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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论中医辨证论治理论错误(三)

 johnney908 2015-04-13
王律修 著

(三)、辨证论治临床疗效不确定

提要: 同“证”(证候)同“治”是辨证论治基本模式,同“证”同“治”临床疗效不确定是基本事实。“证候”相同疾病的本质未必相同,对本质不同“证候”使用相同治法方药,临床结果必然不同。针对虚拟目标的辨“证”论治,既不能深化中医对疾病、药物、针灸理性认识,也不能提高中医治病的临床疗效。辨证论治理论正在经受历史和科学审判。
关键词:中医,辨证论治,疗效

1、同“证”同“治”疗效不确定事实
  ——辨“证”论“治”基本模式是同“证”(证候)同“治”,同“证”同“治”临床疗效不确定是基本事实。

1、1 同“证”同“治”是辨证论治基本模式
  辨“证”论“治”诊疗疾病的“证”(证候)。它的基本模式是“同证同治”、“异证异治”,“有是证用是药,证变治亦变,药随证出,随证随治,不拘泥于某病用某方。”例如,《伤寒论》第13条说:“太阳病,头痛发热,汗出恶风,桂枝汤主之。”第54条说:“病人藏无他病,时发热自汗出,而不愈者,此卫气不和也,先其时发汗则愈,宜桂枝汤。”根据这两条经文确定的诊疗原理,临床只要见到“发热汗出”证候,便诊断为“营卫不和证”。无论它是外感太阳病、伤风病、伤寒病、温病,或是杂病,都可以使用桂枝汤治疗。柯韵伯在注释伤寒论第12条桂枝汤本证时指出:“辩证为主,合此证即用此汤,不必问其为伤寒、中风、杂病也。”这是对辨证论治临床模式的代表性说明。
  辨“证”治法包括汗、吐、下、和、温、清、补、消、理气、理血、祛风、祛湿、祛痰、开窍、安神等。辨“证”治法诊疗的思辨对象是阴、阳、表、里、寒、热、虚、实、脏、腑、经络、风、寒、暑、湿、燥、火、营、卫、气、血、痰、瘀血“证”,实际对象是一组组“证候”。然而,“证”(证候)相同疾病的本质未必相同。所以,同“证”同“治”结果是不确定的模态效应。
1、2 辨“证”论“治”临床模态效应
  1、2、1 “汗法”解“表”疗效不确定
  桂枝汤解“表”疗效不确定。《伤寒论》记载着患桂枝汤证的病人,服用桂枝汤后的不同效应:有“一服汗出病差”者,有“服一剂尽,病证犹在”、须“服至二三剂者”(12条),有的“得之则呕”(17条),且有因此而后来“吐浓血”者(19条);有“初服桂枝汤,反烦不解者”(24条);有服桂枝汤后,病情加重,“大汗出,脉洪大”、“大烦渴不解’者(25、26条)。后世使用桂枝汤治“证”亦然,如吴鞠通《温病条辨》观察到有些温病初起有桂枝汤证,但是有的“服桂枝汤己,恶寒解,余病不解”,有的“余证悉减”(上焦篇)。由此可见,不同病人患相同的“发热汗出”证候,被诊断为相同的“营卫不和证”,给予相同的“解表”桂枝汤治疗,其结果有的有效、有的无效。假如用概率方法来计算桂枝汤方证的临床结果,其成功概率和失败概率必然同时存在。从模态逻辑来所,就是一个或然性质的模态效应。不但桂枝汤治疗结果如此,其他辨证论治方证关系、治法临床结果,同样有这种现象。
  麻黄汤解“表”疗效不确定。《伤寒论》说:“太阳病,或已发热,或未发热,必恶寒,体痛呕逆,脉阴阳俱紧者,名为伤寒。”(3条)“太阳病,头痛发热,身疼腰痛,骨节疼痛,恶风无汗而喘者,麻黄汤主之。”(35条)“脉浮者,病在表,可发汗,宜麻黄汤。”(51条)又说:“脉浮数者,可发汗,宜麻黄汤。”(52条)这几个条文分别表达张仲景用“汗法”治疗“伤寒病”、“表寒实证”、“麻黄汤证”。但是,“发汗”结果同样是或然性质的模态效应。《伤寒论》记载着用麻黄汤发汗的种种结果。有的“汗之而愈”,有的“汗出不解,其人仍发热,心下悸”(82条);有的“发汗已解,半日许复烦,脉浮数”(57条);有的“发汗病不解,反恶寒”(68条);有的“发汗后,不恶寒、但热”(70条);有的“大汗出后,大烦渴不解,脉洪大”(26条);有的汗后“汗出而喘”(63条);有的“发汗后腹胀满”(66条);有的“发汗后,水药不得入口”“遂发热恶寒”(76、153条);有的“汗出不解,心中痞硬,呕吐而下利者”(165条);有的汗后病情加重,“转属阳明”(181、185、248条);有的汗后出现黄疸(259条);有的“其身发黄,久则严语,甚者至哕,手足躁扰,捻衣摸床”(111条);有的“表虚里实,久则严语”(218条)。可见,麻黄汤解“表”疗效是不确定的。
  1、2、2 “下法”治“里证”疗效不确定
  《内经》下法为“中满者”设置。《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说:“中满者,泻之于内。其实者,散而泻之。”《伤寒论》以为“太阳病三日,发汗不解,蒸蒸发热者”(248),伤寒吐下后不解,不大便五六日以上,“日晡所发潮热,不恶寒,独语如见鬼状,发则不视人,循衣摸床,惕而不安,微喘直视。……但发热严语者”(212),“伤寒六七日,目中不了了,睛不和,无表里证,大便难,身微热者”(252),“伤寒十三日,过经严语者”(105),“阳明病,发热汗多者”(253)“发汗不解,腹满痛者”(254),“汗出严语者”(217),“病人小便不利,大便乍难乍易,时有微热,喘冒不能卧者”(242),是“阳明病”、“胃家实”、“内实证”、“有燥屎”。对这些“阳明腑实证”,辨证中医用“下法”治疗。但是,“下法”临床结果同样是不确定的。
  《伤寒论》记载“下法”治疗伤寒病的后果。第78条说:“伤寒五六日,大下之后,身热不去,心中结痛。”79条说:“伤寒下后,心烦腹满,卧起不安。”第80条:“伤寒医以丸药大下之,身热不去。”可见,虽然伤寒病有可下的“腑实证”,但是,“下法”的疗效并不确定。如果使用不慎,“下法”有将“误下”的不良后果。如太阳病误下,或“脉促胸满”(21);或“利遂不止,……喘而汗出”(34);或“续得下利清谷不止,身疼痛;清便自调。”(91)“热入因作结胸”(140、131、134);“因作痞也”,“以下之过早故也。”(131)或成“结胸”、或引起“咽痛”、“两协拘急”、“呕吐”、“热利”、“下血”(140)或“协热而利,利下不止,心下痞硬,表里不解”(163)。可见,“下法”治“里实证”疗效也不确定。
  1、2、3 汗、吐、下三法并用临床效果也不确定
  古人已经注意汗、吐、下法不能逐邪。《伤寒杂病论》汗、下法治病效果不确定。吐法治病结果也是或然的。《金匮要略》吐法治疗对象是“宿食在上脘”,或针对食物中毒等病因。同时,《伤寒论》以为“胸有寒”、“邪结在胸中”也可以用吐法治疗:“病如桂枝证,头不痛,项不强,寸脉微浮,胸中痞硬,气上冲咽喉,不得息者,此为胸有寒也,当吐之,宜瓜蒂散”(166条);又说:“病人手足厥冷,脉乍紧,邪结在胸中,心下满而烦,饥不能食者,病在胸中当须吐之,宜瓜蒂散。”(355条)《伤寒论》载有太阳病误吐后,“反不恶寒发热。”“腹中饥,口不能食。”或“不喜糜粥,欲食冷食,朝食暮吐。”“小逆”的表现(120);或吐后“反不恶寒,不欲近衣。”(121)张仲景说这些病候是“医吐之所致”、“医吐之过”(120条),说明“吐法”不能祛除太阳病邪,反而伤耗人体正气。
  伤寒病汗、吐、下法致“阴阳气并竭”、“痿病”等坏病:《伤寒论》第69条说:“发汗,若下之,病仍不解,烦躁。”又说:“发汗若下之,而烦热胸中窒者。”(77)“太阳病,医发汗,遂发热,恶寒;因复下之,心下痞,表里俱虚,阴阳气并竭;复加烧针,因胸烦,面色青黄,肤润者,难治。”(153)“伤寒吐、下后,发汗虚烦,脉甚微,八九日心下痞鞭,胁下痛,气上冲咽喉,眩冒,经脉动惕者,久而成痿。”(160)“伤寒大下后,复发汗,心下痞,恶寒。”(164)“伤寒若吐若下后,七八日不解,热结在里,表里俱热,时时恶风,大渴,舌上干燥而烦。”(168)这些临床经验记载说明汗、吐、下并用的临床结果也不确切。
1、3 辨“证”论“治”疗效不确定事实确凿
  《内经》作者对辨证治法疗效的体验和告戒。早在《内经》制定“寒者热之,热者寒之”的辨证治则时,已经注意到这一原则应用时,对有些病者是无效的,如《素问.至真要大论》指出:“有病热者,寒之而热;有病寒者,热之而寒;二者皆在,新病复起。”《素问.疟论》说辨证论治方法不能控制疟疾病的寒热证候:“夫经言有余者泻之,不足者补之。今(疟疾)热为有余,寒为不足。夫疟者之寒,汤火不能温也,及其热,冰水不能寒也。此皆有余不足之类。当此之时,良工不能止。奈何治?”歧伯回答是勿治“王气”,并用阴阳学说解释治“证”不治“病”存在的疗效问题:“诸寒之而热者取之阴;热之而寒者,取之阳。所谓求其属也。”
  唐.王冰对辨“证”治法疗效问题感触很深,指出当时医家舍弃寒热反制法而无奈。他在注释《素问.至真要大论》“有病热者,寒之而热。有病寒者,热之而寒,二者皆在,新病复起”一段文字时写道:“谓治之而病衰退,反因药寒热而随生寒热,病之新者也。亦有止而复发者,亦有药在而除药去而复发者,亦有全不息者。方士若废此纯墨,则无更新之法。欲依标格,则并势不除,舍之则阻彼凡情,治之则药无能验。心迷意惑,无由通悟,不知其道,何恃而为?因药病生,新旧相对,欲求其欲,安可奈何?”“以热攻寒,以寒疗热,治热未已,而冷疾已生。攻日深而热病更起。热起而中寒尚在,寒生而外热不除。欲攻寒寒则惧热不前,欲疗热则思寒又止,进退交战,危急已臻。……呜呼!人之死者,岂谓命,不谓方士愚昧而杀之耶?”提出“益火之源,以消阴翳,壮水之主,以制阳光。”王冰治法仍然是辨“证”论“治”方法。
  后世中医对辨“证”论“治”疗效问题也有深刻体会。清.徐灵胎《医学源流论》说:“天下有同此一病(证候病),而治此则效,治彼则不惟无效,反而有大害者,何也?”近人姜春华教授也指出:“中医的辩证论治内容,我们现在还搞不清,它有时行之很有效,有时一般有效,有时完全无效。”(姜春华.谈当前的中西医结合.中西医结合杂志1982;2(3):134)辩“证”论“治”疗效不确定是长期困扰中医而未能解决的问题。

2、辨“证”论“治”成功是经验方药作用
  ——辨“证”中医用经验方药治疗疾病,中医误以为经验方药治病成功是辨“证”论“治”理、法的指导作用。

2、1 中医用经验方药治疗疾病
  中药是中医治病的经验物质。如《神农本草经》记载麻黄“主中风,伤寒,头痛,温疟,发表出汗,去邪热气,止咳逆上气,除寒热,破症坚积聚。”菌桂“主百病,养精神,和颜色”;牡桂“主上气咳逆,结气,喉痹,呕吐,利关节,补中益气。”大黄“主下瘀血,血闭,寒热,破症瘕积聚,留饮宿食,荡涤肠胃,推陈致新,通利水谷,调中化食,安和五脏。”石膏“主中风寒热,心下逆气,惊喘,口干舌焦,不能息,腹中坚痛,产乳,金疮。”附子“主风寒,咳逆,邪气,温中,金创,破症坚积聚,血瘕,寒湿,踒躄,拘孪膝痛,不能行走。”实践经验是中药主治病症、有毒无毒唯一来源和根据。从《神农本草经》365味药物到《中药大辞典》5767种中药,没有一味药物主病关系不是民众同疾病斗争的实践经验总结,没有一味中药是根据辨证、治法、药性理论制造出来的产品。正如陶弘景所说:中药莫不是民间“俗法”“深练岁积”所得经验物质。
  方剂源于实践经验。方剂是在单味药物基础上,为适合复杂病情需要逐渐总结出来的药物组合。辨“证”论“治”使用方剂都是经验方。例如,“经方”都是经验方剂。汉代以前,有长桑君授予扁鹊的《禁方书》、《内经》十三方、《五十二病方》等方书流传方剂。张仲景《伤寒杂病论》360多个方剂的来源有二个,一是“撰用”《胎胪药录》,二是“平脉辨证”经验总结。可见,经方来源都是经验。桂枝汤、麻黄汤、小柴胡汤、白虎汤、大小承气汤等治疗“证候”方,也是实践总结出来的经验方。
  温病方也是经验方剂。首先,温病方由经验药物组成。如《本经》称菊花(味苦,性平)“主风头眩,肿痛,目欲脱,泪出,皮肤死肌,恶风,湿痹。”连翘(味苦,性平)“主寒热,鼠瘘,瘰疬,痈肿,恶疮,瘿瘤,结热,盅毒。”芍药(味苦,酸,性平)“主邪气腹痛,除血痹,破坚积,寒热疝瘕,止痛,利小便,益气。”栀子(味苦,寒)“主五内邪气,胃中热气,面赤酒疱,齇鼻,白癞,赤癞,疮疡。”《别录》称忍冬“主寒热身肿。”金银花是华佗治疗“阳症痈疽神方”主药。温病学家用金银花、菊花、枝子等经验药物组成“辛凉解表”方剂;用张仲景治疗伤寒阳明病候的白虎汤、承气汤、《小品》白虎加人参等组成“清气泄热”方剂;用《肘后备急方》治温毒发斑大疫难救“黑膏”(生地黄、豆豉、猪脂、雄黄、麝香)的地黄为主药组成“清营”方剂;用陈延之《小品方》“疗伤寒衄血”芍药地黄汤加味组成“凉血”散瘀方剂。可见,温病卫、气、营、血辨证方也是经验方剂。
2、2 辨“证”论“治”成功是经验方药作用
  经方治病成功经验事实举例。如桂枝汤治愈伤寒、中风(伤风)案例报告。《伤寒论》用桂枝汤治疗“太阳中风”,有的“一服汗出病差。”(12条)宋许叔微《普济本事方》报告说:“有人病发热,恶寒,自汗,脉浮而微弱。三服此汤而愈。”许叔微用桂枝汤治其乡人吴得谱“得伤寒,身热,自汗,恶风,鼻出涕。此桂枝汤证也。使服之,一啜而微汗解,翌日诸症顿除。”又治里间张太医家妇“病伤寒,发热,恶风,自汗,脉浮而弱。以桂枝汤,一啜而解。”近代名医曹颖甫《经方实验录》报告桂枝汤治愈六个病案:分别为“太阳中风”,“夏日受凉”,“暑夜当风”,“伏天下利”,“脑疽合并伤风。”宋许叔微说:“今伤风,古方谓之中风。”可见,桂枝汤治疗伤风、感冒病有效。
  麻黄汤治愈伤寒(感冒、咳喘)病例报告。许叔微《普济本事方》报告说:“有人病伤寒,脉浮而长,喘而胸满,身热头痛,腰脊强,鼻干不得卧。治以麻黄汤得解。”曹颖甫《经方实验录》报告麻黄汤治愈八个“伤寒”病案:其中七例是风寒感冒病:如范姓病例表现是:“伤寒,六七日,形寒发热,无汗而喘,头项腰脊强痛,两脉浮紧。”黄姓病例是“夜行风雪中,冒寒,因而恶寒,时欲呕,脉浮紧。”服麻黄汤后,“汗出,愈。”房客某君病例是“十二月起,患伤寒,一月之久。其脉浮紧,头痛,恶寒,发热不甚。”服麻黄汤(加生姜、红枣)后,“盖被而卧,一刻后,其疾若失。”曹氏总结说:“每年冬季气候严寒之日,患伤寒者特多,我率以麻黄汤一剂愈之,谁说江南无正伤寒哉?”以下俞姓、乡人子、行长弟、门人、恽家四公子五例“伤寒”,也是风寒感冒,经曹家用麻黄汤一汗治愈。
  其余经方治病成功事例也很多。如缪仲醇用大剂白虎汤加麦冬、竹叶,治疗章衡阳热病,别后进药,天明遂愈。李士材用大承气汤治一人伤寒八九日重症,得燥屎六七枚,口能言,体能动矣。罗谦浦用四逆汤加人参生姜莲须葱白,治一妇人患伤寒八九日,自利腹痛,水煎,一日服之,至夜利止,手足温,翌日大汗而解,继以理中汤数服而愈(熊寥笙,《伤寒名案选新注》,四川人民出版社,1981)。曹颖甫《经方实验录》转引上世纪三十年代《现代中医月刊》悼念名医恽铁樵用麻黄汤救活恽氏自家四公子“伤寒咳喘”病的事迹很感人:恽氏自己处方治疗四公子病之前,“二公子三公子相继病伤寒殇。如是者有年,四公子又病伤寒,发热,无汗,而喘。遍请诸医家,疏方不外桑叶、菊花、薄荷、连翘,杏仁、象贝。服药后,热势依然,喘益加剧。先生终夜不寝,绕室踌躇。最后毅然自书《伤寒论》麻黄汤轻剂一付。药后,病儿汗出喘平而愈。”众多事例说明,辨“证”中医用经验方药治病的确有效。
2、3 区别经验方药作用和辨“证”论“治”理论
  本文之前,中医并未区分辨“证”论“治”理论和经验方药作用。辨“证”中医用经验方药治病成功遗留下的重大观念问题是:人们误以为中医“方、药”是在辨“证”论“治”理、法指导下发挥作用。其实,进入人体、发挥治病作用的“方、药”是经验物质,经验物质不是辨“证”理、法合成制造产物,辨“证”论“治”理、法不过是中医对经验“方、药”原理的理解。虚构的辨“证”论“治”理、法模式指导的同“证”同“治”疗效不确定——临床结果可能遭遇失败!

3、辨“证”论治失败是理论失真
  ——辨“证”论治理、法、方、药针对虚拟目标,既不能深化中医药理性认识,也不能提高中医药临床疗效。

3、1 辨“证”论治失败有历史记录
  秦汉医家报告过辨“证”论治失败。《素问.至真要大论》指出:“经言盛者写之,虚者补之,余锡以方士,而方士用之,尚未能十全。”显然,古代医生已经运用辨“证”(病机)治法,这种治法不能收到完满治疗效果,还存在“言热未已,寒病复始;同气异形,迷诊乱经”的问题(《至真要大论》引上古医经《大要》的话)。黄帝希望另外有“稃鼓相应、拔刺雪污”样疗效确切的治病方法。歧伯仍然用“审察病机,无失气宜”的辨“证”方法来解答。对于“服寒而反热,服热而反寒”治疗失败的问题,则用治疗“王气”的反面——“正虚”的方法来解决。《素问.疟论》指出“寒者热之,热者寒之”的辨证论治方法不能制止像疟疾这样的寒热证候。古代医家说的是科学实话。
  张仲景《伤寒论》把辨“证”论治方法运用于临床,报告过麻黄汤、桂枝汤治“证”遭遇的失败。
  晋唐医家怀疑“经方”临床疗效,不怀疑辨“证”理论。唐代孙思邈《千金翼方》率先揭示张仲景书中桂枝、麻黄、大青三方辨“证”用药模式,并举荐仲景方药“特有神功”,推动了辨“证”医学统率中医学过程。临床医学追求疗效为根本目标。晋唐医家颂扬张仲景辨“证”治法,临床多不完全顺从其方药,晋唐“时方”盛行可以为证,“时方”是临床医家自制方剂的称谓。《千金翼方》治疗伤寒有“师仲景法,变仲景方”一说,具体做法如大青龙汤加大量清热药物,辅助石膏清热,解表方中加升麻、葛根,清里方剂加苦参、寒水石、大青、栀子,或加硝、黄通腑泄热。由此开启后世辛凉解表、表里双解制剂治温病之先河。伤寒方中加入寒凉药以清内外之热,说明晋唐医家怀疑“经方”治病临床疗效,但不怀疑辨“证”论治理论。
3、2 金元医家强烈感受到经方不治疫病
  临床实践证明经方治温疫无效。公元十二世纪(1213-1221年和1232年),我国华北地区多次流行“大头温病”(即鼠疫),在伤寒辨证论治风行时代,面对肆虐生命的疫病,金元医家使用当时流行的“经方”(《伤寒》、《金匮》、朱肱《类证活人书》、及《和剂局方》等医方)治病,都没有控制疫情。很短时间内,近百万人丧生,“温病死者过半”(北宋庞安时《伤寒总病论》)。事实面前,医家不能不怀疑“经方”疗效。如许叔微说:“读仲景书,用仲景法,未尚守仲景之方。”张元素《医学启源.序》提出“古方新病,甚不相宜,反以害人。”又说:“仲景药为万世法,号群方之祖,治杂病若神。”言外之意,仲景方治疫病无效。北宋石藏用说:“今人禀赋怯薄,按古方用药,多不能愈病。”时医陈承说:“按古方用药,多不能愈病。”刘河间信守“寒者热之,热者寒之”辨“证”论治原则,先把“鼠疫”当作“伤寒”,后来也说“古方不能治新病。”他在《保命集》中说明“不遵仲景法”,理由是热病用桂枝麻黄等辛温大热之剂,有可能发生“其病转甚,发热狂衄斑”严重后果。河间仍然以“证候性质”为病因,认为疫病“病因”是“火”,当用“苦寒”之药,不可用辛温大热之剂。他治“表”用辛凉之剂(益元散、凉隔散、甘露饮),攻“下”亦不外大小承气汤,半表里则创双解散、三一承气汤。刘河间学术思想仍然停留于辨“证”论“治”,同样因为疗效问题而未能诚服天下,乃至与之观点并立的“易水”学派攻击他们医案中存在寒凉药所致的坏证(范行准,《中国医学史略》,中医古籍出版社,1986:163、166、169、175)。庞安时反对用伤寒汗、吐、下法治疗温病。
  李东垣专方治病初露端貌。李东垣也是公元十二世纪那场鼠疫劫难的亲身经历者,他在《内外伤辩惑论》书中,把“鼠疫”病因误判为“内伤”。他感于伤寒古方不治疫病,创造出著名的普济消毒饮方剂(黄芩、黄连、橘红、玄参、生甘草、板兰根、马勃、连翘、鼠粘子、白僵蚕、升麻、柴胡、薄荷、桔梗等),用专方通治“大头天行病”获得疗效,因此涉医成名。
  可以说,中医辨“证”论治缺陷与专方治“病”优势在金元时期已经露出端貌。可惜,金元医家只问责经方疗效,不觉悟支配经方辨“证”论“治”原理问题。一旦疫病灾害过去,中医依然迷“经”辨“证”。如元明医学家大力倡导“读仲景书,用仲景法”(元.朱震亨《格》书),中医复古风气盛行。随着中医认识对象向经典医著方面转移,理论失真、疗效不定的辨“证”论“治”医药模式上升为中医学术的主导思想。
3、3 温病辨“证”论治存在疗效问题
  “汗法”不能根除温热病邪。自从《内经》提出“体若藩碳,汗出而散”和“其在皮者,汗而发之”治法以来;发汗是中医治伤寒、热病、温病“表证”的主要治法。但是,“汗法”治疗温病结果同样是模态效应。尤其热病单用“汗法”,后果极为严重:《灵枢.热病》说:“热病已得汗而脉尚躁盛,此阴脉之极也,死”;“病热已得汗出,而脉尚躁,喘且复热,勿刺肤,喘胜者,死”(59页);《素问.评热病论篇》引上古医经《热论》的话:“汗出而脉尚躁盛者,死”,经验说明“汗法”不能治疗“阴阳交”这种温病:“有病温者,汗出辄复热,而脉躁疾,不为汗衰,狂言不能食”,“复热者,邪气也;汗者,精气也。今汗出而辄复热者,是邪盛也。”《内经》已经指出了“汗法”治温病失败原因是不能祛除邪气。
  温病学家不识温病真实病因。清代我国对外交流频繁,鼠疫、天花、白喉、猩红热、真霍乱等“新病”接踵传入我国,吴中叶桂建立“卫、气、营、血辨证”温病学说,以“薄剂”取容病家。“温病”、“卫、气、营、血辨证”不过是变换了辨“证”模式的“证候”分类治法,温病学说并没有认识到“温病”的真实病因,甚至没有治疗“温病”的专用方药。所谓“在卫汗之可也,到气才可清气”之说,依然是无视病邪本质的“守形”治法。所以,叶天士代表的温病辨“证”论“治”临床疗效不佳。近人姜春华教授评论说:“我看清代许多名医医案,治疗温病(包括湿温)险症百出,令人惊心动魄,其效果之所以不佳,正是受此老之教,清淡如儿戏。” 对感染性疾病实施“汗法”之类“证候”治疗,临床失败无可避免。归根结底,辨“证”论“治”失败是理论模式失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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