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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老前辈诊余随谈(2)

 春满庭苑 2015-03-03

  2013年10月3日我去郑州拜望老师,老师今年已经82岁了,行走自如,精神矍铄,思路清晰,看来一个中医大家同时也是一个养生大家。我曾经说过,一个好的中医自己的身体以及亲人的身体都必须保健好,否则,连自己及亲人都是面黄肌瘦常年有病,怎么让病人相信其医术呢?老师和蔼可亲,很高兴我们来看他,虽然是我们盼望要再次聆听老师的教诲,但每一次来看他,他都会谦虚地说:“我们共同讨论”。相约从上午八点多一直谈到下午一点半,我们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吃午饭,沉浸陶醉在中医药学术的海洋中。回想1998年我在河南中医学院进修一年,苦苦寻觅中医之真谛,我那年转遍了国医堂老中医的诊室,领略到了十来位不同老中医各自不同的诊疗风格,受益多多,特别是见到仝老师,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中医,1998年成了我从医生活的转折点,飞跃从此开始。现整理老师谈话如下:

    医为仁术,医者爱人。仁者寿。当前西医属主流医学,一是国家支持,二是群众信仰,有病首先找西医。  西医好学,而中医不好学。医疗是公益事业,但目前医院都是盈利机构和企业。人们有了病,丧失了劳动能力,无法挣钱还要花钱看病,是弱势群体。

  当我提到我喜欢用生药研末冲服,其效果要好于煎药时,老师说:"中医炮制的目的,一是减少毒性,二是为了增强疗效。"

  当我说到“医德医术”的关系时,认为医术第一,病人急切要求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立即治愈他的病,而很少考虑药费之多少。当一个大夫医术很高明时,病人及社会政府所给予他的报酬已经很丰盛而花不完了,所以其医德必然也会提高了”。老师对我的这番论述总结为七个字:“人之无求,品自高”。不要名利,专心学术是我们的追求。

  皮肤病可找新乡候培辉大夫切磋,候对皮肤病很有研究。

  中医就业难,一方面是教育方面的原因,一个是社会原因。中医成才太慢,刚毕业的学生病人少,工资低,难以养家糊口,所以中医专业毕业生大多一毕业就改行,真正从事中医专业的很少。

  偏瘫硬瘫软瘫:老师指正我们概念不清。脑血管疾病都是硬瘫,清醒时肢体僵硬,睡眠后伸开;软瘫:脊椎脊髓损伤导致下肢微软不能活动是为软瘫。建议我们要加强现代医学的学习。如果不学习现代医学知识,那么我们的治疗就带有盲目性。

  病人如果吃药后出现腹泻,考虑有以下原因:一时药物的质量问题,二是病人吃了生冷饮食。虽然不是医生的原因,但病人还是习惯要找大夫。

  吃药导致不测,其药量用法必须以药典为标准,否则病人吃药出现了意外,医生要承担赔偿责任。文革时荥阳某大夫有一个经验方用到川乌草乌,据他说用此方治愈了很多风湿腰腿痛病人。但导致一例中毒死亡,引起了医疗纠纷,医院领导研究后决定:以后任何大夫尽量不要用有毒中药,即使需要用,也必须特别慎重,以医疗安全为第一。对医生来说,治好病是大夫的职责,没有什么可炫耀的,但用药导致了药源性损害,大夫必然成为被告。现代人包括农民在内的保护意识普遍提高,故中医大夫的处方要慎重开出。

  学生吴请教某疑难病例:气短乏力,胃胀满,不吃则饿,吃了就胃胀难受,舌质嫩无苔水滑,吃凉物胃痛,便秘。老师谈:便秘吃胡萝卜。腹痛要多用厚朴;腹胀纳呆则厚朴量减少。

  西医诊断明确则治疗有方向。政府要打击非法行医,据说胡万林出狱后在新安县又用芒硝水害死了一个学生,他又住进去了。

  无规矩无以成方圆。

  强直性脊椎炎诊断要依据影像学检查,治愈后也要有治愈的指标。

  古代中医提到六不治其中之一是不愿意吃药者不治。

  郑州西流湖有一个庙。传说有一个中医大夫患了癌病后期,什么药都不吃,信了佛教,虔诚,最后痊愈了。后来人们在这里建了一个庙,有了很多信徒,有病求神仙保佑。这是一个精神起作用的病例          

  嘈杂(胃病)可用五泻心汤

  失眠多用柴胡桂枝加龙牡汤

  痞满用枳壳川朴以宽中下气。舌质暗属血瘀则用活血化瘀药如当归川芎丹参,气逆用枳壳枳实半夏陈皮茯苓以降气。胃病分寒热,胃热用三黄泻心汤;胃寒用陈皮半夏砂仁白蔻川朴良附丸。

  重视腹诊,所有的诊断不清,必须进行腹诊:腹部柔软无压痛为虚,硬满有压痛为实。

胖人多痰多虚。瘦人多火旺多阴虚。

  夏某类风湿关节肌疼痛病又发作。老师问化验血象血沉抗O了吗?不要忽视了必要的实验室仪器检查。

这是必经的检查项目。

  症状分1主观上—病人主观上自我感觉2客观—症状体征:西医注重客观检查。再次推荐1东汉良的新编《中医入门》是一本好书—我已经读了四五遍了,颇有收获。推荐2上海沈培安著的《中医免疫病学》是本好书有读书临床试验研究。

  教导我们在西医方面多下功夫,知道西医病理变化检查指标。有利于提高技术水平。

  慢性病要根据病情不断调整用药。

  当前情况标急否?急则治其标,缓则治其本。

  朱良春对虫类药很有研究可以看看作为借鉴(我已经读过多遍了)。

  并问我有要求拜访全国的名老中医否?我回答:不(工作太忙,咱不学刘lihong偌大年龄到处拜师)

  我们生活在社会之中,不能游离于社会之外。

  中医四大经典包括《神农本草经》。《温病条辨》是对伤寒的发展,不能被列为四大经典之一。

  学好现代医学的解剖学及生理检查手段(检查诊断)。要了解西药的毒副作用。

  西医是主流医学,病人有病人会首先找西医。所以中医是治西医所不能治的病。中医生存的价值是能治西医不能治的病。如果中医也不能治就没有了生存价值。这也是中医存在的基础(现代医学还不能解决现有的症状问题)病人先用西药打针,转了一圈无效才来看中医。中医的主要病源是1看不好的来找中医,2用西药看坏的也来找中医。

  做大夫的必须扩大知识面,病人是医生的考官。病人说你好你才好!

  老师有一个学生(中医毕业生)分配到广州某基层乡医院叫澄海40多岁,还经常与老师联系。

  仙方活命饮加野菊花效果好。

  半夏南星水煎服无毒研粉有毒配散剂要慎重以防中毒。

  二味拔毒膏:用白矾雄黄凡士林调配,治疮痈疖红肿热痛,拔脓毒,促进疮口愈合,已经化脓或未化脓皆可使用。一天一换

   年轻人痤疮流鼻血是热毒。若舌苔黄厚腻湿热是阳明腑实证,用三黄泻心汤,有石膏证用白虎汤。如果以上情况都没有,舌质舌苔正常,考虑是热毒,珂用五味消毒饮。

  强调理论和实践相结合不能走马光花,要下马观花。

  四逆汤证:舌质嫩,舌苔滑,畏寒肢,懂中医也懂西医。

  永明举病例求教:某男,65岁,双下肢麻木,时轻时重时发时止—血瘀。如果一直麻木—神经病变。问兼证:糖尿病,神经系统并发症可出现肢体麻木,阴缩,恶心,发作时牙酥软感觉—肝主宗筋,要考虑肝的病变。

  宫大夫:1四肢冰冷也有四逆散证,并非皆是四逆汤证。(针对吴大夫的提问)

    2时发时止的病要考虑与风有关或与肝有关。

    3不记治好的病,只记治不好的病。为什么治不好?

    4老师把股骨头坏死当疮治(我早已领悟到现并写成文章)

  彩超能了解脏器的形态改变,息肉有癌变的可能(过程),要每年进行复查。

  病人各种检查无阳性发现,但知觉有病,晚上一醒来即出现阴缩,有往来寒热。

  老师答:用柴胡加龙牡汤加四逆散(四肢冰冷),舌质暗,血瘀可用活血化瘀汤

    腹诊:1肚皮疼压痛拒按用三黄泻心汤(阳明腑实证)

    只要出现舌苔厚腻一定要按腹部,拒按压痛用泻心汤,并根据身体的状况灵活掌握大黄的用量。

    急则治其标,缓则治其本。先去邪后治本。

    阳虚者怕冷,穿厚衣服也怕冷,穿厚衣早,不敢吹电扇,夏天也穿的厚。

    阴阳是总纲,治病用方看(分)阴阳是主导。

    让病人蜷卧收腿才能进行复诊,肝胆区有压痛即有肝胆湿热,可用柴胡 茵陈 黄芩 大黄 栀子。

    要查明主要矛盾及癥结在哪里。

  老师父亲去世早,他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唐河老家的爷爷学医抓中药。爷爷是看内科的,解放后老师考入白马寺骨伤科学院。学了骨伤专业。文革时很多医生下放农村,当时医院医生少病人多看不过来,老师才有机会看了大量内科杂病,临床经验才逐渐丰富起来。

  老师年轻时才华横溢,在60年代曾给末代皇帝溥仪看过骨伤病(组织选派),但老师从不对外人炫耀。

  抗风湿西药可以引起胃肠消化道出血及肝肾损害。长期用激素可以导致股骨头坏死及内分泌紊乱。

  老师说做大夫的要准备过清贫的生活,不能贪图发财;若想发财就去经商。

  老师在文革时曾一度下乡农村,遇到一例哮喘发作,痰阻塞了气管,患孩几乎窒息,老师立即进行口对口吸痰驱除了痰涎,气管通畅了,终于把患孩救活了。人们都说老师就是一个白求恩似得大夫。

     老师的中医思想为他带来了大量病人,良好突出扥疗效使越来越多的病人敬服。老师的很多病人都是几十年的老“顾客”每次有病都不吃西药,找老师看看然后开几副草药就好了病。老师的思想也深深感染了我。

     我为老师读了我几年前写就的中医大夫成才八要素,并说这是根据老师治学作风和我自己的经历和体会总结出来的,老师听后表示赞同。我还向老师谈了中医治学经历的过程和境界:博览群书,勤求古训,博采众方,拜师访友,多涉识病,由博返约,厚积薄发

    送老师回家进入了老师家里,老师热情地为我们学生倒蜂蜜水上苹果吃,老师住所内家具古色古香,有金石书画花草,生意盎然,说明老师是一个情趣高雅,和蔼慈祥的老者。我们学习老师,除了听从老师的教诲,还要从老师的一言一行中发现领悟老师深邃的思想,去指导我们的工作,如通过老师给我们冲蜂蜜水喝就知道老师是一直把喝蜂蜜作为养生的一个项目

 

    2013年11月9号与宫主任一起见仝老师,给老师带去了刺梨灵芝粉和玫瑰花,也带去了中医思想。我们再次聆听老师教诲:

  现在中草药作假,极大地形象了治疗效果,严重损害了患者利益如红花染色,用纸做成藏红花等等

     鹿茸分砍鹿茸和锯鹿茸

     老师对运气学说深有研究,李经理为老师读熊继柏关于运气学文章时对"曜”字不知其读音时,老师告诉我们是“yao”音。老师知识丰富,对有关中医学的知识无所不知。老师兴致勃勃提携后生。 

      问:病人吃3付药见效,后三付无效,是啥原因?

      答:病情变化了,需要调方了。辨证论治是动态观,疾病不是静止的,而是在不断变化着的,故处方要经常调整以随时适应疾病的变化的病机。处方与走路一样,该拐弯了就要拐弯。

      宫:两年前鹤壁挂职锻炼一年,读了很多书,中医大方向搞明确了。中医按书本上说的去看病效果并不好,必须有自己的思维,创立一个贴切的原则,如果死搬教条,按这种思维是看不好病的。

      老师:医学是一种实践医学,,有实践的方向,要明确,自己要分析。秦伯未写过有关五运六气的文章,非常好,读了会有所收获。《嵩崖尊生》是登封一个医家(?日珍)写的,不错的好书

     宫举病例讨论:一脑梗塞五六年了,舌苔厚腻水滑水往下滴,影像学检查确诊,缺血性脑血管病,面色晦暗,灰蒙蒙的。久行乏力

     老师:阳虚,脾肾阳虚,补肾温阳是一个方向

    宫:治以健脾温肾化痰,行气通络。用了人参茯苓白术薏苡仁山药泽泻细辛干姜川朴枳实效果不理想,也用过附子巴戟天等,认为辨证论治无错误,但效果不好,这是困惑,怎么办?

     老师:手足冰凉否?穿衣厚否?

     老师:可考虑用王清任的补阳还五汤{笔者注:名为补阳,但方中无补阳药,是否在方中加附子干姜补阳更好?}可多用黄芪,逐渐加至120克。舌苔是一个问题,中医治病的关键或者说着眼点,在于病人的自我感觉或说是症状。问该病人的大便情况?体重?

    宫:便溏,体重胖瘦适中,也用过吴茱萸补骨脂灶心土四神丸,大便有所改善,但舌苔还是一直不退

    老师:舌苔不退可以考虑用治肝药如茵陈黄芩等。老师强调治疗的重点重在病人的主观感觉要求,病人看病时反复说的不适症状就是其所求,就是我们大夫所要必须解决的。重视客观检查。如果病人没有提出舌苔之事,则不必考虑。关于舌苔辩证,我想起了诊断学老师谢文英写过一本关于舌苔论述的书,可以看看。(但宫有更高的要求)脾虚看仲景书有无痰饮症状,如果有,主导思想要明确,可考虑用葶苈大枣泻肺汤

    问:半夏白芥子皆能化痰,二者有何区别?

    答:《本草备要》提到白芥子治皮里膜外之痰(代谢产物),是温散性质,无形痰有形痰皆可治疗,如囊肿痰核肿瘤等。半夏多用于胃不好的病人出现腹胀恶心呕吐。如果出现了疼痛麻木的症状则用白芥子。除了白芥子,还有南星能化痰通络。白芥子化痰与川贝不同,川贝性凉善化热痰。李某四肢关节肿大,非水而是粘液,典型的腘窝囊肿,粗针头能抽出粘液来,以白芥子为主,最大量10克,最终治愈。同时病人的病情复杂,还用了其它的药。半夏白芥子的归经不同。

    问:根据痰的不同性质,用那类治痰药?

    答:病人不单是痰,还有其它问题,在整体治疗的情况下,附带考虑久解决了问题。白芥子是温性对身体不会有坏作用。如阳和汤从治痰出发治寒气脓疡(阴疽)。方中鹿角的作用:性温是虚寒的疽正气不足,可用温药。

    问:为啥不用皂刺?

    答:皂刺多用于阳痈证,如仙方活命饮。

    问:阴疽是块,怎样化掉?方中白芥子是辅助不是主导。方中麻黄之巧。麻黄散表寒,止咳平喘,,具有肾上腺皮质作用。中医人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体会。

     宫:(针对李经理通络之提问)任何大夫都知道活血可以通络,但是必须明确,除了活血化瘀曜外还有其它治法及很多药物具有通络的功能。虫类药能通络大家可能也有认识。中医治疗要以证为主,而不要以病为主。

    老师:辩证与辨病相结合

    宫:学老师怎样辩证,学习重点在于书的主人是怎样考虑的(即思维方法)。

    针对李经理提到为其在农村42岁患了脑梗塞的侄子怎样用中药治疗的问题,宫回答中风之治法1补阳还五汤2镇肝熄风汤3天麻钩藤饮4血府逐瘀汤5星蒌承气汤6桃红四物汤7牵正散8化痰通络汤

     李问:化瘀药哪个好?宫:瘀血形成的机理不同,所以要根据不同的情况要选用不同种类的化瘀药,辨清瘀血是由于寒?由于热?由于气滞?痰阻?等等。李经理的侄子面色红烦躁,李考虑是阴虚,我看可用天麻钩藤饮或者镇肝熄风汤,人胖要考虑化痰。至于活血化瘀药的具体选择,我常用三棱莪术血竭{每天冲服一两克)。

      问老师的成功之路?治学读书体会?

      答:临床方面的书必须读好伤寒论金匮要略。我年轻时读过陆渊雷《伤寒今释》《金匮今释》其中引用皇汉医学很多内容。读皇汉医学多有启发。(李经理插话说:老师现在还经常让我为他读伤寒论金匮要略听,老师活到老,学到老)

      老师提到一个糖尿病病人没有用任何西药,只用翻白草地骨皮各50克水煎服,几十年来,血糖一直正常,此法可以试用

     提到张山雷写的《中风jiao诠》(笔者曾读过)

     时间不早了,该结束讨论了。老师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名师出高徒。我回答:正因为有了仝老师这样的名师,所以才有了高徒。名师是第一位的。老师夸我“悟性高,很有创建”。用“葡萄美酒夜光杯”结束了这次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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