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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本报记者 刘磊 孟小冬的一生，与其说是和两个男人有关，倒不如说是被两个女人利用了，一个是梅兰芳的老婆王明华，一个是杜月笙的老婆姚玉兰。她毁在女人与女人、女人与男人的争宠和夺产的战争里。 梅孟恋的烟云往事 孟小冬，是一个好听的名字。她的乳名更清雅一些，叫若兰，小冬不过是她的艺名。1907年农历腊月十六，是天寒地冻的季节，那天是孟小冬生日。孟小冬出生在戏剧世家，她5岁学艺，7岁登台，14岁的时候就在上海“大世界”登台，并且成为十分有影响力的角儿。 那时候的上海大世界戏剧舞台下，还有一个十分陶醉小冬戏曲的年轻人，他叫杜月笙。当时的杜月笙，不过是给老大掂包的跑腿儿，穷小子一个。他喜欢京剧，更喜欢小冬，甚至有几分暗恋。他想不到，几十年后，他会娶了舞台上的这个女子，当然，这是后话了。 十八岁那年，孟小冬由上海到天津、北平演出，闯荡自己的江湖。她是一个太有才华的女子，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孟小冬就成为名噪一时、誉满京城的大红伶了。 1925年，孟小冬第一次遇到梅兰芳。 8月23日（农历七月初四），假三里河大街织云公所将举办一场盛大的堂会，原已排定梅兰芳、余叔岩合演《四郎探母》，意外的是余叔岩突然称病不能如期演出。救场如救火，危难之中有人提议，不如请正在开明戏院演出的坤角老生孟小冬试试。第二天，梅兰芳和孟小冬在冯府相见，吊嗓排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孟小冬叫梅兰芳“梅大爷”。演出相当成功，此后，梅兰芳唱堂会如有《四郎探母》，总邀请孟小冬合演。 这时候，梅兰芳和孟小冬成为朋友。 1926年，王克敏半百生日，要大唱堂会戏，梅孟自然被邀请来。在酒桌上，一个叫张汉举的人提议梅孟合演一出《游龙戏凤》。当时的孟小冬已经是京城的须生之皇，梅兰芳是旦角之王，众人也十分想一睹这皇王同场、珠联璧合的演出。 这一场戏，孟小冬扮的正德皇帝的儒雅风流，而梅兰芳扮的村姑凤姐，天真烂漫、轻松自如。 也因为这次天衣无缝的搭档，让二人暗生情愫。巧的是，在座的看客也十分希望这对儿舞台上的搭档能假戏真做。在梅兰芳的粉丝的撮合下，梅兰芳和孟小冬终于走在一起。 梅兰芳其实已经有了两个老婆，原配王明华，二房福芝芳，福与王是平妻。梅兰芳娶孟小冬的时候，王明华已经身患重病，来日无多，所以孟小冬进门，将来也可以与福是平妻。这让孟小冬报有一丝希望。据说王明华和福芝芳关系不和，所以王就特别喜欢孟小冬，希望小冬以后可以替自己对付福芝芳，第一次见孟小冬，王明华就把自己的戒指脱下来给了孟。 福芝芳知道这个消息，异常伤心，不愿让孟小冬进门，也不承认她。梅兰芳无奈之下，只好在外面找了一处四合院与孟小冬住，起名为“缀玉轩”。他们在“缀玉轩”有过一段快乐的日子，梅兰芳常带一些朋友过来，一起谈论戏文，说古道今。那是孟小冬一生中最值得怀念的时光。 1927年，两个人刚新婚不久，一个暗恋孟小冬多时的青年人知道梅孟二人结婚的消息，难以承受打击，持枪闯入“缀玉轩”要见梅兰芳，又是那个张汉举主动请缨要调停此事，结果被青年人俘虏做了人质，阴差阳错地做了枪下之鬼。这件事在当时闹得沸沸扬扬。 1929年，梅兰芳要赴美国演出，据说本打算带孟小冬一起去，届时，孟小冬将以梅兰芳的夫人身份亮相美国。福芝芳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要把自己怀的孩子打掉，无奈之下，梅兰芳一个人去了美国，谁也不带。 之后是梅兰芳的伯母去世，孟小冬赶去吊孝，却被福芝芳带领家人阻挡在门外，这让孟小冬十分伤心。 而且习惯了舞台生活的孟小冬突然做了人妻，很不习惯每日呆在家里的生活，她曾经对梅兰芳提出要接着出去演出，不过梅兰芳觉得这样做的话会让外界笑话，一个大男人连老婆都养活不了吗？无聊的孟小冬只有在家看书打发时间，十分苦闷。 孟小冬幻想的“平妻”名分始终没有得到，期间又发生了这几件不愉快的事，梅与孟的感情逐渐破裂。以至于最后梅兰芳必须要在福芝芳和孟小冬之中做一个抉择，而梅的粉丝和亲友甚至多次集会商讨，想要帮助梅兰芳在“福、孟”之间作一决断。让孟小冬异常无奈的是，梅的那些原本看好他们婚姻的人也纷纷倒戈，转向支持福芝芳。有一个人主张梅兰芳舍弃孟小冬，他的理由很简单，这是一段相当经典的话，所以摘录了下来——他说：“孟小冬为人心高气傲，她需要‘人服侍’，而福芝芳则随和大方，她可以‘服侍人’，以‘人服侍’与‘服侍人’相比，为梅郎一生幸福计，就不妨舍孟而留福。”梅兰芳的很多粉丝认为，梅先生要想继续红下去，必须斩断与孟小冬的情愫。 这件事传到了孟小冬耳朵里，令她心寒。 梅兰芳和孟小冬真正分手的时间，应当在1931年7月。一个下着暴雨的夜晚，梅兰芳敲了许久的门，屋子里的孟小冬依然不让梅兰芳进门。 梅兰芳在门外呆了一夜，最终缓缓转身，离开了孟小冬。 导演陈凯歌说：“很可惜的是，世上的浪漫大多都是不能成功的。” 没有梅郎的日子 和梅兰芳分手后，孟小冬心情坏到了极点，对于舞台生活，也深感厌恶，再看不得戏装，见不得戏台。她来到北平拈花寺，一心向佛，以求身心清净。她曾经用恨恨的口吻说“婚姻不如意才促使我信佛的”。 然而，孟小冬的粉丝却不乐意自己的偶像从此与青灯古佛为伴，他们要求孟小冬复出的呼声越来越高。复出后的孟小冬在舞台上依然抢眼，很快又在戏曲江湖站稳脚跟。之后，生命中的另一个男人走进她的生活。1937年，位于上海市中心的黄金大戏院举行开幕典礼，上海青帮头目杜月笙揭幕并致开幕词，孟小冬也在此次活动的邀请人之列。此时的杜月笙早已不是十多年前的穷小子，变成上海的一霸。杜月笙自己号称“天下第一戏迷”，他的四房老婆，都是戏曲界的人物，少年时代的孟小冬在上海大世界是红角儿的时候，杜月笙就对孟小冬心生爱意。 这次来到上海，杜月笙当然不会放过得到孟小冬的好机会。杜月笙的四姨太姚玉兰也是艺人出身，而且还是孟小冬拜金兰的姐姐。在上海，孟小冬就和姚玉兰住在一起，姚虽已嫁给杜月笙，但是她只是第四房夫人，她知道杜月笙对孟小冬的心思，所以就把孟留在身边，明是陪她，实则从中撮合杜和孟，希望今后孟小冬能和她齐心对付别的女人。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孟小冬和杜月笙同居。6个月后，日寇侵占上海，杜月笙和姚玉兰逃往香港，孟小冬回到北平。 1938年10月，孟小冬在北平正式拜余叔岩为师，一直到1943年余叔岩去世。最后她终成余氏衣钵的唯一杰出传人。 1947年，杜月笙60岁生日，孟小冬在堂会上演唱了两场《搜孤救孤》。梅兰芳当时也在上海参加演出，不过梅和孟特意将演出时间错开，以免见面，梅兰芳的管事姚玉芙透露说，梅先生在家听了两天电台的转播。 1949年，孟小冬随着杜月笙家人一起离开上海到达香港。 1950年，杜月笙不顾家人的阻挠，坚持要与孟小冬补行一次婚礼。当时的杜月笙已经63岁，形销骨立，面容枯槁，浑身是病，孟小冬也已是42岁。 和梅兰芳在一起的时候，她始终没有得到梅家的认可，没有得到的名分，辗转十多年，却做了杜月笙的五姨太。 1951年，64岁的杜月笙去世。 1967年，孟小冬转迁到台北定居。 1977年5月25日，孟小冬在一阵剧烈的哮喘之后，便突然昏迷过去，送至医院抢救无效，终因肺气肿和心脏病并发症于1977年5月27日去世。 故事到此或许该结束，只是额外添些八卦的传闻作为茶余的闲话题，这几件事或许能解答一些疑问，比如，梅兰芳和孟小冬到底相爱吗？孟小冬是个完美的女人吗？她为什么嫁给了杜月笙？ 关于梅兰芳为什么和孟小冬分手，坊间亦有两种对孟小东颇为不利的说法，一说孟在梅去美国期间有了情人，一说孟的生活很挥霍，在外面欠了不少债，令梅很生气。 1932年，梅孟已经决裂之时孟生下过一名女婴，因对梅的怨恨将孩子交给他人抚养。 解放后，梅兰芳曾在友人陪同下，到香港看已跟了杜月笙的孟小冬，两人不过是见面的寒暄。 梅孟分手的时候，孟小冬很坚定地对梅兰芳说:“请你放心。我不要你的钱。我今后要么不唱戏，再唱戏不会比你差；今后要么不嫁人，再嫁人也绝不会比你差！” 至于孟小冬为什么在1947年之后就不再登台，又有人回忆，那时的孟开始吸食鸦片，体质急剧下降，形容枯槁，无法登台。 杜月笙去世的时候留存的10万美元，全部分给了杜家和与杜家有关的人，孟小冬只分到两万美元。孟说，这怎么够…… 据说在香港和台湾，孟小冬的房间里摆了两个人的照片，一个是她的恩师余叔岩，另一个人是梅兰芳。 电影《梅兰芳》里面，孟小冬把伞递给梅兰芳后，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是：“畹华（梅兰芳的字），不怕，我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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