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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提亚:“爱是治愈的力量”(二)

 azul1 2015-02-22
  在“种子”模型中,是人格而不是角色决定同一性。而且每个人生而具有可以被充分发展的潜能。虽然角色和地位差异是存在的(父母—孩子,医生—病人),但他们之间的关系仅仅是在特定的背景中定义的,而不是以脱离这种背景以外的永久地位或角色差异为基础的。在种子模型中,改变被看作是持续的生命过程和成长的机会。萨提尔是种子模型的极力倡导者,坚持只要有合适的养育条件,儿童就如种子一样,能长成健康的成人。

  家庭评估和干预
  萨提亚努力帮助人们形成良好的自我感觉,这常常源于她不受限制的、乐观的生活态度。她倾向于根据家庭成员日常功能及彼此的情绪体验来治疗家庭。她通过帮助他们重新运用其感觉和能力,来接触并接受他们自己的真正所感,从而教会他们进行表里一致的沟通。借此她帮助个体(和家庭)建立其自我价值感:她拓展了做出选择并使人际关系发生改变的可能性(Bandler、Ginder & Satir, 1976)。

  由于萨提亚相信人类具有发展所需的所有资源,所以她把自己的干预指向帮助家庭获得保持其潜能的机会,然后学会回运用潜能。这是一种促进成长的疗法,在这个疗法中她鼓励人们去冒任何必要的风险以把握自己的生活。在治疗进程的早期,萨提尔会以老师的身份给家庭介绍一种新的语言,帮助他们了解其沟通“差异”,阻止各种反复出现的行为序列——那只能使家庭成员陷入前面所提到的那种不一致的家庭沟通风格。

  萨提亚的主要才能在于她是一个治疗师和训练师而不是一个理论的建立者或研究着。虽然她的概念(自尊、家庭痛苦、家庭健康)常常失之精确,但她要求自己的写作风格中具有可理解性,这与她渴望清楚和直接的沟通相一致。她是一个精力旺盛的、照顾人的、有同情心的、脚踏实地的、相当有洞察力的人,从首次会谈开始就以权威者的姿态介入一个家庭。她讲话简洁而直接,对自己的家庭治疗工作保持连续的记录,力图将自己的沟通技巧传授给家庭成员,然后依据其所教授的规则来安排成员间的交流。在以下她的早期有记录的案例中(Satir, 1967),父母及其孩子,乔尼(Johnny, 10岁)和派蒂(patty, 7岁),一起参与会谈;乔尼是被认定的病人,他在学校有行为问题。萨提尔想要澄清每个成员对治疗抱有怎样的期望,为什么他们会来治疗。请注意,她是怎么样设法帮助家庭成员。(a)通过让每位成员表达自己的意思来认识到彼此的差异;(b)接受分歧以及关于相同情形的不同观点;重要的是(c)说出他们的所看所感以便使他们的不同意见公开表达出来。

  乔尼:妈妈说我们要谈论家庭问题。

  治疗师:爸爸怎么说?他是否告诉你相同的事?

  派蒂:没有。

  治疗师:爸爸怎么说?

  派蒂:他说我们要坐车出去兜风。

  治疗师:我明白了。你从妈妈那里得到一些消息,又从爸爸那里得到一些消息。你呢,乔尼你从哪里获取信息?

  乔尼:我不记得了。

  治疗师:你不记得谁告诉了你?

  母亲:我想我没对他说什么。让我想想,我猜他当时不在身边。

  萨提尔你呢,爸爸?你对乔尼说了什么吗?

  乔尼:派蒂说我们要去见一位和我们家有关的女士。

  治疗师:我明白了。那么你是从你妹妹那里得到信息的。反而派蒂从妈妈和爸爸那里得到了明确的信息。(她立刻询问了父母还接的他们说了什么)

  治疗师:那怎么样,母亲?是否你和爸爸能够一同解决这个问题——你们要对孩子说什么?

  母亲:你知道,我想这就是我们的问题之一。他与孩子们一起干而我一个人做。

  父亲:我认为这事并不重要,不必担心。

  治疗师:在某种意义上这当然是个问题。但你们知道,我们可以利用它发现信息如何在家里被理解。我们对家庭所做的事情之一就是搞清楚家庭成员是如何沟通的

  ——他们如何清楚地理解彼此的信息。我们将要看到妈妈和爸爸如何劈刺一致以便乔尼和派蒂能够得到明确的信息。(稍后,她向孩子们解释了他们家为何来见她)

  治疗师:好,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们为什么妈妈和爸爸到这里来。他们到这里来是因为他们对家里发生的事不高兴,因此他们想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使每个人都能从家庭生活中得到更多的乐趣。
  在这个简短的摘录里,我们还可以看到萨提尔致力于使每个家庭成员都建立自尊,并强调每个人都是独特的,而且具有毋需他人(如父母)回应而表达自己观点的权利。她让家庭知道治疗进展到哪一步,从而使他们知道当他们共同工作时可以期待什么。萨提尔是温暖而关心他人的,有着强烈的人本主义价值观,她强调家庭关系中亲密的作用,视之为所有家庭成员成长的载体。对萨提尔而言,一个健康的家庭是成员能够寻求他们所需的场所,是需要得到满足、个性得以健康发展的场所。功能失调的家庭不允许有个性,而且其成员不能发展自我价值感。如果双亲给彼此的信息及给孩子的信息不一致或混乱,那么待际间的家庭沟通起来很糟糕,并导致起孩子产生低自尊感。

  在一项早期的技术中,萨提尔以编制家庭生活事务年表开始家庭治疗,编制年表是为了通过描述家庭发展中的关键元素(从最老的祖父母的出生开始)来了解家庭发展的历史。她的目标是迫使家庭成员考虑典型的家庭模式,尤其是考虑那些形成发展发系的基础的相关概念。

  虽然她同意威特克的观念,即治疗师在处理家庭时应运用其自我,但威特克的方法更倾向于反映他的心理动力学的背景,而萨提尔的方法则显示了她受到卡尔•罗杰斯(Carl Rogers)及致力于自我完善和自我实现的人本主义运动的影响。萨提尔认为治疗师必须是一个在必要时能帮助他人的人,他向家庭表明怎样获得改变,怎样触及自己的感受,怎样倾听他人,在不明了他人信息时怎样要求澄清,等等。通过她温和、富同情心的、务实的提问,萨提尔使父母也许是第一次倾听孩子们的陈述和意见;她也帮助孩子们明白父母的观点和行为。最后,通过这个反馈过程,表里一致的沟通取代了最先提到的责备、讨好、超理智和打岔的家庭沟通风格。

  家庭重建
  萨提亚在20世纪60年代后期发展的另一治疗创新是家庭重建。它试图指导来访者放弃源于其原生家庭的功能失调模式。该技术融合了格式塔治疗、指导想象、催眠、心理剧、角色扮演和家庭雕塑等多种元素[正如前面所指出的,家庭雕塑是指摆出家庭成员的典型姿态,借此代表在某个特定时刻(比如祖母死后)家庭成员对家庭的看法]。其理想是摆脱不合时宜的家庭规则并放弃早先的错误概念。家庭重建是一个使家庭成员经历其生活中某一特定阶段的过程,它既可用于家庭上,也适合用于团体治疗中(Nerin,1986)。通过多代际戏剧的再演绎,家庭成员借机重新找到他们的根,并在此过程中可能以一种新的视角来看待旧观念,因而改变根深蒂固的观念、感受和信念(Nerin,1989)。

  一般说来,家庭重建有三个目标:(a)揭示家庭成员旧有认识的根源;(b)使他们形成有关其父母人格的更现实画面;(c)为成员发现自身的人格铺平道路。在处理家庭问题时,如果几乎不能接触到真正的原生家庭,那么据说该技术特别有用。

在一个团体治疗场景中通常有足够的成员,以便不同的参与者能扮演每个家庭中成员。来访者(这里称为探索者)引出其他人的帮助并使之扮演至少三代的大家庭中的关键角色。在作为引路人的治疗师的知道下,探索者努力解决久存不去的家庭冲突(比如,“治愈”他和母亲间的关系)以重建其过去生活中的神秘部分,带着对过去事件的新认识结束会谈,最终能自由地、充分地发挥其潜能。

  指导者引导探索者完成重建,就延续了几代家庭编年史进行提问。如果要使探索者从中所获甚多,那么指导者、探索者和辅导成员之间的信任关系就至关重要。

  萨提亚是这样说的,引述如下(Nerin,1989):

  当一个人把人类的生命看作是神圣的,正如我一样,那么家庭重建就成为一种精神和认知体验,正是它将人类的能量从过去的束缚中解放出来。从而为发展更加完善的人铺平了道路。

  先锋网络(Avanta Network)在萨提亚生命的最后十年,她在家庭治疗运动中的影响衰退了,可能是因为与其他领导人物的冲突和她的兴趣转移到改变更大的系统上的原因。她远离了家庭治疗运动的主流。① 当她像一位人本主义家庭治疗的漫游传教者一样持续周游世界时,她被劝说为她的一项独特的技术。在萨提尔的两位同事分析并设计了她治疗家庭的语言风格模型的帮助下(Bandler、Grinder &Satir,1796),萨提尔开始确定自己治疗方法中的关键成分:挑战家庭现行沟通模式中的内在预期;帮助家庭成员一起工作以理解他们自己所需要的变化;为家庭准备新的成长体验;帮助家庭成员学习一种新的家庭应对过程;为他们治疗后继续改变过程提供所需的工具。最重要的是,这些研究者的语言分析表明萨提尔教给了家庭不同沟通所需的实用技巧。习得了这些技巧后,家庭成员将可能更有创造性、更有效地运用他们自己在家庭治疗中发展起的策略来处理任何新的问题和危机。

  在产生了世界范围内的影响之后,萨提亚将其注意转向了更大的系统。1977年,作为其人本主义取向的产物,她形成了Avanta(意大利语的“向前”;在这里指“超越、先锋”)网络,这是一个旨在用她的治疗观点和方法训练他人的非盈利性组织。

  经管萨提亚在该领域中的巨大影响——人们评价为她是其所在时代中世界上最好的家庭治疗师之一(Braverman,1986)——但今天采用她的家庭治疗方法的追随者数量正逐渐减少。可能是因为很多人一直将她的干预更多地看作是她人格和临床艺术的表现形式,而不是一个可以学习的一套系统的治疗方法,因而难以模仿。她的贡献——对开放和直接沟通的重要性的坚持,帮助来访者树立自尊的努力,对每个家庭能够治愈信念——对家庭治疗的早期发展是至关重要的,也是对较少关注情绪性的多种治疗方法的一个必要的平衡。此外,陈(Cheung,1977)提出,萨提亚强调语言是最重要的,她相信人们具有改变的潜能并能够自主抉择,以及她视治疗师为参与者、促进者等观点可能代表了与当前的社会建构理论的(第十三章)相一致的早期影响。在陈看来,家庭重建类似于叙事疗法,它使来访者有机会重新检验其信念和重建看待过去经验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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