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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母文

 流浪无疆 2015-02-07

世上怀念母亲的文章很多,看过后也是欷歔感叹,动情处泪眼婆娑。过后,大多动人的文字也还记得一些,时间久了也就淡忘了。而今,我的母亲去世了,余心悲痛欲绝,眼泪长流不止,眼睛几近朦胧。我的母亲,我的亲娘,您怎么这么匆匆的走了呢?撇下相伴60年的父亲和我们兄弟姊妹五人,我还没来得及认真的、好好的尽一点孝心您就走了。去年还给您说过:“等我退休了,就回家照顾您和父亲,您二老好好的活着,等着我,”你和父亲都笑了,你很高兴的转述给乡亲们,这次回家给你出殡,他们还跟我说起此事,我强忍泪水,无语。娘啊,我不怪你失约,怪我孝心不够,怎么报答您,我的亲娘?

20141221,接到家里的电话,说您病重,已经送到重症监护室,顿时大脑混乱,不知如何是好,于是决定回家,立即回家,在回家的路上,多次祈祷您能健康,并试着从《周易》里起了一卦,说利于西南,利于西南?不是好兆头,老家乡俗,老人去世后要叫魂,大孝子高声大叫:“(父或母)明光大道下西南”。心里沉甸甸的。医院里的六天,我和弟弟一天也没离开你,一直陪伴在ICU监护室外,三个妹妹也是不忍离开医院,我们都祈盼您的病情能够好转,可是,等到第六天,ICU室主任告诉我,六天了,没一点转折,已经回天无力,回家吧,老人离世前还是在老家的好,我明白了,就是说母亲没有救了。带上氧气袋和一些物品,娘啊咱回家吧。回到您生活了60年的家,小妹一路抱着您,我在后面扶着您,回到了您一生几乎没怎么离开过的家。夜里,我和弟弟陪伴在您的身边,观察着您的状况,看着你呼吸的艰难,我给您带上氧气管,不见好转,呼吸仍然急促,我试着跟随着您的呼吸进行呼吸,我这健康的人也受不了,进气少出气多,这难道是人们说的“倒气”?记得爷爷去世时就是这样的状况。到了早晨65分,告诉在另外一间房子睡觉的父亲,“俺娘不行了”,急忙和弟弟一起把母亲抬往外间,610分,我眼睁睁的看着您离世,母亲,我无能为力啊!儿子无能,儿子救不了您的命啊!20141227610分,您告别了这个世界,告别了父亲,告别了儿女,走了,您永远地走了,我们永远的失去了您,世上从此我再无娘啦,我的亲娘。

母亲姓褚氏讳思英,生于193625日,农历丙子年正月十三日,是日为立春日。您踏着春天的气息而来,可是在哪战乱的岁月,你没享受过一天好日子,1945年您九岁,就没有了父母,和你的哥哥二人相依为命,生活的艰难可想而知,春天里出生的您,没有一天沐浴在春风里,有的只是艰难度日,吃糠咽菜自是不必说的。记得你跟我说过,小时候跟着大人们“跑反”,就是躲避日本鬼子及内战,累了就在沟边野地睡去,大人们跑得快,您小,跑不动,那时候的您不知道是怎么活过来的,您的吃苦耐劳就是这么就养成的吧。您一辈子没上过学,也没什么大道理教导我们,但是,我们从您为人谨慎,做事认真,待人热情上学到了不少东西,您从不招惹是非,与父亲共度近六十年,从没见过您发过火,急脾气的父亲有时说话带点火气,您总是默默地,从不争辩,不超过一小时,父亲发完火就又同以前一样和和气气了,在乡亲们眼里,您是全村少有的好人,从没同任何人吵过架,这是全村公认的,您的一言一行,至今历历在目。

记得在生产队的那些年,集体劳动时,您总是不落人后,栽地瓜时,您瘦弱的身躯挑起两大桶水,在崎岖的地瓜垄上艰难行走,很难想象您是怎么忍受的,为了挣工分养活我们全家七口人,您和父亲就是这样苦苦支撑着,我和弟弟妹妹感激您们,感激您,我的亲娘。

六十年代初,全国灾荒,家里已经没有任何食物,只有一些胡萝卜和菜叶,就是这些也吃完了,您几乎饿死,父亲在煤矿工作,他步行回家带来了一些食物,挽救了您的生命,也给予了我们兄弟姊妹的生命,没有了您,这个世界哪有我们?您顽强的活着、坚持着、守护着我们,感激您们,我的爹娘。

时光流转,1978年我在外地上学,您冬天问冷暖,夏季问暑热,能不能吃得饱?当听我说每月粮食不够吃的时候,您和父亲就换来了粮票给我增加补贴。毕业后分配到一家电建企业上班,生活慢慢的有了好转,您操办着五个子女都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小家庭,有了孙子孙女,并且也有了重孙子,我们也有能力供养你,孝敬你了,可是,您却匆匆的走了,天堂缺您不算少,人间无您再难寻。娘啊,不该受的罪您都受了,应该享的福您没享几天,您的命怎么这么苦啊!鹤驾已随云影杳,鹃声犹带月光寒,思念的话语说不尽,娘啊,天堂路漫漫,一路走好。

时维仲冬,岁在甲午,月建丙子,壬申是日。朔风凛冽,寒月半掩,我母褚氏,驾鹤西去。萱堂洒泪,日月失辉。忿怨苍天,何失我母?念念于此,耿耿于心,余泪长流,吾音哽咽。依稀当年,慈母谆谆,绕膝堂前,聆听教诲,做人做事,诚实守则,言犹在耳,如在眼前,母今何寻?天堂冷清,可有熟人?托梦与我,使我放心。但愿我母,早日化仙。魂如有灵,以鉴我心。今日五七,恭率子众谨以此文,祭于母前。呜呼哀哉,伏惟尚飨。

2015126农历甲午年十二月初七日(甲午年丁丑月壬寅日)

不孝子小领谨率媳丁氏、子冬冬及弟、妹恭祭于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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