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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胡是一剂狠神奇的中药

 johnney908 2015-04-16
远古,神农氏品味百药,柴胡被列为上品,历百千年而不衰,是历代医家最常用药味之一,更有文人骚客为之添彩。中国四大古典名著之一的《红楼梦》 第八十三回写道:“…王大夫道:“且慢说。等我诊了脉,听我说了看是对不对,若有不合的地方,姑娘们再告诉我。”…….说道:“六脉皆弦,因平日郁结所致。”……那王大夫便向紫鹃道:“这病时常应得头晕,减饮食,多梦,每到五更,必醒个几次。即日间听见不干自己的事,也必要动气,且多疑多惧。不知者疑为性情乖诞,其实因肝阴亏损,心气衰耗,都是这个病在那里作怪。不知是否?”紫鹃点点头儿……王太医吃了茶,因提笔先写道:六脉弦迟,素由积郁。左寸无力,心气已衰。关脉独洪,肝邪偏旺。木气不能疏达,势必上侵脾土,饮食无味,甚至胜所不胜,肺金定受其殃。气不流精,凝而为痰;血随气涌,自然咳吐。理宜疏肝保肺,涵养心脾。虽有补剂,未可骤施。姑拟黑逍遥以开其先,复用归肺固金以继其后。不揣固陋,俟高明裁服。又将七味药与引子写了。贾琏拿来看时,问道:“血势上冲,柴胡使得么?”王大夫笑道:“二爷但知柴胡是升提之品,为吐衄所忌。岂知用鳖血拌炒,非柴胡不足宣少阳甲胆之气。以鳖血制之,使其不致升提,且能培养肝阴,制遏邪火。所以《内经》说:‘通因通用,塞因塞用。’柴胡用鳖血拌炒,正是‘假周勃以安刘’的法子。”……曹夫子信笔之处,丝丝入扣,理法方药俱足,还给鳖血柴胡加了些神秘感。然而如此文字,仅是柴胡小说吧了。
柴胡,在其数千年的药用史中,最早的相关记述被认为是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帛书《五十二病方》中的单味柴胡治疗头痛的内容。《神农本草经》中“主心腹,去肠胃中结气,饮食积聚,寒热邪气,推陈出新”的描述可以看出秦汉时期古贤对柴胡功效已有较深入的认识。医圣张仲景在《伤寒论》及《金匮要略》中数用柴胡,以柴胡为君的柴胡汤辈,启用千年。秦汉以降,历代医家效用柴胡之方不可胜数,宋之补中益气汤、明之柴胡琉肝散、清之柴葛解肌汤及柴胡羚角汤,等等,无疑已将柴胡之用发挥极至,历代更不乏以柴胡扬医名之“柴胡医”,近年中国年均产销柴胡在数千吨以上。
柴胡,其小只一药草,其大几就一中医。笔者读书之余,摘记综述,漫说柴胡。

1.柴胡通说
柴胡,指伞形科植物北柴胡或狭叶柴胡等,在中国有30多个品种,多可入药,药用取其根、根茎或全草。柴胡,古名茈胡,又有地熏、山菜、茹草、柴草之称,“苗有芸蒿、山菜、茹草之名,而根名柴胡也。” ( 《本草纲目》 )。
柴胡,味苦、辛,性平、微寒;归肝、心包络、三焦、胆经;功能清热解表、和解少阳、疏肝解郁、升阳举陷等;善于疏散少阳半表半里之邪,而为治疗邪在少阳,寒热往来、胸胁苦满、口苦咽千等少阳证之要药,多配黄芩等同用,如小柴胡汤;疏散退热与甘草葛根、石膏等同用,如柴葛解肌汤. 疏肝解郁条达盱气用于肝郁气滞,月经不调,胸胁疼痛。如逍遥散,柴胡疏肝散长于升举脾胃清阳之气,善治气虚下陷神倦发热,食少便溏,久泻脱肛,胃、子宫下垂等症,如补中益气汤。还可退热截疟,又为治疗疟疾寒热的常用之品. 和解退热宜生用,疏散肝郁宜醋炙,骨蒸劳热当用鳖血拌炒。煎服用量常为3~lOg。若肝阳上亢,肝风内动,阴虚火旺及气机上逆等忌用或慎用。柴胡的化学成分主要是柴胡皂苷、柴胡多糖、黄酮及挥发油等,现代药理认为柴胡有解热、镇静、镇痛、镇咳、抑菌、抗炎、保肝、利胆、降血脂、增强免疫等作用。柴胡毒性小,本品制剂在临床上多用于感冒发热、寒热往来、疟疾、胸胁胀痛、月经不调、子宫脱垂、脱肛等证,对上呼吸道感染性发热、咳嗽、病毒性肝炎、高脂血症、流行性腮腺炎及 对单疱病毒性角膜炎、多形红斑、扁平疣、寻常疣、癌症发热等均有一定的疗效。
柴胡入药,有北、南柴胡之分,南北之分以其性状而不以产地。
北柴胡又名硬柴胡,以和解退热见长,常于秋季采集,为植物北柴胡的根,主产于辽宁、甘肃、河北、河南等地,《本草纲目》谓北柴胡道地产地在银州银县。古代的银州在今陕北米脂县西北 ,古人认为治肝郁当用五行“金”来克“木”,而“金”在卦为“艮”,位于西北。“金”加“艮” 成“银”字,“银州银县”便成了柴胡必然的道地产地。北柴胡呈圆锥形,常有分歧,质硬而韧,不易折断,断面呈片状纤维性,皮部浅棕色,木部黄白色。气微香,味微苦。以根条粗长、皮细、支根少者为佳。
南柴胡又名南胡、软柴胡、香柴胡、细柴胡、春柴胡,以疏肝解郁见长,为植物狭叶柴胡的根及全草,主产于河北、安徽、江苏、四川等地。南柴胡根较细,多不分歧,质稍软或脆,易折断,断面略平坦,呈淡棕色,具败油气。以条粗长、须根少者为佳。
此外,尚有竹叶柴胡之名。竹叶柴胡也称秋柴胡,为夏末秋初采收的柴胡干燥全草。另有以产地不同而称为:红柴胡,是南柴胡的一种,色紫红,体软,性偏于辛温,功能宣气透络,主产于安徽滁县;山柴胡,以太行山之东、河北易县、沫源、平山所产著名,品质较好;山柴胡因山西、内蒙古均产而集散于天津,又名津柴胡;产于湖北、陕西、河南西峡、内乡等地而在汉口集散的柴胡被称为汉柴胡,其中尤以三省交界的柴荆关所产最佳而称为紫荆关柴胡;产于河南伏牛江区的嵩山、卢氏、栾川等地的柴胡有嵩胡之称,根粗气浓且品质特佳而有"柴胡王"之美称。
柴胡生品,其性效可由经炮制加工后而增减,有“酒炒则升,蜜炒则和”之说,但历代有所不同,唐代用熬制法,宋代用焙制法,元代用酒拌、酒炒制法,明清以降在历代炮制法基础上增加有醋炒制、炒制、炙制,蜜制、鳖血制法等。现代炮制研究表明:柴胡炮制前后及不同炮制品种之间的化学成分无明显变化,但炮制前后及不同炮制品种之间醇溶性浸出物含量及水溶性浸出物含量则有差别且对药理作用的影响也有所不同。常见炮制品有:酒柴胡,即柴胡用黄酒淋洒闷透,再用文火微炒,被认为可增强行血通经及升阳作用;醋柴胡,即柴胡用米醋喷洒闷透后用文火微炒,被认为能缓和升散之性;鳖血柴胡:柴胡用鳖血及适量清水或黄酒拌匀闷炒,被认为可抑制其升浮之性。
2.柴胡古说
在浩如烟海的中医典籍中,大都能寻见柴胡的文字踪迹。但要说柴胡,终归还须在本草中寻觅。
《神农本草经》是现存世最早的本草专著,与《黄帝内经》一同被后世尊为中医经典。关于柴胡,《神农本草经》载:“味苦,平。主治心腹,去肠胃中结气,饮食积聚,寒热邪气,推陈致新。久服轻身,明目益精。”。汉代张仲景在《伤寒杂病论》中用《胎胪药录》(已佚)制小柴胡汤、大柴胡汤、柴胡加芒硝汤、柴胡桂枝干姜汤、柴胡加龙骨牡蛎汤、柴胡桂枝汤、四逆散、鳖甲煎丸、薯蓣丸等方,是以六经辨证用药模式具体地展现出柴胡一药的性效所在。约成书于汉末的《名医别录》对《神农本草经》有所补新,被后世医家认为是可法之书,该书关于柴胡:“微寒,无毒。主除伤寒,心下烦热,诸痰热结实,胸中邪逆,五藏间游气,大肠停积水胀,及湿痹拘挛。亦可作浴汤”。汉代以后的众多本草书籍对柴胡的载述多本《神农本草经》、《名医别录》而加以注说演绎,然而《伤寒杂病论》中柴胡配黄芩清少阳之热、柴胡配大黄芒硝去少阳阳明实热、柴胡配桂枝疗少阳阳明俱病、柴胡配龙骨牡蛎治痰热扰神、柴胡配牡蛎消饮邪水结、柴胡配枳实以疏肝理气、柴胡配白芍以柔肝止痛、柴胡配鳖甲桃仁牡丹皮而舒气血痰热郁滞之疟母、佐柴胡防风而去“虚劳诸不足,风气百痰”等等,几乎界定了柴胡性效的演绎空间。在历史的时空下,纵观汉后历代本草说柴胡,可以看到古人对柴胡的认知处于继承批判发展过程中.
唐代甄权所著《药性论》称柴胡:“能治热劳,骨节烦疼,热气肩背疼痛,宣畅血气,劳乏羸瘦,主下气消食,主时疾内外热不解,单煮服良”,五代吴越民间本草《日华子本草》:“味甘,补五劳七伤,除烦,止惊,益气力,消痰,止嗽,润心肺,添精,补髓,天行温疾,狂热乏绝,胃胁气满,健忘”。
宋代诏修的《开宝本草》:“味苦,平、微寒,无毒。除伤寒心下烦热,诸痰热结实,胸中邪逆,五脏间游气,大肠停积水胀,及温痹拘挛,亦可作浴汤”;金元时《药性赋》:“其用有四:左右两傍胁下痛,日晡潮热往来生。在脏调经内主血,在肌主气上行经”;金元四大家之一的李杲《药类法象》:“此少阳、厥阴行经本经药也。妇人产前、产后必用之药。善除本经头痛。若本经病,非他药能止也。治心不痞,胸膈痛神药也”;
明代李时珍所撰《本草纲目》:“治阳气下陷,平肝胆三焦包络相火,及头痛眩运,目赤昏痛障翳,耳鸣聋;诸疟,及肥气寒热,妇人热入血室,经水不调,小儿痘疹余热,面疳羸热……十二经疮疽,须用柴胡以散结聚”;卢之颐《本草乘雅》:“盖生值一阳元始,及气用功力,当入少阳,宣甲胆气用,自下而上,以奉春升之发陈。发陈即所以致新也……虽曰一阳,实含全体,不独自下而上,且可自内而外” ;李士材《雷公炮制药性解》:“入肝、胆、心包络、三焦、大肠六经”, 明代张景岳《景岳全书》:“用其凉散,平肝之热……总之,邪实者可用,真虚者当酌其宜”。
清代陈士铎《本草新编》:“能提气以升于阳…不能生津以降于阴;…能入于血室之中以去热,不能入于命门之内以去寒”。汪昂《本草备要》内按:“柴胡最能和里,故劳药、血药往往用之……若病在太阳,服之太早,则引贼入门;若病入阴经,复服柴胡,则重虚其表,最谊详慎”;徐大椿《本草经百种录》:“柴胡,肠胃之药也……能于顽土中疏理滞气……前人皆指为少阳之药,是知其末,而未知其本也”,邹澍《本经疏证》:“盖柴胡非徒畅阳,实能举阴,非徒能畅郁阳以化滞阴,并能俾阳唱阴随”,吴瑭《医医病书》:“ 凡外感陷证,非此不可。燥湿寒三者阴邪,用处甚多。风火暑三者阳邪,断不可用。惟伏暑系陷伏之症,借以升提,俾邪从中土之下上升外出。若劳损断不可用也。
民国张锡纯《医学衷中参西录》中柴胡解:”味微苦,性平。禀少阳生发之气,为足少阳主药,而兼治足厥阴。肝气不舒畅者,此能舒之;胆火甚炽盛者,此能散之;至外感在少阳者,又能助其枢转以透膈升出之,故《神农本草经》谓其主寒热,寒热者少阳外感之邪也。又谓其主心腹肠胃中结气,饮食积聚,诚以五行之理,木能疏土,为柴胡善达少阳之木气,则少阳之气自能疏通胃土之郁,而其结气饮食积聚自消化也”,民国张山雷《本草正义》:“多属肠胃中饮食痰水停滞积聚之症,则诸般积聚,皆由于中气无权,不能宣布使然。柴胡能振举其清阳,则大气斡旋,而积滞白化。”、“约而言之,柴胡主治,正有二层:一为邪实,则外邪之在半表半里者,引而出之,使还于表,而外邪自散;一为正虚,则清气之陷于阴分者,举而升之,使返其宅,而中气自振。”
清代自张志聪《本草崇原》首起注释《神农本草经》之风气,有清一代注家颇多,但其中以张志聪、叶天士所发为佳。 张隐庵注释为:“柴胡春生,白翦香美可食,香从地出,直上云霄,其根苦平,秉太阴坤土之气,而达于太阳之药也。主治心腹肠胃中结气者,心为阳中之太阳而居上,腹为阴中之太阴而居下,肠胃居心腹之中,柴胡从坤土而治肠胃之结气,则心腹之正气自和矣。治饮食积聚,土气调和也。治寒热邪气,从阴出阳也。从阴出阳,故推陈荃而致新谷。土气调和,故久服轻身。阴气上出于阳,故明目。阳气下交于阴,故益精”,叶天士注释为:“柴胡气平,秉天中正之气;味苦无毒,得地炎上之火味。胆者,中正之官,相火之腑,所以独人足少阳胆经。味轻升,阴中之阳,乃少阳也。其主心腹肠胃中结气者,心腹肠胃,五脏六腑也。脏腑共十二经,凡十一脏,皆取决于胆,柴胡轻清升达胆气,胆气条达,则十一脏从之宣化,故心、腹、肠、胃中凡有结气,皆能散之也。其主饮食积聚者,盖饮食入胃,散精于肝,肝之疏散,又藉胆为生发之主也,柴胡升发胆气,肝能散精,而饮食积聚自下矣。少阳经行半表半里,少阳受邪,邪并于阴则寒,邪并于阳则热,柴胡和解少阳,故主寒热之邪气也。春气一至,万物俱生,柴胡得天地春升之性,入少阳以生血气,故主推陈致新也。久服清气上升,则阳气自强,所以轻身。五脏六腑精华上奉,所以明目。清气上行,则阴气下降,所以益精,精者,阴气之精华也”。在《神农本草经》面世千百年之后,注释之举,似有逐本清源之意,奈何本草不能言,费尽万千医心!
3.柴胡今说
近60余年来, 柴胡的现代药理研究有不少报道:柴胡有镇静、延长睡眠时间、解热镇痛、 抗惊厥、抗炎症、抗菌抗病毒、护肝利胆、降血脂、抗过敏、抗溃疡、增强免疫功能、抗肾炎、抗肿瘤、抗脂质过氧化及柴胡皂苷有明显的溶血作用等等.这些相对结论对西医认知柴胡可能存在意义,但对中医认知柴胡则无实质的提高作用。
  虽说仲景用柴胡专美于前,后有东垣补中益气汤、景岳柴胡琉肝散,然而,就近数十年,无数中医临床家的实践所积累的宝贵经验,与古说印证相承,对柴胡的临证运用实有积极作用,就近代文献报导及相关资料看,在对柴胡的运用上尽管不越古说,但内容却颇为丰富,较大程度地在前贤的言论之上赋予柴胡更广泛的内涵。
中医学家秦伯未《谦斋医学讲稿》 :“认为柴胡毕竟是表药、气分药、胆经药,其能走里、走血分、走肝经,全赖他药协助……柴胡虽然升散,因气味俱薄,必有伤阴劫液的严重危害。然遇肝阴不足,肝气肝火上逆,如头胀、耳鸣、眩晕、呕吐、胁痛等证,大量使用柴胡,能使症状加剧,引起出血,慎之。又柴胡、青皮、香附等疏肝药相提并论,它们的区别是,柴胡善于升散,宜于气机郁滞;如果肝气已经横逆,则以青皮、香附等疏利为是”。
仲景治伤寒用柴胡已千百年,时方家执温病之湿温忌柴胡,然湿温在寒热起伏时期及缠绵时期,柴胡则不失为疏解的主药,近代医家陈存仁、秦伯未等多以柴胡为运枢达腠之要药,浙江叶熙春或柴葛连前煎加减或合夏枯草等和解宣化之品而效。
任应秋称:“肝主藏血而多郁,得柴胡苦平疏散之性,郁即解而血亦宁,故常用以舒肝”。
有“言柴胡”美誉的湖南言庚孚以柴胡能出表入里、转动枢机、散寒泻热、透达膜原、疏泄肝气、调理气血、升阳举气、引药入经而为肝经主药,以小柴胡汤为少阳百病之宗方。“肝家之要,选用有方,其功难得”,常以柴胡疏肝散以疏肝气、逍遥散以解肝郁、清肝饮以清肝热、龙胆泻肝汤以泻肝火、痛泻要方以搜肝风、四逆散以理肝脾。
中医妇科大家广东罗元恺认为柴胡一药功效有三长:疏邪退热,于伤寒发热时伍黄芩、芍药、栀子等以全退热之功;解郁调经,伍芍药、当归、枳实、甘草等以逍遥散、四逆散等为用。升举阳气,就崩漏、带下、月经不调等于补气健脾药中少佐柴胡,即东垣、青主之方。
中医妇科大家北京刘奉五对柴胡颇有其见:“其味辛性平,能够升发疏散,枢转少阳之机,祛邪外出,故能和解退热。由于其能升发阳气,条达气机,故能舒肝解郁,疏气调经,且有间接益气之效,和表透达,流通经络气血,和调津液,无汗能发,有汗能敛。由于其能开发疏调,不但升阳益胃,助运举中且能升散中焦湿阻,化湿而为津液,故能止带。柴胡才为气分药,入气分能疏气解郁,以气治血,即通过调气而治血分病。因其又入直厥阴肝经,肝为血脏,故又能入血分,行血中之气。由于配伍不同,不但能祛散血中之寒,又能推动血中之郁热,使之透达外解”。
河北许占民:“外感热病见邪郁不散化热之证用柴胡伍葛根透解肌肤间郁热,以发热恶寒不重并见无汗者为宜,若症见恶寒重,发热轻,或邪已入里,但热不寒并汗出者,皆非柴胡所宜;外感病见往来寒热者及内伤杂病、疟疾、黄疸见症者均可宗仲景小柴胡汤之法用柴胡与同黄芩相伍;合白芍以条达肝气养血柔肝而散郁火而解肝气不舒或气郁化火所致诸症,加柴胡于糖尿病及甲状腺功能亢进等内分泌疾病的治疗方中多获良效。于子宫脱垂、胃下垂、肾下垂、肝下垂、脱肛以及遗尿、久泻不止、气短乏力等用柴胡须与黄芪、人参等,妇女更年期综合征用柴胡伍香附佐以地黄知母可畅阳气调寒热”。
甘肃王炯:“柴胡为少阳厥阴经引经之药,凡是外感内伤病中有小柴胡提纲证之一者必用柴胡,如少阳郁火上蒸所致口苦用柴胡伍黄芩多良效;用柴胡生发之气治疗脾胃病、低血压、低血糖等而属中气虚弱者;取柴胡入肝经疏肝气用逍遥散加减治月经失调;取柴胡入肝血畅气机用小柴胡合四物汤加防风等治经期感冒;取柴胡入肝止惊摄魂用柴胡加龙骨牡蛎汤加减治失人眠:取柴胡平肝胆清相火用小柴胡汤合天麻白术半夏汤加减治眩晕诸症;取柴胡润心肺消痰湿用柴胡二陈汤加减治咳嗽;取柴胡推陈致新之力通腑降浊用柴平汤加减治阳明病不完全性肠梗阻;用柴胡伍茵陈大黄白茅根清利湿热治黄疸”。
上海邵长荣治久咳必用柴胡,还常与前胡配合,取柴胡疏肝止咳,散发外邪,前胡下气化,一升一降,相辅相成
上海石氏伤科擅用柴胡以疗伤,临症见内伤诸疾、新伤宿损总不离肝经,以柴胡为厥少两经的引经药且味苦性微寒而质轻,在脏则主血,在经则主气,有振举清气,宣畅气血,推陈致新,是伤科内伤疾患的一味有效良药,伤气选柴胡、香附、延胡索等理气止痛,如头部内伤加细辛、薄荷、姜半夏、姜竹茄,胸胁内伤加郁金、青皮、川楝子、当归、红花等。
山西顾兆农则以柴胡之用与肝主疏泄之功互动,如用健脾运土剂久不奏效且伴见面色晦暗、舌苔厚腻、大便不爽者在方中加入柴胡则可显著改善症状;三焦气化失司、水道不通诸症见于用治肝硬化腹水和尿毒症后期,在补肝肾活血利水方中加柴胡可使危重见症得以一缓;腑气不通之肠梗阻和阑尾炎在理气活血通腑药中入柴胡后1-2剂药后症除;活血化瘀治闭经不效加入柴胡多可调冲任而得效。
山东王恩梅以柴胡合丹参饮化裁治痹遏胸阳症见自感稍有活动即胸闷且两胁胀痛牵引至背之心动过缓得效。
山东张志远认为柴胡有良好的退热坐用,只要配伍得宜,临床可用于各种“发热”之症,如小儿发热体温持续上升,投一般解表药无效,认为“必须用北柴胡,以小柴胡汤、银翘散加减”。
浙江章岳泉认为柴胡 “所主治者,系肠胃间病…与其说是疏肝不如说疏胃络更为适当也”
4.柴胡药量说
仲景伤寒用柴胡,除薯蓣丸五分、鳖甲煎丸六分、柴胡加芒硝汤二两十六铢外,柴胡用量多在四两、八两,以上海柯雪帆考证的汉制换算为62.5克、125克,汉后用仲景伤寒柴胡方者已几无仲景量了。千百年来,柴胡剂量多有争议,不同剂量由其配伍所治而定虽是共识,但柴胡作升举引经药给1、2钱其余则给3、5钱之习已然数百年。
近代临床医家的大量实践,对认识柴胡用量有着借鉴参考的价值,如黑龙江张琪:“以柴胡为主治疗发热,一般皆在20克以上,屡用屡效”;北京王大经:“小柴胡汤加减治疗泌尿系统感染,柴胡用到24~30克,就是用柴胡通调气机,可使小便通畅,湿热随小便而去”;上海彭培初:“用柴胡20~30克,退热作用明显,无不良应…重用柴胡120克分4次的服法,对病毒性感冒出现高热、大叶性肺炎现高热起伏伴胸闷泛恶等症有效”; 广东罗元恺:“对于伤寒早中期的发热,可用柴胡作为退热之主药,则剂量宜稍重,可用至15~18克,同时应配伍黄芩、芍药类以助其退热之功…逍遥散、四逆散等方中柴胡宣散气机,用量宜适中,与配伍药分量大体相同,一般可用6~9克…柴胡升举阳气用量以3克左右为宜”;北京李文瑞:“一般用量3~10克,重用15~60克,最大用至120克。重剂用于发热性疾病,方可获效。常在小柴胡汤、柴葛解肌汤等方中重用。临床主要用于原因不明发热,以及感冒、肝炎、血液病、等所致之发热一般服药2~5天,多则2周,即可热平”;北京王绵之:“月经不调、痛经、不孕等症,多以逍遥散随证加减,小量柴胡以为佐使,每获良效。…柴胡欲作疏肝之用,必配白芍,且量宜轻;欲退热散邪,必配黄芩,用量必须加大(9~24克)”,等等。
临床上尚有南、北柴胡可互用之习,但也有医家认为解热须用北柴胡以其和解退热当用10-15克而南柴胡以其疏肝解郁仅用5-10克为宜,尚有医家认为南柴胡能升发热邪有令人头眩耳聋之劫阴现象而忌量大滥用。
5. 柴胡配制说
临床用柴胡,要视具体病情且掌握适当的剂量,也要善于配制,仲景用小柴胡汤,柴胡伍黄芩合而和解少阳分则无功。
仲景之后,历代本草也有不少记载。《汤液本草》:“半夏为之使,恶皂荚,畏女菀、藜芦…若佐以三棱、巴豆之类,故能消坚积…用小柴胡汤主之,加以四物之类,并秦艽、牡丹皮辈,同为调经之剂”,《本草纲目》:“行手、足少阳,黄芩为佐;行手、足厥阴,黄连为佐”,《本草蒙筌》:“泻肝火,去心下痰结热烦,用黄连猪胆汁炒。为佐” ,《药鉴》:“君黄芩,伤寒门实为要剂。主常山,温疟症诚作主方。与白芍同用,能抑肝而散火。与黄连同用,能凉心而解热。经脉不调,入四物、秦艽、续断、牡丹,治之最效。产后血积,用四物、三棱、莪术、马鞭草,破之极验。消遥散用之”,《景岳全书》:“热结不能者,用佐当归、黄芩”,《本草备要》:“外感生用,内伤升气,酒炒用根;中及下降用梢;有汗咳者蜜水炒”,《本经逢原》:“清肝炒熟用”,《得配本草》:“ 得益气药,升阳气;得清气药,散邪热;得甘草,治余热伏暑;得朱砂、猪胆汁,治小儿遍身如火。配人参,治虚劳邪热;配决明子,治眼目昏暗。佐地骨皮,治邪热骨蒸;和白虎汤,疗邪热烦渴。 得厥阴,川连为佐;行少阳,黄芩为佐”,《本草新编》:“使参、芪、归、术,共健脾而开胃,不能生津以降于阴;使麦冬、丹皮,同益肺以滋肾”,
6. 柴胡杂说
古在古代有关柴胡的本草文献中,《药性论》“治劳乏羸瘦”、《日华子》“补五劳七伤,除烦而益气力”,寇宗奭《本草衍义》极诟以柴胡治劳而称:“若此等病,苟无实热,医者执而用之,不死何待!”,李时珍《本草纲目》则诟寇氏之说谓为不足凭而谓:“若劳在肝、胆、心及包络胃有热,或阳气下陷,则柴胡乃引清气,退热必用之药。惟劳在肺肾者,不用可尔”。其后颇见争议,《药性解》:“惟劳症不犯实热者,用之亦能杀人,诚所当慎”, 《药鉴》:“治劳方中用之者,以其能提清气从左而旋,以却邪热耳”,《本草备要》:“治肺痿成劳,咳嗽声嗄,体虚自汗,用柴胡为君,则肺劳亦有用之者矣”,《得配本草》:“然有一种虚劳,复受邪热,因邪热而愈成劳损者,柴胡在所必需。今人知劳热禁用之论,概不敢使,此又不知权变者也”
治疟用柴胡,亦有不同说法。《本草经疏》:“柴胡性升而发散,病人虚而气升者忌之。呕吐及阴虚火炽炎上者,法所同忌。疟非少阳经者,勿入。治疟必用柴胡,其说误甚!不可久服,亦无益精明目之理,尽信书则不如无书,此之谓也”,《本草备要》:“诸疟寒热,东垣曰:诸疟以柴胡为君,佐以引经之药。李士材曰:疟非少阳经慎用。喻嘉言曰:疟发必有寒、有热。盖外邪伏于半表半里,适在少阳所主之界,入与阴争,阳胜则热;出与阳争,阴胜则寒。即纯热无寒为瘅疟、温疟;纯寒无热为牝疟;要皆自少阳而造其极偏,补偏救弊,亦必返还少阳之界,使阴阳协和而后愈也。谓少阳而兼他经则有之;谓他经而不涉少阳,则不成其为疟矣。脉纵屡迁,而弦之一字,实贯彻之也。昂按:疟之不离少阳,犹咳之不离于肺也”。
柴胡临症,尚有禁忌之说,如《药性解》:“咳嗽气急痰喘呕逆者禁用”、《景岳全书》:“兼之性滑,善通大便,凡溏泄脾薄者,当慎用之”、《本草备要》:“若病入阴经,复服柴胡,则重虚其表,最谊详慎。阴虚,火炎气升者禁用”、《本经逢原》:“病人虚而气升,者忌之,呕吐及阴火炎上者勿服。若阴虚骨蒸服之,助其虚阳上逆,势必耗尽真阴而后已”、《得配本草》:“病入阴经,用此重伤其表。病在肝肾,用此经络不合。阴虚火动痰喘,宜清不宜升。虚寒呕吐,愈升则愈吐。五者皆禁用”等,但禁忌之说还多在“柴胡劫肝阴”之论。《景岳全书》:“愚谓柴胡之性,善泄善散,所以大能走汗,大能泄气,断非滋补之药。凡病阴虚水亏而孤阳劳热者,不可再损营气,盖未有用散而不泄营气者,未有动汗而不伤营血者”,医籍文献记有张司华的《治景全书》首先提出“柴胡劫肝阴”,叶天士的《三时伏气外感篇》也有“柴胡劫肝阴”之说,但叶天士原意似是指小柴胡汤等不宜泛用于儿科暑疟诸症,后世温病学派等不少医家持此说法。民国张山雷:“浅者犹因此而误认柴胡能统治肝病,遂于肝火凌厉之头痛、耳鸣、耳胀、目痛、耳聋、胁痛膜胀等证,亦复以柴胡为必须之品……治更以增病”。虽说柴胡性能生发,如遇水不涵木而致肝阳上越者,以大量柴胡之升散,多可致阴亏不能潜阳而化风动血。但言劫肝阴,诸多学者认为不可离开肝的特点而论肝。言庚孚:“肝喜条达,得柴胡疏泄,气行郁解,气血畅达,肝血调顺,肝阴何以会被劫?再则,柴胡质轻味弱,并非攻伐之品,具升散之功,而不备伐阴之力。。。如无柴之症,恣意用柴胡试之,徒然也”,岳美中:“柴胡为解郁疏肝专用之材,若忽置不用,是治肝病药法中之一大损失。然在用柴胡时亦宜注意其适应范围,无论外感或内伤病,若舌无苔或绛或干,或淡红红,脉细数或沉数,均属肝阴不足,当然不宜滥投柴胡。。。苔白润,脉或濡,并有柴胡证,方可应用”, 湖北陈伯庄:“温病用柴胡。。。凡湿热之邪不妥,症见寒热起伏,周身困重,少汗等,配用红柴胡最为适宜”。近代有关柴胡禁忌之说,多以“若肝阳上亢,肝风内动,阴虚火旺及气机上逆者忌用或慎用”为共识。
另见有北京柴松岩不主张对幼女使用柴胡,认为“以免过早引动相火”。
此外,《本经逢原》称:“柴胡为少阳经药,病在太阳,服之太早,则引寇入门”,《得配本草》、《本草分经》等亦持此说。《本草崇原》则驳斥该说,书中按:“柴胡乃从太阴地土、阳明中土而外达于太阳之药也。故仲祖《卒病论》言:伤寒中风,不从表解,太阳之气逆于中土,不能枢转外出,则用小柴胡汤达太阳之气于肌表,是柴胡并非少阳主药,后人有病在太阳,而用柴胡,则引邪入于少阳之说,此庸愚无稽之言,后人宗之,鄙陋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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