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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曲家]朱绍玉

 ganggang0611 2015-03-19
//中国的剧场(音乐厅、戏院)里谁写的音乐被演奏得最多?——朱绍玉。中国国内的剧场音乐委约最多、多得忙不过来的大概也是朱绍玉,新编京剧10部里大概有9部是他作曲,包括在纽约广场上直播的国家大剧院新编京剧《赤壁》等等,昆曲等其它戏曲偶尔也是他作曲。中国作曲界需求最多、报酬相对处于中上等、接受市场检验相对最严格、竞争人数相对最少、合格人才最紧缺的作曲门类是什么?——戏曲作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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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绍玉曾在福建京剧团工作10年,尽管他家在福州,然而行踪飘忽,想见一见这位顶尖级的京剧作曲家尚不容易。“五一”前,朱绍玉回福州度假,我们闻讯“逮”着了他。
  朱绍玉说,走南闯北已经是他习以为常的生活方式了。1960年,他14岁,青海京剧团到北京招生,他瞒着父母去应试。在亲朋好友一片反对声中,少年朱绍玉只身奔赴青藏高原。这个如今看来多少有点悲壮的抉择,朱绍玉感受到只有发自内心的喜悦———他从小就跟亲戚学戏,一直在盼望着这样一个从艺的机会,如今命运之神向他招手了,他顾不上是去青海还是别的什么地方。
  一开始,他学老生、小生等行当,嗓子变声后,就改行学演奏,拉大提琴,弹三弦。成天沉浸在练功练琴中的朱绍玉忘记了什么是休息、什么是娱乐,“文革”期间还落了个“小白专”的绰号。
  在青海,朱绍玉一呆就是30年,青海的山山水水都留下了朱绍玉的足迹。那片看似贫瘠的土地上,蕴藏了丰富的地方音乐素材,曲调优美而又充满生活气息的“花儿”、“藏曲”在民间广为传唱。每年朱绍玉都要深入到牧区和农场,搜集和整理这些宝贵的艺术财富。
  回想起当年搜集“花儿”这一青海民歌的情景,朱绍玉说,这件看起来很轻松而且富于艺术意味的事情,事实上却十分艰难。大都是五声音节的“花儿”尽管曲调动听,但是歌词并不文雅,民间歌手并不愿意在众人面前引吭高歌这类曲子。
  有一次,骑马一整天后来到门源县的一个小乡村里,找到了歌手刘升山老汉,一番动员之后,他才愿意到远离村庄的一个田埂上哼唱他熟悉的那些民歌。朱绍玉一边记,一边学着唱,出乎所料的是,刘老汉所唱的一首“花儿”《黄花姐》竟是七声音节,这首民歌后来发表在《中国民歌》杂志上。
  当时,录音机体积太大,步行骑马无法把它们带到偏僻的小山村里去。朱绍玉靠耳听,用手记,并学着唱,因此他所收集到的民歌、小调,就深深地印在他的记忆中了。这些经过时间淘洗而积累了一代又一代人音乐智慧的民间音乐,在他日后的音乐创作生涯中,成了一个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源泉。
  1976年至1979年,朱绍玉在云南音乐学院学习作曲。毕业后他为青海省京剧团创作的大型京剧《格萨尔王》设计音乐,他大胆地将藏族音乐融入京剧的唱腔中。《格萨尔王》在北京上演引起轰动,其中音乐创作受到各界的称赞,朱绍玉也随之在戏曲音乐界崭露头角。
  也就在这一年,他得了第一张获奖证书。中国社科院、文化部、国家民委、中国民间文艺研究会共同为他在藏族英雄史诗《格萨尔王》的发掘工作中作出的成绩颁奖。从此以后便一发不可收,各类获奖证书数不胜数,仅文华奖就有五六个之多。《丹青魂》、《天鹅宴》、《山花》、《香江泪》、《夏王悲歌》、《圣洁心灵孔繁森》等剧目的音乐设计都获得了文化部颁发的文华大奖。被戏曲界誉为“获奖专业户”。
  朱绍玉走南闯北充当音乐使者,为各大京剧团创作音乐。他不断变换路数,为京剧音乐的创新和发展呕心沥血。他一直在大胆尝试新的表现手法,不少戏曲音乐的创新在他实验之后,不到几年就在全国流行开来。1979年,他把电声乐吸收到京剧的演奏当中,4年后京剧界就接受了“南腔北调”的说法。京剧样板戏曾借鉴西洋歌剧中“主题音乐贯串”的做法,朱绍玉在此基础上,推出“一曲贯串全剧”的音乐手法,1994年在新编历史剧《夏王悲歌》中大胆尝试后,产生了很好的演出效果,为戏曲界所承认和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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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9月21日,中秋夜,朱绍玉作品音乐会在长安大戏院举行。这次作品音乐会,主要展示是他历年来创作的京剧音乐。这样的京剧音乐会,在文化活动频繁的京城,并不多见。

朱绍玉:戏曲这些年来也有很多变化,这些变化我觉得,是根据人们的审美情趣不断变化而来的。比如说就跟唐装一样,现在很多,最近一两年时兴的唐装,它不是简单的,就是把过去的唐装原封不动穿上了。不是这样,或者袖口绣个花,或者衣服胸前有个图案,或者样式上也有些很多新的变化,它是一种升华了的审美。那么戏曲音乐要经过很好地提炼,把它加工处理,成为一种精品,让现在人们喜欢。

浓郁的藏族风情让听众以为是西藏民歌,其实它是朱绍玉创作的现代京剧《圣洁的心灵——孔繁森》中的选段。在他的作品中,我们总能听到新的音乐元素,感受到京剧作为国粹艺术的博大精深。

朱绍玉:一个戏它有一个戏的主题,一个戏有一个戏的风格,过去的曲牌,基本上就是一曲百用。比如说《朝天子》这个曲牌,《朝天子》这个曲牌,凡是皇上一上场,很多都用这个曲子,包括一些地方戏,都用这个曲子,它就形成一种程式。那么现在新作曲,它不是这样子,就是一曲专用,就这个曲子,专门为这个戏写,在别的上面不用。

朱绍玉从开始从事京剧音乐创作,就一直在不停的行走,在行走中搜集民间音乐,丰富生活积累。在他的作品中,随处可见民间音乐的影子。京剧《宰相刘罗锅》正式北京曲艺与山东吕剧的完美结合。

朱绍玉:比如说这刘罗锅是山东人,咱们讲现在他工作在北京,那么他的音调,就是有一个主题音调,怎不见这个,不见那个山外青山,这就是沂蒙山小调。

朱绍玉:人人都说,这个的变化,楼外楼,这是北京的一些曲艺,这么把它们融合改编的,这也正如徐兰沅先生说的创作出来的东西。既是亲朋初见,又是旧友重逢,创作东西这在哪儿听过,怎么这么新鲜,又说这个感觉,又在哪儿听过这些东西,要有这种感觉,就说现在这个创作方法,我觉得这么做,比较恰当一些。

广泛吸收民间音乐的同时,朱绍玉注意古老作品的与时俱进。在《宰相刘罗锅》的音乐创作中,他采取了不同于样板戏和西洋歌剧的手法,吸收了电视连续剧的作曲优势,使角色的唱腔和情绪音乐等在全剧都有连续性。

朱绍玉:比如说里面有的一个形弦,有些固定的音乐,再个凡是皇上上场,基本上都是那个曲子,有一首,这都是属于新创作的小曲,在这戏里不断地贯穿。所以现在有很多人,后来把手机呼叫都做成这样了,一听,很多观众看了这个戏对这个曲子都会有印象,跟电视剧反复贯穿一种东西是有关系的,这种手法也是吸收了一些电视剧的一些方法。

为了丰富自己的音乐素材,朱绍玉在大西北生活了近30年,淳朴的民间风情使他创作了《洛神赋》、《蔡文姬》等脍炙人口的作品,其中夏王悲歌中的一段旋律就源于朱绍玉在黄土高原与朋友离别时的真实感受。

朱绍玉:我送他将近有十几里吧,他说你别送我了,说完了,你再回去天黑了也不行,那么我们俩就分手了。分手了我就一直看着这个人,走走走就变成一个小点,快黄昏了,当时我眼泪就下来了,我就想人没有不散的宴席,这种情感,在《夏王悲歌》,这里面我就用到,比如说《夏王悲歌》里面,有这么一段唱词,二月里大雪满天飘。

朱绍玉:用到这儿非常得当,每次唱完这个,底下观众都给热烈的掌声,这些东西我觉得跟生活,自己的生活情感,都有关系,就有这方面的体会,必须要有这方面体会,有了丰富的生活经历,你在作曲中再用作曲的手法,把它融入进去,就会得到好的效果。

为了这次的音乐会,能清晰的回顾自己30多年的创作历程,朱绍玉做了大量的案头准备工作,还专门创作了一些新的曲目。朱绍玉说,他很荣幸能有这样的机会为京剧作曲家举办专场音乐会,他很珍惜能有这样的机会。

朱绍玉:这里面又想起来,很多搞作曲的,他们就没有我这机会了,包括一些老先生们,都很可惜,都很可惜,我觉得这个事情不仅是对我个人的一些总结,更重要的是我觉得是对戏曲音乐的重视和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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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记者在采访京剧《赤壁》作曲朱绍玉时,他直言不讳表示如今戏曲作曲人才严重匮乏。而记者也了解到,在去年的中国京剧节上,朱绍玉一个人的作曲创作就占总量的50%。记者了解到,一方面,戏曲创作存在着很大的难度;另一方面,专业院校招不到合适的人才,学校的专业课设置有问题都使得戏曲作曲人才出现青黄不接的现象。

现状 得到全国认可的不过十人
朱绍玉是近年来颇具知名度的戏曲专业作曲家,除了《赤壁》之外,他还参与创作了连台本戏《宰相刘罗锅》、《梅兰芳》等。记者了解到,在去年中国京剧节上的戏,朱绍玉一个人的创作大约占总量的50%。全国的戏曲专业院校均有作曲系,每年都有专业学生毕业,但为何只有朱绍玉一人独大?
“因为这一行难度大,很多人不乐意干。如今全国范围内能得到认可的戏曲作曲不会超过十个。”朱绍玉说。他认为当代戏曲作曲远比西洋作曲要深很多,不仅基本功和专业知识要强,个人阅历也要丰富。
中国戏曲学院音乐系教授左渠伟告诉记者,戏曲学院作曲系每届10至15名学生中,毕业后仍从事戏曲作曲的大概也就一到两人左右,剩下的基本改行。“我一辈子都从事这个职业,可是我培养的学生到现在都没有一个让我觉得满意的。”左教授很无奈地对记者说。

内因 创作难导致人才缺乏
朱绍玉表示,戏曲作曲人才匮乏的一个内因就是,这是一个很有难度的工作,不仅需要创作人有专业的戏曲知识,还要具备更为全面的音乐知识,并且还要了解历史、文化等。
戏曲作曲复杂的因素在于,首先从事者必须会唱,了解声腔历史,熟悉各剧种的声腔、板式、行当派别。而派别尤其重要,比如京剧老生演员于魁智,唱的是余派和杨派,有他参与的戏就要根据他的派别和嗓音特点设计,换成另一个演员又将另当别论。其次,创作人还要有全面的音乐知识。比如地方民歌、西洋乐及其配器。最后,戏曲创作最难之处还在于要掌握分寸。朱绍玉说,虽然如今讲求革新,但革新到什么程度会有限制,这就让其与歌舞区别开。“有些地方可以突破,有些地方要原汁原味,革新太大,观众就不承认你是戏曲了。”

外因 戏曲院校专业课程少
如果说,影响未来创作队伍的内因在于创作难,那么外因就和戏曲专业院校的招生问题、专业课程设置以及学生心态有关。
对此,记者也采访了中国戏曲学院音乐系教授左渠伟,她认为“现在戏曲作曲面临断代,年轻人不喜欢干,考上的大多为了混文凭,逼着他们作曲,太难了。”在她看来,戏曲作曲出现人才危机的原因主要还在于招生对口问题———即“需要的进不来,不需要的却容易进来”。
据左教授介绍,虽然各大院团乐队里有适合培养的人员,但这部分人很难通过就读高校需要面临的文化课考试。虽然戏曲院校音乐系的高考(论坛)录取分并不高,但对已进入工作领域的戏曲人士来说门槛还是较高的。
另一方面,现在戏曲院校作曲专业课少也是问题。左教授说,如今戏曲院校一周只有两节专业课,其他都被政治课和一些大学必修课程占据。半年三十多节专业课的比重无论如何也无法拔高教学成绩。她认为,解决培养问题的办法至少需要增加学院的专业课程,且首先把关招生口,“没兴趣的绝对不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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