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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心斋语录》

 过而能改 2015-03-25



                  《王心斋语录

 

  按:此《王心斋语录自日本永嘉元年和刻本《王心全集》,原本分上、下,分别为《全集》卷二、卷三。
  王艮(1483720日-154112日),原名王,字汝止,,明朝泰州安丰场(今江苏东台安)人。思想家王明弟子,泰州始人。
  生于明宗成化十九年(公元1483年),平民阶级,以烧盐为生,世代「灶」,「书乡塾,不能竟」,11岁时贫辍学,「父商于山,常《孝》、《论语》、《大》袖中,逢人质难,久而信口解,如或之」,因善经营,「自是家道日裕」,成
  年三十八赴江西师从江西巡明,是王明的重要弟子之一,王明一得他性高傲,因此把他的名字改成止意思的「艮」字;王艮与阳争论,「时时满师说」,持自己的观点,自「淮南格物」。有一次坐「招摇车」招摇过市,遭明指
  明病逝后,「迎同志理其家」,「往葬」,照料其后人。后王艮定居泰州安始自立门户立泰州派,主「百姓日用即道」,他深知「百姓日用,即是人之人知便不失,百姓不知便失。」明世宗嘉靖十九年(1540年)十二月八日卒于。有其人收的《心全集》6世。
  王艮的徒以平民百姓居多,「入山林求会隐逸,市井启发愚蒙,沿途聚,直抵京」,但亦不乏著名者如汝芳、何心等人,子弟至五共有487人,宗羲他此一派竟能「赤手以搏蛇」。泰州派提出「百姓日用即道」的观点强调「知之知之,不知不知,是天德良知也」。《中思想通史》认为泰州派是唯物主义学派。王艮在讲学别出心裁,按《礼经》制着深衣、戴五常冠,「行则规园方矩,焚香默」,他一生布衣,拒入仕,直指治者:「使父子安于治下,仍二三子明此,所谓师道立,善人多,善人多,朝廷正,而天下治矣」。故被斥端」。

 


语录

  《大》言平天下在治其,治其家,家在修其身,修身在正其心,而正心不言在其意,意不言在致其知,可致知、意、正心,各有工夫,不可不察也。
  《中庸》「中」字,《大》「止」字,本文自有明解,不消训释。「喜怒哀之未发谓中」、「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是分明解出「中」字。「于止,知其所止」、「止仁」、「止敬」、「止慈」、「止孝」、「止信」,是分明解出「止」字
  天下之,惟有人之:不些子力,有无边。若些子力,便不是人之,便不
  「不亦乎」,「」是心之本
  「志于道」,立志于人之道也。「于德」,义礼智信,五者,心之德也。「依于仁」,仁者善之义礼智信皆仁也,此之主也。「游于」,多前言往行,以畜其德也。
  大人者,正己而物正者也。故立吾身以天下家之本,育有不袭时位者。
  「致中和,天地位焉,物育焉」,不有位位,孔子而教不倦,便是位育之功。
  是愚夫愚能知能行者。人之道,不欲人皆知皆行,即是位天地育物把柄。不知此,纵说得真,之善。愚夫愚妇与知能行便是道,与鸢飞鱼跃同一活泼泼地,知性矣。
  戒慎恐离却不睹不,不然便入于有所戒慎、有所恐矣。故曰:人性上不可添一物。
  道理若只得一不可不之道,然非全也。譬之一,有根未者,有者,有实却根者,得一株全始得。
  不,方可入道。
  学讲而后明,明则诚矣。若不,只是不明。
  孔子天生人,亦必学诗学礼易,逐段研磨,乃得明之至。
  知得身是天下家之本,以天地物依于己,不以己依于天地物。
  「若能握其要,何必窥陈编」,白沙之意有在,之。《六》正好印吾心,孔子之中,全在韦编
  人之天分有不同,论学则不必天分。
  用不一,只是功夫生。
  天行健,通乎夜之道而知,故知行合一。
  者有求为圣人之志,始可。先常云:「者立得定,便是舜文王孔子根基。」
  者初得头脑,不可便讨闻见,正须养微致盛,天德生道在此矣。六,所以印者也。若功夫得力,然后看,所谓温故而知新也。不然,放下本,便功夫做。
  凡事常视无足入者,方。今人只自幼便功利诱坏,所以夹带病根,头处,日用不察,便入于功利而不自知,功利陷溺人心久矣。须见得自家一,直天地,然后能宰物而主经纶。所谓乐则天,天神。者不安能超闻圣人之道?仁者安于仁,而不物所,智者利乎仁,而不物所陷。仁且智,君子所以随约乐而善道矣。
  明盛服,非,一具在,便是立志用功。
  意、忠恕、恕、致曲,皆是立本功夫。
  容得天下人,然后能教得天下人。《易》曰:「包蒙吉。」
  善者
之,善益者容之,则恶自化。
  一友及朋友之失,先生曰:「尔过矣,何不取法君子?而自省之不暇,那有多功夫去量人失!」
  若无过,斯矣;若人有,斯亦矣。君子不然:攻己攻人之,若有同于己者,忠告善之可也。
  先生于眉睫之人最多。者有疑,先生,多不而解。有放心于求,先生呼之,即起而,先生曰:「而心在,更何求心乎?」有先生者,以远师言,先生曰:「之人皆明也。」得深省。
  百姓日用即是人之人知便不失,百姓不知便失。
  教子他法,但令日君子而已,涵育熏陶,久
  古人定省,使安妥而常定省之,非必而后之定省也。文王朝于王季日三,亦只安否,于内竖而已。
  者指摘举业,正不取三子之意同。举业何可非,但君子安身立命不在此耳。
  即事是,即事是道。人有困于冻馁其身者,亦失其本,而非也。夫子曰:「吾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
  人直到人亦,敬人直到人亦敬,信人直到人亦信,方是学无止法。
  「射有似乎君子,失,反求身,不怨己者」,正己而已矣。「君子之行有不得者,皆反求己」,亦惟正己而已矣。故曰:「不怨天,不尤人。」
  「之欲其生,之欲其死」,性情之正,非惑也。既欲其生,又欲其死,中定主,抱不之疑,方是惑。
  「无为其所不无欲其所不欲」,只是致良知便了,故曰:「如此而已矣。」
  「大德不逾」,守也。「小德出入」,行以正其也。
  「人心惟危」,人心者,人之心也。人不知,一忿怒相激,忘其身以及其者有矣,不亦危乎?「道心惟微」,道心者,道之心也。戒慎不睹,恐,有不善未不知,知之未尝复行,见几微也。
  所以道,所以释经既明,用矣,道既明,何必用哉?经传,印吾心而已矣。
  「上堂,之」,仁之用也。故曰:「经礼三百,曲三千,一事而非仁。」
  一友初,先生指之曰:「即就是。」友未,曰:「何等戒,私欲从入?常常如此,便是允厥中。」
  孟子道性善,必称尧舜,道出,必孔子。
  居以求其志,求物一之志也。
  社稷民人固莫非,但以政为学,吾人莫若且做而后入政。
  「君子之欲仕」,仁也;「可以仕仕」,也。大人之事矣。孟子曰:「惟大人能格君心之非。」孔子曰:「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者也。」待而沽,然后能格君心之非。故惟大人,然后能利大人。
  而乘班如者,要在上有君相之明。求而往,明也。「女子不字,十年乃字」,相耳,此君子出也。
  孔子期月三年,孟子五年七年之,要知圣贤用世,真步步皆有成章,定不差。
  之根,屈者伸之源,屯卦初爻,便是屯起手。曰「利建侯,只是立朋友之。」
  卑以招者,而孟至梁,即求而往,明也。「有道,不塞焉」,即女子不字。
  世,只是家常事,唐虞君臣,只是相与讲学
  ,正不王不之法也。知不王不之法,知君臣上下,名分秩然,而天下之治,如示掌之易矣。
  刑所以弼教者也,故不教而杀谓之虐。古之,百工信度,故罟不入污池。凡室器用,一切皆有制度,百工惟信而守之,莫或敢作淫巧以取罪戾。故人越度,而工不敢,所以令易行而禁易止也。
  或言政莫先于讲学,先生曰:「其惟德乎!僚友相下为难,而责备尤重。《易》曰:『莫之则伤之者至矣。』其必曰:官,先事信而后言,可也。」
  孔子曰:「有五,吾其从讽谏乎?」从风,其入也微。事君有三:君有可不不(此「不」当为「可」之,君有可不可,君有可犯不可犯。匪石之,不可与几罪而士,大夫可以去;罪而戮民,士可以徙。可与几也,去而不失吾君臣之。可也,故女也。燔肉行,存也。
  知此处进退各有其道:有行道而仕者,行道而仕,敬焉、信焉、尊焉,可也。有为贫而仕者,为贫而仕,在乎尽职会计牛羊茁而已矣。
  仕以为禄也,或至于害身,仕而害身,于也何有?仕以行道也,或至于害身,仕而害身,于道也何有?君子不以人者害人,不以身者害身,不以心者害心。
  吾身矩,天下方,天下家不方,是吾身不方。
  先生每世道,便自家有愧。
  者但知孟子辨夷之告子有功圣门,不知其辨舜孔子有功于圣门
  康节极称孔子,然只得孔子元微,至其易宗旨,不曾言。
  舜禹相授受曰:「允厥中。」此便是百王相承之。仲尼祖述者,此也。然宰我曰:「以予于夫子,矣。」子曰:「自生民以,未有夫子也。」有若曰:「自生民以,未有盛于孔子也。」孟子亦曰:「自有生民以,未有孔子也。」是天下者哉?盖尧舜之治天下,以德感人者也。故民曰:「帝力何有于我哉?」故有此位乃有此治。孔子曰:「吾行而不二三子者,是某也。」只是,教不倦,便是致中和,位天地、育物,便做了舜事,此至至易之道,天下如家常事,随时随处无歇手地。故孔子为独盛也。先师尝有精金之喻,予以孔子是丹,可以石成金,无尽藏者。
  舜自耕稼陶以至帝,非取人者。孔子自不暇耕稼陶非取人者,故曰:「吾行而不二三子者,是某也。」
  舜于瞽叟,命也。舜性,而瞽叟底豫,是故君子不命也。陶明言:「天命苟如此,且杯中物。」便不。孔子之不遇于春秋之君,亦命也。而周流天下,明道以淑斯人,不命也。若天民则听命矣。故曰:「大人造命。」
  「文王望道而未之」,「道」如「至于道」之「道」,民如,故望天下于道也。「」如「若于吾身亲见」之「」。当纣,故卒未之也。
  微子之去,知保身,上也。箕子之奴,庶免死,故次之。比干以自,故又次之。孔子以其心皆私,故同之仁,而者次序之矣。
  戚之卿,君有大过则谏,反复而不易位。微子、箕子,殷之戚卿也,当纣,不可以不,而之也,不在于虐焰之后,而其去之也,不为俭德辟已焉,可也。昔陈恒弒其君,孔子,去位之臣也,且沐浴告于,而倡大请讨微子箕子者,犹当有旁行之智矣。三分天下,文武有其二,微子、箕子不知之也?周家年仁忠厚,微子、箕子不知之也?文武有天下三分之二,周之足以格也明矣。且其祖宗夫子仁忠厚,代殷之念,而易位之亦可必其同襄,而有以共天下之者矣。且夷,素抱羞辱污君之,以此告之,安知其不询谋佥同,而有以共安社稷之危。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也。」且不惟成之祀尚可以永于疆,而箕子不至于囚,比干不至于死,武王夷齐无相悖之道矣。此天下本无难事,而惟学识之有未焉耳。
  伯夷之清,齐庄中正有之矣,然而望望然去,不能容人而教之,此其隘也。柳下惠之和,柔有之矣,然而致袒裼裸裎于我,此其不恭也。君子正其衣冠,尊其瞻然人望而畏之,又而引之,其己也恭,其待物也恕,不失己。不失人,故曰:「隘不恭,君子不由也。」
  孔子「二三子以我为隐乎」,此「」字」字,孔子在当时虽不仕,而行不二三子,是修身讲学于世,未一日也。隐则如丈人沮溺之徒,人避世而与鸟兽同群者是已。干初九「不易乎世」,故曰「德而」,九二「善世不伐」,故曰「见龙在田」。桀溺曰「滔滔者天下皆是也,而以易之」,非而何?孔子曰:「天下有道,某不易也。」非而何?
  周公,不忘天下之仁也,不复梦见则叹其衰之甚,此自警之耳。
  请讨陈恒,仁也;不而遂已,智也。若知其必不,而不,亦智也,然非全仁智者也。仁且智,所以孔子。
  居是邦,不非其大夫,故床之,孔子不答子路而答子,以是知八佾雍,皆孔子早年事也。
  孔子知本,故仕止久速,各。其山梁雌雉之哉,正以其色而翔集耳。故其系《易》曰:「君子安其身而后。」又曰:「利用安身。」又曰:「身安而天下家可保也。」
  子南子之中,子路不正。中者,自不正,正者,未必能中。
  孔子却颜路之请车,而不禁人之厚葬,成心也。
  曾童冠舞雩之,正孔子行不二三子之意同,故喟然之。只以三子所言非,便是他狂。譬之曾有家宕,不出行,三子出行,却无家宕,孔子又有家宕,又出行。
  子路只以正名迂,所以卒死卫辄
  子夏守,己切矣,但不免硁硁然,言必信,行必果,故孔子之曰:「无为小人儒。」
  子「有不善未不知」,常知故也。「知之未尝复行」,常行故也。
  孔子之,惟孟知之,退之孔子之孟,真是一句道着。有宋儒只为见孟子粗,所以多忽略学术宗源,全在出象之粗,未甚害事。
  高之有天下,以蛇一念之仁。信之身,以听彻袭齐一念之不仁。故人皆有恻隐之心,苟能充之,足以保四海,苟不充之,不足以保四
  光武召子陵共榻,伸私情也,非尊之道也。子陵不能而直共榻,失贵贵也。者亦不如此自。故加足帝腹,子陵之;狂奴之辱,光武之失。
  智譬巧,力。宋之周、程、邵,已皆到人,然而未智也,故不能巧中。孔子致知格物而止至善,安身而,便智巧。
  周茂叔窗前草不除,仁也。明道有,亦曰「自此不好矣」。此意不失,乃得腔子恻隐之心。故其言曰:「仁,仁者物同。」
  「人心惟危」,伊川者,人一言,遂各成其下者乎?在微用功。子不远复,乃道心也。
  天性之,本自活鸢飞鱼跃,便是此
  「惟皇上帝,降中于民。」本不同。鸢飞鱼跃,此中也,譬之江淮河,此水也,紫千,此春也。保合此中,思也,无为也,意必,固我,无将迎,无内外也。何邪思,何妄念?惟百姓日用而不知,故曰:「君子存之,庶民去之。」也者,以修此中也。戒慎恐,未毫之力,乃修之之道。故曰:「合着本是功夫,做得功夫是本。」先知中的本,然后好用修的功夫。
  《中庸》先言慎、中和,说尽学问,然后言大本、致中和,教人以出处进退之大也。
  良知之与鸢鱼同一活泼泼地,思,思过则已。如周公思兼三王,夜以日,幸而得之,坐以待旦,何尝缠绕?要之自然天,不着人力安排。
  周子曰:「一者,无欲也。」无欲无极,一即太无极无欲极处。凡涉人,皆是作,故从为
  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忠恕,准则也,便是一以之。孔子以前,忠恕,孟子以后,忠恕。
  程子曰:「一刻不存,非中也,一事不,非中也,一物不,非中也。」知此,可中之
  乍孺子入井而恻隐者,之仁也;求生以害仁,有生以成仁,人之仁也;吾未蹈仁而死者矣,人之仁也。
  「山梁雌雉,哉」,止之得也。「三嗅而作」,是得其也;「翔而后集」,是止得其也。
  明之至,物不,反求身,把柄在手。得此数语,便是宇宙在我,化生身。
  见龙,可得而也,潜龙不可得而矣。惟人皆可得而,故利大人,岁时乘六以御天,然必见龙为
  飞龙在天,上治也,人治于上也。见龙在田,天下文明,人治于下也。惟此二爻,皆之大人,故在下必治,在上必治。
  《易》曰:「二多,四多,三多,五多功。」先生曰:「初多休,六多周。」
  六阳从地起,故世之,莫先于讲学,以起人才。古人位天地、育物,不袭时位者也。
  大丈夫存不忍人之心,而以天地物依于己,故出处则天下。出不帝者,失其本矣,天下其末矣。不失本,退不末,止至善之道也。危其身于天地物者,之失本;其身于天地物者,末。有心于功名富者,其流弊至于君,有心于重功名富者,其流弊至于君。
  人之道,无异于百姓日用。凡有者,皆端。
  或言:「佛老得吾儒之。」先生曰:「用一原。有吾儒之,便有吾儒之用。佛老之用,自是佛老之也。」
  正己正物,此是吾人宿。凡,只是己未善,若善,自当转易。以此己一身不是小,一正百正,一了百了,此之通天下之故。人以此修己以安百姓,而天下平。得此道者,孔子而已。
 

语录

  程子云:善固性也,亦不可不之性;清固水也,亦不可不之水。此,恐。孟子只性善,善固性也,非性也,气质也。气质性善矣。清固水也,非水也,泥沙也。去其泥沙,水清矣。故言不言气质,以气质也。故曰:「明得查滓便化。」子云:「形而后有气质之性,善反之,天地之性存焉,气质之性,君子有弗性者焉。」此亦要善看,谓气质杂性,故曰气质之性。
  《大》乃孔门经世的一部完,吃紧处只在止于至善,格物正是止至善。格物之物,即物有本末之物。其本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此格物也。故即之曰:此知本,此知之至也。不用增一字解,本自足。之《中庸》、《》、《孟》、《周易》,洞然吻合。孔子精神命具此矣。诸贤就中得,便知孔子大成
  止至善之旨,先生曰:「明明德以立民以用,用一致,先辨之悉矣。此舜之道也,更有甚不明。但至善心之本却与明德无别,恐非本旨。明德即言心之本矣,三揭在字自省得分明,孔子精独发安身之,正在此。中之非明明德民之,孔子于明明德民中立起一个极来,故又说个在止于至善。止至善者,安身也。安身者,立天下之大本也。本治而末治,正己而物正也,大人之也。是故身也者,天地物之本也,天地物,末也。知身之本,是以明明德而民也。身未安,本不立也。本而末治者,否矣。其本,治末愈也。故《易》曰:「身安,而天下家可保也。」如此而,如此而大人也。不知安身,明明德不曾立得天下家的本,是故不能主宰天地,干旋造化。立教如此,故自生民以,未有盛于孔子者也。」
  :「夫子止至善安身,亦何所乎?」先生曰:「以而知安身之止至善也。《大说个止至善,便只在止至善上发挥。物有本末,格,度也,度于本末之,而知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本。知本,知之至也。知至,知止也。如是而不求于末,定也,如是而天地物不能己,也;如是而首出庶物,至尊至,安也;如是而知,精入神,仕止久速,趋时也;如是而身安,如绵蛮黄鸟,止于丘隅,色斯矣,翔而后集,不得所止矣,止至善也。孔子曰:于止,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乎?要在知安身也。安身以安家而家,安身以安治,安身以安天下而天下平。故曰修己以安人,修己以安百姓。孟子曰:守孰大?安身大。失其身而能事其者,吾未之。同一旨也。不知安身,身不能保,又何以保天下家哉?」
  或格字之。先生曰:「格如格式之格,即后矩之。吾身是矩,天下家是方,矩,知方之不正,由矩之不正也。是以只去正矩,不在方上求,矩正方正矣,方正成格矣。故曰物格。吾身上下前后左右是物,矩是格也。「其本而末治者否矣」一句,便见絜度格字之。大首言格物致知,学问括,然后下手功夫不差,此孔家法也。
  或:「反己是格物否?」先生曰:「物格知至,知本也;意正心修身,立本也;本末一,是故人治人人也,格物也。不、不治、不答,是行有不得于心,然后反己也。格物然后知反己,反己是格物的功夫。反之如何?正己而已矣。反其仁治敬,正己也。其身正而天下之,此正己而物正也,然后身安也。知明明德而不知民,末也,非物一之德也。知明明德民而不知安身,失本也。其本而末治者,否矣。亦莫之能民也。知安身而不知明明德民,亦非所立本也。」
  先生谓诸生曰:「大学谓齐家在修其身,修身在正其心,何不言正心在其意,惟曰所谓诚其意者。不曰意在致其知,而曰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意而后心正。此等处诸贤曾一理否也?」曰:「不知也,请问焉。」先生曰:「此亦是吃,先儒皆不曾看。夫所平天下在治其者,言治了而天下之形在是矣。所其家者,家了而在是矣。所谓齐家在修其身,修身在正其心者皆然也。至于正心,不在意,意不在致知。意而后可以正心,知至而后可以意。夫戒慎恐意也。然心之本,原著不得毫意思的,才着意思,便有所恐,便是助,如何之正心?是意功夫未妥,必须扫荡必,不忘不助,是他真存存,才是正心。然正心固不在,亦不在意外,若要意,知得本在吾身,然后不做差了。又不是致知了,便是意,物格知至而后好去意。则诚意固不在致知,亦不在致知外。所谓诚意毋自欺之,只是实实落落在我身上做功夫。不先致知就去意,则诚意又做差了。不先意就去正心,正心又着空了。既能意,不去正心,则诚意又助了。知至而后有意功夫,意而后有正心功夫。不可以正心,以致知为诚意。故不曰正心在其意,意在致其知者,如此也。悟此大微旨否?」曰:「此千未明之,幸蒙指示,今日知所以为学矣。」
  先生甫曰:「学问须先知有把柄,然后用功不差。本末原拆不,凡于天下事,必先要知本。如我不欲人之加我,是安身也,立本也,明德止至善也;吾亦欲人,是所以安人也,安天下也,不末也,民止至善也。此孔子学问精微奥领处,前此未有能知之者。故语赐曰:『非所及也。』」
  程宗锡问:「『此之』,作『自慊』,何如?」先生曰:「此正承物格知至说来。既知吾身是本,只是毋自欺,真真实实在自己身上用功夫,如恶恶臭,如好好色,略无纤毫假借、自是、自之心,是,即《中庸》敦厚以崇也。不慊,慊者未必能也。然功夫只在慎而已。故『不怨天,不尤人,下而上,知我者其天乎!』如此而慎广体胖而身安也。」
  先生周季翰曰:「止于仁,止于敬,止于孝,止于慈,止于信。若不先安身,止于孝者,烹身割股有之矣;止于敬者,结缨有之矣。必得孔子破此括,始有下落。才能不失己,外不失人。故大先引绵蛮诗在前,然后引文王意功夫,才得完全,无渗漏。」
  先生徐子直曰:「何至善?」曰:「至善即性善。」曰:「性即道乎?」曰:「然。」曰:「道身孰尊?身道何?」曰:「一也?」曰:「今子之身能尊乎?否?」子直避席请问曰:「何哉?夫子之所尊身也?」先生曰:「身道原是一件。人以道天下,是至尊者道也。人能宏道,是至尊者身也。尊身不尊道,不之尊身;尊道不尊身,不之尊道。道尊身尊,才是至善。故曰:天下有道,以道殉身;天下道,以身殉道。必不以道殉乎人。使有王者作,必取法,致敬尽礼焉而后臣之,然后言听计从,不而王。如或不可,去。仕止久速,精入神,见几而作,不俟日,避世避地避言避色,如神龙变化,莫之能。易曰: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又曰:君子之守,修其身而天下平。若以道人,妾之道也。己不能尊信,又能使彼尊信哉?及君有却从。或不,便至于辱且危,故孔子曰:清斯濯斯濯足。自取之也。」子直拜而曰:「樾甚于夫子之教。」
  志伊学颜。先生曰:「我而今只孔子之志,孔子之。」曰:「孔子之志与学与伊尹颜渊异乎?」曰:「未可轻论。且孟子之言思之,终当有悟。」
  或曰:「『出则为帝者』,然天下无为人臣者矣。」先生曰:「不然。也者,所以学为师也,学为长也,学为君也。帝者尊信吾道,而吾道于帝,是帝者也。吾道于公卿大夫,是公卿大夫也。不待其尊信而炫玉以求售,则为人役,是在我者不能自之主宰矣,其道何由而得行哉?道既不行,出,徒出也。若为禄仕,乘田委吏,牛羊茁会计当尽而已矣。道在其中,而非所以行道也。不为禄仕,莫之矣。故吾人必须讲明此己,大本道,洞然疑。有此把柄在手,随时随处无入而非行道矣。」
  或乘六」,先生曰:「此是说圣人出。是便是这学,此既明,致天下舜之世,只是家常事。」
  或:「能容下之慢,而不能受上之陵,其病安在?」先生曰:「只是一傲容。下之慢,不足耳。君子只知人、敬人。」或问节义。先生曰:「危邦不入,邦不居,道尊而身不辱,其知乎!」曰:「然孔孟何以言成仁取?」曰:「应变固有之,非教人家法也。」
  人歌「道在」。先生曰:「此先师当处险时之,者不知以意逆志,安于而失其身者有之矣。」
  或:「如何?」先生曰:「处变而不失其常,善处变者也。人君止于仁,人臣止于敬,人子止于孝,人父止于慈,此常道也。舜之道,而瞽叟底豫。象,像喜亦喜,不以其害己而或也,此处变而不失其常也。」
  有疑先生安身之者,焉曰:「夷齐虽不安其身,然而安其心矣。」先生曰:「安其身而安其心者,上也;不安其身而安其心者,次之;不安其身又不安其心,斯其下矣。」
  或:「《易》武革命,乎天而乎人。《论语:伯夷叔齐饿于首之下,民到于今之。是皆孔子言也,何事同邪?」先生曰:「武有救世之仁,夷有君臣之,既皆善,故美也。」曰:「二者必何如而能全美?」曰:「可伐,天下不可取。彼尚有微子在,迎而立之,退居于守臣救世之仁、君臣之义两得之矣。且使武庚不至于畔,夷不至于死,此所行而不相悖也。《易》曰:『安之吉,疆。』」
  有以伊傅先生者,先生曰:「伊傅之事我不能,伊傅之我不由。」曰:「何也?」曰:「伊傅得君,可奇遇,其不遇,则终善而已。孔子不然也。」
  或:「受取,固君子守身之,不可不慎。如子之,孔子何不少助之?」先生曰:「重于情累于道。君子之受,视诸道而已。故曰:非其道,一介不以人,一介不以取人。如其道,舜受之天下,不以泰。」
  或:「昔者仲由、端木颜渊侍孔子而论学,仲由曰:『人善我者,我固善之,人不善我者,我不善之。』端木曰:『人善我者,我固善之,人不善我者,我姑引之退之而已。』颜渊曰:『人善我者,我固善之,人不善我者,我亦善之。』孔子曰:『我则异于是。不可。』此三子之是非何如?而孔子之所以于三子者又何如?」先生曰:「子路之,直也;子,教也;子之,德也。直可加之夷狄,教可行之朋友,德可行之亲属。孔子之不可者,在夷狄用子路之直,在朋友用子之教,在亲属则子之德,行而不相悖者也。」
  先生问门人曰:「孔子与点之意何如?」曰:「见龙,故之也。」曰:「何以狂也?」曰:「以其行不掩言也。」曰:「非也。点见吾道之大,而略于三子事之末,此所以狂也。」
  王子敬问庄敬持功夫。先生曰:「道一而已矣。中也,良知也,性也,一也。得此理,则见见成成,自自在在。即此不失,便是敬;即此常存,便是持。真。不此理,敬未免着意,才着意,便是私心。」
  或中。先生曰:「此童之往者,中也。」曰:「然百姓之日用即中乎?」曰:「孔子云:『百姓日用而不知。』使非中,安得之道?特之,故不知耳。若智者之智,仁者之仁,有所便是妄,妄不得之中矣。」
  锡问:「常恐失,即是戒慎恐否?」先生曰:「且道他失到那去?」
  先生子敬曰:「近日功夫何如?」曰:「善念动则充之,动则去之。」曰:「善念不念不,又如何?」不能。先生曰:「此中,是性,戒慎恐此而已矣。是谓顾是天之明命。立则见于前,在舆则见其倚于衡。常是此中,善念自知,自知,善念自充,念自去,知此慎,便可知立大本。知立大本,如何不失己,外不失人,更无渗漏,使人皆如此用功,便是致中和,便是位天地、育物事。」
  或:「『智者不惑,仁者不,勇者不。』」先生曰:「我知天,何惑之有?我天,何之有?我同天,何之有?」
  或曰:「出必帝者天下,毋乃好师欤?」先生曰:「不足以,皆苟道也。故必修身本,然后道立而善人多。如身在一家,必修身立本,以一家之法,是一家之矣。身在一,必修身立本,以之法,是矣。身在天下,必修身立本,以天下之法,是天下之矣。故出必帝者,言必尊信吾尊身立本之,足以起人君之敬信,王者之取法,夫然后道可亦可行矣。庶乎!己自配得天地物,而非以相者也。斯出不本矣。天下,言必吾人明修身立本之,使法于天下,可于后世,夫然后立必俱立,必俱。庶乎!修身世,而非善其身者也。斯末矣。孔孟之,正如此。故其出也,以道殉身,而不以身殉道。其也,而教不倦。本末一,合外之道也。夫是明德民止至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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