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 蔡长福

“这三个小时时间，什么事做不了？跑到这来浪费！”广州TIT创意园正安文化办公室门口，一位披着绿色军外套的老先生一脸不开心，他的鼻头充血头发都快立起来了，正对着自己的弟子们发火。跟我握手的时候，他几乎不正眼看我一眼，还在郁闷自己遭遇的可怕的交通：“这叫什么城市，车子堵在那，撞都撞不开，飞也飞不走！”
 

老先生近七十岁了，姓蔡，安徽民间颇有影响力的一位经方中医。那天恰巧途经广州，他的一位徒弟凤仪姐是我的朋友，于是怂恿者老爷子和我见上一面。本该我登门拜访长者的，凤仪很客气，说他们有车，而且也想带师父看看正安。没料到，途中遇见暴雨道路拥堵，再加上司机走错路，下车时蔡老爷子心情相当不爽。

我们约的是下午三点，见面时已经六点多，眼看我日程表上还有一个聚友会的杨硕诚老师的公开课就要开始......我还着急呢。可是着急没有用，我静静站在一边，等着坏天气和坏脾气过去。

广州的聚友凤仪姐三番五次跟我提起她在安徽马鞍山的中医师父蔡长福先生，建议我记录民间中医不可少了蔡老师。据说短短半年，蔡师父对凤仪姐的生活态度以及中医诊病思路、治疗理念都有极大的改变，每天跟蔡老师抄写方子，她还亲眼见证了很多有神奇疗效的医案。

不过这位凤仪姐古道热肠，见人总是随喜赞叹，所以我决定慢慢等待，静静观望。这期间，梁某人、山东刘德会医生、还有广东省中医院的医生也跟我提过蔡老。从周围人的眼光看来，这老先生医术医德还真不错。

请坐，上茶。

坐下之后，蔡老爷子面色如铁，点起一支烟，一言不发。弟子们噤若寒蝉，氛围实在有点尴尬，这话题该从何起？

这五年来，记录中医路上遇见的这类情形还真不少。

这些年，人怕出名猪怕壮，防贼防盗防记者。这年头，倒在路上没人扶，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感少得可怜。一个陌生人，一个小记者，要想走近那些成天和各种病人打交道的中医，更是难。不过，这些年拍摄野生动物、造帆船、帆船航海的经历，教会了我等待，我有的是耐心。

真的，亲爱的中医老师，我不是来求医的，你来与不来，见与不见，我都要做这件事，我安心坦然诚恳地等待。记录中医，是我的心愿。

穿着短袖面对披着军大衣的蔡老爷子，我只是静静地坐着，细细地观察。老先生腰板挺直，中气很足，很少白头发，七十岁的年纪，不容易！了解越来越多的中医之后，我很在意医生老师自身的身体状态，还有他身边的弟子和家人。如果自己和自己最亲近的人身体都照顾不好，他怎么可能是一个好医生呢？

此外，我真心相信，每一个好医生，必定有一颗善良的心。那些病人传说脾气很怪、性格暴躁、不爱说话，武侠里杀人名医平一指类型的医生，只是因为他们正在工作状态或是累了，或是没有遇见可以对话可以信赖的人更何况，他来这里，一定是因为有什么触动他的原因。

在蔡老爷子重重的突出一口烟之后，我觉得时机到了，端起茶杯，笑着对他说：“蔡老师，你说这个城市的拥堵加上坏天气，跟身体的癌变发生的起因很像啊？”
 

老爷子正要送进嘴里的烟头忽然停住了，抬起头望着我，眼神立刻松下来了。

呵呵，我知道，我找到了打开今天话题的钥匙了......

时间有限，我们只有半个小时的交流。蔡老爷子拉着我的手说：“什么时候你抽出空来，到马鞍山跟我好好学习一下经方，凭你的资质，不需要太长时间会成为一个好医生的！”

那种亲切，像从前一样，似是风雨故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