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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筋洗髓宝笈连载(二)

 了悟心空 2015-05-05

易筋洗髓宝笈 <wbr> <wbr>连载(二)

不一会酒菜上来,陈长策看他吃喝如鲸吞牛饮,顷刻之间,一斤汾酒完了。他也不待陈长策劝饮!自向堂倌又要了一斤,喝到最后将壶一推道:“空肚子少喝些儿吧! ”随叫堂馆拿饭来。宜昌酒店里的饭,和广东酒馆差不多,每个人一桶,不过比广东酒馆的多些,每桶足有六七大碗饭:姓王的显出很饥饿的神气,瞟了饭桶一眼道:“这么一桶饭够什么?”

堂倌仍摆出那副狗眼看人低的面孔,摇头晃脑的说道:“你尽量吃吧!吃完一桶,我再去拿一桶来,天气热,这桌上摆几桶熟饭! 不要热杀人吗?并且这桌子也放不下几桶饭。”

姓王的也不理会,低着头只顾吃,不知如何会吃得这般迅速,一转眼就吃完了一桶。陈长策自命是个能吃饭的人,平时也自觉吃得很快,这时和姓王的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他两碗还不曾吃下,姓王的己吃完了一桶,堂倌捧出第二桶来,姓王的将手中的饭碗往旁边一搁,顺手拿了个大的空菜碗,接着又吃。陈长策刚吃完第三碗,姓王的第三桶也吃完了,从旁边看去,并不显得抢着吃的样子,只是看得出饭进口并不咀嚼,一面往口中扒,一面便往喉咙里吞下去了,更不吃菜,因此迅速非常。是这般一桶复一桶,吃到第五桶时,堂馆去了许久才拿来。姓王的指着饭碗对陈长策笑道:“你瞧这饭,比方才吃的糙多了,也不似从前的那般烘热,想是这小馆子的饭,已被我吃完了,这饭是从别家借来的。”

陈长策看时,这饭果然是糙米煮的,并已半冷,便问那堂倌道:“怎的换了这又冷又糙的饭来?”那堂倌到这时候,心里也纳罕这姓王的饭量,大的太奇特了,不敢再认作下流人物了,只得陪笑说道:“实在对不起,因为天热不敢多煮饭,卖不完时,一到夜间便馊的不

能吃了,这饭果然是从别家借来的。”

姓王的笑问道:“你不是说开饭店不怕大肚汉吗?你在这小馆子里当堂倌,没有多见识,所以小看人,你以后待客不可再使出这般嘴脸来。”堂倌哪敢回话。姓王的吃了第五桶饭,见陈长策已放下碗筷不吃了,看那桶里还剩下一碗多饭,也倒下来吃了。陈长策叫再拿饭来,姓王的摇手道:“算了吧!象这样又糙又冷的饭,懒得吃了。”陈长策道:“不曾吃饱怎么好呢?”姓王的道:“我吃饭无所谓饱也不饱,高兴时多吃些儿,兴尽便不吃了。你我原是想借地方谈话,如今只顾吃喝,没在说话的时候,但是我看这地方也很嘈杂,还是不好细谈,不知府上住在什么街,我想到府上去坐坐。”

陈长策己看出他是个有绝大本领的人,安有不欢迎到家里去之理,随即连声说好。姓王的从怀中掏出一大卷钞票来,叫堂倌来回帐,陈长策哪里肯让他回帐呢?连忙拿出钱来,争着交给堂倌。姓王的笑道:“我不是争着回帐,只因为我自己知道,我的模样太不堪了,方才在茶棚里的时候,你那位朋友就把我认作是缠皮的,一到这馆子里来,这里堂倌更把我看得连乞丐也不如,亦让我做了这次小小的东道,也可以使一般势利眼睛的人,知道以后看人应该把眼睛睁大一点儿,休只看了几件衣服,不见得穿的好的便是好人,便是阔人。

陈长策虽听姓王的这么说,然毕竟不肯让东道给他做,将账回了之后,让姓王的先走,姓王的也让陈长策先走,彼此谦让了一阵。姓王的伸手握住陈长策的手腕笑道:“我们用不着让先让后,一道儿走吧!”陈长策的手腕被他用三个指头握着,就和被铁钳夹住了一般,简直痛澈骨髓,几口逞叫出“哎呀”,只是他年轻要强,从来不肯示 弱,咬紧牙关忍受,把所有的气劲,都运到这手腕上来,一步一步的同走到门外。姓王的笑向陈长策道:“很不错,有点耐劲儿。”说时将指头松了。

陈长策一边揩着额头的汗,一边看这被捏的手腕,整整的三个指印,陷下去一分多深,丝毫没有血色,走不到几十步远近再看时,已红肿的和桃子一样。禁不住说道:“好历害的手指。我虽没有真实本领,然也练了几年桶子劲,三个指头能将我的手腕捏成这样,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虽受了一点儿痛苦,我心里却是钦佩。”陈长策哥哥的公馆,就在衙门附近,陈长策这时和他哥哥同住在一个公馆里,此时引姓王的回到公馆,把自己生平所练的武艺,一一做给姓王的看,姓王的看了,略不经意的说道:“你做的功夫,与我不同道。你学的是外家,我学的是内家,我说句你不要多心的话,你这种外家功夫,用力多而成功少,并且毛病太多,练得不好时,甚至练成了残废,自己还不觉得。我因见你年纪轻,身体好,性情又爽直,有心和你要好,所以情不自禁的说出直话来,休得见怪”

陈长策听了,口里连声称谢,心里却不甚悦服,因为他自从练拳以来,仗着两膀有二三百斤实力,发了狂的大水牛,他都能对付的了,至于寻常略负声望的拳教师,被他打败了的,不计其数,却一次也不曾被人打败过。这姓王的身量比他瘦小,手腕尽管被捏的红肿,但心里还不承认便打不过姓王的,当下说道:“练内家说外家的不好,练外家的也说内家不好,究竟如何,我因为内家功夫全不懂得,就是外家功夫也一知半解,还够不上批评谁好谁不好,难得今日遇着王先生,想要求把内家功夫,做一点儿给我看看。”

姓王的道:“我所学的内家功夫,不是拳术,没有架式,不能和你一样,演给人看。”陈长策问道:“没有架式,又没有手法呢?姓王的道:“也没有什么手法。”陈长策道:“身法步法,难道都没有吗? ”姓王的道:“都没有。”陈长荣道:“既没有架式,又没有身手步法,万一要和入动起手来,怎么办呢? ”姓王的道:“我这内家功夫,目的原不是和人打架的,不过练到了相当的时期,在万不得已要和人动手的时候,那是一件极容易解决的事。你不要以为我是夸口,练我这种内家功夫的人,如果和练外家功夫的动起手来,就和一个成年的壮丁,与三五岁的小孩相打一样,无论如何,是不会使那小孩有施展手脚机会的,即算偶然被小孩打中一拳两脚,也只当没有这么一回事。”

陈长策听了这些话,哪里肯信呢?忍不住摇头说道:“你虽说不是夸口,但我不相信什么内家功夫有这么玄妙,倘若内家功夫是法术,只要口中念念有词,喝声道:‘疾’,就能将敌人打倒,我才相信。如果不是法术,一般的要动手脚,练内家不长着三头六臂,恐怕不容易一概抹煞说,练外家的都和三五岁小孩一样。”

姓王的笑道:“你不曾练过内家功夫,也不曾见练内家的功夫的和外家动过手,当然不相信有这般玄妙,将来自然有明白的一日。”

陈长策道:“我练武艺最喜和朋友研究,并没有争胜好强的心思,输赢都不算一回事,王先生不要生气,我不自量,想求王先生指教我几手内家的武艺,不知王先生的意思怎样?”

王的踌躇了一会儿说:“我方才说了,我这种内家功夫,目的原不在和人打架,非到万不得已时,决不敢与人动手因为拳脚先情,倘一个不留神,碰伤了什么地方,重则丧人生命,轻也使人残废,岂不问心难过!”

陈长策见姓王的这么说,更认作是故意说的这般吓人,和人动手的时候,伤人不伤人,自己总应该有些把握。即如我是一没有真才实学的人,然无论和什么人动手,若不存心将人打伤,是决不至于伤人的。象我这样初学的外家功夫尚且如此,难道王先生的内家功夫,连这点把握也没有吗?”姓王的道:“有把握的话难说。如果你也是和我一般的练内家,将皮肤筋骨都换过了,要动手玩玩也还容易,如今你是个练外家功夫的,筋骨都不免脆弱,在我是没存心将你打伤,无奈你受不了,随便碰碰就伤了,这如何好和你动手呢?也罢,你定要试试也使得,我仰卧在地下,你尽管使出平生的本领来,拳打脚踢都使得。”说毕,起身就在地板上躺下,手脚都张开来。

陈长策心里十分不服他轻视外家功夫,恨不得给点历害他看,但是见他躺在地板上,心想这却不大好打,因为平日与人相打,总是对立着的,如今一个睡着,倒觉得有点不顺手,端详了姓王的几眼,心中已计算了一个打法,因仗着自己两膀的力量,安排一沾手便将姓王的拉起来。他知道姓王的手指历害,不敢朝他上身打去,以为向他下部打去,容易占得便宜。谁知一脚才踏近他身边,手还不曾打下,猛觉得脚背上,仿佛被钢锥戳了一下,比手腕被捏时还痛加十倍,只痛的“哎呀”一声,身不由自主的蹲下来,双手护着痛处,以为必是皮破血流的了。姓王的己跳了起来,问道:“怎么的,已经伤了么?”陈长策一颠一跛的走近椅子坐下,脱了袜子看时,却是作怪,不但不曾皮破血流,并一点伤痕也没有,抚摸了几下之后,便丝毫不觉痛了,这才心悦诚服的立起身来,对姓王的一躬到地说: “内家功夫果是神妙,使我的手脚一点不能施展,真是三五岁小孩都敢不上。我枉费了六七年的苦功夫,今日既遇着先生,无论如何得求先生把内家功夫传给我。说时双膝跪了下去,捣蒜也似的叩了几个头,慌得姓王的回礼不迭。

姓王的将陈长策搀扶起来,说道:“我在各处游行,固是要访求名师益友,然遇着资质好可以传授的人,也想替敝老师多收几个徒弟。不过我这功夫,学的时候比外家工夫容易的多,练起来却是为难。你此刻己娶了亲没有?”陈长策把已有妻、妾的话说了,姓王的摇头道:“这就很难。凡练我这功夫的,第一要戒绝房事。”陈长策问道:“一生要戒绝呢,还是有个期限呢?”姓王的道:“只要在三年之中完全戒绝,以后便无妨碍了,因为三年练成之后,泄与不泄,皆能自主。第二是要有恒,练外家功夫的,偶然停止几天不练,也不要紧。我这功夫就一天也不能停止,并得物色一对童男女,每日帮同锻炼,三年方可成功。”

陈长策道:“要练这种难得的大功夫,休说只戒绝三年房事,便再长久一些,也能做到。不过先生方才说,想替贵老师多收几个徒弟,这话怎么说?贵老师现在何处?我看先生的谈吐举动,不是山野粗俗之人,何至没有名字?初见面时不肯说出,此刻我既要拜列门墙,想必可以说给我听了。”

姓王的道:“拜列门墙的话不敢当。敝老师订下的规矩,在他老人家未圆寂以前,不许我等公然收徒弟,只能以师兄弟的资格传授,你既决心要练我这功夫,我不妨将我的履历,略略说给你听。

原来这姓王的,名润章,字德全,是梁山县的巨富,他母亲二十几岁守节,三房就共着润章这一个儿子。润章还不到二十岁。都替他娶了一个老婆,各人都希望生儿子。三个老婆轮流值宿,一夜也不得空闲,如此不一到两年时间,儿子一个不曾生得,王润章的身体却弄的枯瘦如材,终日腰酸背痛,腿软筋酸,一到夜深,更觉骨子里发烧,自大又不断的咳嗽,俨然成了一个肺痨病的神气。他母亲看了,只急得什么似的,忙不迭的延医服药。梁山县的名医都有延请遍了,服下去的药如水投石,不但丝毫不有效验,反见病症一天天的加重了。他母亲急得无可奈何,见人治不好,便一心一意的求神。梁山城外有个净土庵,平日香火极盛,一般人传说庵里的药签很灵。他母亲就到庵里,伏到阿弥陀佛的神座下,虔诚祷祝,想到伤心的时候,不由得痛苦起来,求了药方回家,给王润章服了,仍不见有效。然这王老太太的心理,认定唯一的生路,便是求神,不问有效与否,每逢初一、十五,必去庵里痛苦流涕祷祝一番。这庵里的主持和尚空法大师,见她每逢初一、十五必来拜佛,拜下去必痛苦失声,料知必有重大的心事,这次王老太太痛苦祷祝完了,空法大师即上前合掌说道:“贫僧见女菩萨毎次来烧香必痛苦一阵,不知有什么为难的事?贫僧出家人本不应问,不过见女菩萨来哭的次数实在太多了,实在觉得可怜,若是可以说给贫僧听的话,或者也能替女菩萨帮帮忙。

王老太太见问,含着一幅泪眼,将润章承继三房,尚无子嗣,及现在害着痨病,  医药无效的话说了。空法大师当下问了一会润章的病情说道:“贫僧也略知医理,只可惜不曾见着少爷的面,不能悬揣还能救无救,女菩萨何妨把少爷带到这里来,给贫僧诊视 一番?寻常医生治不好的,不见得便是不治之症。”王老太太连忙称谢,次日就带了润章到阉里来,空法大师仔细诊了脉,问了病情,说道:“这病已是非常沉重了,平常草根树皮的药饵,不问吃多少是治不好这病的。”王老太太听到这里,己忍不住放声哭起来。空法连连摇头笑道:“贫僧的话还没有说完。草根树皮治不好,贫僧却还有能治的方法,女菩萨不要性急,请听贫僧慢慢说来。”王老太太一听说还有能治的方法,不由得立时转悲为喜。

空法道:“这病尚有一线生机,但是贫僧得先问女菩萨能舍不能舍?”王老太太问:“怎么叫做能舍不能舍? ”空法道:“你这少爷的病,本来已到不可救药的时候了,如果再住在家中,不能静养,便是活菩萨临凡,也惟有束手叹息。如今你要少爷的病好,得把他舍给贫僧,就在这庵里住着,听凭贫僧如何施治,不能过问,至少三年之中,他夫妻不许见面,须待病好了,身体强壮了,方可回家,能这么办,贫僧可包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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