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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湘文艺】方东清/父亲的扁担

 潇湘原创之家 2021-02-20

父亲的扁担

作者:方东清

在老屋的一个不起眼的门的角落里,立着一根油光发亮的杂木扁担,我追随着墙头的日历,荡进原始的尘封。尘封里长着老茧的父亲,没有消瘦反而更加弥新。近一个世纪以来,父亲曾经用这根扁担,风里雨里,一年四季都在外奔波。无论是夏日炎炎,还是白雪皑皑,父亲的肩头一头挑着希望,一头挑着未来,这个时候,父亲用自己宽厚的肩膀给家中一家七口带来了温饱,成为了家中唯一的一根顶天大梁……
父亲的扁担与众不同,偏短,是为了方便乘车,拿起来可行走四方。偏厚,是为了挑得更多。父亲用他那宽厚的肩膀,奔走在茫茫的岁月中。在我的记忆中还记得,那是一个下大雪的早晨,在苦难的七十年代,父亲望着我们姐弟四人瞪着饥饿的眼睛,二话没说,拿起扁担,冒着鹅毛大雪就出门了,直到天色已经黑暗的时候,父亲才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家中……父亲给我们带回了十几斤番薯,和几斤茴丝,我已经不能分辩,父亲是冷是热?是饥还是饱?后来才打听到,父亲这天冒雪给山里的供销合作店送了一趟货,回来又给供销社挑回了很多的山货。父亲用他的那根扁担,从山里顺带挑回了一家的救命口粮。望着父亲他那累得已经不行的身体,我母亲和我们姐弟四人的眼泪,夺眶而出……
在丰收的年景里,父亲用他的那根扁担,挑着喜悦,挑着希望,哼着小曲,欢快地走在田埂之上。
多少岁月翻来眼底,父亲用他的那根扁担,为儿女走过了多少秋霜风月?为家里挑回了多少柴米油盐?
 慢慢的父亲的扁担有些弯了,像一把没有上弦的弓,弓着背,站在了老屋的一角,与微驼的父亲一样谦卑,父亲用过的那根沁满汗水的扁担,乌黑发亮,常常被父亲捧在手里,像照镜子一样,左右细照。长着老茧的父亲,双手捧着年代的不幸,父亲一定用它照见了自己的影子,人世间的悲欢,还有风起云涌、年年凋零的花叶,似那委屈……美好如根,父亲用慈祥和坚毅,教会了我们勇敢地去面对生活,是父亲引领我们告慰人生,告别痛苦与磨难,会让明天更加美好……
 我常常想起父亲的笑,时时念起父亲的好,是父亲用自己的父爱,丈量着我之天涯与海角……现在,父亲虽然已经远去,然而,定格在我眼中的,是父亲的一声呼唤,我虽然看不见父亲的身影,但我能拷贝父亲的一言一行,父亲仿似走远,其实,父亲一直守护在我的身边。我在枯卷了的黄叶的背后,解读父亲沉甸甸的心事。
现在,我的韶华已逝,我穿行在时空的隧道里,多少风霜侵蚀,我的额头有了沟壑,多少冰霜侵染,我的头顶有了白发,然而,父亲的那根扁担,一头系着父爱,一头系着传承……

作者简介:

方东清,中国楹联学会会员。喜爱文字,信笔涂鸦,自娱娱人。在《岳阳晚报》、《洞庭之声》、《湖南日报》、《农民日报》、《大鹏湾》等报刊杂志上发表文章百余篇。

图片: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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