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岁月如歌

 杂乱无章周敬平 2015-01-16

张瑾 摄

  在孩提的记忆中,我的父母是以扁担为生的。父母就是用这种方式,一头挑着我们兄弟三人,一头挑着生计。正是这根扁担,维系了我们全部的希望,也正是这根扁担,诠释了父母大半的人生。

  上世纪70年代初,父母除了到生产队干活,一有空隙便去砍柴。后来分田到户后,更是常常砍柴,而且只要一上山,便是每人两担。二十多里的陡峭山路,两担要走八十余里,何况还肩挑着160多斤的柴火呢。我的父母往往是第一担先挑一段路放下,返回再去挑第二担,第二担来了又放下,接着挑第一担,如此反复。父母把这种挑担的方式叫“传担”。我不知道父母是凭着怎样的体力与毅力,完成他们的“传担”创举的。

  每到晚上,我的父母总会在吃完晚饭做完家务后,把干柴一块块垒好,准备明天清晨挑到离家15里的集市上去卖。看到沿着土墙壁整齐排放的柴火,我的父母总有一种成就感。在昏黄的灯光下,我看到了父母那古铜色的脸上,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幸福,可惜年少的我们,无法体会个中的滋味。在我的记忆里,我总觉得我的父母把每一块柴劈得很平整,而且长短一致,让我掂在手里总认为不用加工,就可以直接做小板凳。现在想来,父母对待砍柴,仿佛也有艺术的讲究,做得如此精致,其中体现出他们的朴实。

  第二天清晨,不到4点钟的时候,父母就挑着柴火去集市上叫卖了,临行前,他们把我从睡梦中叫醒,让我起来把门闩好,并照顾好弟弟们。天亮回来,父母总会带回几个糯米制成的沾着白糖的小圈圈给我们吃,对我们来说这就是我们最幸福的时刻了。

  有时在睡觉前,我们父子坐在床沿上,我和弟弟们争着为父亲做的一件事,那便是趴在父亲的脊背上给他红肿而且开裂的肩膀掀茧皮了。我们就像在竹节里掀竹膜一样,为自己能成功的掀下一大块,而欢呼雀跃。我的父亲也孩子般的憨笑。现在想来,我们兄弟真是太天真了,竟不知道父亲宽阔的肩膀承载了多少岁月的艰辛,留下了多少辛酸的伤痕。

  到了上世纪80年代中期,扁担在父母的生活中逐渐远去。父亲凭着自己实干的精神,相继当上了村主任、村书记,而且一干就是二十多年。时至今日,父亲依然还在书记的位置上忙乎,而且口碑一直不错。母亲自然成了父亲的贤内助。每当父亲被乡亲们误解时,母亲总是安慰他;每当父亲与个别群众闹矛盾时,母亲总是心平气和的当和事佬。

  现在,我的父母都是快60岁的人了,父母过去那伟岸的身躯也显老态,那乌黑的头发也丝丝斑白且有所脱落,那深深的皱纹,似乎也在向我们述说着岁月的沧桑。
文章来源:上饶日报2009年3月27日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