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略论古代玉器上的翅羽纹

 珠江大鹏 2015-01-08

略论古代玉器上的翅羽纹

丁哲

凤鸟,即凤凰和禽鸟,是古代玉器中的习见的题材,自史前至明清时期均有制作。尤其自唐以降,玉器的现实主义风格发展到了一个崭新阶段,一扫过去抽象化、神秘化的陈迹,开始向生活、装饰方面转化,大多面向自然,取材于生活,凤鸟类玉器数量较之前显著增多。翅膀作为凤鸟的重要组成部分,也从唐代开始得到突出,从而有了专门针对凤鸟翅膀装饰的纹样,即翅羽纹。翅羽纹形态繁复而富于变化,能够较为敏锐地反映出时代的变迁,为相关玉器年代的断定提供了重要的线索。本文主要依据一些考古发掘的典型器物,力求揭示唐至明清玉器翅羽纹的发展演变过程,并对其时代特征进行总结和归纳,用以阐明翅羽纹在鉴定上的意义和作用。

一、唐代

唐代玉器在装饰手法上,大量采用整齐的细密阴线,线条刚劲有力、纹丝不乱,线的长度以及线线之间的距离皆恰到好处,合乎审美。表现在凤鸟类玉器的翅膀上亦是如此,这些细线纹通常由翅根至末缘作放射或平行状分布,翅膀中部均阴刻一道弧线,将纹饰分为两区,以作覆羽、翼羽之别。

陕西西安东郊西安交通大学内唐兴庆宫遗址出有六件玉簪花饰。其中一件:长11.5、宽4、厚0.15厘米。青玉质。薄片状,其上雕刻一束繁茂的枝叶,并雕出盛开的海棠和含苞欲放的海棠。在前端一段最大的海棠花上,雕琢一对比翼振翅,相互嬉戏的鸳鸯。以翅膀中部线弧为界栏,用两层繁密的短细阴线表示鸳鸯翅羽,质感较强。(图1)

另一件:长10、宽3.5、厚0.15厘米。青玉质。薄片状,造型与前者大致相同,上雕一凤伏栖于海棠花叶之上。翅羽为翅根自末缘连贯刻划的细密阴线,排列井然,翅中部刻有一道弧线,将纹饰分为两个层次。(图2)

二、五代十国

五代十国玉器翅羽纹在唐代的基础上有了新的发展,此期翅羽纹可分为两类。

第一类由细密平行长直线纹构成;阴线排列整齐,基本等距,自翅根至末缘贯连,于中部刻划一道横线分作两区。此类纹饰与唐代流行者接近,应是承袭自传统的形式。如浙江临安吴越国马皇后墓出土的一件玉梳背:长5.1、宽2.3、厚0.15厘米。白玉质。器身扁薄,上沿呈弧形。双面均阴刻一对相视而蹲的凤凰,两凤腹底装饰有如意纹。凤凰翅膀即装饰有两层整齐细密的阴线纹饰。(图3)


第二类,翅根部琢出密集的平行细阴线以示覆羽,下刻一道宽弧线为界,翅膀中后部用斜刀法分割为数瓣,每瓣表面又勾勒出轮廓线,为翼羽。此类翅羽纹应是五代时期的创新形式,可以吴越国马皇后墓出土的一件玉簪花饰为例:长10.5、宽4.2、厚0.13厘米。白玉质。薄片状,略呈弧边三角形。透雕,双面刻纹,周边雕刻缠枝花卉、瑞草,中间为一只引颈回首、展翅飞翔的凤凰。凤凰翅膀纹样精致,层次较为丰富,达到了很好的艺术效果。(图4)

三、辽代

辽王朝辖区乃唐代河北藩镇割据旧地,自中唐起就保留了较多的旧风和地方特色,此期玉器受唐代影响甚大。就翅羽纹而言,辽代大体承袭了唐代的风格,迄今所见皆为被分作两区的平行阴线纹,但此期在具体刻划上又呈现出不少新特点:

其一,圆雕禽鸟的羽毛常以粗深的线条进行刻划,且线纹边棱打磨的圆润光滑,从而使阴线间的部分形成浮雕阳起的效果。如内蒙古奈曼旗陈国公主墓出土的一件玉交颈鸿雁:长6.5、宽1.6、高2.5厘米。白玉质。圆雕。鸿雁体型修长,呈交颈而卧状,足曲于腹下,短尾下垂,双翅并拢,翅羽纹具有一定的浮雕效果。(图5)

其二,构成翅羽纹的细平行线常作长短间隔排列。

其三,翅根部点缀一排短促的平行斜线纹装饰。

上述两点特征可参考辽宁朝阳北塔天宫出土的一件双雁形玉佩:宽5.2厘米。整器呈椭圆扁平体,单面工。镂雕作展翅双雁形,首尾相接,两侧雁腹辅饰卷草纹,细部以阴线刻划。(图6)


又如辽宁义县清河门辽墓出土的一件双鹅玉盒:长9.3、宽3.8、厚3、内腔深6.5、直径1.2厘米。青玉质,表面大部分呈黑色。器体近长椭圆形,圆雕同向交颈并卧的双鹅,器底部雕刻鹅的双足及翅、尾下侧。上述两器均用长短交错的细平行线表示翅羽,翅根部装饰一排短促的平行斜线纹,纹饰错落有致,较逼真。(图7)

此外,辽代玉器的阴刻线条软滞,不及唐代挺拔、犀利,线纹布局亦不够规整。这也是唐以后历代玉器琢纹之通病。


四、宋金时期

宋、金王朝历史时空的同一性,决定了各自玉器风格的大体一致;加之双方间频繁发生的文化经济交流、战争掠夺,以及考古出土资料的缺乏,都为甄别宋、金玉器带来不便。故此处对二者并不加以细致区分。宋金时期的翅羽纹较先前发展较大,线条运用灵活自如,直线、弧线一应俱全,且线条组合多样,改变了以往过分依赖平行直线的单调,纹饰形态趋于复杂。此期翅羽纹的种类明显增多,主要有以下六类:

第一类,为源自传统的两区直线纹,但此期线条短促、粗重,较前代稀疏,且翅膀中部横亘的分界线多被琢磨成宽槽状。如河北定州静志寺塔基地宫出土的一件玉铊尾:长4.7、宽2.1、厚0.9厘米。青白玉。一端呈弧形,一端为方形。正面雕一大雁展翅飞翔于云朵之间。(图8)

北京房山长沟峪石椁墓出有一件双鹤衔灵芝形玉佩:高6、宽8.2、厚0.6厘米。青玉质。器体扁平。镂雕一对仙鹤,口衔灵芝草,尖喙相对,两腿合并交叉,比翼齐飞,造型对称。二者翅膀中部皆横亘一条粗阴线,将翅膀分为两区,翅上羽毛以并列的阴线表示。(图9)

第二类,平行直线纹,大致接近第一类,但翅羽达三到四区,此为宋金时期之前所罕见。可以北京房山长沟峪石椁墓所出的一件孔雀形玉钗为例:长6.5、高3厘米。白玉质。器上部立雕一孔雀,颔首曲颈,高冠顶,尖喙,展双翅,足下延伸一弯曲的头钗。(图10)

又如黑龙江哈尔滨新香坊金墓出土的天鹅形玉佩:长3.85、高2.6、厚0.55厘米。玉质受沁呈黄褐色。整体为漫圆三角形,边缘为锯齿状。天鹅浮游于莲花梗上,一折枝莲花从底部向前伸展,与天鹅喙下相接,莲叶在头与翅膀间侧立。(图11)

两器虽有圆雕、片雕之别,但翅羽纹的形式大致相同,均用稀疏的横线纹表示羽毛,并以纵向阴线把羽纹断成三到四区。

第三类,羽纹为瓣状,通常以斜刀法雕琢,线纹内部一面竖直,另一面压地,呈较宽的斜面状,从而使阴线间的部分得以凸出;通常作两至三区分布。

如北京房山金陵遗址石椁墓木棺内出土的一对练鹊形玉纳言,两件形制相同:高4.5、宽7厘米。白玉质。扁平体,以镂雕、阴刻技法制成两件相互对称的练鹊。练鹊圆眼,长喙,展翅,细长尾分叉、回卷与喙下相连。翅羽纹乃斜刀法琢就,分两区,纹样鳞次栉比,在光与影的反射下,极富立体感,翅膀边缘作锯齿形。(图12)

陕西西安大雁塔南亦出土鹅一件鹦鹉衔花形玉佩:长4.2、宽3.8、厚0.8厘米。粉白色。扁平体,镂雕一展翅翘尾的鹦鹉。鹦鹉口衔花草,梅花在其头顶盛开。翅膀上斜碾出羽毛纹,凹凸明显,层次分明,彰显了线条的立体美。(图13)

第四类,翅膀上半部刻鳞片形羽,内填箭头纹,以作覆羽;下半部用一行短促阴线表示翼羽。如陕西长安韦曲出土的一件云雁纹玉饰:长5.5、宽3.5厘米。青白玉,局部有褐色沁斑。椭圆形扁平体,浮雕鸿雁翱翔云间。雁圆目长喙,长颈展翅。(图14)

第五类,翅根部刻划网格纹表示覆羽,中后部为一到两层平行阴线作为翼羽。此类纹饰在先前并不多见,自南宋时期开始流行。如四川广汉和兴乡联合村出土的一件天鹅纹玉带銙:高3.6、上宽3.8、下宽4.3。扁片状,呈梯形,内镂雕两只形态各异的天鹅,周围饰刻花草。天鹅翅羽以网格纹、平行直线刻划,形式较为简单,布局不甚规整。(图15)

第六类,覆羽用填有箭头状细线的网格纹表示,翼羽为数绺细密的平行短斜线。见于北京丰台王佐乡乌古伦窝伦墓出土的一件绶带鸟琢花形玉佩:直径6、厚0.5厘米。白玉质。扁圆形,镂雕一只绶带鸟立于花丛中。器表刻饰精细复杂的花纹表示丰满的翅羽,在视觉上达到逼真形象的效果。(图16)


五、元代

元代琢玉既有简约粗犷,不拘小节的特征,具蒙古人健壮豪放之气魄;又有受中亚伊斯兰纹样影响,精碾细磨、细腻繁密的风格,可谓粗放疏朗与精细密实兼备。此期宋金以来的翅羽纹得到了长足的发展,纹样形态趋于复杂,组织结构更加成熟,加之流行深雕重刻以及斜刀碾琢,开始大量使用细密的平行短斜线,使得元代翅羽纹亦颇有特色,大致可区分为以下五类:

第一类,分区直线纹。河北石家庄后太保村出土的一件凤形玉簪首:长5.6厘米。凤首有冠饰,眼部细长双翅欲展,镂雕花纹的尾部微翘。头部与双翅的羽毛,皆以单阴线刻划,雕工粗犷,不拘小节。(图17)

第二类,斜刀深雕的隐起瓣状翅羽纹,分两至三区,此类多见于春水题材玉器之上。以斜刀雕琢翅羽,始见于宋金时期,但元代的瓣状羽毛单元较前期狭长。

如内蒙古通辽博物馆收藏的一件鹘攫天鹅纹玉饰:长8.3、宽7.2厘米。青白玉。椭圆形环托,多层镂雕与浮雕巧妙结合,雕琢出海东青(捕)天鹅的“春水”图案。以飘动的芦叶和水草为背景,天鹅形体高大肥硕,双翅奋展,长颈前伸,嘴部微张,海东青体形瘦小,右翅弯曲,左翅展开作昂首回眸状,双爪抓攫天鹅脑部。天鹅双翅琢有两区羽状纹,系斜碾而就,排列整齐,质感强烈,极具写实风格。(图18)

此类中亦有在瓣状羽毛表面加琢平行短斜阴线者,为前期所未见,如江苏无锡钱裕夫妇合葬墓出土的鹘攫天鹅纹玉饰:长8.3、宽6.7、厚2.2厘米。青白玉,通体遍布土沁及灰斑。在椭圆形环托上镂雕、浮雕出鹘捕天鹅的“春水”纹饰。此器图案层次丰富,构图饱满,疏密有致,立体动感很强。(图19)

第三类,覆羽用内填箭头状细线的扇形鳞片纹表示;翼羽为平行直线或弧线(瓣状羽)。

如上海嘉定法华塔地宫出土的一件玉鹅:高2.3、宽3、厚0.6厘米。青白玉。鹅作回首理羽状,圆眼,尖喙,长颈,躯体肥硕,双爪贴腹隐起,双翅紧收。翅根部刻出扇形羽片,上琢叶脉纹,中部以一列平行短线为界,后部刻出整齐的平行阴线。亦有在翼羽两两线间添加细密平行短斜线者,(图20)

内蒙古敖汉旗博物馆收藏的一件天鹅穿荷莲纹玉饰:长6.5、宽5.5、厚1.8厘米。青白玉。椭圆形,正面为一天鹅游于莲花、芦草之间,天鹅翅羽雕琢较细腻。(图21)

第四类,覆羽用填有箭头状细线的网格纹表示,翼羽为平行直线或弧线(瓣状羽),抑或在两两线间刻饰密集平行短斜线。可参考陕西长安上塔坡村出土的一件玉凤:长6.5、高4.3、厚1.4厘米。白玉。扁平体,两面纹样相同。透雕作回首展翅歧尾的凤鸟,浅坑状圆眼,尖嘴,翅根部刻饰方格纹,内又阴刻箭头纹,以中部阴刻双钩弧线为界栏,外侧阴刻由对称平行斜线组成的叶脉纹。(图22)

第五类,翅根部刻划网格纹表示覆羽,中后部为一到两层平行阴线以作翼羽。陕西西安南郊何家村出土的四件玉雁:长2.8—4.5、高2.8—3.4、厚0.6厘米。青白玉,表面有灰白色沁斑。半圆雕,背面均有一对隧孔。四只雁形态各异,或振翅欲飞,或滑翔着地,或伫立眺望,或回首顾盼。雁圆眼、尖嘴、长颈、短尾。身上羽毛用单阴线勾勒,翅膀阴刻网格、平行直线,羽纹式样概括凝练,刀工简洁明快。(图23)

六、明代

明代玉器在雕琢风格上,呈现出早、中、晚三个时期的阶段性变化。明代早期玉器受宋元遗风影响,尚有一些较为精致者,但简括潦草之做工已日趋盛行,这在玉器翅羽纹上有所反映,下面以五组器物对此期翅羽纹进行简单介绍:

其一,天鹅穿荷莲纹玉饰,上海龙华乡三队明嘉靖年间墓葬出土。长3.9、宽4厘米。白玉略泛黄。近椭圆形,正面弧凸,以镂空加饰阴线雕刻而成。画面主要由天鹅与莲花、水草等构成,荷花盛开,茎蔓与水草交错缠绕,天鹅圆眼,曲颈前伸,拢翅俯冲。天鹅通体雕琢羽毛,翅覆羽、翼羽分别用内填箭头状细线的扇形鳞片纹和数绺密集平行短斜线表示,给人一种刻划细致但神形略差之感。(图24)

其二,鹘攫天鹅纹玉饰,北京故宫博物院收藏。长5.5、宽3.3、厚1.4厘米。青白玉。器体呈弯月形,正面在边框内,镂雕一天鹅俯身冲向芦苇丛中,海东青落于天鹅颈部,欲琢其脑。天鹅躯干密布菱格叶脉纹,翅覆羽为加琢短直线的菱格纹刻饰,短线均与菱形对角线平行,翼羽为数绺细密的平行短斜线纹,尾羽亦用叶脉纹表现。背面边缘一侧阴刻“大明宣德年制”款,另一侧有“御用监造”款。(图25)

其三,玉凤,安徽嘉山板桥陇西恭献王李贞夫妇墓出土。左:长3.95、宽2.54、厚0.4厘米;右:长2.83、宽1.8、厚0.2厘米。青白玉,局部有灰白色沁痕和绿色铜锈。透雕扁平体,大件作回首展翅状,小件为展翅飞翔形。双翅皆刻数组短平行线,满密而整齐,每组间有斜刀碾出的宽槽为界。(图26)

其四,鸳鸯形玉佩,湖北钟祥梁庄王墓出土。高7、宽6.3、厚0.3-1.3厘米。器略呈椭圆形,正面微凸,背面平,上薄下厚,其上方雕出一对鸳鸯做戏水状,下部为荷叶形。鸳鸯翅膀以阴刻网格纹、平行短线为饰,形态简略,做工草率。(图27)

其五,凤纹玉珩,河南上蔡金井吴村顺阳王墓出土。长8.2、宽4.1、厚0.2厘米。青玉,表面大部分沁为白色。扁片云头形。正面阴线镌刻凤纹,凤昂首翘尾,展翅飞翔。以略显弧曲的阴线交错而成的长方形网格纹作为覆羽,翼羽则用平行直线表示。(图28)

此类翅羽纹极其简略,雕工亦潦草,常见歧出、过界、错刀等工艺上的瑕疵。其初现于明早期,在中晚期依旧流行,是明代特有的一种形式,仅见装饰于组玉佩的各种构件器表。

明代中晚期翅羽纹风格发生了明显的转变,形态日趋程式化、图案化,立体感较差。如甘肃兰州上西园彭泽墓出土的雉鸡牡丹纹玉带饰:长6—7.6、宽3.3、厚0.6厘米。青玉。镂雕雉鸡嬉戏于牡丹丛中。雉鸡翅膀刻饰网格纹、平行线,纹样简单省略。(图29)

在大量传世明代玉器中尚有一些翅羽纹式样,由于缺少考古资料比对,故无法确定其细致年代分期归属。覆羽为细碎的扇形鳞片纹、网格纹,鳞片内多无纹饰;拢翅者常见,其翼羽多为瓣状,末端汇聚于翅尖,展翅者翼羽则用平行直线表示;翼羽两两线间常加琢密集平行短斜线。(图30—31)

七、清代

清代翅羽纹繁缛细密,层次丰富而分明,布局规整也协调。工艺精致细腻,碾磨光润,阴刻线条圆熟,藏锋不露,且连贯性较好,一气呵成,斜刀法、剔地法雕琢的纹样亦被大量使用。此期覆羽以扇形鳞片纹或网格纹为主,鳞片羽内常填有箭头纹;翼羽多作双区阴刻或浮雕瓣状,末端大多汇聚于翅尖,表面往往加琢密集平行短斜线。(图32)(图33)


下面结合三件器物对此期翅羽纹进行介绍:

其一,玉雕双鹅衔莲,上海市陕西北路清墓出土。高3.6、宽6.2厘米。青白玉,有褐色沁斑。圆雕,双鹅并体,作回首衔莲状。鹅圆眼,体形肥硕,三角形鹅蹼紧贴腹下,双翅收拢,阴刻菱形网格纹和平行短斜线纹表示翅羽。(图34)

其二,玉雕双鹤,北京艺术博物馆收藏。长14.2、宽4.4、高9.7。青白玉,整块玉料圆雕而就。双鹤一大一小,皆卧姿,圆眼长喙,拢翅,双腿藏于腹下,尾下垂,翅膀上的纹饰繁缛复杂,以鳞片纹作覆羽,两层瓣状羽毛为翼羽,末端聚拢尖收,鳞片、瓣羽内亦装饰细密的纹样。大鹤曲颈回首,头微昂,口衔一灵芝;小鹤卧于大鹤身旁,口衔桃枝仰头于大鹤呼应。此器造型生动,琢磨圆润,体现出一种强烈的质感美和造型美。(图35)

其三,玉鸭,北京故宫博物院收藏。高10.5厘米。青白玉。圆雕,鸭体壮肉肥,圆臀阔胸,颈翅皆短;作回首状,合翅翘尾,一足踏地,一足向前,似在行走中,其口衔谷梗,梗垂于鸭身,谷叶似飘似摇。此玉鸭装饰纹样复杂细腻,充分反映了清代玉器以繁复取胜、功以尽致的装饰特色:鸭身装饰浮雕仿古勾云纹;翅羽纹层次极为丰富,根部铺陈密集的鳞片状羽,中后部分两区,每区由排列整齐的瓣状羽组成,表面琢有密集的平行细线;尾部则以叶脉纹为饰。(图36)

以上对古代玉器中翅羽纹的发展演变过程进行了大致的梳理,可以发现各历史阶段纹样的时代风格是比较鲜明的,但是由于直线纹、网格纹等简单纹样的持续使用,以及明清时期对早期纹饰的普遍模仿,都使我们有必要在考察翅羽纹组合结构的同时,充分注意到历代琢纹的工艺特征,以及凤鸟其他部位形态、玉器的器形,乃至同期其他艺术品上的凤鸟纹。只有将各方面的特征综合起来进行判断,方能得到科学的鉴定结论。

本文原刊于《收藏界》2014年第5、6期。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