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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五千年

 梧桐小楼 2015-02-07

  王充出身于“细族孤门”,“以农桑为业”。王充的家世似有任侠的传统,其祖、父辈曾在钱塘(今杭州市)“以贾贩为事”,因为与豪族强宗争斗,结下了不少怨仇,不得不举家迁至上虞(《论衡·自纪》)。据《后汉书·王充传》记载:“充少孤,乡里称孝。后到京师,受业太学,师事扶风班彪。好博览而不守章句。家贫无书,常游洛阳书肆,阅所卖书,一见辄能诵忆,遂博通众流百家之言。后归乡里,屏居教授。仕郡为功曹,以数谏争不合去对空面史料,有学者以王充在其“自传”(即《论衡·自纪》)中未言及而认为不可信。综合《论衡·自纪》和《后汉书·王充传》的记载来看,可知王充从小勤奋好学,经过刻苦努力,成为知识渊博的学者。他继承了家族的传统,以笔为武器与豪族强宗作斗争。他先后在本县、本郡、本州作过功曹(掌管人事及参与政务)、从事(州最高长官刺史的属官)之类的小吏,由于对政务经常提出批评和建议,因此不得上司欢心,屡遭黜斥。以后又携家至彤阳郡(郡治在今安徽宣城)、九江郡(郡治在今安徽寿县,一说在今安徽风阳南部)、庐江郡(郡治在今安徽庐江西部)、扬州(治所在今安徽和县)等地,担任一些位卑的职务。但他并不气馁,以后去职居家,专心写作,终成《论衡》等著作。

  王充是一个富有批判精神的思想家。在东汉前期谶纬神学猖獗的年代里,他以“重效验”、“疾虚妄”的求实精神,对“天人感应”、谶纬神学等迷信思想进行了尖锐的揭露和抨击。在哲学上,他提出了以“天道无为自然”为基本特征的一系列唯物主义的观点,对后世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这里主要从儒学的角度来谈一下王充的思想学说。


  王充精通儒家经典,在“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汉代,他敢于说话,不愿恪守一家之言、章句之学,甚至敢于议论经典之书、圣贤之言的是非得失,这在整个中国封建时代都是难能可贵的。

  王充反对“圣贤所言皆无非”、“必须圣人教告乃敢言”的传统,他主张,为了追求真理、发展学术,可以“距师”乃至“伐圣”(《论衡·问孔》)。为了实践这一主张,他写了《问孔》和《刺孟》两篇,对孔子和孟子的一些观点提出了不同的意见。他反对不汉武帝“独尊儒术”以来对‘圣贤“的迷信。王充说过:”夫圣贤下笔造文,用意评这,尚未可谓尽得实;况创始卒吐言,安能皆是?“(《论衡·问孔》)这就是说,圣人作文虽已考虑十分周到,但也不能说已经句句都符合实际,更何况在日常生活中人们的仓促之言了。这实际上是一种清醒的、理性的态度。王充又说:“凡学问之法,不为无才,难于距师,核道实义,证实是非也。问难这道。非必对圣人及生之时也,世之解说说人者,非必须圣人教告乃敢言也。苟有不晓解之问,追问孔子,何伤于义?诚有传圣业之知,伐孔子之说,何逆于理?”(《论衡·问孔》)这显然不是反对孔子,而是主张以追求真理的老实态度来对待圣人的言论。 王充提出,虽然圣人立言审慎,经典“万世不易”,但也有不实之处。他例举了大量明显的例证,并分析了造成这一现象的各种原因。他认为,这有的是因为圣贤“至诚以为然”,即圣贤在这方面的认识脱离实际;有的是因为时代久远,追忆失实;有的则是圣贤为了某种目的而故意夸大其词。但就圣贤内心而言,则“内未必然”(《论衡·艺增》)。王充虽然与他同时代人一样,把儒家经典冖为“万世不易”的东西,但他认为经典也不是十全十美的,这是一种比较客观的态度。 王充既反对当时儒生“信古”和“泥经”的现象,更反对汉代经学家们的“空生说虚”。如他所指出的,“春秋”本是鲁国史书的名称,孔子因袭了这个旧名称,但却并没有什么“奇说异意,深美之据”之处;《春秋》对一些史实的记载,有年而无日、月、这只是史官失记而已,而《公羊传》、《 梁传》在这些方面大做文章,以为《春秋》的书名及对某些事件年、月、日的记述有所谓的“微言大义”,这是根本不符合“孔子之心”的。

  王充对汉代经师墨守“师法”、“家法”,拘泥于章句之学、述而不作的学风,提出了十分尖锐的批评。他把当时的儒家学者分成了四等:“能说一经者为‘儒生’,博览古今才为‘通人’,采摄传书以上书奏记者为‘文人’,能精思著文、边结篇章者为‘鸿儒’。(《论衡·超奇》)王充在这里把“儒生”定义为恪守“师说”、拘泥于章句的经生,这是他最看不起的。他认为这种人有两大缺点:一是只能解释经典,他们上不知远古,下不晓秦、汉,是“陆沉”、“盲瞽”之人;二是拘守一经,蔽而“不通”,不懂儒家的其他经典,更不懂诸子百家之言。他把“儒生”的这两大弊病归咎于他们“守信师法,不颇通览” (《论衡·谢短》)。王充所谓的“通人”,是指通览五经和百家之言的博学之士,这种人高于“儒生”。但他又提出,“凡贵通者,贵其能用之也” (《论衡·超奇》),如果所谓的“通”仅仅是会诵读而不会具体的运用,那又与“鹦鹉能言”差不多了。因此,能够根据儒家经、传来分析政治上的得失、提出建议、并写出优美文章的“文人”,又高于“通人”。至于王充所说的“鸿儒”,那是能“论说世事,由意而出,不假于外”的人,就像陆贾、董仲舒这样的儒者;而像扬雄(王充特别钦佩扬雄)那样,能“作《太玄经》,造于助(“助”按孙诒让说当为“眇”)思,极冥之深“(《论衡·超奇》)的哲学家,则属于“鸿儒”中堪与孔子比肩的人了。

  总之,王充是儒家学者中的特出之士,他信奉儒学,但又不囿于一般的“俗儒”之学,是中国封建社会中比较少见的人物。他的学说,开始只在江东地区流传,未产生很大的影响。到东汉末期,著名学者蔡邕到江东,发现了王充的《论衡》,如获至宝,独自研习,秘不示人,由此学问大进。时人认为他“不见异人,当得异书”,于是问蔡邕原委,从此《论衡》一书得以广泛流传开来。(参见《后汉书·王充传》注引《袁山松书》)

  王充的著作除《论衡》之外,尚有《养性书》十六篇、《讥俗书》十二篇、《政务书》,均佚。另有《周易王氏义》,已散,清王仁俊有辑本;《果赋》一篇,清严可均有辑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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