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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母惯子(林辉)

 nqj0108 2015-0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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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母惯子

文/林辉  

 

杨尘辉何许人?民间传说中没有提及,因为他是一个贼,谁愿与贼为伍?因此他的出生地也就无法考证了。

杨母是个坏女人。杨尘辉的父亲挑货郎担走村串巷,经常一年半载不归,生性淫荡懒惰的杨母,在家无聊就买了条小公狗来养。日子一长,那条公狗在杨母的调教下,竟同她发生了那种关系,还播下了狗种。一天,杨父回家,刚想同杨母亲热,突然那条公狗窜上来将他咬死。不久杨母产下杨尘辉,人们都说杨尘辉是狗杂种。

有一天,蹒跚学步的杨尘辉听到邻居大婶家的母鸡“咯嗒咯嗒”地叫。他好奇地爬到鸡笼边想看看怎么回事。那下蛋的鸡见有人来了,吓得扑腾着翅膀窜出鸡笼,鸡爪抓破了杨尘辉的小脸。杨尘辉吓得哭起来。突然,他眼睛一亮,看见鸡窝里有一只白白的圆圆的鸡蛋,哭脸马上换成了笑脸。他爬进鸡笼,弄了一身的鸡屎,拿到了那只鸡蛋,心里美滋滋的,两条小腿一颠一颠地跑回家,稚声稚气地说:“妈……妈……蛋……蛋……”

好吃懒做的杨母把原有的家产变卖化得差不多了,现在只剩下一间仅能遮身避雨的破草屋。她正懒洋洋地躺在门前石板上,扇着破蒲扇乘凉,听到杨尘辉叫“蛋—蛋—”,腾地一下跳起来,夺过鸡蛋,“拍”地就是一巴掌打过去,说:“死崽,就是好吃,打死你去。”

平日,杨母对儿子非常刻薄,自己吃香的喝辣的,从不给一丁点儿子吃。杨尘辉每次看到母亲吃蛋,只有咽口水的份。

杨尘辉捂着脸,好不容易说清楚,蛋不是我们家的,是大婶家这么一层意思。
    杨母一听,才想起自家的最后一只母鸡早就被她吃掉了。她现在已是山穷水尽,正思量着怎么去弄些好吃的来呢。这不,有门了——她心里豁然开窍:叫儿子去偷。她一想到这,立马换上一张笑脸。她抱着杨尘辉脏兮兮的脸亲了又亲:“乖崽呀乖崽,妈煎荷包蛋给你吃。”

好吃是小孩子的天性。香喷喷的荷包蛋对小杨尘辉有足够的吸引力。吃完了还想吃,自家的鸡蛋他吃不到,只有偷来的鸡蛋他才有吃。偷一个他吃一半,偷两个他吃一个。这种特殊的诱惑,刺激他天天到邻居家去偷蛋。

走的夜路多,终要遭蛇咬。大婶天天听到自家母鸡下蛋后的叫声,却不见鸡笼里有鸡蛋,大骂那只死鸡婆叫假涯食,还打猫打狗的,说它们偷吃了鸡蛋。还怀疑是不是有蛇在鸡笼附近,那长虫也是偷蛋的好手呢,囫囵儿一个,囫囵儿一个,连蛋壳都不吐的。邻居大婶怪鸡骂鸡,疑猫疑狗。她做梦也想不到偷她家鸡蛋的,是天天到她家玩耍的还没长齐牙齿的杨尘辉。

这天,大婶摸了那只鸡的屁股,知道有一个蛋,过一会儿就会下。她就在家守着。杨尘辉也在大婶家玩耍。过了一会儿,大婶告诉杨尘辉说:“我去上个茅房,你在这里守住这只母鸡下蛋,不要让小猫小狗把鸡蛋偷吃了。”

杨尘辉“唔”了一声。

大婶上完茅房回来,那只母鸡已下完蛋正在院子里“咯嗒咯嗒”地叫。她到鸡笼里一看,蛋又没啦!小杨尘辉也不在身边。她跑到门口一望,只见杨尘辉拿着鸡蛋正往家里跑呢。她恍然大悟,原来偷鸡蛋的是这小家伙。

杨尘辉到了家里,正要把蛋交给他母亲,突然看见大婶追来,他眼珠子机灵一转,忙把鸡蛋塞进了小嘴里。

大婶问:“杨尘辉,你捡了我家的鸡蛋么?”

杨母走过来,两手撑腰,瞪圆着眼睛质问大婶:“你说什么?我崽偷了你家的鸡蛋!有什么证据!你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说坏我崽名声!叫我崽以后背个贼名怎么做人!你给我搜,搜啊!搜不到要打爆竹认错赔礼,还我崽清白!”

杨母这一串的连珠炮,轰得大婶不知东西南北,张口结舌,不知说什么好,老半天才缓过气来,细声细语地说:“他妈,我又没说是孩子偷的。刚才,他在我家玩,我来问问他有没有捡呀。”然后俯过身去问杨尘辉:“你捡了吗?捡了就还给大婶。”

杨尘辉嘴里含着鸡蛋,拼命摇头。

大婶说:“我刚才看到你拿了,拿了就还给大婶。我养了几只鸡,几个月却只听到鸡叫,没见一个蛋,不知道是哪个捡了去?”

“你没捡到蛋就找到我家来闹,真是岂有此理!”杨母唾沫直往大婶脸上飞,“你赖我崽偷了你的鸡蛋,拣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我的命好苦啊……”说着,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号哭起来,逼着要大婶搜出个一二三四来。

大婶逼得没法,只得四处看看。确实没有鸡蛋的影子,连鸡蛋壳也烧成了灰,她哪能看到什么。突然,她看到杨尘辉的右腮鼓鼓的,就说:“杨尘辉,你右边的脸,怎么肿起来了?”

大婶这一问使杨母吃惊不小。她刚才看到杨尘辉把鸡蛋含在嘴里,暗自高兴,所以才敢放肆地要大婶搜。现在一见大婶注意到孩子的脸,她马上搂住孩子说:“我崽得了猪头疯(腮腺炎)。”

杨尘辉看见大婶注意了自己的右脸,急忙将鸡蛋“咕碌”转向左边,右边“消肿”,左边的腮帮子又鼓起来了。

大婶又说:“怎么左脸也肿起来了?”

杨母大惊,冲着大婶说:“猪头疯还有肿一边的吗?你,你今天到底咋啦?存心找我娘崽的不是,我跟你拼了!”说完冲上去和大婶扭打起来。

乡下人喜欢看热闹,听到争吵声大家都围了过来。一打听是为只鸡蛋的事,都劝大婶算了,拖开大婶回家。杨母得了赢手不饶人,事后隔三差五的在家门口骂了一通又一通。

杨尘辉这次偷鸡蛋差点儿被捉住,心里的确受惊不小,只是由于有着母亲的庇护,才得以逢凶化吉。从此以后,胆子也更大,几乎成了偷蛋精。他可以嘴里含两个蛋,腋下挟四个蛋,肘弯里藏两个蛋,手指缝里夹八个蛋,就连脚弯里也能裹两个蛋,用一条腿单足跳着回来。左邻右舍看着她母亲那么耍赖使泼,惹不起躲得起,谁管她娘俩!

小时偷针,长大偷金。杨尘辉慢慢长大了,他不满足于偷几个鸡蛋,早已是见鸡偷鸡,见狗摸狗,耕牛也偷,只要他见到的东西,没有不被他偷了去。村里人怕了这个瘟神,都避得远远的。慢慢地村子荒芜了,杨尘辉已没东西可偷,母子俩只得离开那个村庄。

这一日,母子俩来到吉水县城西门外。赣江河畔,渔歌唱晚,西门码头停泊着几只大龙船,金碧辉煌,龙飞凤舞。你道这龙船怎么会停靠在吉水县城?原来是乾隆皇帝又来吉水品尝“热冻”的滋味了。

“热冻”真是个稀奇古怪的菜名。这匪夷所思的菜名却是乾隆帝给取的。

一年前,乾隆微服私访过吉水。他没去惊动县衙,在一个老表家吃了餐饭。吉水老表是非常好客的,尽管他们不知道打份成商人模样的人就是当今圣上,但他们还是要拿出最好的菜来招待客人。可惜的是当朝苛捐杂税层层加码,老百姓苦不堪言,老表家实在拿不出什么好菜来招待客人。正好这天有只母鸡下了一个蛋,男人又在赣江河里钓了条鳊鱼,更把蛋打烂加水放入鳊鱼,用甑一蒸,再放些姜丝、葱花、麻油,做了碗蒸蛋给乾隆吃。这碗蒸蛋皇宫里当然不屑做也不会做,可乾隆吃得非常香,回宫后,吃腻了山珍海味,又想起在吉水老表家吃的那道又嫩又香又鲜的菜。可是他不知道那道菜叫什么名字,是用什么料制成的,只记得那碗里有一条鱼,还有黄色的象鱼冻一样的东西,但那冻不是冷的,而是热的,于是,他突发奇想,取名为“热冻”,要御厨去做。可怜那些宫廷御厨翻遍菜谱,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热冻”到底是怎样一道名菜。于是,乾隆皇帝只好再临吉水,亲自拜访那位老表,品尝那盘吉水老表家里最简单、最普通的鳊鱼蒸鸡蛋。

为迎接圣上二临吉水,这晚县令在县衙举行“热冻”宴会,全城家家户户献上“热冻”与圣上共贺太平,一派喜气洋洋。

狗改不了吃屎。吉水县城一派“热冻”景象,却正是杨尘辉下手偷盗的好机会。他溜到城西码头,借着夜色的掩护窜进龙船。那船舱里金碧辉煌,金银财宝绫罗绸缎应有尽有,把他的眼睛都看花了。他找来一个口袋,拼命往里塞那些宝贝。塞满后正准备离去,突然又看到一个黄布包,他好奇地打开一看,金灿灿的原来是皇帝的玉玺。他当然不懂得这个玉玺是做什么用的,但只要是金子就值钱,他拿了就想走。这时,龙船上的侍卫发现了他,一声吆喝,把他捆了个扎扎实实。

杨尘辉偷了皇帝的玉玺,触犯天条,当处以削骨熬油点天灯的极刑。这种刑罚是把受刑者活活剥皮削骨,削出的骨头放在锅里熬上三天三夜,熬出的骨头油装灯祭天神,要点七七四十九天。这是一种极其残酷的用来惩治罪犯警示后人的刑罚,据说这种极刑只对罪大恶极者施用,用这种刑罚处治一个贼,可见人们对贼盗多么深恶痛绝。

施刑这天,观者人山人海。监刑官问杨尘辉还有什么话要说。杨尘辉要求最后见母亲一面。

杨母被带进刑场,她全没了昔日的无赖泼辣劲,搂着儿子,放声痛哭。

杨尘辉哭着对母亲说:“娘,我就要死了,死了连完整的尸体都没有,骨头都在熬成油。娘,我对不起你,我无法报答你,我只求在我死之前,让我最后吃一口娘的奶,你能答应吗”

杨母望着五花大绑的儿子,一种母性的天性使她解开钮扣,掀出软瘪瘪的一只干奶,塞进杨尘辉嘴里。杨尘辉张开大嘴,把那只干巴巴的奶全部含在口里吮吸着。突然,他狠心地用劲一咬,把他母亲的奶从胸膛上撕了下来。鲜血飞溅,惨不忍睹。杨母痛得在地上打滚,最后血尽而亡。

杨尘辉吐出含血的奶,一阵阵狂笑,嘶哑着声音向父老乡亲诉说。他说,他今天落到这步田地,受此酷刑,全是母亲害的。他说,如果不是母亲纵容他偷东西,而是制止,他也就不会从小养成偷窃的习惯。他说,他不能容忍这样的一个母亲还留在世上,应该跟他一起到阴间去受罪!

他说完了,随着监斩官的一声令下,从小偷蛋的杨尘辉被处死了,而且连骨头也熬成油点了天灯。

这是一则悲惨故事,从中我们难道不能领悟出家庭教育的重要?-----“岳母刺字”、“孟母断机”成为历代典范,“杨母惯子”也将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警示后人引以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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