届。
若其负秽临深，虚誓愆祈，则有海童邀路，马衔当蹊。天吴乍见而仿佛，蝄像暂晓而闪尸。群妖遘迕，眇冶夷。决帆摧幢，戕风起恶。廓如灵变，惚怳幽暮。气似天霄，叆靅云步。倏昱绝电，百色妖露。呵歘掩郁，矆睒无度。飞涝相磢，激势相沏。崩云屑雨，浤浤汩汩。踔湛，沸溃渝溢。瀖泋濩渭，荡云沃日。于是舟人渔子，徂南极东，或屑没于鼋鼍之穴，或挂罥于岑嶅之峰。或掣掣泄泄于裸人之国，或泛泛悠悠于黑齿之邦。或乃萍流而浮转，或因归风以自反。徒识观怪之多骇，乃不悟所历之近远。
尔其为大量也，则南澰朱崖，北洒天墟，东演析木，西薄青徐。经途瀴溟，万万有馀。吐云霓，含鱼龙，隐鲲鳞，潜灵居。岂徒积太颠之宝贝，与随侯之明珠。将世之所收者常闻，所未名者若无。且希世之所闻，恶审其名？故可仿像其色，叆霼其形。尔其水府之内，极深之庭，则有崇岛巨鳌，峌孤亭。擘洪波，指太清。竭磐石，栖百灵。飏凯风而南逝，广莫至而北征。其垠则有天琛水怪，鲛人之室。瑕石诡晖，鳞甲异质。若乃云锦散文于沙汭之际，绫罗被光于螺蚌之节。繁采扬华，万色隐鲜。阳冰不冶，阴火潜然。熺炭重燔，吹炯九泉。朱焰绿烟，眇蝉蜎。鱼则横海之鲸，突扤孤游，戛岩嶅，偃高涛，茹鳞甲，吞龙舟。噏波则洪涟踧蹜，吹涝则百川倒流。或乃蹭蹬穷波，陆死盐田，巨鳞插云，鬐鬣刺天，颅骨成岳，流膏为渊。
若乃岩坻之隈，沙石之嶔，毛翼产鷇，剖卵成禽。凫雏离褷，鹤子淋渗。群飞侣浴，戏广浮深。翔雾连轩，泄泄淫淫。翻动成雷，扰翰为林。更相叫啸，诡色殊音。
若乃三光既清，天地融朗。不泛阳侯，乘蹻绝往。觌安期于蓬莱，见乔山之帝像。群仙缥眇，餐玉清涯。履阜乡之留舄，被羽翮之纚。翔天沼，戏穷溟，甄有形于无欲，永悠悠以长生。且其为器也，包乾之奥，括坤之区。惟神是宅，亦祗是庐。何奇不有，何怪不储？芒芒积流，含形内虚。旷哉坎德，卑以自居。弘往纳来，以宗以都。品物类生，何有何无！
《海赋》的艺术价值：这篇赋描写大海气势浩瀚，物产丰富，多神怪精灵，写得壮丽多姿。赋的末尾说：“且其为器也,包乾之奥，括坤之区。惟神是宅，亦祗是庐。何奇不有，何怪不储。芒芒积流，含形内虚。旷哉坎德，卑以自居。弘往纳来，以宗以都。品物类生，何有何无。”其用意似在借海的广阔，比喻人须有容人之量及谦恭之德。赋中描写阔大之景，时有佳句，如描写大海在强劲的海风吹拂下的变化情态：“若乃大明辔于金枢之穴，翔阳逸骇于扶桑之津。沙石，荡岛滨。于是鼓怒，溢浪扬浮。更相触搏，飞沫起涛。状如天轮，胶戾而激转，又似地轴，挺拔而争。岑飞腾而反覆，五鼓舞而相。”形态逼真而富于想象力。李善《文选注》引傅亮《文章志》称赞说：“广川木玄虚为《海赋》，文甚丽，足继前良。”在西晋的辞赋中极负盛名，为人传诵。
xī zài——
昔在——
dì guī chén táng zhī dài ，
帝妫 臣 唐 之 代 ，
tiān gāng bó jué ，wéi diāo wéi zhài。
天 纲 浡潏 ，为 凋 为 瘵 。
hóng tāo lán hàn ，wàn lǐ wú jì ；
洪 涛 澜 汗 ，万 里 无 际；
cháng bō tà ，yǐ xián bā yì 。
长 波 涾 ，迤 涎 八裔。
yú shì hū ，
于 是 乎 ，
yǔ yě ，nǎi chǎn lín yá zhī fù lù ，
禹也，乃 铲 临 崖之 阜 陆 ，
jué bēi huáng ér xiāng wu 。
决 陂 潢 而 相 沃。
qǐ lóng mén zhī zuò ，
启 龙 门 之 岞 ，
kěn líng luán ér zhǎn zhuo 。
垦 陵 峦 而 崭 凿 。
qún shān jì lüè ，
群 山 既略 ，
bǎi chuān qián xiè 。
百 川 潜 渫 。
yāng mǎng dàn nìng ，téng bō fù shì （ die ）。
泱 漭 澹 泞 ，腾 波赴势 （ 跌 ）。
jiāng hé jì dǎo ，wàn xué jù liú ，
江 河 既 导 ，万 穴 俱流 ，
jǐ bá wǔ yuè ，jié hé jiǔ zhōu 。
掎拔五岳 ，竭 涸九 州 。
lì dī shèn yín ，huì wèi yún wù ，
沥 滴 渗 淫 ，荟 蔚 云 雾，
juān liú yǎng nǎng ，mò bù lái zhù 。
涓 流 泱 瀼 ，莫 不 来 注 。
yū kuò líng hǎi ，cháng wéi wěi shū 。
於 廓 灵 海 ， 长 为 委 输 。
qí wéi guǎng yě ，
其 为 广 也，
qí wéi guài yě ，
其 为 怪 也，
yí qí wéi dà yě 。
宜 其 为 大 也。
ěr qí wéi zhuàng yě ，zé nǎi yóu yì liàn yàn ，
尔 其 为 状 也，则乃 浟 湙 潋 滟 ，
fú tiān wú àn ；
浮 天 无 岸；
chōng róng hàng yàng ，miǎo mí tàn màn ；
浺 瀜 沆 漾 ，渺 弥湠 漫 ；
bō rú lián shān ，
波如 连 山 ，
zhà hé zhà sàn 。
乍 合 乍 散 。
xū xī bǎi chuān ，
嘘 噏 百 川 ，
xǐ dí huái hàn ；
洗涤 淮 汉 ；
xiāng líng guǎng xì hào hàn 。
襄 陵 广 舄 浩 汗 。
ruò nǎi dà míng pèi yú jīn shū zhī xué ，xiáng yáng yì
若 乃 大 明 辔 于 金 枢 之 穴 ， 翔 阳 逸
hài yú fú sāng zhī jīn 。
骇 于 扶 桑 之 津 。
piāo shā què shí ，dàng dǎo bīn 。
彯 沙 礐 石 ，荡 岛 滨 。
yú shì gǔ nù ，
于 是 鼓 怒 ，
yì làng yáng fú ，
溢 浪 扬 浮，
gēng xiāng chù baó ，
更 相 触 搏，
fēi mò qǐ tāo 。
飞 沫起涛 。
zhuàng rú tiān lún ，
状 如 天 轮 ，
jiāo lì ér jī zhun ；
胶 戾而激 转 ；
yòu sì dì zhóu，tǐng bá ér zhēng huí 。
又 似 地 轴 ， 挺 拔 而 争 回 。
cén lǐng fēi téng ér fǎn fù ，wǔ yuè gǔ wǔ ér xiāng duī。
岑 岭 飞 腾 而 反 覆，五岳 鼓舞而 相 磓 。
pēn lún ér chù luo ，yù qī dié ér lóng tuí 。
濆 沦 而 滀 漯 ，郁 沏迭 而 隆 颓 。
pán yū jī ér chéng kū ，jié ér wéi kuí 。
盘 盓 激 而 成 窟 ，滐 而 为 魁 。
bó bǎi ér yǐ yáng ，lěi dá ér xiāng huī 。
泊 柏 而 迤 飏 ，磊 匒 而 相 豗 。
jīng làng léi bēn ，hài shuǐ bèng jí ；
惊 浪 雷 奔 ，骇 水 迸 集；
kāi hé jiě huì ，ráng ráng shī shī ；
开 合 解 会 ， 瀼 瀼 湿 湿 ；
pā huá dí nǜ nìng jí 。
葩 华 踧浥ⅰ悺
ruò nǎi mái yì qián xiāo ，mò zhèn mò sǒng ；
若 乃 霾 曀 潜 销 ，莫 振 莫 竦 ；
qīng chén bù fēi ，xiān luó bù dòng ；
轻 尘 不 飞 ， 纤 萝 不 动 ；
yóu shàng yāxiā ，yú bō dú yǒng ；
犹 尚 呀 呷 ，馀波独 涌 ；
péng bì yù ，wěi lěishānlǒng 。
澎 濞灪，碨 磊 山垄 。
ěr qí zhī qí tán yuè ，bó dàng chéng sì 。
尔 其 枝 岐潭 瀹 ，渤 荡 成 汜。
guāi mán gé yí ，
乖 蛮 隔夷，
huí hù wàn lǐ 。
回 互 万 里 。
ruò nǎi piān huāng sù gào ，wáng mìng jí xuān ，
若 乃 偏 荒 速 告 ， 王 命 急 宣 ，
fēi jùn gǔ jí ，fàn hǎi líng shān 。
飞 骏 鼓 楫 ，泛 海 凌 山 。
yú shì hòu jìng fēng ，jiē bǎi chǐ ，
于 是 候 劲 风 ，揭 百 尺 ，
wéi cháng xiāo ，guà fān xí ，
维 长 绡 ，挂 帆 席，
wàng tāo yuǎn jué ，jiǒng rán niǎo shì ，
望 涛 远 决 ， 冏 然 鸟 逝 ，
yù rú jīng fú zhī shī lǚ ，
鹬如 惊 凫之 失 侣 ，
shū rú liù lóng zhī suǒ chi 。
倏 如 六 龙 之 所 掣 。
yī yuè ，
一 越 ，
sān qiān bù zhōng chāo ér jì suǒ jie
三 千 不 终 潮 而 济 所 届 。
ruò qí fù huì lín shēn ，xū shì qiān qí ，
若 其 负秽 临 深 ，虚誓 愆 祈，
zé yǒu hǎi tóng yāo lù ，mǎ xián dāng qī 。
则 有 海 童 邀 路 ，马 衔 当 蹊 。
tiān wú zhà jiàn ér fǎng fú ，wǎng xiàng zàn xiǎo ér shǎnshī 。
天 吴 乍 见 而 仿 佛 ，巍 ∠瘛≡荨∠ 而 闪尸 。
qún yāo gòu wǔ ，miǎo yě yí 。
群 妖 遘 迕，眇 冶夷。
jué fān cuī zhuàng ，qiāng fēng qǐ wu 。
决 帆 摧 幢 ， 戕 风 起 恶。
kuò rú líng biàn ，hū huǎng yōu mù 。
廓 如 灵 变 ，惚 怳 幽 暮。
qì sì tiān xiāo ，ài fèi yún bù 。
气 似 天 霄 ，叆靅 云 步。
shū yù jué diàn ，bó sè yāo lù 。
倏 昱 绝 电 ，百 色 妖 露 。
hē xū yǎn yù ，huò shǎn wú dù 。
呵 歘 掩 郁 ，矆 睒 无 度 。
fēi lào xiāng chu ，
飞 涝 相 磢 ，
jī shì xiāng qī ，bēng yún xiè yǔ ，
激 势 相 沏 ，崩 云 屑 雨 ，
hóng hóng gǔ gǔ 。
浤 浤 汩 汩 。
chuō zhàn ，fèi kuì yú yì 。
踔 湛 ，沸 溃 渝溢。
huò huì hù wèi ，
瀖 泋 濩渭 ，
dàng yún wò rì 。
荡 云 沃 日 。
yú shì zhōu rén yú zǐ ，cú nán jí dōng ，
于 是 舟 人 渔 子 ，徂 南 极 东 ，
huò xiè méi yú yuán tuó zhī xué ，huò guà juàn yú cén áo
或 屑 没 于 鼋 鼍 之 穴 ，或 挂 罥 于 岑 嶅
zhī fēng 。
之 峰 。
huò chè chè xiè xiè yú luǒ rén zhī guó ，huò nǎi píng liú
或 掣 掣 泄 泄 于 裸 人 之 国 ，或 乃 萍 流
ér fú zhuǎn ，
而 浮 转 ，
huò fàn fàn yōu yōu yú hēi chǐ zhī bāng ，huò yīn guī fēng
或 泛 泛 悠 悠 于 黑 齿 之 邦 ，或 因 归 风
yǐ zì fǎn 。
以 自 反 。
tú shí guān guài zhī duō hài ，nǎi bù wù suǒ lì zhī jìnyuǎn 。
徒 识 观 怪 之 多 骇 ，乃 不 悟所 历之 近 远 。
ěr qí wéi dà liàng yě ，zé nán liàn zhū yá ，běi sǎ tiānxū，
尔 其 为 大 量 也 ，则 南 澰 朱 崖，北 洒 天 墟，
dōng yǎn xī mù ，xī báo qīng xú 。
东 演 析 木 ，西 薄 青 徐。
jīng tú yīng míng ，wàn wàn yǒu yú 。
经 途 瀴 溟 ，万 万 有 馀。
tǔ yún ní ，hán yú lóng ，yǐn kūn lín ，qián líng jū 。
吐 云 霓 ，含 鱼 龙 ，隐 鲲 鳞 ， 潜 灵 居。
qǐ tú jī tài diān zhī bǎo bèi ，yǔ suí hóu zhī míng zhū。
岂 徒积太 颠 之 宝 贝 ，与 随 侯 之 明 珠 。
jiāng shì zhī suǒ shōu zhě cháng wén ，suǒ wèi míng zhě
将 世 之 所 收 者 常 闻 ，所 未 名 者
ruò wú 。
若 无 。
qiě xī shì zhī suǒ wén ，wu shěn qí míng ？
且 希 世 之 所 闻 ，恶 审 其 名 ？
gù kě fǎng xiàng qí sè ，ài xì qí xíng 。
故 可 仿 像 其 色 ，叆 霼 其 形 。
ěr qí shuǐ fǔ zhī nèi ，jí shēn zhī tíng ，
尔 其 水 府 之 内 ，极 深 之 庭 ，
zé yǒu chóng dǎo jù áo ，dié gū tíng 。
则 有 崇 岛 巨 鳌，峌 孤 亭 。
bò hóng bō ，zhǐ tài qīng 。
擘 洪 波，指 太 清 。
jié pán shí ，qī bǎi líng 。
竭 磐 石 ，栖 百 灵 。
yáng kǎi fēng ér nán shì ，guǎng mò zhì ér běi zhēng 。
飏 凯 风 而 南 逝 ， 广 莫 至 而北 征 。
qí yín zé yǒu tiān chēn shuǐ guài ，jiāo rén zhī shì 。
其 垠 则 有 天 琛 水 怪 ， 鲛 人 之 室 。
xiá shí guǐ huī ，lín jiá yì zhì 。
瑕 石 诡 晖 ，鳞 甲 异质 。
ruò nǎi yún jǐn sǎn wén yú shā ruì zhī jì ，
若 乃 云 锦 散 文 于 沙 汭 之 际，
líng luó pi guāng yú luó bàng zhī zi 。
绫 罗 被 光 于 螺 蚌 之 节 。
fán cǎi yáng huá ，wàn sè yǐn xiān 。
繁 采 扬 华 ，万 色 隐 鲜 。
yáng bīng bù yě ，yīn huǒ qián rán 。
阳 冰 不 冶 ，阴 火 潜 然 。
xī tàn zhòng fán ，
熺 炭 重 燔 ，
chuī jiǒng jiǔ quán 。
吹 炯 九 泉 。
zhū yàn lǜ yān ，
朱 焰 绿 烟 ，
miǎo chán yuān 。
眇 蝉 蜎 。
yú zé héng hǎi zhī jīng ，tū wù gū yóu ，
鱼 则 横 海 之 鲸 ，突扤孤游 ，
jiá yán áo ，yǎn gāo tāo ，rú lín jiá ，tūn lóng zhōu 。
戛 岩 嶅 ，偃 高 涛 ，茹 鳞 甲 ，吞 龙 舟 。
xī bō zé hóng lián dí sù ，chuī lào zé bǎi chuān dào liú。
噏 波 则 洪 涟 踧 蹜 ， 吹 涝 则 百 川 倒 流 。
huò nǎi cèng dèng qióng bō ，lù sǐ yán tián ，
或 乃 蹭 蹬 穷 波，陆死盐 田 ，
jù lín chā yún ，qí liè cì tiān ，
巨 鳞 插 云 ，鬐 鬣 刺 天 ，
lú gǔ chéng yuè ，liú gāo wèi yuān 。
颅 骨 成 岳 ，流 膏 为 渊 。
ruò nǎi yán dǐ zhī wēi ，shā shí zhī qīn ，
若 乃 岩 坻 之 隈 ，沙 石 之 嶔 ，
máo yì chǎn kòu ，pōu luǎn chéng qín 。
毛 翼 产 鷇 ，剖 卵 成 禽 。
fú chú lí shī ，hè zǐ lín shèn 。
凫 雏 离 褷 ，鹤 子 淋 渗 。
qún fēi lǚ yù ，xì guǎng fú shēn 。
群 飞 侣 浴 ，戏 广 浮 深 。
xiáng wù lián xuān ，xiè xiè yín yín 。
翔 雾 连 轩 ，泄 泄 淫 淫 。
fān dòng chéng léi ，rǎo hàn wéi lín 。
翻 动 成 雷 ，扰 翰 为 林 。
gēng xiāng jiào xiào ，guǐ sè shū yīn 。
更 相 叫 啸 ，诡 色 殊 音 。
ruò nǎi sān guāng jì qīng ，tiān dì róng lǎng。
若 乃 三 光 既 清 ，天 地 融 朗 。
bù fàn yáng hòu ，chéng jué jué wǎng 。
不 泛 阳 侯 ， 乘 蹻 绝 往 。
dí ān qī yú péng lái ，jiàn qiáo shān zhī dì xiàng 。
觌 安 期 于 蓬 莱 ， 见 乔 山 之 帝 像 。
qún xiān piǎo miǎo ，cān yù qīng yá 。
群 仙 缥 眇 ，餐 玉 清 涯。
lǚ fù xiāng zhī liú xì ，bèi yǔ hé zhī sa 。
履 阜 乡 之 留 舄 ，被 羽 翮 之 纚 。
xiáng tiān zhǎo ，xì qióng míng ，
翔 天 沼 ，戏 穷 溟 ，
zhēn yǒu xíng yú wú yù ，yǒng yōu yōu yǐ cháng shēng 。
甄 有 形 于 无 欲，永 悠 悠 以 长 生 。
qiě qí wéi qì yě ，bāo qián zhī ào ，kuò kūn zhī qū 。
且 其 为 器也，包 乾 之 奥，括 坤 之 区 。
wéi shén shì zhái ，yì zhī shì lú 。
惟 神 是 宅 ，亦祗 是 庐。
hé qí bù yǒu ，
何 奇 不 有 ，
hé guài bù chǔ ？
何 怪 不 储 ？
máng máng jī liú ，
芒 芒 积流 ，
hán xíng nèi xū 。
含 形 内 虚。
kuàng zāi kǎn dé ，bēi yǐ zì jū 。
旷 哉 坎 德 ，卑 以自居。
hóng wǎng nà lái ，yǐ zōng yǐ du 。
弘 往 纳 来 ，以 宗 以 都 。
pǐn wù lèi shēng ，hé yǒu hé wú ！
品 物 类 生 ，何 有 何 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