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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蔡 考古 ------郭店楚墓

 生生堂755 2014-12-23

  (2014-06-04 14:47:54)
从郭店楚墓与楚蔡关系之研究
     河南省上蔡县上蔡故城以西是一条南北长约45华里、东西宽约8华里的高大土岗,因为现代砖瓦窑厂的起土活动,岗上多次发现楚国贵族墓葬。经过文物部门数次发掘和调查,确定了这是一处东周时期面积广大的楚国墓地。2005年春节前,位于大路李乡郭庄村东岗地上的一处土冢墓被盗墓分子多次采取爆炸方式盗掘,不仅严重威胁了墓葬的安全,甚至连墓葬周围的遗址也多被震裂滑塌。为了避免墓葬和遗址再遭破坏,2005年5月至2006年7月,经国家文物局批准,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进行了发掘。发现的两座南北并列的大墓,均为东向“甲”字形大型土坑墓。墓室间距约27米。在1号墓的封土下发现了祭祀坑遗迹和聚落遗址,出土了一大批珍贵的蔡、楚文化遗物。
  

  
  防盗设计巧妙的1号墓   
  1号墓由封土、墓圹基础、墓道、墓室4部分组成,是一座防盗构思巧妙的大型土坑墓。
  揭去封土后,我们发现了大大小小17个盗洞。其中战国盗洞1个,位于墓室的北口外约3米处,是一个阶道式的斜向洞,向下发现积沙后停止。东汉盗洞7个,6个位于墓室的东部墓壁上,1个位于东室中部。其中1号洞巨大,对墓室东部采取了揭顶盗,并将墓室结构严重破坏。现代盗洞9个,其中4个位于墓外,最远的17号盗洞横向引洞有27米长,进入墓室后采用了架设竹木巷道方式盗掘;4个位于墓室南部,1个位于墓道西侧,大多采用了定向爆破方式盗掘(图片4)。
  墓室填土为厚达6.3米的夯土。填土下为厚近11米的积沙,黄色细沙,非常纯净,流动性很强。沙层中精心埋藏积石、木箱室、椁室。
  大墓的建造者在沙层不同部位根据不同的功用放置了大小不同的石块。积石绝大多数为大小不同的扁平三种石块,边角十分锋利。石质多是花岗岩、石灰岩,少数为沙岩。残存1000余块,最小的仅3公斤,最大的165公斤。上蔡县境内不产石料,最近的山地位于百里之遥的遂平县玉山和嵖岈山地区,稍远的山地在确山县南境。我们曾到遂平山区考察,发现了多种与墓石相同的石块。确山县的来访者也确认他们那里的山区有这些石块。这些情况说明墓内石块极可能是从那里运过来的。这些石块经过有意的拣选,当是特意开采的具有杀伤力的石块。一旦盗墓贼挖洞盗掘,墓中产生凹陷的地方,四周的细沙便会如流水般流入其中,并且会连带周围的石块一同填进坑里,狠狠地砸到盗墓者或堵住坑口令其窒息而亡。
  木箱室共2具,位于上部沙层中,周围为乱石层。作用当是疑棺。大墓的建造者希望盗破这两个木箱的盗墓贼见是假棺而放弃盗掘。
  椁室为巨大的工字形,分内外两重,均朽成灰痕(。外椁长12米、宽7.5米、高3.2米。内椁与外椁紧连。外椁顶面上残留有戈矛等少量青铜兵器。内椁内壁和顶面上原有富丽唐皇的壁画,由包金铜片构成的兽面和红色粗线条云雷纹构成主纹,地纹为粗黑线条。地纹上装饰有密密麻麻的细小蟠虺纹,局部还有海贝构成的梅花纹。壁画大部剥落或被盗掘损毁,仅在南壁和西壁上有较大面积的留存。
  椁室分为前后室,各占一半,中间由横梁分开,没有隔墙。前室地板上平摆一层青铜礼乐器,后室为棺木摆放区,椁内周边为青铜车马杂器和兵器区。虽经多次盗扰,椁室内仍出土各种青铜器物1000余件,玉器200余件,及少量陶器。
  残存的随葬品以青铜器占绝大多数,基本上仍在原位,因椁室坍塌积石砸落和盗贼扰的原因,多数青铜礼乐器已成碎片,但仍可看出器物轮廓和摆放规律。前室东部为乐器区,残存有甬钟3件、汉白玉质的大型编磬13件、瑟痕1处、散落的钟磬架柱头铜饰20余件(图片13、14)。东壁中央残存有水器青铜浴缶1件、提梁盉1件(图片15)。前室西北部为炊器区,由北而南分别依次公排挤放着升鼎5件、小加盖鼎5件、大型圆盖鼎2件,在最西部的升鼎和大圆鼎间还有1件圆形链壶(图片16)。前室中西部为青铜食器区,残存器由西向东依次大致分成7排,首排为5件鬲、1件方形器;次排为4件方座圆簋、1件钫、1件高柄豆、1件高柄盖豆;第三排为4件簠;第四排为4件敦;第五排为4件圆形盖豆;第六排为2件盆形器;第七排为1件敛口圆鼎。前室中南部放置2件高度超过1米的龙耳虎座大方壶,2件直径在65厘米左右的四耳圆鉴,一鉴内还有1个压碎的钫(图片17)。六排器物中间分布有零星的兵器、车马器和棺内扰出的大量圆形玉片。
  主棺由内外二重组成,为工字形,已朽成灰,内外均漆成红色,内外棺之间空间较大。外棺长3米、宽1.7米、高1.3左右。放置在后室中央,南北西三侧放置陪葬棺约13具。内外棺的东挡板均被盗位移,内棺中的人骨和随葬品被扰严重,人骨仅余头骨的下半部,并残存有数层红色衣衾的灰痕和铜剑1把、玉环铜削1把、带钩1件、玉琮1件、玉扳指1枚,璜、觹、壁、龙形佩、环、牌等各种玉小件玉器33件,棺西北角还残存一堆玉贝、海贝、玛瑙珠、米状绿松石珠。在内外棺之间残存有铜套环、合页座、马衔、镞等铜器,东北部发现可能发生位移的玉柄铜剑1把、玉环铜削1把和双玉人状刮削器、耳坠等(图片18-21)。
  陪葬棺分布很规律,均为工字形小型单棺,残存13具。除主外棺西侧4具被严重盗扰外,其余基本保存完好。棺内均单人葬。初步鉴定,人骨均为中青年的女性。位于主棺左右的2、3、4、12号棺和西南部的1号的人骨均发现有玉耳坠、口含、环、觹、壁等玉饰,2号棺内另发现裸女玉耳勺、铜削、铜月牙斧等随葬品,2、3、4号的棺外侧各有鼎、盘、 或鼎、盘各一套,而位于其它方位的陪葬人身上没有葬玉,只在最西部的9和11陪葬人的面部镜状铜器各1件。随葬品的多寡凸显了陪葬人生前地位和身份的不同。
  墓底的中间的低凹处有1不规则形的小坑,坑内发现狗骨1具,呈侧躺式,保存状况很差,这种情况类似于其它楚墓的腰坑。
  在1号墓北部墓圹基础之下,发现11座祭祀坑,坑内各有兽骨1具(图片24)。其中肢解猪坑6个,肢解牛坑3个,整犬坑1个,整猪坑1个(图片25、26)。密集的祭祀坑群在楚系墓葬中属首次发现,对研究楚墓祭祀制度意义重大。
  循规蹈矩的2号墓
  2号墓墓室中填夯土,没有积沙积石等特别的防盗措施,同一般的大型楚墓相同。由封土、墓圹基础、墓室、墓道4部分组成(图片22)。
  木椁一层,为长方形,已朽成灰痕,东西长8米,南北宽6米,高2.2米。墓葬于战国晚期和东汉晚期两次被盗,被盗情况十分严重,特别是从墓葬南侧10米处斜掏洞进入椁室的战国盗洞发生在棺椁未塌之前,几乎将椁室盗窃一空,甚至连棺木也未幸免;东汉盗洞发生在椁室坍塌以后,盗区非常大,对椁室的破坏也很大。椁室中只保留有少量棺灰痕和1只鹿角、1只铜鼎足和少量陶器碎片。战国盗洞的引洞内残存有石磬(8件)、青铜缶片、鼎足、嵌兰宝石和绿松石的铜带钩、铜马衔、节约、铜串饰、骨马镳、鹿角、陶鼎等各种遗物50余件和许多金箔残片, 还有1个年轻女性头骨、1个老年女性下颌骨,没有发现兵器痕迹(图片23)。综合分析,2号墓当是1号墓的夫人墓,时代较1号墓略晚,可能在战国早期或春战之交,与1号墓一起填补了同时期楚国高级贵族墓的发现空白。

 
    罕见的聚落遗址
  聚落遗址是这发掘的主要收获之一(图片27)。共清理各种灰坑或窖穴246个,灰沟2条,水井2眼,房址6处,灶7个,烧烤面70个,另有零星柱洞。
  另一引人注意的现象是在文化层、遗迹填土和墓葬灰色夯土中随处夹杂有大量蚌壳、有明显烧烤痕的鱼骨、禽骨和兽骨,其丰富程度令人吃惊,几乎达到了随处可见的地步。出土物中除了丰富的鬲、盆、罐、豆等陶器碎片外,还清理出一些削、刮鳞器、簇头、大小鱼钩等小件铜器,陶网坠、石斧等工具兵器,却几乎不见农耕聚落中常见的石铲等农具。经仔细探查,遗址面积至少在1.5万平方米以上,呈斜坡状分布在墓区所在岗地的西坡上,蚌壳密布,其西侧边缘距北汝河故道的一处环形大转弯处仅100余米。北汝河故道是洪汝河水系与沙颖河水系的连接水道,古今一直是重要的通航河流,上世纪60年代才废弃。结合岗地以西地势低洼、湖泽众多、降雨丰富的自然因素,我们推断,这可能是一处濒临大河湖沼的蔡国渔猎聚落遗存,填补了我国周代内陆地区渔猎聚落的发现空白。大量烧烤火膛和鱼、兽骨的发现,揭示了遗址中普遍存在的烧烤习俗,为研究周代饮食文化提供了珍贵实物资料。由于这是蔡文化聚落遗址的第一次较大规模发掘,对确定蔡文化分期与内涵意义重大。
  1号墓中大量的积沙、积石在交通不发达的古代如何运来?石块又怎能未经磕碰保持完好的锋边利角呢?这一直是发掘中困惑我们的问题。而遗址的发掘给了我们一个可能的诠解:由于当时聚落紧靠北汝河弧形大拐弯处,可能就是一个繁忙的水陆码头,这才造就了当地丰富的水产品遗物。东周时期,唯有船运才是是经济、最安全的运输手段,也可能就是当时权高位重的墓主夫妇选此地作为永远归宿的原因吧。
    墓主之谜
    墓主是谁一直是最大的谜团。1号墓中出土的大量青铜随葬品为探讨墓主人的身份提供了必要的条件。青铜礼乐器器形宏大、纹饰精美,其豪华程度在楚墓中仅次于寿县楚幽王墓,只有淅川下寺王子午墓和随县曾侯乙墓与之相当。由于盗扰严重,随葬品中仅残留5件升鼎,但别的器类接近完备,说明墓主是一位地位显赫的楚国最高级贵族。因青铜器锈蚀较重,多数铭文尚未清理完毕。从基本去锈的方壶、编钟、浴缶上的部分铭文看,已出现了“吴土”、“竟孙”、“曾侯”字样,说明墓主人和吴国、曾国均有着密切的关系。随着铜器去锈和修复工作的深入,墓主人的身份之谜不久将会水落石出。

蔡国,是春秋时期的十二诸侯国之一,为周的同姓封国,处于黄淮之间汝水中游。其都城在今河南省上蔡县境。第一任统治者是周武王的弟弟叔度。上蔡故城很大,方圆七平方公里,远大于现在的上蔡县城。它先是西周至春秋时蔡国的都邑,春秋晚期至战国中期,被楚占据近三百年,成为它著名的“北方四镇”之一。

楚国占领此城后,多有修葺、烽火台、瓮城,这些都是军事重镇的特色。

楚在中原的主要对手是韩和魏,东方的吴国则是它的世仇。楚对外征伐,在西方吃过秦国的亏,在东方吃过吴国的亏,在中原征伐基本不吃亏。原因在于,上蔡这座军事重镇为它屡次建功。

这座城,与楚平王极有渊源。楚平王弃疾公子时代曾被封于此。楚平王在楚国内乱中,能抓住时机登上王位(他不是太子),也是倚赖该地势力支持——出动军队鼎力相助。楚平王即位后,十分重视“发迹之地”,委派最亲信者到此统辖,自春秋末期至战国中期,楚国高级贵族和大批军队驻扎于此。城外,逐渐形成规模庞大的楚墓群,郭庄楚墓只是其中一座。

出上蔡县城城西约1.5公里处,大路李乡东部卧龙岗,地面之上,是黄淮平原上最常见的风景,散落着已被当地政府捣毁的黏土窑场。地面之下,是约28平方公里的一个楚墓群。 一座三千年前的故城和与它比邻的楚墓群,以一组具有连续性的并不显赫的地面风景,讲述着春秋末战国初的一段历史。

“墓地大中型楚墓众多,其中不乏甲字形高级楚国贵族大墓。历代耕种起土,特别是现在墓地上密集的砖瓦窑场的起土破坏,许多大墓封土已无。残留有较高的夯筑封土的主要有肖里王楚冢、郭庄楚冢、湾李楚冢等。墓葬密集,排列有序。经多次发掘证实,墓葬中大型土坑墓也很多,时代多为战国时期。”上蔡县文物保护单位档案上如是记载。

春秋末战国初,蔡国这块棋盘上,多个国家参与博弈,翻云覆雨者,是楚。楚国欲霸中原,以此为军事基地,与中原韩魏齐晋诸国以及东方世仇的吴国斗。一直生活在楚国阴影下的蔡国,被迫出局,退出自己数百年的国都,黯然南迁新蔡。

为虎作伥被祸最烈

楚国崛起后,北向汝颍,争霸中原,蔡地处冲要,系必争之地。公元前684年,楚文王伐蔡,败蔡师,虏蔡哀侯献舞。公元前680年,楚入蔡,蔡从此成为楚的附庸国。 蔡居于次等诸侯地位,被楚国役使盘剥,心生怨望。蔡文侯时,曾企图远楚亲晋,摆脱楚的控制。但当时楚势力正盛,未能摆脱。

文侯之后蔡景侯姬固,对楚顺从不二。公元前589年,蔡、许从楚伐鲁,蔡景侯与许灵侯乘坐楚王战车,居然降身于楚臣仆行列。姬固是顽固的“亲楚派”,为讨好楚国,又杀掉了主张亲晋的儿子。还与楚联姻,为太子般娶了个楚国的媳妇。蔡景侯在位49年,楚蔡关系好得不得了。

公元前543年,蔡景侯过分“亲楚”,竟和儿媳妇楚女有染,太子般无法忍受,杀了他,自己即位为蔡灵侯。般有血性,讲义气,又对臣下比较关心,蔡国人拥戴他。

这时楚灵王当政,这个历史上有名的“舞林高手”既荒唐又暴虐(“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就是他干的事),公元前531年,楚灵王诱骗蔡灵侯到申杀了他。

消息传到蔡国,举国震动。大臣公孙朝吴立世子友为国君,穿起孝服,积极筹备防务,准备抗楚。

楚国派来公子弃疾(后来的楚平王)攻打上蔡都城,从春天到深秋,打了七个多月,也没有拿下。一直打到隆冬,弹尽粮绝,上蔡城终于陷落。“战事很惨烈,当时战争以车战为主,通常一天就打完了。蔡国人还是很有骨气的。”马俊才说。

城陷落了,楚灵王恨世子友的顽强抵抗,把他当作人牺祭山,灭蔡,两国关系完全破裂。

公元前529年,楚国公子弃疾在一次内乱中,联合蔡国的旧朝臣公孙朝吴等人,带领蔡、陈、不羹等地的军队进入郢都(湖北江陵),发动政变,夺得王位成为楚平王。他为了缓和矛盾,也为了报答陈、蔡相助之功,把楚国灭掉的陈、蔡、许等国又都复了国。他为蔡国立了友的儿子庐为蔡平侯,但楚仍占据上蔡。

于是,蔡国只能先迁到新蔡(河南新蔡县),后来为了亲吴,再迁到州来(安徽寿县、凤台淮南和淮北之地),史称下蔡,再传数代,公元前447年,仍被楚所灭。

平侯迁新蔡,三传至昭侯,他对楚唯命是从,但仍有一次绝地反击,使得楚几乎灭亡。

蔡昭侯本是温和的“鸽派”,他有两件裘皮大衣和两块玉佩——当时的顶级奢侈品,公元前509年,他到楚国去朝贡,把一衣一佩献给楚昭王,自己则身着另外一衣一佩,两人穿戴起来都很炫。没想到楚国的令尹(宰相)囊瓦看着眼红,想要,暗示不成几近明示,但蔡昭侯赌气就是不给。第二天,囊瓦就把他软禁在南郢(楚地名)了。

这一关就是三年,最终,蔡昭侯还是把一衣一佩给了囊瓦,才得以离楚回国。蔡昭侯对楚国的一草一木都恨,车马渡过汉水时,他抓起一块玉投入水中:“我若再渡汉水向南朝楚,就让水神惩罚我。天下诸侯如果伐楚,我一定作为先驱。”

温和的“鸽派”就此变成了强硬的“鹰派”,公元前506年,在他的积极奔走之下,蔡国联合吴国、唐国伐楚,三国联军屡战屡胜,破楚国郢都,将城内财物抢劫一空,上至楚王的夫人,下至大夫的妻妾,普遍受到凌辱。伍子胥对已死的楚平王“掘墓鞭尸”,实施了一次彻底的复仇,蔡昭侯也得一雪自己的耻辱。

此次行动使得楚国国家残破,元气大伤,令尹子西曾对百姓痛哭,发誓要报复蔡国,但等了十年,也未敢轻举妄动。

一衣一佩引发了这么严重的后果,让人想起西方民谣:“失了一颗铁钉,丢了一只马蹄铁;丢了一只马蹄铁,折了一匹战马;折了一匹战马,损了一位将军;损了一位将军,输了一场战争;输了一场战争,亡了一个帝国。”压倒骆驼的就是那最后一根稻草。

撇开表面的戏剧因素,楚国的大难,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政治的腐败和无限度欺压属国,导致一个很小的“管涌”弄到最后“溃坝”,不可收拾。

这就是日本学者竹添光鸿《左氏会笺》所分析的两国关系:“蔡服楚最早,从楚最坚,受楚之祸最深,而其为楚之祸亦最烈。始以楚为恃,故甘心服从,逮不堪命而反噬,则楚亦几亡。”“不堪命而反噬”狠咬一口者,便是蔡昭侯了。

“蔡国为楚,如同为虎作伥。中原诸国想抗楚,必要先找蔡的事。因为蔡国居于淮汝之间,是楚国北部的屏障。楚国为了北上东进,占据淮河中游地带,也多次灭蔡。”河南省社科院研究员马世之先生说。

依照当时国际惯例,“灭国不绝祀”,灭了国之后,会把你迁走,另找个地方建个小城小国,保留社稷。因此,楚虽数次灭蔡,但蔡还是一直延续到了公元前447年。

但楚国在春秋末战国初,公元前531年第一次灭蔡时,就把人家几百年的都城抢走了。之后楚平王为蔡复国,让他迁至新都新蔡,坚决不还上蔡城。楚国拿上蔡城做了它的军事重镇。作为楚问鼎中原的一把尖刀。

春秋末战国初,上蔡城成为楚国的军事重镇,“是由三个条件造成的,一是位置适中,地形险要;二是经济发达,人口稠密;三是交通便利,利于行军运输”。上蔡县地方史志专家尚景熙先生说。

春秋中期以来,楚国“方城以为城,江、汉以为沟”,兵力局限在南阳盆地和江、汉流域,楚国要北上争霸中原,军队调遣和辎重运输都要通过伏牛山区,很不方便。客观形势要求楚国必须在方城之外,即伏牛山区的北面建立新的军事基地——北方四镇。

楚灵王曾和大臣析父讨论此事,楚灵王曰:“昔诸侯远我而畏晋,今吾大城陈、蔡、不羹,赋皆千乘,诸侯畏我乎?”对曰:“畏哉!”

楚灵王得意洋洋地认为,即有了上蔡城、陈城(河南淮阳)、东不羹城(河南舞阳)和西不羹城(河南襄城),诸侯都怕了我?



上蔡西连东不羹城和西不羹城,东接陈城,北衔召陵(河南郾城东),南屏淮水,可以控制各方,位置极适。同时上蔡城周围汝水迂回,岗岭起伏,地势也是比较险要。上蔡成为楚国的军事基地的另一大要素,是人口稠密,经济发达。

楚国的本土江、汉流域,直至战国时期还是“火耕水耒,民食鱼稻,以鱼猎山伐为业”,南阳盆地到战国末期还是地旷人稀,但上蔡所在的黄淮平原,商朝已经开发,西周时诸侯国林立,土地经过垦殖,适宜黍、稷、菽、麦、稻生长。

上蔡是淮河流域的重要大城,楚灵王称其“赋皆千乘”,这里面是有账可算的。古代一辆战车,配七十多个士兵,一千辆战车,就会有近十万军队。一座城池,有能力养活这么庞大的军队,可见其富裕。

战争需要调遣军队和运输辎重,道路成为战事的重要因素。当时的上蔡城为淮河上游的交通枢纽,从诸侯国之间的战争、会盟等所经的途径,可以判断当时经过上蔡的交通要道有五条:西通方城,东通沈、项,南通息,东北通陈,北通郑。

因此,春秋晚战国初,上蔡城成为楚国方城之外的军事重镇,是楚国向北扩张的一把尖刀。楚国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它还给蔡国的。

楚国驻兵上蔡后,也曾加以修整扩建。蔡国故城遗址上,南城门右侧有“U字形”深坎,是瓮城,其间可埋伏士兵,北城垣上有20多米高的烽火台,至今仍能反映出一个军事基地的特殊风貌。

之后历代楚王都派亲信重臣到此驻防。本系列的主人公——郭庄一号楚墓的主人,便是其中之一。

公元前531年楚国抢了上蔡城,中间经过一个比较长的准备期后,到公元前481年,才开始以此为重要基地,向北扩张。

楚先是“灭陈而县之”,之后楚国灭杞、灭莒,向东北扩张到今山东境内。向北,公元前398年楚兵“败郑师,围郑”。公元前393年,楚悼王“伐韩,取负黍”(今河南登封县),兵力到达今新郑、登封一带。公元前379年,“楚人救赵而伐魏,战于州西,出于梁门,军舍林中,马饮于大河”,势如破竹,已经打到黄河边上了。

“楚国在北方的发展,并不是全由上蔡出师,但陈、魏、韩、郑四国国境均与上蔡毗连,楚在对这些国家的战争中,军事部署、兵力调遣,应该说都与上蔡这个军事基地有关。”尚景熙先生说。

到了战国中期,上蔡成为楚国淮河流域的屏障:楚国要捍卫淮河流域,就必须据守上蔡城。三晋攻占上蔡城,就可兼取淮河上游。因此,当时上蔡城成为楚、魏、韩争夺的主要对象。

到战国后期,楚已迁都陈郢(河南淮阳),上蔡仍是保护陈郢的战略要地。直至秦统一全国,上蔡方失去其战略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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