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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诗低语

 虹72 2015-03-22

若缺:汪治华《读诗低语》

 1-4

读诗低语(一):

诗是女儿,你是父亲。诗是仙女,你是父亲。诗是圣神之母,你是父亲。
诗之到来,如汪洋聚于笔尖。所谓灵魂出窍,文字因应产生裂变之见也。
闪电中所呈现之物质,乃诗之物质。
诗贯穿于血液之中,它有内外双翅,外抵物象之本、之源,内抵神经末梢。
诗不是照相机,也并非摄影机。它是江河湖海之水,瞬间能到达所有的岸。
能够状摹不可触摸之物,能够言及不可言说之事,能够拆解牢不可破之顽,
能够清现不可理喻之道,为诗之极品。
诗人为莫名之诗而存在。而诗,穿街过巷,为了流逝而存在。
诗因人而异,诗有性格。而诗之性非人之性,诗之格非人之格。
诗不是指引,诗不是强行指认。诗不可因万物而具形。它流淌,它闪烁。它是无声之声、无常之常、无说之说、无理之理。
好诗不可写,它自境出,自心生。悟得而非瞧见。因微而著远,因辽阔而无穷无尽。

读诗低语(二):

余观沧海日出,得诗一;观晓星夜沉,得诗二。然一日观空中无物,忽觉金声玉振,得诗三。数月后重温,又悉数毁之。从有诗到无诗,乃诗之真道。诗为终身之艺,境无穷。
人之杳杳,如水在心;物之萧萧,如风在耳。
荒诞常常携带真知和预言,荒诞有荒诞的不可言之处。
不以常理,是为诗理。众所周知,实乃无知。
半睡半醒之时,半醉半清之中。混沌初开,诗出其中。
清晰而不浅陋,不可多得。清晰是血脉一条。
剥笋去泥,至简至清则无趣,至繁则无绪。
如非恋爱所需,或青春所迫,慎写情诗。情爱中人,处处为诗。而要警惕所有的情诗都可能是赝品。复制易而独创难。
语言过头则伤生活,生活过头则伤语言。诗不自伤。
直接经验需要重组为间接经验,重组之术,即为诗。
生活向左,诗向右。
也许天使不是诗,魔鬼才是。天使已经到达美,而魔鬼尚在途中。

读诗低语(三):

诗有对手,诗为在场者与不在场者之角力而成。
以自由之态书写,忽入忽出,几进几出,纹理可解,游刃有声。
西方之现代诗、后现代诗中惯常之断裂,实乃出自汉唐。而西诗之断裂频度更高,
狠而且脆,拙而见伤。汉诗则多为圆润。圆润也是一种传统,反之弃之,则西学为盛。
断裂在汉诗中可名为摆脱。荡得开,则诗不囿于形。延伸得法,自若天成。摆脱之妙,常以分离、间隔、假借、穿插之术,形成意象互喻,词义互生。
言近旨远,由此及彼,以打开诗意空间为至上。
从有字之诗到无字之诗。空白处即美。拥挤则内耗。让人一目十行者,非诗。读一遍而无须回味者,非诗。口水与市井老太无异者,非诗。

哲学所处理对象的领域处于确定性与不确定性之间,诗也是。然诗不是哲学,哲学也不是诗,肌理不同。诗分解生活为哲学,而非归纳,归纳为哲学之导引。小哲理诗乃诗之误区,思维固化,而所谓箴言格言警句,有儿童教习之嫌。诗不可无哲学,从语言而抵达,语言之功,离析、解构与重建之道,殊为重要。同一哲学内涵,不同作品有天壤之别。
具备时间与空间感的诗,常为好诗。时间与空间,诗者之眼,物者之窗。时间可分为有限和无限两种。时间里存在质,也存在量。量可定也不可定。不可定者为纯量;可定者为定量,定量有外延量有内包量。而空间亦有第一空间、第二空间,再生空间与隐形空间等。诗在现象与本质之间,寻求它途。

读诗低语(四):

变形,让事物在变形中产生精神。变形中的存在更接近于真实。
真实多么虚弱,一只伸到事物背面的手,让一切成为假象,让虚构成为常态。
将绝对的东西写的相对些,将相对的东西写得虚幻些。
物之语言,比我们自身的语言更为丰富。物与人的关系,是互相发现的关系。
诗有九条命,精神不灭。


让光成为一种显影剂,使黑暗现形。
现实无法逃避,从诗中逃避,而不是陷入。陷入是小说,散文等的范畴。暗喻是隐形的翅膀。
让诗开启更多的感官功能。诗让人愉悦,因于你所不知晓的潜能被激发。
如果内心还不是足够强大,慎用反问句。
运用想象力去与现实对抗,互相消解。
犯下错误,美丽的错误。让逻辑更荒唐些。
让冲突长出犄角,并且不会消退。

转自 穗穗诗意坊:过程主义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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