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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儿皇帝”(45)曹髦

 文化龙乡 2015-05-26

              三国   魏   高贵乡公  曹髦(241——260)

    曹魏王朝先后有五人登基,曹髦是第四任,也是唯一一位横死街头、未得善终的天子。在位六年,寿仅二十。

    古代称幼儿垂在前额的短头发为“髦”,即时实所说的“刘海”,当今社会之妙龄女子和黄口孺子颇好此道。曹髦就是曹“刘海”。

    贵为一国之君,却有如此豋不得大雅之堂的名字,实在有些滑稽。想来他的父亲当年肯定十分钟爱这个孩子,怕不好养活,所以用此贱命来护佑他,万万没有寻思道此子后来能够君临天下。

                         (一) 太后提携

    曹髦是天潢贵胄,其曾祖父为曹操,祖父是魏文帝曹丕,父亲是东海定王曹霖。

    曹丕临终前将皇位传给了曹睿,这让同为皇子的曹霖很是失落,以为自己及后人就此与金銮殿绝缘了。心灰意冷之际,胡乱给儿子们起了几个名字,好让他们顺利成长。当不成皇帝,就在王侯之家安享富贵吧。

    让曹霖死了也不相信的是,在他去世三年后,天上掉东西了,掉的不是馅饼,是皇冠,结结实实地砸在他的儿子曹髦的额头上。

    正元元年(254)九月,大将军司马师、安东将军司马昭兄弟联手,将魏明帝曹睿的继承人曹芳赶下了皇位,想要另立彭城王曹据为帝。

    此举遭到曹睿的遗孀、寡妇太后郭氏的坚决反对。郭太后一个女子,没啥势力,虽然无法阻止司马兄弟废黜自己的非亲生儿子曹芳,但在接班人问题上要以太后的身份说道说道,明里是为国家着想,暗中是为自己打算。

    在她看来,彭城王不宜当皇帝,理由有二:其一,曹据是曹操的儿子,曹丕的弟弟,曹睿的叔叔,也就是她郭太后的叔公公。一般而言,太后是皇帝的长辈。要是曹据当了皇帝,当年的侄媳妇郭太后怎么办?放哪里?难不成也要废了她这个太后不成?其二,要是曹据当了皇帝,死了的明帝曹睿就算彻底绝了后,叔叔是不会给侄儿上坟的,王朝继承的统序就会被打乱,于私于国于礼不合。因此,郭太后极力主张在曹睿尚活在人间的侄子中踅摸一位接班人。

    司马兄弟听了郭太后托人捎来的话后,想想也有道理,总不能废了皇帝再废了太后吧?废了皇帝是以太后的名义办成的,废了太后以谁的名义进行?今后还得借助太后这块金字招牌唬人,以平息那些文臣武将、地方大员对司马兄弟专权的不满。兄弟二人咬了一番耳朵后,大为感慨:太后不能走!

    太后不能走,彭城王曹据就得走。早已与司马兄弟通了气、满心欢喜、准备上任的曹据,灰头土脸地关上王府的朱漆大门,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要是一个女人把你当成长辈了,那你就啥也捞不着了。

    按照郭太后的指示,司马兄弟在曹睿的侄子辈中挑了一位皇帝候选人,就是东海定王曹霖的儿子曹髦。他在曹霖的儿子们中排行决不是老大,所以没能继承父亲的东海王的爵位,委委屈屈地吃了一份高贵乡公的供奉。活着的曹髦与他死去的老爸都没想到,连个王爷都没混上的他,居然就要黄袍加身了。这一年,曹髦年仅十四。皇帝是童工,古已有之,不算稀罕。

                    (二)  知礼好学

    司马兄弟的工作令郭太后十分满意,批准了他俩立曹髦为帝的请示。兄弟二人趁热打铁,恳求太后把皇帝的玉玺交出来。原来,曹芳被废黜时,郭太后多了一个心眼,死活把玉玺留在了身边。要知道,玉玺才是皇权的真正象征,没有了它,任何人当了皇帝也白搭,撑死不过是个假冒伪劣。

    此时,郭太后对司马兄弟派来索玺的使者说:“俺见过曹髦,他小时候俺就认识他。等他来了,俺要亲手把玉玺交给他。”这个无儿无女的寡妇太后,想用这种办法,让曹髦明白,他能当上皇帝,多亏了太后,以后要好好孝敬她老人家。没有自己的后代的女人是可悲的,只能挖空心思讨好别人的孩子,以求下半辈子过上安稳的日子。

    正元元年(254)十月初四,曹髦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下,风尘仆仆地从自己的封地赶到了皇帝的行宫玄武馆。群臣请他住在设施完备、装修豪华的前殿,曹髦予以拒绝,理由是前殿是叔叔明帝曹睿的旧居,他这个高贵乡公没有资格享用。他住在了西厢房。群臣又来请示,想让他乘坐皇帝的专车,曹髦再次摇摇头。众人暗竖大拇哥:这孩子,真懂礼数。

    第二天,曹髦进入洛阳。文武百官在西掖门黑压压的跪了一大片,向北面的曹髦行礼。曹髦立即从轿中下来答拜。司仪对他说:“他们是在向皇帝行礼,您不用回拜。”曹髦答道:“俺也是天子之臣,理应还礼。”百官闻言,互递眼色:这孩子,还真谦虚!

    到达止车门后,曹髦执意步行入内。左右之人说:“您是皇帝,可以坐车进去。”曹髦厉声道:“胡说!皇太后叫俺来,俺不知为了何事,哪来的皇帝!”言罢,快步而行。围观的人们暗暗赞叹:这孩子,真能沉住气!

    在太极东堂,曹髦见到了郭太后,忙不迭地跪下磕头。郭太后含笑让人扶起了他,免不了问寒问暖,絮叨一番,女人就是话多。然后,郑重其事的把玉玺给了曹髦,吩咐道:“好好干吧!”

    就在这一天,曹髦正式登基,由公爵变成了皇帝。在场的文武百官,除了司马兄弟及其爪牙外,无不欢欣鼓舞,认为老曹家有救了。

    据说,登基大典之后,大将军司马师曾召集群臣,问道:“你们大伙看,当今圣上如何?”那个后来与邓艾一起平了蜀汉的中书侍郎钟会答道:“才同陈思,武类太祖。”

    钟会的话,吓了司马师一跳,呼倒在地上。“才同陈思”,说的是曹髦像陈思王曹植一般有才。在司马师看来,这并不打紧。曹植有才,只是文才,也就作个七步诗,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武类太祖”,是说曹髦想他老爷爷曹操一般精通兵法,腹有良谋。这让司马师胆战心惊,他想起自己的父亲司马懿当年何等厉害,在曹操面前也只能像小媳妇那样老老实实。要是曹髦真有曹操的心机和武略,自己兄弟二人怕不是对手。

    司马师肠子都悔青了,但木已成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就先下手为强。他脑子虽然转折歹毒念头,嘴上却打着哈哈:“要是,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国家可就有福。”他的心里话却是:呸,国家有福,是他曹家的,俺们司马家不就倒霉了吗!不行,这事不能拖,要早早动手!

    不等司马师动手,有人先下了手。

    第二年正月,也就是曹髦登基不到三个月的时候,镇东将军毌丘俭与扬州刺史文钦伪造了郭太后的诏书,联合起兵讨伐司马师,不让他过个安生年。司马师此时刚刚割去眼睛上的肉瘤,强忍剧痛,领兵亲征,留下兄弟司马昭坐镇洛阳,看守曹髦。

    司马师人病心不病,指挥有方,连战连捷,斩了毌丘俭,只跑了文钦。不巧的是,没等他班师回京,眼部的肿瘤转移了,要了他的老命,断了他的皇帝梦。

    司马师病危期间,暗召司马昭由洛阳秘密前往自己的驻地许昌,让他接管兵权,掌握军队。司马师刚死,司马昭就在上书皇帝报丧的同时,率军直抵洛阳城外的洛水南岸,陈兵示威。在朝中大臣的指点下,十五岁的曹髦下诏,任命司马昭为大将军、录尚书事,算是接了司马师的班。“三马同槽 ”,只剩一马,曹家的好日子快到头了吗?还是“马”亡 “槽”存呢?

    司马师之死,是曹髦的一大喜事,不管怎地都是去了一害。在这个年幼的皇帝不久又双喜临门,娶了媳妇,有了皇后。更重要的是,这标志着他已知人事,可以独立处理朝政了,忠于曹魏的一干大臣暗暗高兴,因为曹操当年的皇后姓卞,现在曹髦的皇后也姓卞。曹卞曹卞,曹家方便,岂不是大好兆头!

     司马昭可不这么想,他防曹髦就像防贼一般,借口皇帝尚幼,拒不归还大权,只是让曹髦读书。

    曹髦十六岁那年,亲自来到帝国的最高学府——太学,与那里的儒生共同研讨《书》、《易》、《礼》等典籍。他确实聪颖,学识功底也颇扎实,引经据典,头头是道,在座的儒生们自愧不如。即便如此,他仍好学不倦,不耻下问,经常与中护军司马望、侍中王沈、散骑常侍裴秀、黄门侍郎钟会等人聚会,高谈阔论,探幽解奥,互相切磋。他称裴秀为“儒林丈人”,王沈为“文籍先生”,遇到问题,虚心向他们请教。为了让在宫外任职的司马望能够及时赴会,他下旨赐给司马望追锋车和五名卫士,表现出他求知若渴的急迫心情。

                    (三) 步步紧逼 

    努力学习,不问外事,在司马昭看来是大大的好事,曹髦要是变成了书呆子才好呢。然而,这个少年皇帝并不是死读书,而是借古讽今,借题发挥,时常语出惊人。当然,被惊的这个人就是  司马昭。

    也就是在曹髦十六岁这年的二月 ,曹髦心血来潮,在太极东堂大宴群臣。喝点小酒也就罢了,他还节外生枝,找来一帮儒生,与他们共同评价少康与刘邦的优劣。

    据历史传说,夏朝的第五代君主相在位时,嫦娥的老公后羿发动叛乱,把相囚禁起来,自立为王。七年后,贵族寒浞起兵,斩了后羿,登基为王,并派人杀害了老国王相。相得妻子当时身怀有孕,从狗洞中逃出,返回娘家,产下一子,起名少康。少康成人后,经几十年的艰苦奋斗,最终杀死了寒浞的继承人过浇,夺回了祖宗江山。

    曹髦认为,汉高祖刘邦乘秦末大乱之际,夺取了江山,算不得本事,因为打江山易;而少康白手起家,复兴了祖业,是真正的壮士,强于刘邦。

    司马昭听了手下人尤其是派在曹髦身边卧底的钟会的汇报,又惊又怕,恼羞成怒,咬牙道:你这个娃娃,还相当中兴之主,做梦!他决定试探一番,指使手下向曹髦建议提高司马昭的待遇,曹髦无力拒绝,忍痛下诏赐给司马昭“衮冕之服”和“赤舃”。

    “衮”是古代君王的礼服,上有绣龙;“冕”是君王的礼帽,前后悬有玉珠。“舄”就是鞋,赤舃即为红鞋,也为君主专用。这样一来,大将军司马昭在服饰上就与小皇帝曹髦几乎没有差别。真皇帝看起来像是假天子,假天子倒像是真皇帝。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也。曹髦是个少年天子,手中无兵,脑中无计,只能忍住这口气。

    仅仅过了四个月,司马昭又得寸进尺,逼曹髦让他兼任大都督,成了全国的最高军事首脑。同时,又享受“奏事不名,假皇钺”的政治待遇,就是向皇帝汇报工作时,不用写上“臣司马昭”的套语;出征时用皇帝专用的黄钺作为仪仗,表示他是皇帝的替身和象征,对部下有生杀大权,不用请示皇帝了。

    司马昭步步紧逼,曹髦束手无策,有人却在此时要为皇帝出头了。

    征东大将军诸葛诞驻扎扬州,迫于司马昭的压力,举兵起事,并派人联络东吴。司马昭不敢怠慢,率军二十六万前往镇压。

    临行前,司马昭犯了难。他并没有把诸葛诞放在眼里,认为收拾他是小菜一碟,唯一担心的是曹髦,生怕自己出征后曹髦在京城闹事,与诸葛诞形成内外夹攻之势,那时就麻烦大了。司马师活着的时候,每遇战事,兄弟二人都有分工,司马师出征,司马昭守家,内外两不误。现在司马昭孤身一人,没有什么好兄弟可以指望,万万不能把曹髦留在后方。所以他逼迫曹髦御驾亲征。曹髦很不情愿,说道:“你是大都督,自己去就行了,何必要拉上俺呢?”司马昭根本不理他,立逼曹髦带上太后一同上前线。曹髦与郭太后迫于淫威,不敢不从。

    皇帝御驾亲征,非同小可,如汤沃雪,立见其功。诸葛诞挺了半年,兵败被杀。

    诸葛诞死后,曹髦违心对司马昭加官进爵,任命他为相国,封晋公。司马昭这回来了客气,前后推辞了九次。曹髦一看,心里道:“你不要,俺还不想给呢!”收回了成命。司马昭心里寻思:相国、晋公,谁稀罕,俺看中的是你腚下的那把椅子,早晚是俺的!让司马昭没有想到的是,他没有当活皇帝的命,只能和他父亲司马懿、哥哥司马师一样,死后才由自己的儿子司马炎追赠为帝。

                 (四)  以卵击石

    毌丘俭、诸葛诞的相继失利,标志着武力“打马”的努力付之东流,从此再也没人有能力在军事上向司马昭叫板了,朝中那些暗中终于曹魏、同情曹髦的大臣们,能做的就是闭口不言,形同木偶。更有甚者,转而投向司马昭,加入了“倒曹”行动。司马昭昂首挺胸,时刻准备向皇位冲刺。曹髦郁闷非常。

    甘露四年(259)正月,有人来拍皇帝的马屁,说是在一口井中发现了两条黄龙。群臣认为这是吉祥之兆,纷纷向曹髦贺喜。曹髦倒有另一番见解,他说:“龙,是皇帝的象征,就是俺的象征,现在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屈居井中,太不吉利了!”忧懑之际,他御笔一挥,写了一首《潜龙诗》:伤哉龙受困,不能跃深渊。上不飞天汉,下不见于田。蟠居于井底,鳅鳝舞其前。藏马伏爪甲,嗟我亦如然。

    司马昭读了皇帝的大作,大怒。跑去找着曹髦,指着他的鼻子吼道:“谁是鳅鳝?你骂谁呢?俺那点对不住你!”曹髦低头不语。司马昭又愤愤的地身边的人说:“这个曹髦,放着安稳的日子不过,想当曹芳第二啊!”

    转过年来的四月,司马昭实在忍不住了,逼着曹髦第十次封他为晋公、相国。这回他没有推辞,大大咧咧地接受了。他知道,当了晋公,下一步就是晋王,再下一步,就是晋帝。美好的前程在向他招手,死了的列祖列宗们在为他加油。

    一个月后,即甘露五年(260)五月初七,年青的曹髦紧急召见他认为尚有忠心的侍中王沈、尚书王经、散骑常侍王业,痛心疾首地言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也!俺不能坐以待毙,今天就去和他拼了!”王经赶紧劝阻:“皇上,现在朝廷上下,里里外外,都是司马昭的人。俺们手无寸铁,不能去玩命!”曹髦血脉贲张,面红耳赤,猛地从怀里掏出写有讨马诏书的黄绢,扔在地上,声色俱厉的吼道:“这事就这么定了!死有什么可怕的,还不一定谁先死呢!”言罢,他一跺脚,去向郭太后告别。

    站在一旁的王沈、王业默不作声,见皇帝走远了,拉上王经就要去给司马昭报信。王经甩开他们的手,坚决不从。那两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一溜烟跑向了晋公府。

    曹髦告别了太后,拔出宝剑,登上专车,率宫中的老弱病残杀向司马昭的老巢。

    西天,残阳如血,黯淡无光,正在向下、向下、向下,挣扎、挣扎、挣扎。年青的皇帝,昂首挺胸,屹立在车上。脸上,时而苍白,时而铁青,时而晕红;手中,锋利的宝剑,直指苍天,闪闪发光,令人胆寒,却不停地颤动,是愤怒,还是激动,还是无奈?一代奸雄曹操的在天之灵啊,能否给自己的后代一点智慧、一点力量、一点运气,把他从地狱的入口拉回来?

    曹髦的想法很是幼稚,以为自己御驾亲征,洛阳的百姓会群起响应,司马昭的军队会反戈一击。即使军队不跟他走,也会保持中立,让他有机会与司马昭单练。

    事情的开头极为美好。司马昭的弟弟司马伷,时任屯骑校尉,专门负责看管皇帝。他见皇帝杀气腾腾地闯出宫门,急忙上前拦阻。曹髦身边不知死活的随从一阵喝斥,吓得司马伷的兵丁一哄而散。司马伷见势不妙,落荒而走。

    曹髦没有看到人民群众夹道欢迎的场面,却迎来了一彪刀光闪闪的兵马,为首的正是司马昭的铁杆亲信——中护军贾充。他受司马昭指派,率三千士兵前来迎战。曹髦长啸一声,挥剑直取贾充。贾充的部下何曾见过皇帝玩命,纷纷避让,大有崩溃的迹象,见此情景,太子舍人成济慌乱问贾充:“大事不好,咋办?”贾充目露凶光,厉声道:“司马公养你们这帮人,正是为了今天,还问什么!”话音未落,人面兽心的成济更不答话,抽出长戈,猛地刺向曹髦。

    可怜的皇帝,惨叫一声,倒撞下去。鲜血,喷向赤红的太阳,如雨、如雾,书写着不屈的呐喊!生命之花,凋谢在乱臣贼子的手中!只有飘扬的龙旗,在风中呜咽!

    事后,双手沾满皇帝鲜血的成济,成了司马昭推卸责任的替罪羊,与他的哥哥及全族被满门抄斩。皇帝是能随便杀的吗!

    死了的曹髦,被剥夺了皇帝的称号,废为庶人,与普通百姓一样被胡乱埋葬。

    曹髦的生命仅仅持续了二十年。他不愿窝窝囊囊地生,选择了轰轰烈烈的死。死得其所,死得壮烈!只是,太年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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