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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答。 内在价值（Intrinsic Values）在国内并没有很深的研究，而知乎上更是一个关于它的问题都没有，一个都没有啊我擦。对内在价值的研究是价值理论（Value Theory）的一种。当其他的价值理论，比如伦理学，讨论什么是公平/道德，怎么实现他们的时候，内在价值（Intrinsic Value）则是对价值本身进行直接的提问，是对价值最本质的本质的探究。如果我们不知道什么是内在价值，什么有内在价值，我们又如何讨论道德呢？我们又如何讨论什么是好的呢？又如何讨论我们应该如何做呢？ 内在价值与外在价值/实用价值相对（Extrinsic Value/Instrumental Value），它主要的讨论内容有： 什么是内在价值/外在价值？（What is Intrinsic Value/Extrinsic Value） 到底存不存在内在价值？（Is there such a thing called Intrinsic Value） 什么样的东西持有内在价值？（What is the bearer of Intrinsic Value） 到底什么有内在价值?（What has Intrinsic Value） 如何计算内在价值？（How is intrinsic value to be computed） 什么是内在价值？什么是外在价值？ 首先我们应该怎么定义内在价值呢？虽然没有一个特别统一的结论，但是斯坦福哲学百科全书(Stanford Encyclopedia of Philosophy)给的这个定义基本上可以满足大部分人： Something is intrinsically valuable=Df, something is valuable for its own sake as opposed to being valuable for the sake of something else to which it is related in some way. 定义某物拥有内在价值为：某物的价值是因为它自身的而不是因为它联系到的其他事物。 而外在价值很显然就是是因为它和其他事物的关系而拥有的价值。 举例说，手机就没有内在价值，它只有外在价值，因为它的价值在于满足人的需求（因为它联系到的其他事物）。而快乐（可能）有内在价值，因为我们就是喜欢快乐，喜欢快乐本身，并不因为其他事物而喜欢它。或者说，内在价值是非派生价值（non-derivative value），也就是说，它的价值并不是由于从他产生的结果或者是和其他事物的关系派生出来的，而是他自己本身所拥有的。而外在价值便是派生价值，它也被成为实用价值（Instrumental Value），说明它的价值是为了其他东西服务的，是一种工具（Instrument）。 到底存不存在内在价值？ 有些人，比如汤姆森（J. Thompson）和吉齐（P. Geach）认为根本不存在内在价值这种东西。吉齐的基本观点是这样的： 有些形容词在功能上是定语性的（attributive）的，有些则是表语性的（predicative）的。比如，“这是一个红苹果”。在这里，“红”是定语性的，而“这个苹果是红的”，“红”这是表语性的。 “这是一个红苹果”可以分为两句话：“这是一个苹果”和“这个是红的”。通过“苹果是水果”这句话，我们还可以推断出“这是一个红色的水果”。“红”这个形容词在这两种应用下都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是不是所有的形容词都是这样的呢？我们可以说，“这是一个大蟋蟀”，但是我们可不可以分成“这是一个蟋蟀”和“这个东西很大”？亦或者，“蟋蟀是生物”，我们能不能说因此说“这是一个大的生物？”都是不能的。“大”不是一个绝对的形容词，或者说，当我们说大的时候，我们一定会表示“它根据某种标准或者在某种语境下是大的”，但是没有绝对的“大”。“好”这个形容词也是这样的，我们可以说，“A是一个好司机”，但是我们能因此推断出“A是一个好人”吗？是不能的。“好”同样也是一个需要根据某种标准才能使用的形容词。换句话说，既然没有绝对的好，又怎么能存在绝对的价值呢？因此他们认为内在价值是不存在的。 但是齐默曼（M. J. Zimmerman）认为吉齐的论证和内在价值是不相关的。他认为大部分形容词都是不绝对的，就算都是红的在不同人的眼里看起来也可能不是红的，而这时候我们就不能说“苹果是红的”了。尽管所有的形容词都不是绝对的，这代表所有的价值都不是绝对的吗？争论当然没有结束，但是我是认为存在内在价值的。 什么样的东西持有内在价值？ 注意这个问题并不是在问什么有内在价值，可以说，这个问题，有内在价值的东西是什么形式的。比如，是具体的实体（entities）呢？还是性质（properties）呢？还是事态（states of affairs）呢？举例区分这三样东西，苹果是一个实体，好吃是它的性质，而某人吃苹果便是一个事态。实体通常是个名词，性质通常是个形容词或者是一个短语（比如：可能腐烂），而事态常常是一个句子，是一个有主语和动词的句子。 有些人，比如布茨瓦罗（P. Butchvarov）认为有内在价值的东西是性质，而另一些人，比如齐泽姆则认为是事态（states of affairs）。“我很快乐”这件事有内在价值，但是“快乐”本身并没有。另一些人，比如罗斯（W. D. Ross）和雷默思（N. Lemos）（我的内在价值课的教授）认为只有确实发生了的事态（states of affairs that obtain）才有内在价值。以苹果为例，布茨瓦罗认为苹果“好吃”的性质有内在价值，齐泽姆认为“我吃了一个好吃的苹果，我很开心”这个事态才有内在的价值，注意这里这个事态可以是想象中的，比如你想象“我一会要吃一个很好吃的苹果，吃了我会很开心”，这个想法本身也是有内在价值的，而罗斯和雷默思则认为只有这件事确确实实发生了才有价值，这个想法本身并没有。 到底什么有内在价值？ 摩尔（G. E. Moore）在他的《伦理学原理》（Principia Ethica）中提出了用“绝对的孤立”（absolute Isolation）来确定一个东西/事态到底有没有内在价值。想象在一个可能世界（possible world）中，如果只有这样东西/这个事态存在的话，如果我们认为这样的一个世界是好的，是有内在价值的，那么这样东西/这个事态就有内在价值。 享乐主义认为只有快乐是有内在价值的，其他的一切，无论是正义、义务还是美德，都是为了获取快乐而存在的，因而只有外在价值。康德显然不会同意这种观点，他会认为义务这种东西是客观而独立于人存在的，无论人快乐与否它都有自己的内在价值。我认为康德关于道德哲学的想法简直傻逼，因为他在他的《道德形而上学基础》反复说明要证明义务的存在我们必须假设/预设（to assume/presuppose）自由意志的存在，但是以一个假设为基础的论证，如果不证明假设的正确性，自然论证的合理性就无从谈起。 结果康德认为自由意志的存在是超验的，是我们不可能知道的。 你这?不是逗比么！（╯‵□′）╯︵┴─┴ 当然，以上说的都是事态（states of affairs），为了叙述简单而直接用了”快乐“等词，但是准确的应该是比如我很高兴（I’m pleased）这个事件（注意英文这里不能用happy，因为事件必须是一个发生的动作，而被动语态可以作为动作，但是表语不行。） 如何计算内在价值？ 另一些人则对内在价值的计算方法有兴趣。摩尔(G. E. Moore)提出存在一种叫作“有机整体(Organic Unity)”的东西，比如“我错误地以为小明很痛苦，我不喜欢小明，因此我很高兴”这个事件中，我经历了快乐，小明什么都没经历，两者如果简单相加的话，应该是一个有内在价值的事情。但是幸灾乐祸是不好的，因此这两个事件的有机整体就是一个本质上不好的事。另一些人比如享乐主义者（比如我）会认为如果在一个世界中，所有人都以为别人过得不好而幸灾乐祸，但是没有人真正遭受痛苦，这样的一个所有人都很快乐的世界难道是坏的吗？ 还有人研究“某种好的事物是否比另一种好的事物更高级”。密尔认为虽然只有快乐有内在价值，但是快乐也分高低，比如人的快乐就比动物的快乐高级，思考哲学的快乐就比看电视的快乐高级。而另一群人（还是比如我- -）认为所有的快乐不分高低只分强弱（Intensity）。密尔的理论还带来了一个问题，就是一定数量的低级快乐能否超过高级快乐？有些人认为不能，但是如果，在一个可能世界里，只有一个人在思考哲学，他比较开心的活着。在另一个世界里，几百万个人整天party而且他们从来不会厌倦，每个人都超级开心。难道第二个世界不如第一个世界吗？ 以上大概就是现在哲学界对内在价值的研究。当然，上面提到的所有观点都没有被最终广泛承认，一切还没有定论。希望本文能引起哲学界同行的兴趣，能有更多的人进行研究。
Zimmerman, Michael J, The Nature of Intrinsic Value, Rowman & Littlefield Publishers, Inc. Lemos, Noah, M, Intrinsic Valu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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