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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分析治疗师的阴暗面

 昵称15135085 2015-05-25
 本文想重点讲讲一个咨询师选择用精神分析的方法做咨询,背后可能有哪些动机,因为它关系到一个非常重要的技术工具:咨询师的反移情。如果从业者对自己的动机没有足够的了解,往往也就对它可能对治疗的影响无从察觉,从而影响到治疗。
咨询的技术和水平,在分析师的日常工作中较易观察和理解。相对而言,咨询师的动机更加隐晦,因为其根植于咨询师原始的无意识本能驱力和早期的客体关系。这些很难用语言精确描述,也几乎无法加以验证。此外,成长过程中的后期经历和主观体验,可以修饰甚至颠覆早期发育过程的一切(比如通过反向形成作用)。更甚之,本能动机和防御有着如此错综复杂的交互层次,使得相同情景的表象隐藏着原因迥异的含义,因此只有全面详细研究具体某个咨询师的独特性才能揭示其特定动机背后所隐伏的本能和防御。然而,有关动机的某些通则还是值得一提的,尽管这样的阐述难免有简单或机械化之嫌。
以下,是一些常见的精神分析师从业的动机:
1、窥探欲:精神分析的工作方式决定了,治疗师可以和来访者探究他内心最私密的部分,揣测内心中最隐晦的欲望、冲动和幻想。因而,精神分析工作本身可以给我们的好奇心、窥探欲带来满足感。
俄狄浦斯期对性的好奇的残留也会使窥探的冲动情不自禁,以至于不得不代之以获取内省来缓解窥视的欲望。
2、全能感、自恋的需要:对于内省、领悟的执着,或许是分析师早年追求全能感的残留,或是克服对陌生者的手段。常常表现为在来访者不能承受时,坚持要求其领悟与内省。另外,治疗情景是一个不对称情景,治疗师和来访者在权利上不平等的,单向的,这种情景设置,无疑会满足人的追求全能、权威的自恋欲望。比如:来访者要全然诉说自己的隐私、内心活动,而治疗师这一面就不必如此。
3、肛欲期欲望的残留:会导致个体沉溺于获取、积攒或收藏。表现为咨询过程中对素材的渴望,对来访者离去或保密沉默的愤怒。
4、对养育的需要:有人常说,做好一个个案咨询,就好象是带领一个孩子重新成长一遍一样。特别一些自己早年缺乏母性关怀、父性支持的治疗师,当年选定咨询师这一职业的一个潜意识动机,相当一部分是为了补偿和满足自己的养育需要的反向形成。在咨询中常常表现得对来访者异乎寻常的“温暖”,将来访者当做孩子来哺育、保护或是教诲。
5、成功者内疚:将我看到、我懂得的而你没有看出来,没有理解的事情告诉你,这样你就会象我一样存活下来了。以此来抵消对伤害弱小的幻想所导致的内疚感和焦虑、恐惧。例如,对同胞手足或是竞争对手的伤害,等等。
6、在他人身上看到和满足自己的希望:从某种角度上讲,来访者也是咨询师的治疗师。因为治疗师自己也想追求内心平和,没有冲突,追求自主、健康,希望能自我修通。之所以好为人师,是为了亲自参与一段修复工程,当看到,特别是看到与自己有类似心理创伤的人群在自己手上被治疗好时,对于自己的问题能获得解决也就有了巨大的信心。当然,这个动机处理不当的隐患就是:极容易卷入个案,产生移情和反移情。
7、不暴露自己(或是露阴需要的反向形成):精神分析要求咨询师能做到中立、节制、隐匿,不暴露自己的价值观、好恶等,更为传统的精神分析治疗中,治疗师处于病人躺椅后安全而舒适的座位上。这些设置,都为治疗师提供了注视、偷窥却不被发现的机会。有些咨询师选择这一职业的原因,不是因为和人能有亲密的相遇,恰恰相反,是因为可以不与人“真正的相遇”,他们在回避自己的情感方面是一把好手,很难指望这些人做好精神分析的工作。事实上,他们不适合这个工作。
8、满足自身的施虐、受虐冲动:来自咨询师自身童年期未解决的冲突,往往诱使咨询师在咨询中付诸行动。比如:过于沉默过于沉默的分析师,可能长期深藏着被动攻击的意向(斯通,1961)。喜好严苛肃穆氛围的分析师,常常默默地发泄着敌意,或者挑起无意识争端,这是受虐倾向的隐晦满足形式。持续地阻挠患者寻求症状性满足,对于移情性神经症的形成至关重要。为了实现这一目标,而不至被自己的潜意识的施虐或受虐冲动引入歧途,分析师必须能够调节自己的攻击性以及仇恨心理。正如他必须能够适度地爱他的患者一样,治疗师也应当能够适度地恨他的患者。无论是以冷漠、沉默、面质,或是收费的形式对患者施加不必要的痛苦,其实都源于憎恨。重要的是,分析师的这些举动应出于患者的治疗利益,而非自己潜意识的焦虑或是内疚(温尼科特,1949)。
9、利用来访者完成自己的潜意识欲望:精神分析治疗中,来访者会对治疗师产生投射性认同,以完成自己的潜意识欲望,反之亦然。患者往往会成为分析师幻想的投射对象;有时患者或许象征着分析师原先的自己,或是兄弟姐妹,又或是父母,等等。通过这种方式,经由患者或多或少地间接实现了分析师潜意识的欲望、冲动、幻想。经常,患者在不经意间就成了实施治疗师被压抑的渴望的同谋。因此,不足为奇的是:具有付诸行动倾向的分析师,常常会有同样付诸行动的患者。然而,令人诧异却并不罕见的是,那些循规蹈矩的分析师们,其患者却常常公然地付诸行动。实际上,这些分析师们会有意无意地鼓励并加入了付诸行动(格里纳克,1950,p.236)。
如果将精神分析作为一种治疗方法,分析师的治疗意愿将是分析师的生命线。而这种治疗意愿,不可避免地会受到个人从业动机/治疗动机的影响。我们在治疗实践中,一定要对自身的动机保持高度觉察,尽量减少其对治疗的不利影响,正如斯通所称:“坦诚而明确的医生般的承诺,以及帮助和治愈患者的深切希求(1961,pp.119-120),而非狂热的治疗热情。”
最后再多提一句:请将上面的各种动机换成做老师、领导、父母 的动机,再思考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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